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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者昌,逆者床-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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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办完了?”
“自然。”轮转甩开他的手,道,“你接近她就是为了镇魂曲,拿了就拿了,又还给她,如此周折,做什么啊?”
“人生多无聊,总要找点乐子么。”苏暖笑道。
“得了吧。”轮转撇撇嘴,“我多少猜得出你的心思。”他瞧见苏暖又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道:“她那种身手,没有你帮忙,是断然拿不到镇魂曲的。镇魂曲藏在宣武的藏书阁,多少会留下混迹,若是不出意外,第二日,便会有无数暗流涌向她。你这番动作,不过就是想对宣武说,镇魂在你这里,想拿回去,冲你来么。”
苏暖拍拍他的脑袋,不赞同的道:“你这孩子,心思越发重了。”
“哼。”轮转又道,“你这般引火烧身,到时候谁救得了你?”
“没什么所谓。”苏暖目光游离起来。
“眼下江湖动荡,近日的几桩事都是冲着你来的,还把宣武也拦上身,你就不担心么?”轮转恼了。
“轮转,我困了,去取个软枕来。”苏暖宽大的袖袍铺满了桌面,他懒懒的伏在手臂上,露出了一半的侧脸。
耳畔的风声呼啸而来,夹杂着细微的鸣爆,大镰险险停在脖颈处,再往下一分,便是个脑袋搬家的大场面。
苏暖眼皮都没有睁开,依旧安静淡然的模样。
“发完脾气了?去取软枕。”
轮转眼睛一眯,气的直想砍下去,犹豫了半晌,还是往后一收,大镰往地上重重一杵,蛛网般的裂纹便布满了脚下。
他愤然的道:“不管你了。”扭头便走。
片刻之后,他黑着脸将软枕往苏暖脸上一扔。
苏暖一抬头,软枕便稳稳的落在了桌面上,他稍一吸气,往上一扑,睡了。
和风暖日,悠悠时光,倘若日日如今朝,那该多好。
倘若人生能够肆无忌惮,那该多好。



、万岁·苏暖大人

右思扯扯身上的袍子,再正正束发的纶巾,好一个翩翩少年郎,她得瑟的勾起嘴角,潇洒的一甩头,走进了宣阳夜宴的山庄。
宣阳武院乃洛城最富盛名的势力,三年一度,门生收取之后,少不得显摆一番,再加上如今洛城风起云涌,各路鬼神汇聚于此。不开个夜宴略尽地主之谊都说不过去。
而今日夜宴,更是邀请了城中大小势力,名剑庄的第一公子卓远,冥音宗云昔仙子、四大世家秦家堡的少堡主等等。
当然还有那个喜怒无常散漫任性的人。
而右思无论与否,都是入不得大堂的,但此番为了平安,少不得花点心思了。平安被轮转带走已有两天,而她却连他在哪都不知道,她混进来,不过就是想找轮转讨个口信而已。
苏暖厉害的不似人,但轮转对她的萧音却无法抵御。
握拳,右思眼神坚定,就要迈步走向后堂。
“喂、喂。”一个小厮匆匆跑来,“你去哪里,快把这个给客人送去。”
一个托盘被搁在手掌上,右思愕然,不可置信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么?”
“不是你还有谁?”小厮一推她,不耐烦的道,“别偷懒,宾客太多,人本来就不够用了。”
右思看着他与自己一般无二的着装,哗啦啦流下眼泪。
娘的,自己的品味有这么差么,用心挑的男装居然跟人家仆人的衣服一个制式,还是一个颜色。这种滋味,还真是令人……心碎。
“你不要以为又哭又闹就不用去了。”小厮鄙夷的斜她一眼,对着远方望去,道,“看见了么?副院长都急了,等着你过去呢。”
右思本想托盘一摔,溜之大吉的,这下如意算盘都落了空,只得硬着头皮往夜宴大厅走去。
垂首不语,脚步稳定,右思顺利的走近了最边上的一张桌子,搁下托盘,施了一礼,就要退出去。
“别走了,人手不够,就在那照顾一下秦少堡主吧。”宣阳武院创始人林一寒吩咐道。
右思叫苦不迭,也只得应下,立在了秦卿的身后。
大厅复又谈笑风生起来。
右思左右无事,便悄悄掀起眼皮,偷偷瞄了一眼场内,不看不打紧,一看吓一跳。
坐在首位的竟是苏暖,这人来到别人地盘也这般随性么。林一寒人到中年神矍铄,是个慈祥的脸,倒不像是大名鼎鼎的创始人。而最令右思困惑的则是另一位挨着苏暖落座的人。
那人肤色很白,看上去略显瘦弱,脸颊秀气,眸子幽深,正是公子颜。
好大的来头,莫不是哪位世外高人?可是怎么看也只有二十来岁,右思再看看自己,顿时唏嘘不已。
座首的苏暖一贯的漫不经心,在诸位豪杰正气凛然的衬托下,越发独树一帜。他左手托腮,撑在身前的矮几上,百无聊赖的眨巴着眼睛,兴趣全无的任由身旁的姑娘喂着水果。姑娘纤细柔弱,容颜秀美,不消说,正是自己那人比花娇的师姐慕云昔。
苏暖气傲性懒,凡事向来不自己动手,沾血的事轮转去做,沾水的事姑娘代劳,这样的情景右思看了很多遍了,今日看来,竟多了些莫名的滋味,心口一涩,尚未分辨,便听到剑鞘撞击桌肚的细微声响。扭头看去,竟是卓远,手指在矮几下几番松握,剑鞘便被他紊乱的情绪带的直颤。
哼,右思心中冷笑,自己爹死了都不在乎的人,竟然把慕云昔放在心尖上,明知道她对自己不屑一顾,仍是死心塌地的跟着走。姑娘当着自己的面与别的男人亲亲我我,也能不动声色,果真是强中自有强中手。
寻思完毕,一扭头,便看到秦少堡主眸色深沉的喝着酒,比之卓远可是差的多了。正想着,他忽然将杯子重重一搁,发出沉闷的声响,大厅霎时安静了下来。
“苏……暖。”他略显犹豫,狠了恨,将全名唤了出来,“我家大哥虽然坏了你的规矩,但是当下也道过歉了,你为什么赶尽杀绝?还请给我一个说法。”
右思抚额,跟苏暖要说法?好令人焦虑的脑力。
“赶尽杀绝?”苏暖阻了姑娘伸过来的手,也不看他,琢磨了半晌,笑眯眯的道,“确是我的风格。”
“你……”秦卿恼怒的涨红了脸,“不要以为这江湖上人人都怕你,我秦家堡虽势弱,但是也定然要为大哥讨回公道。”
“秦公子。”苏暖敛了笑,眸中冷意弥漫,看的秦卿一个激灵,“我觉得你还是回去同秦堡主商量一下,再做决定。性子太冲动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不在乎代价,我与大哥自小一同长大,我绝对不允许他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秦卿倒是个硬汉,眼眶发红,双腿颤抖,仍是说完了想说的话。
“不在乎代价?”苏暖笑了笑,缓慢道,“你知道代价是什么后,再说这话也不迟。”
右思陡然觉得空气变得压迫起来,苏暖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模糊,只是那双眼睛似曾相识,美得骇人。
众人脸色迥异,各怀心思。
而秦卿纵然面色发白,仍是没有后退,咬牙撑着。
“咳、咳。”不合时宜的咳嗽声打破了一触即发的局面。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小厮打扮的少年踱到了秦卿身后。
被众人注视的右思也是苦不堪言,她低垂着脑袋,只一门心思想秦卿杀不得,若是杀了,苏暖与秦家堡的梁子就结大了。上次的秦公子不得宠,这次的可不一样,是堡主实实在在的心头血。
苏暖不怕,可是她怕。怕他终有一日孤立无援,怕他成为众矢之的。
兴许,在他眼中,她不过是个碍眼的人,可是当年小苏暖的怀抱却是她一生中最温暖的地方。
怎能忘得了。
右思握了握拳头,粗着嗓音道:“少堡主,我那日亲眼所见,秦公子是自己跳河的,无人胁迫,您最好是查查清楚再动手,免的伤人伤己。”
“我大哥虽是自己跳的河,但是留下的血书我却可以确定是他的笔迹无疑。”
“咳、咳,不是我说您,苏尊主杀个人用的着这么迂回么?”右思无奈,“当日在亭台水榭都没有动手,又何苦采用这种劳心劳力的法子?”
“可是……”
右思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看向苏暖的方向,此刻的苏暖已然窝回了座椅之中,眯着眼睛看戏。右思诚恳的道:“你瞧他,能坐着绝不站着,顺手就能杀个人,做什么要那么复杂?这么迂回的战术,像是他想出来的么?”
秦卿犹豫起来,略一思索,也觉有理,便拱了拱手,闷闷的坐了下来。
右思松了一口气,正欲回到秦卿身后。
不冷不热的声音却响了起来,“这位小兄弟面生的很,是林老新招的小厮么?”
右思一凛,便看到趾高气昂的慕云昔,孑然立着,冰冷的笑容里尽是嘲弄。
林一寒一愣,仔细看去,勃然大怒,道:“老夫在庄内从未见过你,还穿着我家小厮的衣服,你究竟是什么人?”
右思头痛了,这要如何解释?我是为了救一位被苏暖带走的朋友,所以乔装打扮来到了贵庄,然后我由于倾慕苏暖,便很狗腿的替他解释了杀人事实……说出来实在不像人话……
“如此鬼祟,定然有所图谋,林老还是好生查探一番比较好。”慕云昔又道。
娘类,赶尽杀绝啊。
“仙子所言极是,来人。”林一寒大手一挥,喝道。
右思一慌,绞尽脑汁的想着法子。
苏暖勾着嘴角看着她,若有所思,眼眶里游离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从外堂涌进了数十个门下弟子,二话不说便朝右思冲来。
一切如同潮涨潮落,瞬息间铺天盖地,再也瞧不清明。
右思在混乱中已然接近大门,逃出去不过眨眼间的事。
卓远握紧剑柄,蓄势待发。
“够了。”苏暖的声音听着毫无杀伤力,却是天下间最有效的禁令。
林一寒看看他,沉默了一下,便挥挥手,令弟子退下。卓远则毫不犹豫的松开手中剑,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一片寂静。
“笃笃”叩击矮几的轻微声响令人心悸。
“过来。”他嗓音温柔,却不容抗拒。


、冲撞·床榻之间

“过来。”他嗓音温柔,却不容抗拒。
右思不敢妄动,掌心却渗出细密的汗珠。
“苏尊主,这人神情猥琐,行为鬼祟,还请莫要插手,我自行处理即可。”林一寒压抑着不满,言语间仍是慎重。
呸,右思恨得牙痒痒,奈何形势迫人,也容不得她捍卫尊严。
“林老所言极是,此人来路不明,又乔装打扮,自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慕云昔说罢,转身望着苏暖,又道,“尊主又何必自降身份,同这种人多言?”慕云昔言语锋利,语调却温软,只是一双眸子里藏不住的幸灾乐祸。
说到乔装打扮,右思心里着实冤枉,发生这种事,她也不想的。但是这种由于衣服品位而引发的惨案解释起来又十分无力,令她十分纠结。
“你既然无话可说,那就怨不得我了。”林一寒见苏暖并不应他,也没有明确态度,便大手一挥,就要再次喊人。
“林老。”苏暖沉默已久,终于不再游离,眼眸略转,淡淡的唤了一声。并无压迫,却藏着一丝不耐。
林一寒挥在空中的手顿时止了,苏暖毕竟还是那个苏暖,敷衍不得。只是在他的地盘上,苏暖三番两次不给面子,也着实令他火气上涌,终于语气不善的道:“你认得他?”
此言一出,场中的气氛便骤然起了变化。
卓远悄无声息的牵起一抹笑,而秦卿握着酒杯的手指却陡然收紧,低着头,瞧不见表情。
其他落座的宾客也竖起耳朵,仔细聆听。
右思握紧手指,无所谓的笑了。
卓远恨苏暖,这是显而易见的。方才自己劝说秦卿的话,虽没有实际证据,但是却有不小的说服力,不但秦卿信了八分,在座的宾客中对苏暖有所怀疑的人也信了五分。江湖中人本就不愿招惹苏暖,只要不威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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