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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右思脑子里忽然蹦出了这两个关键字,昨晚便如同洪水一般将她淹没。右思正在为昨晚羞窘,猛然间如同被雷劈过,愣了一刻,由于不敢轻举妄动,只是用眼角余光瞄了一眼。
他们两人,似乎,都没有穿衣服。
心中一万道惊雷狂扫而过。右思真想找个地洞钻下去,她与苏暖赤、裸相拥是可怕,更可怕的是,她甚至能感觉到他与自己紧密贴、合处的不甚安分的小苏暖。
醉了夜深了是一回事,清醒了就是另一回事了。
“我若是平安,便好了。”叹息声从耳畔拂过,右思一阵激灵,吓的一动。
苏暖传来一声闷哼,嗓音暗哑的道:“别乱动。”
小苏暖虎视眈眈,右思立刻安静下来,咬着被褥发泄。
“好了,不要怕。”苏暖安慰似的用下巴摩挲着她的脑袋。
此情此景,右思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但有些话却不说不行,她千回百转,心绪繁杂,上次问他并未给她答案。此时,终是忍不住再问,“若你是平安又如何?继续戏弄我么?”
“我没有戏弄你。”苏暖将她抱的更紧,他柔软的发丝落在了右思的脸颊上,“我一开始确实是为了镇魂。”
右思将他的头发从脸颊上拨开。
苏暖好笑的看她晃动着脑袋,道:“后来是为了你。”
右思身体一僵。
“右思。”他长长的呼唤仿若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沾染了远方的雾,轻易的将她的心淋的湿透,“苏暖,喜欢你。”
突如其来的告白令右思无所适从,或许不久之前她只会假装不在意的逃避,可是如今这句话,却让她震惊不已。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心里眼里便满满的都是他,兴许是他鼓励的怀抱,弯着眼睛摸着她的头顶说,要勇敢。又或者是他那时支离破碎的嘶吼,绝望又沉重。
她一直以为自己不过是想报恩,直到昨晚,那些婉转复杂的心思绕成的结才渐渐揭开,原来她一直以来所谓笨拙的拯救,不过就是这一句话。
我喜欢你。
其实,我喜欢你很久了。
右思嘴角泛起笑意,往苏暖的怀里窝了窝。那种难以抑制的愉快满的几乎要溢出,她蜷缩在他怀里,肩膀也由于无声的笑容而颤动。
“哭了么?”苏暖略显慌乱,苦笑道,“我不说,不说便是,别难过了。”
右思终于抑制不住而大笑出声,她猛的转过身,紧紧的缠抱着他,将脑袋埋进他的胸口,闷闷的道:“我想你,想了好多年了。”
、碎金·希望与死
碎开的云层被橘色的光侵染的越来越亮,残夜的寒意亦随着上升的暖意而消弭干净。灰暗的天际被锋利的光芒割开,显出勃勃朝气来。
这交汇的一瞬,辽阔又不失温柔,仿佛心中倔强又固执的坚持,茫茫然的带来希望。
愈来愈亮的光穿过层层雾霭,掠过扶疏的花木,照进窗棂,落在右思羞涩的小脸上。
她跪坐在床上,垂着脑袋,略显慌乱的穿着衣服,向来灵活的手指如今却显的笨拙,系了几次衣带都没能成功,反而被她愈弄愈乱。
“扑哧”低低的笑声毫不掩饰,一双大手接过被弄的一团糟的衣带,顺势一扯,右思便跌在了床上,她涨红了脸颊,抿着嘴角,用一双发亮的眼睛瞪他。
苏暖无奈的笑笑,示意她靠近些,右思便连滚带爬的朝他凑了凑,跪坐在松软的床上,离的近了些,苏暖身上的味道便合着辰时的清香窜进了她的鼻腔。
苏暖漆黑的眼睛里是满载的笑意,他十指修长,灵活有力,捉着衣带便认真的系了起来。
天光愈发亮了些。
逡巡的光线落在苏暖的脸上,照亮了他的半边侧脸,而另一半由于背光隐在了暗处。右思跪坐在他身前,昂着脑袋看他,他漂亮的脸在光里仿若神祗,偏生世人说他是个恶魔,他的前半生像极了现在的样子,泾渭分明,由不得分辨。
在她心里,他一直安静的像曾经那个孩子,即便绝望,却是活在阳光里。而世人眼中的他,恣意放纵,却是地狱的使者。
右思正胡乱想着,蓦然,苏暖皱起了眉头,许是右思方才结打的有些复杂,他往前一凑,薄被便滑了下来,右思一愣,脸腾的红了。
苏暖愉快的勾起嘴角,凑的近了,略一抬头,沾上右思的嘴唇,偷了一个吻,道:“怎么这么僵,紧张什么?”
右思摇摇头,结巴的道:“没紧张,你快点,快点系好啦。”
苏暖不再逗她,视线专注到了衣带上,低低的道:“一定要走么?”
“恩。”右思的视线停留在苏暖的肩头,自责的道,“是我不好,忘了左小骞,他现在不知道怎样了,我要先去找他。”
“我陪你去。”苏暖解开了一个扣,缓缓吐了一口气。
“不行啦。”右思急摆手,“左小骞看见你一定会生气的,还是我自己去的好。”
“嗯。”苏暖淡淡的声音轻的仿佛听不清。
两人忽然都没了声音,薄薄的光似乎也停止了流转,室内安静的只剩下缓缓流淌的时间。
苏暖终于系好了最后一个衣带,道:“好了。”
右思犹豫了一下,快速的在他唇上印下一个吻,道:“我走了。”
苏暖没有拦她,只是凝神看着她,问道:“你会回来吧?”
右思点点头,一边往门外跑一边道:“会的,一定会回来的。”她扭头一笑,便走了。
苏暖依靠在床榻上,眼里是浓的化不开的哀伤,五官完全隐在暗中,仿佛失去了生气。他伸出手掌,虚虚一握,喃喃的道,不会,遗弃我吧?
不会,像他们一样,遗弃我吧?
……
反正冥音宗有公子颜,自己这点三脚猫功夫铁定瞒不住,右思干脆豁出去,大摇大摆在冥音宗四处穿行。偶尔拉住身边的弟子询问左骞的下落,奈何一连问了几个,一听左骞的名字就口水直流,却都满脸遗憾的表示夜宴之后并未见过。
右思十分苦恼,按说左骞昨夜若是回来,定然会四处寻找自己,以他那执拗的脾气,不可能找不到。照这个逻辑思考下去,那就是左骞找到了自己,当时自己在……右思脸色一白,左骞莫不是气走了?想到这里,她不敢停留,立刻往冥音宗大门掠去。
将将到大门口,正要马不停蹄的往下赶,却与一人撞了个满怀,右思捂着生疼的胳膊,抬头看去,对方也正大眼瞪小眼的望她。
“右思谷主?”那人惊讶莫名,一把拽住了右思的胳膊。
正巧是方才撞伤的胳膊,右思疼的龇牙咧嘴,缓了一下才道:“北二,你怎么在这?”
北二,正是左骞的贴身下属,他一副清秀柔弱的样子,跑起堂来可是利落的很。由于她在左骞成长发育时期对左骞的潜移默化,导致左骞几次三番叛家,北二对右思可是很不友好。
向来对右思十分鄙夷的北二竟然一脸期盼的看着她,着实令右思头皮发麻,他清秀的脸上难得没有流露出厌恶,“我家主子呢?”
“我也正在找他呢。”
“啊?”北二一愣,皱起眉毛道,“没跟你在一起?”
右思想着一言难尽,便简略的道:“昨夜还在一起,我这儿正找着呢,你怎么在找他?”
“这些日子我家主子心情极好。”北二回忆道,“我很久没见他这般开心了,昨儿个夜里,叫我给他收拾些细软,在东门等他,说到时候他会带着这辈子最宝贝的过来,可是我等了一宿,他都没有来。”
右思一愣,眼前忽然被暗色的夜幕笼罩,她看见左骞英气的脸在雾霭中若隐若现,冷峻的黑袍在夜里划出凌乱的弧线。
最宝贝的,是什么?
右思不敢想,紧紧的咬住了下唇。
“我家主子这些日子一直心情不大好,自从家里出了乱子,便一直操劳着,还得时不时担心某个人。”北二斜了右思一眼,又道,“我知道他不想留在家里,他想去某个人的身边,于是没命的处理家里的事,处理的差不多了,得了空就往外跑。可是很快又回来,那些日子他时常喝酒,怎么劝都不听,喝的懵了,想不通了,便又往外跑,隔些日子回来,又拼命的灌酒。有些人不知道他有多痛,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一宿宿的喝醉。”
右思胸口莫名的酸涩起来。
“罢了罢了。”北二摆摆手,道,“过去的都不提了,这次主子回来,前所未有的开心,整天笑眯眯的,我看在眼里,也为他高兴。昨夜等了他一宿,他都没来,我这才找了来,想来这江湖上没几个人能伤的了他,许是有什么事耽搁了,你给说说,你见他最后一面的时候,他去哪了?”
右思如遭雷击,脑袋里一片空白,这些日子以来左骞带给她朦朦胧胧的感觉,她终于抓到了一丝重点。她一直待左骞如同兄长,便从未往别处想,也以为他拿自己当妹妹,如今听了北二的话,再愚钝的人也嗅出了些许不同。
左骞……
右思五味陈杂,忽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右思谷主?右思谷主?”痛楚从方才撞上的胳膊传来,北二果真是恨自己吧,偏生找了这么个地方拼命摇。
“啊?”右思回过神来,稳了稳情绪,道,“你知道你家主子素来爱去什么地方么?”
北二怪异的上下打量她,哼了一声。
“做什么?”右思疑惑道。
“你还不明白?”北二对右思惯常的厌恶流露了出来,“你在哪,他便在哪,你以为都是巧合么?”
右思顿时哑口无言。
北二瞧她呆愣的模样,不耐烦的挥挥手,道:“洛城西的断崖倒是也常去,去那看看吧。”
右思不由自主的开口道:“他去哪里做什么?”
北二转过身,往前走去,风吹散了他的声音,仿佛隐隐的哀泣。
“他说在这里的时候,有人伤了脚,他背着她缓慢的爬上断崖,是他靠她最近的一次。”
姑娘娇憨的脆响在耳边响起。
“左小骞,你怎么这么慢,瞧没瞧见,夕阳都出来了。”
“伤了脚还敢大呼小叫。”
“怎么不行?做人下属还敢凶我,我要逐你出谷。”
“你敢,我把你丢下去。”
“哎呀,左小骞,有话好说嘛,这么认真做什么?一点都不可爱。”
右思只记得,那个时候夕阳一点一点落在身后,她瞧不见他的表情,只能感受他背上传来的热量,仿佛他对她的关爱一样源源不断。
“喂,右思谷主。”北二转过身,拧着眉道,“我不是我家主子,没工夫等你,你愣着做什么?”
右思回过神来,歉意的小跑跟上他,正要说些什么,身后的冥音宗忽然喧哗了起来,无数人的声音混在一起,仿佛临死前的悲鸣,压迫着右思砰砰乱跳的心。
不安在心里越放越大,右思有一股强烈的欲望,她觉得自己已然无法承受,转身便往冥音宗里跑去。
北二被她意外的行动弄的烦躁起来,狠狠的道:“你做什么?现在没空去管闲事,你别乱来啊,不是要跟我去找主子么?”
右思恍若未闻,一门心思的往冥音宗里跑去。
北二在她后面恨的不行,却无可奈何,想起自家主子的交代,要替他好好照顾这个姑娘,叹了口气,只得追了上去。
右思将将跑进冥音宗,就吓了一跳,周围到处都是跑动的人,似乎都往一个地方聚集,右思心急如焚,心中的不祥越扩越大。
她顺手拉过一个冥音宗弟子,姑娘很眼熟,她早上才见过,问她是否见过左骞时,她脸立刻就红了,害羞的直摇头,明显是左骞的爱慕者。
“姑娘,发生什么事了?”右思着急的开口就问,问完才发现姑娘哭的眼睛红通通的,右思心口针扎一般,厉声道,“究竟怎么了?”
姑娘也想起了她,泣不成声的道:“左公子,左公子,他、他、他……”话说一半,又抽泣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