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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解释是干归根本不晓得有淮月楼的聚会。
足踏梯阶的声音传来。
两人转身望去,出乎两人意料之外的,不但是陈公公来了,权倾建康的司马道子也来了,还有六、七名一看便知是第一流好手的近卫随来。全体夜行劲装,摆明司马道子会亲自出阵。
近卫留在登楼处,司马道子和陈公公则朝两人走过来,后者落后少许,神态冷漠,反是司马道子现出笑容,道:“情况如何?”
屠奉三恭敬施礼道:“奉三向王爷请安。”
司马道子来到两人中间,道:“不用多礼,我横竖闲着无事,所以来趁热闹。”
陈公公站在司马道子身后靠近屠奉三,如果他忽然和司马道子同时出手,肯定以屠奉三之能,也难逃一死。
司马元显喜道:“有爹来指挥大局,今晚将更万无一失。”
司马道子忽然想起王国宝,当日亲手杀他的情景在脑海里重演着,道:“我难得有舒展手脚的机会,错过实在可惜。”
说不提防司马道子和陈公公便是完全违背屠奉三的性格,可又知对方是存有试探自己之意,不但不敢暗中防备,还要尽量表现得毫无戒心,不会引起对方任何警觉,泄漏出心中的敌意。那感觉确不好受。
屠奉三更清楚卢循今晚再难浑水摸鱼占便宜,因为有司马道子在场助阵,不单令他们实力遽增,更使陈公公难以暗助卢循,至乎没法向卢循传递信息。
当然,这是假设陈公公确与孙恩有关系而言。
卢循或许正埋伏在附近,但由于他没法掌握最新的情况,只能伺机而动,随机应变。但如果事情如蒯恩所料般进行,卢循肯定没有机会。
蒯恩确是不可多得的人才,难怪侯亮生着他来投靠自己。
司马道子充满威严的声音传入耳内道:“现在情况如何?一切看来非常平静,没有丝毫异常。”
司马元显答道:“到此刻为止,我们尚未发现敌人的影踪。”
司马道子一呆道:“是否情报有误?”
屠奉三目光投往淮月楼的圣地东五层,道:“这正是干归高明处,也是最超卓的刺杀策略,事前不见半点征兆,到他发动时,主动完全掌握在他手上,且是雷霆万钧之势。如我们到那时才醒悟,一切都迟了。”
司马道子沉声道:“好!你们猜到干归的手段了,快说出来让本王参验。”
屠奉三微笑道:“这方面当然该由公子亲自道出。”
此正为屠奉三的高明处,趁机送司马元显一个大礼,故意含糊其词,说得好像是司马元显识破干归的刺杀计划。只要司马元显接受了,事情便与蒯恩无关。
否则如牵扯到蒯恩身上,不但须费唇舌解释蒯恩的来龙去脉,还暴露了己方人才辈出,对他们有害无利。
果然司马元显立即胸膛一挺,神气地把蒯恩的猜测,当作自己的见地般说出来向他老爹邀功。
【 BBS 精心收藏:黄易大师小说】第 三十一 卷 第 六 章 刺杀行动
第 三十一 卷 第 六 章 刺杀行动
刘裕返席坐下,不知如何,包括王弘在内,众人都感到他和先前有点不同,却又说不出不同在何处。
王弘道:“刚才你到外面去,我们借机会交换意见,都认为该对你坦白点,说出我们的心声,让刘兄进一步了解我们。”
檀道济道:“由我代表大家把话说出来。我们六个人之可结成意气相投的朋友,是因为我们和其它高门子弟,有一个很大的分别,就是我们均认为不能如此荒唐下去,有很不妥当的感觉,而天师军的势力扩张得这么快,也令我们心中响起警号。对司马氏朝廷我们已经绝对失望,对桓玄的所作所为也不敢恭维,所以刘兄是我们最后的一个希望。”
刘裕平静的道:“你可知若这番话传入司马道子耳内,你们六位肯定不得善终。”
郗僧施道:“只要我们表面上保持消极隐遁的名士生活方式,是不会有人怀疑我们的。刚才我们是故意装出放纵的样子,让刘兄亲睹。而刚才看刘兄的神情,肯定被我们骗倒了,深信不疑我们是无可救药的高门子弟。”
刘裕为之愕然,想不到适才亲眼所见的竟是个幌子。眼前六人不但是建康新一代名士里“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有心人,且是懂得谋术的有志之士。不过心忖也确实难怪自己走眼,因为他的心神全放在杀干归一事上。
王弘道:“我们建康六友绝不会有卖友求荣的卑鄙小人,六人志向一致,请刘兄明白。”
刘裕晓得怀疑他们中有内奸一事,已深深伤害了王弘。说到底,王弘始终深具名士性情,不像他这般清楚人心的险恶。
毛修之道:“我本是四川大族,被另一大族谯纵害得家破人亡,而背后支持谯纵的,正是桓玄。此仇不可不报。刘兄已是我们唯一能指望的人,只要刘兄一句话,我们建康六友会全力匡助刘兄。没有人比我们更清楚建康的攻治,且我们人人身居要职高位,对建康年青一代更有很大的影响力,否则王兄不会因遭司马道子之忌,致差点没命。”
刘裕心中同意,他现在最缺乏的,正是建康高门的支持,特别是年轻一代的拥护。眼前正是一个打进建康高门子弟圈子的一个机会,但他真的可以完全信任他们吗?如果他们之中确有人暗地为桓玄出力,只要把今晚他说的话泄漏予司马道子,来个借刀杀人之计,他肯定完蛋大吉,还会死得很惨,屠奉三、宋悲风等全要陪葬。
可是如果他不接受他们,向他们的满腔热诚浇冷水,后果同样堪虞。
杀干归当然重要,但他们的“投诚”亦是举足轻重,影响到将来的成败。他们看中刘裕,是因为他在军中的影响力;而自己看上他们的地方,便是他们在建康政坛上的实力。军事政治,缺一不可。
刘裕忽然道:“郗兄为何不把烟管点燃,享受吞云吐雾之乐呢?”
众皆愕然,不明白刘裕在谈正事之际,为何忽然扯到无关的事上去。
郗僧施苦笑道:“我是想得要命,可是今晚有不准服药的规矩,我只好忍着。”
一直很少说话的朱龄石笑道:“郗兄烟管装的并非普通烟丝,而是非常难求的“流丹白雪”,是丹家以七返九还的文武火提炼而成,最佳服食方法莫如燃烧后吸取其烟气,服后神清志明,烦恼尽去。”
檀道济讶道:“刘兄为何忽然问起此事来?”
刘裕道:“郗兄这“流丹白雪”,是否新近才得到呢?”
郗僧施大奇道:“刘兄怎猜到的?我是今天才以重金向李淑庄购入一小瓶,这好东西在建康长期缺货,而今次更是最上等的货色。”
刘裕没有直接答他,再问道:“你们在我来之前服用过了吗?”
朱龄石答道:“只是人人浅尝一口,本待刘兄到来,让刘兄可以品尝个中妙趣,让大家可以开怀倾谈,抛开所有顾忌。”
刘裕又道:“郗兄通常在甚么情况下,吸服此丹药呢?”
众人开始感到刘裕锲而不舍追问这方面的事,其中大有深意。只有王弘明白到可能与敌方用毒有关。
郗僧施道:“当然是在清谈的场合里,没有这东西,总像缺了甚么似的。”
檀道济道:“请刘兄明白,对甚么五石散、小还丹诸如此类的丹石,我们早停止服用,惟独这“流丹白雪”,我们仍有兴趣,是因其没有甚么后遗症。”
刘裕笑道:“那么李淑庄岂非最清楚建康名士服药的情况?”
诸葛长民点头道:“刘兄思考敏捷,实情确是如此,而我们仍不断向她买此药,也是掩人耳目的手段。当点燃雪粉时,其香气可远传开去。”
刘裕整个人轻松起来,笑道:“言归正传,各位该明白我现在艰难的处境,是不能轻信别人,幸好我找到了一个大家可推心置腹的方法。”
众人大讶,王弘奇道:“这也有方法可以证明的吗?”
刘裕欣然道:“没有不可能的事,现在请郗兄到窗旁去,点燃雪粉,吸烟后只把烟气喷往窗外去,稍待一刻便会有非常刺激的事发生。”
艇子泊在淮月楼上游二十多丈处,可以监察目标河段的情况。
蒯恩正把玩一把大弓,像把弄心爱的珍玩般,爱不释手。
宋悲风道:“只看小恩拿弓的手法,便知小恩是擅射的人。”
蒯恩道:“全赖侯爷的提点,所以我在骑射上特别下了苦功,每天清早都到郊野练习骑射,不敢懈怠。”
宋悲风目光投往秦淮河人大江的水口去,沉声道:“你还有信心认为干归会来吗?”
蒯恩点头道:“侯爷常训诲我,作出判断后,便要深信自己的看法,坚定不移的直至达成目标。在兵凶战危的情况下这态度尤为重要,因为如临阵仍三心两意,成功也可以变为失败。这既是干归唯一刺杀刘爷的机会,而刺杀的方法只有一个,所以我深信干归不但会来,且是以我们猜想的方法行事,而我已作好了准备。”
宋悲风道:“小恩你或许仍未察觉,如果今晚确能成功捕杀干归,你便是立了大功,对你的前途会有很大的帮助。你与侯爷的关系,令你可以加入我们,但是否得到重用,还要看你的表现,今晚便是一个大好的机会。”
蒯恩恭敬的答道:“小恩明白,多谢宋爷指点。”
宋悲风一震道:“真的来了!”
蒯恩朝河口望去,一艘两桅帆船正贴着北岸全速驶来,这艘船令人生出特异的地方,是其它船驶进秦淮河这交通频繁的河道,都会减速以避意外的碰撞,只有她却在不住增速,益显其不寻常之处。
宋悲风喝道:“准备!”
负责划船的兄弟将船桨探进河水里,禁不住喘了一口气。
司马道子双目眯起来,语气仍保持冷静,道:“干归果然中计!”
屠奉三、司马元显和陈公公同时看到从大江驶进来的敌船,正如所料的靠着北岸逆流而上,迅速接近。
陈公公道:“这是干归的船。“
司马元显咋舌道:“逆流而上仍有此速度,可见操舟的必是高手。”
屠奉三沉声道:“除非干归的手下里有比他身手更高明的人,不用他亲自出手,否则今晚干归是死定了。”
司马道子喝道:“大家准备!”
干归一身夜行黑衣,立在近船首的位置,双目闪闪生辉的盯着前方右岸高起五层的淮月楼,身旁是一台经改装的投石机。
河风吹来,令他感到气满志得。
他感觉自己正处于最颠峰的状态,有把握去完成今晚经精心策划的刺杀任务。今夜的行动,绝不容有失,不但能大大提升他在桓家的地位,更可以使他名震天下,粉碎刘裕是杀不死的真命天子的神话。
他左手提着是只要是凡人,不论其武功如何高强,也没法消受的杀人利器“万毒水炮”,乍看只是个长三尺、宽半尺的圆铁筒,可是里面盛着的却是由四川谯家炼制而成,具有高度腐蚀力和毒性的万毒水,设计巧妙,只要他以内劲催逼,毒水便会裂封而出,向刘裕洒去,只要有十分之一的毒水命中刘裕,保证他会死得很惨,如喷到眼睛,保证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