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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田,把钢结构这一块移交给集团公司怎么样?”
赵维明的话听上去是在征求意见,但口气却是那么地不容置疑。
田文建意识到他们是准备摘桃子了,便若有所思地说道:“二位老总,钢结构公司的情况比较特殊。我们既要考虑到工人们的反应,还得考虑到债权人的感受。更何况钢结构公司还是船厂现阶段唯一的造血机构,我还指望着用船厂的股份分红,给近千名职工和临时工补发拖欠的工资呢。”
“这与你的目标并不矛盾。”
田文建刚刚说完,胡报国抬起头来,面无表情地说道:“公司还叫蓝天钢结构公司,只不过由二级法人单位,变为集团直属的一级法人单位。真正变更的只是股权结构,集团公司可以拿出几百万入股,与船厂原有的股份一起,达到51绝对控股。”
赵维明权衡了一番后,补充了句:“船厂的利润还归船厂,你看怎么样?”
见田文建还是不开口,胡报国紧盯着他的双眼,似笑非笑地说道:“别告诉我这个思想工作不好做。更别忘了蓝天集团才是钢结构公司的基础,如果没有集团公司的扶持,那就算成立公司也解决不了你眼前的问题。”
“我还有选择吗?”
田文建长叹了一口气,一脸苦笑着说道:“不过我还是要建议二位,不要过多干涉钢结构公司的内部事务。毕竟能有现在这局面太不容易,如果让债主和职工们一起闹起来,那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了。”
“这一点你尽管放心,集团公司只派财务人员,不会干涉公司的正常运营。”
赵维明站了起来,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意味深长地继续说道:“其实我们都没想过钢结构公司能产生多少利润,只是希望能在主业之外,多一个产值增涨点。”
刚才那顿晚饭没白吃,常副书记、俞副厂长等人的一番介绍,让田文建对蓝天集团能不能搞起来充满了信心。要知道他们不仅请回了四位独立董事,还高薪聘请了四十多位制药和电气方面的顾问。
尽管集团公司现在还没挂牌成立,顾问们已为集团公司拉来了三百四十五台两网改造的变压器订单,和与之配套的高压断路器、高低压成套开关柜等业务,其总价值高达四千多万元。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就在这种情况下,丁副厂长还在几位顾问的陪同下,一个省接一个省的办理龙江变压器厂和龙江开关厂的电力设备入网证。
制药那一块也没闲着,不但率先申报GMP认证,还隆重邀请药监局领导来龙江考察,请他们对龙江制药厂的发展提出宝贵意见。
跟据厂领导和眼前这位CEO的规划,挂牌成立的并不是蓝天集团,而是蓝天控股集团有限公司。
旗下将有蓝天制药集团、蓝天电气集团、蓝天房地产开发公司等四家控股企业。而蓝天电气集团旗子,则又分为蓝天变压器制造有限公司(简称蓝变)、蓝天电工、蓝天高低压成套设备有限公司等五家企业。
形势一片大好,唯独造船厂成了姥姥不亲、爷爷不疼的单位。想到这些,田文建长叹了一口气,不无自嘲地说道:“看来我们造船厂要努力啊,可不能给集团公司拖后腿。”
赵维明哪能不知道他的言外之意,便拍了拍他肩膀,呵呵笑道:“两千多万债务,一下子就去掉了一半,这个成绩是有目共睹的嘛。再坚持一下,等电气集团走上了正轨,胡总会认真研究你们的问题的。”
胡报国并没有打哈哈、和稀泥,而是若有所思地说道:“赵总、常副书记,与其让315厂那么多数控设备长期闲置,还不如把它们跟船厂的设备整合起来,组建一家专业的机械加工企业。
它们可以给电气集团配套,也可以给外面的企业配套,还可以开发点产品自主经营。比如钢结构厂房里的行车、码头设备、船用配套设备等等。”
“我看行,明天就让企划部研究一下,争取一个星期里拿出套方案。”
从盘活资产的角度上来看,这的确是个双赢的好主意,但田文建还是哭丧着脸,苦笑着问道:“二位老总,这么一来,造船厂就剩一块牌子和几个船台了。人和设备都没了,今后要是有了订单,那船我还造不造了?”
“整合又不是拍卖,设备都还在,只不过挪个地方,换块牌子而已。至于人的问题嘛,那就更简单了,只要你有订单,不但可以从钢结构公司和机加工公司借调,还可以从老吴的技校直接拉人。”
赵维明顿了顿之后,继续说道:“回去后好好做做同志们的思想工作,都快一年没发工资了,有这么个重新上岗的机会,我想他们不会有什么意见的。”
只要有班上、有工资拿,工人们当然不会有什么意见,可造船厂并不是一个正常的企业,它还欠着一千多万的债务。田文建沉思了片刻,蓦地站了起来,急切地说道:“赵总、胡总,从长远的角度上来看,我认为这得不偿失。要知道那些工人是船厂最后的一点元气,如果连他们都跳槽了,那造船厂就彻底没希望了。”
“你小子,不给你解决负担你叫苦,给你解决负担你又叫苦。”
赵维明急了,指着他鼻子,咬牙切齿地说道:“像你们这样的造船企业,全国不知道多了,一年不知道要倒闭多少家,难道人家就不想救活自己的厂?
没有资金、没有技术、没有先进设备,没有一点竞争力。小田,造船厂已经病入膏肓了,该放弃的时候就要放弃。要不怎么说改革不但要有摸着石头过河的勇气,还得有壮士断腕的决心呢”
见赵维明急了,常副书记连忙打起了圆场,拉着田文建的胳膊,语重心长地说道:“小田,别忘了它们都是经营不善,负债累累的企业,有得甚至已经资不抵债了。你说说,像我们这么负责任的改制,放眼全国能有几家?”
这时候,胡报国突然站了起来,异常严肃地说道:“船厂的事就这么定了,除了领导班子外,其余的人和设备,下个礼拜一接受重组。”说完之后,给赵厂长和常副书记微微的点了下头,然后带着他那漂亮的女秘书,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办公室。
田文建一愣,连忙跑到门边,急不可耐地问道:“债务呢?那一千多万外债和银行贷款谁背?”
胡报国停住了脚步,回过头来,风轻云淡地说道:“你是造船厂的法人,你不背谁背?”
看着田文建那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常副书记连忙拉着他胳膊,呵呵笑道:“暂时的,暂时的,等集团公司上了正轨,会考虑到这些的。”
“小田,胡总也是为了集团公司考虑嘛。”
赵维明将他拉坐下来,一边递上根香烟,一边和声细语地劝慰道:“工人们都有班上,内部问题算是解决了一半。至于拖欠工资的那另一半,则用船厂在钢结构公司里的股权分红慢慢偿还。
仔细一算,船厂的外债其实也就银行那五百万,以及其他供应商的三百多万。再说你又不是真一无所有,只要把舾装码头和那几个船台利用起来,完全可以在码头服务这一块做做文章,偿还那八百多万还不是小菜一碟?”
赵维明并不是在开玩笑,造船厂完全可以改造成集停泊、转运、仓储于一体的服务性企业。但这么一来,就给龙江船舶有限公司的历史画上句号。
从改制的角度上来看,赵维明等人的所作所为无可厚非。甚至全盘接受职工们的行为,还值得人们称道。可想到一个历史悠久的老厂,这么稀里糊涂的被肢解,田文建就感觉很不是滋味。
正文 第二百零二章 稳定压倒一切
第二百零二章 稳定压倒一切
好不容易回趟机场,空军医院那个娘家自然不能错过。事实上晚饭过后,小娜就扔下田文建,兴高采烈的找于小梅去了。
晚上发生的一切,让田文建的心情有点沉重。CEO胡报国的计划,说不上不好,也说不上好。除了对一个历史悠久的老厂,即将随着国有企业改革的大潮而寿终正寝感觉有点遗憾之外,他对赵维明、常永泰等315厂领导,突然有种莫名其妙的陌生感。
自负盈亏的二级法人,那是说给债主们听的。想到自己将要继续扮演维持会长的角色,田文建不禁暗自苦笑了起来。
漆黑的夜空中飘起了毛毛细雨,田文建正准备下车去门诊,手机突然响了。一看来电显示,田文建乐了,连忙摁下通话键,笑问道:“兄弟,美国人民这会应该快起床了吧?”
“暗号还没对,你急什么呀?”
听着安晓彬那熟悉的声音,田文建一边给窗外正跟自己招手的小娜和小辣椒打招呼,一边笑道:“你打电话不要钱,我接电话还要钱呢有事说事,我正忙着呢。”
“哎呦当了个九品芝麻官还拽起来了。我就是关心关心你,怕你误入歧途。对了……你那个汽车母舰制造公司怎么样了?还是欠一屁股债?”
电话打得很少,但电子邮件却从未断过。龙江造船厂在安晓彬的眼里,就是一家只能造渡轮的“汽车母舰制造公司”。
哪壶不开提哪壶,正郁闷着的田文建,见安晓彬提了出来,唉声叹息地说道:“没钱、没人、还欠一屁股债,除了关门大吉,还能有什么发展?”
“我就知道造汽车母舰没前途,要造就造航空母舰”电话那头,安晓彬没心没肺地奚落道:“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坏事,有句话是怎么说来着……哦……对……叫早死早投胎,早点关门收摊,你就早点解脱出来不是?”
田文建气得哭笑不得,忍不住地笑骂道:“兄弟,我是真心诚意的请你帮我打听怎么才能接到订单,你不帮忙就算了,竟然还隔着太平洋来挖苦我,有意思吗?”
“打听过了,你们没戏。”
安晓彬顿了顿之后,没好气地说道:“国内最大的客户就中运,可人家同时也是最大的船舶修造企业。随便拉出一个分厂,都比你那汽车母舰制造公司强。
再就是那两桶油,要想做他们的生意,可不是件容易的事。那帮吃人不吐骨头的孙子,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别到时候冤枉钱花掉了不算,事儿还没办成。
你说的那些个沙滩船厂,人家的订单都是散户,有国内的、也有国外的。隔行如隔山,一时半会儿,我还真没什么门路。不过你放心,我已经跟狐朋狗友们打过招呼了,要是有这方面的生意,肯定会先紧着你。”
说了半天等于什么都没说,田文建暗叹了一口气,苦笑着说道:“谢了,兄弟。哥们混成这鸟样,还得让海外华人操心,说起来真过意不去啊。”
“说这些废话干嘛?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哦……忘了告诉你,我现在就是一吃软饭的主儿,她一人打三份工,真不知道她怎么忙得过来的。”
“你个大男人,还好意思说?”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没听过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肯定有一个默默支持他的女人。等我拿到博士学位后,再好好赚钱养家也不迟嘛。”
安晓彬说得是那么地理直气壮,把田文建搞得啼笑皆非,忍不住地问了句:“兄弟,你一提我倒想问问,你到底攻读的是什么专业啊?”
“旅游啊旅游管理,很热门的。”
“这还靠点谱儿,我还以为你学家政呢。”
正聊着,小娜拉开车门坐进来,指着机场路和门诊楼一个劲的做手势,问他现在回造船厂,还是进去坐会。打国际长途很贵,接国际长途也不便宜,田文建三言两语的跟安晓彬寒暄了几句,便匆匆忙忙的收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