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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导批评下属很正常,但像今天这样当事人不在这里,却一个人自言自语,王照东还是头一次见。毕竟给领导服务快两年,田照东对周义并不是一无所知,更不是那种喜欢在背后说人的人。
王照东沉思了片刻,还是抓起刚打印好的材料站了起来,走进里间的市长办公室,一边把材料递了上去,一边小心翼翼地说道:“老板,明天的讲话材料准备好,您看还有哪些地方需要修改的?”
周义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瞄了一眼发言稿,随即若有所思地问道:“小王,你在我身边干了快两年了,有没有想过下去锻炼锻炼?”
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别多。这么晚了一个人回办公室,紧接着没头没脑的埋怨一通农业局老刘,现在又问起了这个。王照东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暗想是不是老板的书记梦破灭了,要不也不会问自己这个问题。
老书记连续干了两任,所有人都认为周义是接替他的不二人选。组织上更是在老书记患病住院后,指定他主持市委市政府的工作。一切都是那么地顺理成章,现在就差市委组织部的一纸任命了。
进入官场,就意味着踏上没有回头的路,只能义无反顾地往前走,寻求政治上的进步,出人头地,是所有官场人梦寐以求的目标。秘书的前途跟领导捆绑在一起,可以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王照东的心彻底凉了,愣了好一会才支支吾吾地问道:“老板,我……我……我,我是不是犯什么错误了?”
“没有,我就是问问。”
周义摆了摆手,一边示意他出去,一边淡淡地说道:“给驻京办陈主任打个电话,让他想想办法,看能不能采购到五百本《盛世危言》。动作要快,书买到就空运回来。”
“是这一本吗?”王秘书糊涂了,但还是走到书架边,取出“田教授语录”问道。
“恩,就是这本。”
周义微微的点了下头,面无表情地说道:“对了,有时间的话你也要看看,内容很丰富,也很深刻,值得一读。”
这可是反腐倡廉的宣传材料,该不是上面风向变了,要来个反腐风暴吧?在市政府干了这么久,王照东的政治敏感性还是有一点的,连忙点头说道:“是,老板,我一定认真学习。”
说话间,跟周义关系不错的市委统战部丁部长、政法委葛书记、宣传部陈部长三人,夹着小包鱼贯走了进来。
“你出去吧,我们谈点事。”气氛有点怪异,周市长居然不要让给客人倒水,就把他赶出了办公室。
办公室门刚刚关上,性子比较急的葛书记,便急不可耐地问道:“老周,消息属实吗?”
周义轻叹了一口气,点头苦笑道:“张部长亲自给我打的电话,这能有假吗?说句心里话,当不当这个书记我倒无所谓,就怕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人家是另有所图啊。”
“学问再高,那也是个书生。再说就算是下来挂职,那也应该安排进纪委监察系统啊没有地方工作经验,一下来就担任实职,上面也太儿戏了。”
葛书记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事实上地方政府对中央部委干部下来挂职,还是持欢迎态度的。毕竟他们不但不占地方上的编制,而且还多多少少的带点“嫁妆”。可具体到田大教授身上则是另外一回事了,因为他来自中纪委,甚至还是面反腐倡廉的旗帜。
“官大一级压死人,咱们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周义深吸了一口香烟,吐着淡蓝色的眼圈,倍感无奈地说道:“再说人家并不是没有地方工作经验,不但是一位如假包换的抗洪英雄,而且还先后担任过体改办主任、开发区工委副书记、县委副书记和代县长。
要资历有资历,要学历有学历,哈佛大学博士、教育部长江学者、社科院高级研究员、中央党校兼职教授、中纪委廉政理论研究中心副厅级研究员,随便拿出一个都能吓死人。用张部长的话说,如果他的年龄再大上十岁,直接担任花州市委书记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反腐倒不怕,毕竟大家的屁股相对干净。就算有点瑕疵,那也是大环境所至,难不成他还能把所有人都拿下?但新官上任三把火,跟那么个连省部级领导都敢骂的主儿共事,日子很难过是毋庸置疑的。
想到这些,宣传部陈部长不无庆幸地说道:“幸好他还兼了个市委副书记,多多少少能分点心,真要是把矛头全部对准临水,那我们的日子可就真不好过了。”
临水地处三省交界,两条国道、一条省道和两条高速公路在此交汇。正因为地理位置得天独厚,尽管是花州市乃至临海省最偏远的一个县级市,但出于经济发展的考虑,市委书记还兼任花州市委常委,也算得上是半个市领导,以至于老书记这几年来,呆在市里的时间要比呆在临水还要多。
统战部丁部长可没有他那么乐观,而是不无担忧地说道:“全省十四地区,全市八个县区,为什么偏偏空降到我们临水?我看问题没那么简单,说不准是市委甚至省委对我们的工作不满,才派这么个人来扭转局面。”
“有什么不满的?”
政法委葛书记不乐意了,一脸愤愤不平的表情,冷冷地说道:“论经济建设,咱们是花州的排头兵,GDP增速连续三年第二,那还是让花州占了中心市的光。论干部队伍建设,咱们这儿也没出什么贪污大案。社会治安就更不用说了,除了一般性的犯罪之外,很少发生诸如故意杀人等恶性犯罪。”
人现在已经到省委组织部了,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周义暗叹了一口气,倍感无奈地说道:“说这些就没有意思了,咱们还是面对现实。我刚让驻京办去采购几百本他写的那个《盛世危言》,回头给各单位发下去,让党员干部们学习学习,也算是投其所好吧。”
“也只能这样了,回头我让宣传部宣传宣传,搞点学习心得、读后感征文什么的。”
周义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转过身去,紧盯着政法委葛书记的双眼,异常严肃地说道:“老葛,社会治安那一块不能放松。特别是那几个上访专业户,一定要协助信访局的同志盯紧了,绝不能给他借题发挥的机会。”
提起这个,葛书记就是一肚子的气,忍不住地说道:“政法系统的确应该给经济建设保驾护航,但你们也不能总把我们推到最前面。以前是收三提五统是这样,现在征地还是这样,信访局、人大、市局督察室,投诉公安系统的材料一大堆,每次去市里省里开会都被骂个狗血喷头,长此以往,你让我们干警的工作怎么做?”
站着说话不腰疼,现在农业税免了,三提五统又不让收,干部队伍越来越庞大,市容市貌要改观,财政账户入不敷出,就这样还欠银行三个多亿,不卖地哪有钱还债,哪有钱发工资?
GDP就是政绩,经济搞不好那是要一票否决的周义揉了揉太阳穴,一脸苦笑着说道:“老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难处?这样吧,我回头找开发商们再谈谈,看能不能提高下补偿标准,另外再让各部门做做拆迁户的思想工作,先把眼前这关过了再说。”
与此同时,刚抵达东海省的田大教授,正在临水籍省委组织部张部长的带领下,来到省委王书记的办公室。
县级市虽然是个市,但说到底还是一个县。想到自己这个尚未上任的县委书记,居然能得到封疆大吏的接见,田大教授就感觉有点好笑。毕竟两者之间的身份地位,相差太大了,像这样的机会可不是每个县长书记都有。
王书记六十来岁,在省部级领导干部中算不上年轻,可能是保养的好,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小很多。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目光炯炯有神,上下打量了一番田文建后,一边招呼他坐下,一边和声细语地说道:“闻名不如一见,果然年轻有为啊。田教授,坐,快请坐。”
“王书记见笑了,文建早就不是什么教授了,从现在开始就是您麾下的一个小兵,还请王书记多关心、多批评。”
王书记乐了,顿时哈哈大笑道:“不学好、不改革,还开历史的倒车;不是缺位就是越位,净干吃力不讨好的事;少养干部多养猪……田文建同志,你批评我的话我可是记得一清二楚,没想到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也有要接受批评的这一天啊。”
“看来我得小心点,千万不能被您给揪着什么小辫子。”田大教授笑了笑,一脸不卑不亢的表情。
“揪你的小辫子可没那么容易,我可没有这个打算。”
王书记坐到他的身边,一边示意作陪的张部长喝茶,一边呵呵笑道:“尽管咱们是萍水相逢,但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是了解一些的。今天请你来,就是想请你谈谈上任后有什么打算,毕竟我年纪大了,很多零件都不太听使唤,尤其是心脏,总想给我闹罢工,有什么说什么,也好让我有个思想准备。”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没想到连省委书记都生怕自己在他地盘上惹事,田大教授被搞得啼笑皆非,连忙笑道:“王书记,您尽管放心,文建绝不会给您添乱。至于上任后有什么打算,我一时半会还真说不上来,毕竟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我现在说什么无异于纸上谈兵。”
专家教授王书记见多,学者型官员省里也有好几个,但像田文建这样谦虚谨慎的还真不多见,看得出的确是个想干点实事的人。
王书记不置褒贬的点了点头,随即脸色一正,异常严肃地说道:“田文建同志,坦率的讲,在任命你为临水市市委书记这个问题,我是持不同态度的。这并不是怀疑你的能力,也不是担心你会惹出什么乱子,而是认为你担任县级市的市委书记太屈才了。在我看来,让你担任省委政研室主任,或者社科院院长也许更合适。”
王书记的话说得冠冕堂皇,让田文建想起了一则冷笑话:一个不称职的官员,可能有三条出路:一是申请退休,把位子让给能干的人;二是让一位能干的人来协助自己;三是任用水平比自己还低的人当助手。
眼前这位封疆大吏称不称职,田文建不知道,但应该是属于第二类官员。至少说比选择第三条路强多了,毕竟一旦选择了第三条路,那他的手下无疑会再找几个更无能的手下,如此类推,就形成了一个机构臃肿、人浮于事、效率低下的领导体系。
当然,这也不是绝对的,因为自己的情况比较特殊,中央首长作出的决定,他选择的机会并不是很多。
田文建沉思了片刻,干脆直言不讳地说道:“王书记,如果单单是为了来您麾下谋个一官半职的话,那我就不会来临海了,甚至更不会回国。”
不等王书记开口,张部长便插了进来,意味深长地说道:“小田同志,临水这几年的经济发展还算平稳,领导班子也具有一定的战斗力。如果不是考虑到地理环境方面的因素,撤地建市时都不会像现在这样把市委市政府所在地放在花州,而应该是在临水。”
搞来搞去还是那一套,你还不如说临水现在的成绩来之不易,不需要雪中送炭,更不需要锦上添花,你小子识相点,主动打退堂鼓,我们给你官升一级,来个皆大欢喜多好?
机会只有一个,来就是当父母官的,田大教授可不想半途而废,干脆打起了哈哈:“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没想到我还有机会摘这么大一颗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