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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眼神交流着,韩参谋的眼里没有怜悯、没有责备,甚至还闪出一丝欣赏、一丝敬佩。田文建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低声说道:“是,我一定据实回答。”
“刘干事,你问吧。”吉副政委不无惋惜的长叹了一口气,点上香烟后就面无表情的抽了起来。
刘干事掏出纸笔,干咳了两声,清了下嗓子后,严肃地问道:“姓名?”
“田文建。”
“性别?”
田大院长笑了,忍不住地问道:“难道您看不出来吗?”
“严肃点!”吉副政委也感觉有点可笑,给田文建扔上一根香烟后,啼笑皆非地喝斥道。
“男!”
“单位?”
“龙江场站卫生队。”
刘干事放下手中的纸笔,紧盯着田文建那张刚毅的脸,异常严肃的说道:“田文建,请你回忆下下午五点半,在军人一条街川味小吃店发生的事情。”
“五点下班后,于小梅请我和我女朋友顾小娜去那里吃饭。我们吃得好好的,一个流氓跑了过来,莫名其妙地就摸我女朋友的手。我让松开……他不松,还振振有词地骂我。流氓我见过,但像他那么不要脸地流氓我没见过,我顿时就火了,对着他的脸就是一拳,然后又踹了几脚。”
田文建长叹了一口气后,摇头苦笑道:“接下来最可笑的一幕出现了,就在我准备将那个臭流氓押送到军务科的时候,店里就餐的那些军官竟然还帮他。事实上自我们进入小吃店那刻起,那些道貌岸然的军官们,不但用猥琐的眼光肆无忌惮地看我女朋友,而且还说了一些极其尖酸刻薄的话,甚至还故意让我听见。”
在小吃店就餐的人员名单军务科早就记了下来,除了包括梁贵山在内的四位校官之外,其余人大都是机务大队或师直机关的未婚军官。在女性资源极其稀缺的军营,一群血气方刚的小伙子,看到一个士兵竟然有个如花似玉的女朋友,发生这样的事情并不令人奇怪。
刘干事不无尴尬的点了点头,稍加思索了片刻后,突然问道:“田文建,那个握你女朋友手的军官……你之前认识吗?”
这个刘干事有点意思,他这个问题更有意思。田文建可不是没见过世面的菜鸟,掐灭香烟后就针锋相对地说道:“我分到卫生队才一个多星期,大部分时间又都呆在门诊。到现在为止,本单位的军官我还没认全,更别说来机场还没一小时的女朋友了。
我打的是流氓,不是军官!就算他穿着军官的衣服……那也是军官中的败类。另外我想说的是,如果刘干事您认为见到一漂亮姑娘就去摸叫握手的话,那我真没法跟您继续交流了。”
打军官跟打流氓完全是两码事,韩参谋禁不住地笑了起来。暗想:刘铁汉啊刘铁汉,你今天算是碰上对手了。想讹一个在华新社工作了三年的记者,简直是痴人说梦。
刘干事冷哼了一声,紧盯着田文建的双眼,声色俱厉地说道:“据我所知,那位军官前天参加过你们卫生队的体检工作动员大会,在会上你还与他发生过争执。田文建,你说你不认识他,这不是明摆着撒谎吗?”
“是吗?”田大院子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喃喃自语道:“我说怎么那么面熟呢?原来他去过我们卫生队。唉……没想到,真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吉副政委忍不住地问了句。
“没想到他还是位领导。”田文建长叹一口气后,痛心疾首地说道:“领导都成流氓了,这个国家没治了!”
“嘭嘭嘭!”刘干事猛地砸了几下桌子,气急败坏地吼道:“田文建,别给我装疯卖傻。蓄谋已久的故意伤人,你知道你地错误有多严重吗?”
田文建意识到眼前这位肯定与梁贵山的关系不浅,便回过头来,冲韩参谋一脸疑惑地问道:“韩参谋,刘干事身边这位首长姓什么来着?您刚才介绍过一次,可我又给搞忘了。”
尽管韩参谋不知道田文建想耍什么花招,但还是郑重其事地介绍道:“姓吉,是你们场站的副政委。”
“吉副政委,真不好意思,我真记不得您姓什么了。”田文建挠了挠头,尴尬无比地说道:“韩参谋这一说我想起来了,吉副政委您好像也去过我们卫生队。”
吉副政委面无表情的点了下头,淡淡地说道:“是的,我是去过,而且参加过那次会议。”
“啪!”田大院长猛拍了下大腿,一副坦荡荡的样子,振振有词地说道:“刘干事,我就是一刚分来的新兵,领导们坐台上讲话,我坐在最后排睡觉,睡着睡着被尿憋醒了……还差点感冒。我连自己场站的副政委都不认识,哪能认识那个臭流氓啊?”
刘干事沉思了片刻,随即问道:“田文建,你别告诉我你不认识军衔。认不认识被打军官先放在一边,你打人时总知道他是一位少校吧?”
“知道啊!如果他不是少校我还不打呢!”田文建使劲地砸了下桌子,咬牙切齿地说道:“堂堂的少校军官竟然耍流氓,把我们军人地脸都给丢光了。在军营里都这么肆无忌惮,让他出了军营还了得?好汉做事好汉当,我打得问心无愧,就算坐牢枪毙……那也是无怨无悔!”
刘干事勃然大怒的站了起来,指着田文建的鼻子,怒不可竭地吼道:“你打人还有理了?到现在还认识不到自己的错误,你是不是一个老党员?”
“社会风气为什么这么差?就是被你这种人搞差的。”田文建坐了下来,一脸不屑地看着刘干事,尖酸刻薄地嘲讽道:“作为一个军人,如果连保护自己女人的那点血性都没有,那还能指望他保卫祖国吗?我甚至可以想象得出,如果哪天你老婆被人调戏了,你肯定是个弃老婆与不顾,而脚底抹油去打电话报警的孬种。”
令田文建倍感意外的是,刘干事不但没有生气,反而露出了一丝笑容。
这时候,吉副政委坐直了身体,意味深长地说道:“田文建,事情的经过我们都了解了。梁贵山的确有问题,但也不能成为打人的理由。你的心情我们可以理解,但理解归理解,错误还是错误,你还是好好反省反省吧。”
认识跟不认识,握手与摸手,其性质有着天壤之别。田文建意识这是师站两级部门对自己的一次考验。如果自己过不了这一关,那他们就会以另外一种方式来定性,以确保上级部门讯问时不出问题。
想到这些,田文建由衷地感谢道:“谢谢,谢谢三位的关心。”
吉副政委不置褒贬的点了下头,看了一眼里面的小黑屋后,淡淡地说道:“韩参谋,让卫生队送两床被子过来,另外……把那个桶拿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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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六章 刑事责任
行政管理是司令部的事,萧鹏飞参谋长是司令部的主官,纪律整顿是他份内的主要工作。空军不同于野战军,军官数量要比士兵还要多,而且绝大部分人都是技术兵种,很难像陆军那样进行高压式的管理。
正因为如此,一直以来他是如履薄冰,对部队作风纪律要求严格的同时,自己也是以身作则。无论在什么时间、什么场合,永远是立如松,坐如钟,行如风。在带队飞行和塔台指挥之余,萧鹏飞一有时间就去警卫连和机务大队几个重点单位,检查内务、操练、擒拿格斗,或查纪律、查作风、查安全,生怕出哪怕一点问题。
怕什么来什么!跨作业飞行刚刚结束,正准备与师长和政委回内场的萧鹏飞,就接到了政治部夏主任打来的电话。
致人两处轻伤可是要追究刑事责任的!更何况打伤的还是一个少校军官。就算只是微伤,那也是一起影响极其恶劣的重大事件。
虽然田文建参军前只是个实习摄影记者,但他之前服务的单位实在太过强硬,甚至连“政治合格、军事过硬、作风优良、纪律严明、保障有力”那五句话,都是华新社解放军分社社长从总书记里的讲话里总结出来的。
张红旗的背景先放到一边,光梁贵山他姐夫就担任着空军后勤部门的重要职务。军衔虽然只是大校,但权力却大的惊人。想到田文建和梁贵山身后那强硬背景,萧鹏飞的头皮就直发麻。
“鹏飞,在想什么呢?”王政委与许师长刚爬上考斯特,就兴奋不已地笑道:“今天是师长的大日子,咱们得好好庆祝庆祝,你可不能缺席啊。”
许师长坐了下来,看着停机坪上那一排三代战机,感慨万千地说道:“飞行飞行,不飞不行,飞行时间就是我们这些飞行员的生命。800小时前飞技术,800-1500小时飞技术和心理,飞够2000小时才算是一个真正的飞行员。”
王政委掏出盒香烟,一边散发给车内众人,一边感叹道:“在西方国家,两个陌生的飞行员见面,首先得询问下对方飞了多少个小时。飞行时间就像他们的资产或地位……是实力的象征。如果你飞行时间比他少,他都懒得跟你说话。”
“杰出的飞行员之所以杰出,很重要的一点就是他们飞得多。”许师长轻叹了一口气后,不无遗憾地说道:“美英两国飞行员每年的飞行时间都在300-400小时,甚至更多。韩国日本也在220小时以上。巴勒斯坦之所以用二代战机训练出能与印度三代战机相抗衡的飞行员,每年210小时以上的飞行时间是其关键的因素。”
熟能生巧,不飞哪有战斗力?由于种种原因,我军飞行员年度飞行时间平均还不足90小时。想到这些,王政委的情绪不禁低落了下来,倍感无奈地说道:“国家正在改革开放的转型期,哪里都需要花钱。对我们来说飞的是时间,可对国家来说飞一个场次就是几百万呐。”
考斯特刚经小营门拐进内场,萧参谋长就回过头来,一脸欲言又止的神情,支支吾吾地说道:“政委,师长……师长,师长2000小时的庆功酒恐怕是喝不成了。”
王政委一愣,百思不得其解地问道:“为什么?”
“田文建出事了!”萧鹏飞咬了咬牙,凝重地解释道:“下午五点半,他在军人一条街把卫生科梁贵山给打了。人这会进了市第一人民医院,田文建也被军务科关进了警卫二连禁闭室。”
“伤得重不重?”王政委大吃了一惊,顿时急不可耐地问道。
“鼻梁骨线性骨折伴有移位,左侧第四根肋骨骨折。”
许师长的肺都快被气炸了,猛地拍了下车窗,痛心疾首地说道:“这下麻烦大了!两处轻伤可是要追究刑事责任的。”
王政委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脸色铁青地问道:“参谋长,是谁先动的手?是什么原因动的手?”
萧鹏飞长叹了一口气后,不无惋惜地说道:“田文建女朋友今天下午来看他,于小梅就请他们两口子去军人一条街吃饭。也去那里吃饭的梁贵山见人女朋友漂亮,就……就……就,就去摸人女朋友的手,让他松开……他不松,田文建就动了手。”
这个梁贵山,也太不是东西了!”
想到梁贵山那副在领导前阿谀奉承,在领导后耀武扬威的嘴脸,许师长就咬牙切齿地说道:“早知道这样,去年就应该让他转业!说什么交流到其他单位,又被他给骗了一年。”
“英雄难过美人关啊!”王政委长叹了一口气后,摇头叹道:“为那么个败类上军事法庭……不值!”
“政委,田文建和梁贵山都是有背景的人,您看这事……”
想到两个月前就是因为隐瞒一起并没有造成人员伤亡的交通事故,被军区空军狠批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