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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调朗澈,悠如龙吟!但掩不住满腔悲凉之音!千里孤行客!江青岚心头一紧,赶紧举目瞧去。山林如画,绿草如茵,那有什么人影?
他突如其来,怎会突然失去?江青岚惊凛之余,立即暗暗运气行功,觉得自己经脉,已经畅通无阻,只是毒气初净,双腿还有点酸软之外,别无异样。
只要会武之人,一入长恨谷,就得被千里孤行客废去武功,扔出谷外,难道是江湖上传闻失实?
自己此时,不但武功没有被废,而且依然身在谷中!就以方才那一招而言,也并不是千里孤行客把自己震退,而是自己受了本身力道反弹作用所致,千里孤行客根本没有对自己下手,就迅速退去。
一时之间,当真测不透千里孤行客何以在出手之后,又突然舍己而去的原因。忽然,记起自己在少林寺祖师殿,曾听千里孤行客念过这两句话,彷佛和今天听到的音调,大不相同。
虽然同样是“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一字不易,但那次的声音,阴森刺耳。今天听到的,不仅音韵清朗,还感人至深……
“江公子,你……你怎么啦?”
娇声未落,石屋中忽然闪出一条白影,一阵风似的,往自己奔来。江青岚一跃而起,只见白玫姑娘已俏生生地立在身前,满脸关切的瞧着自己,问道:“你没什么?那就好了,方才可真把我吓了一跳呢!”
她笑态盎然,一派天真的说到这里,忽然笑容一敛,幽幽的道:“江公子,你那妹子,方才不知怎的,突然走了,我……我没有得罪她呀!”
江青岚被她说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楞楞道:“白姑娘,你说什么,我的妹子?”
白玫失望的道:“谁说不是?我一个人住在这里,真闷死啦!凑巧遇上你们,这该多好,我真想和她做朋友哩,那知方才只一会工夫,她已经走了。 ”
江青岚越听越糊涂,这就问道:“白姑娘,你说的她,到底是谁?”
白玫抿嘴笑道:“她就是你的妹子呀!她告诉我的,她叫做兰儿。”
“兰儿?”江青岚睁大眼睛,问道:“你是说兰儿?她几时来的?”
白玫妙目一转,嗤的笑道:“你还问呢,她还是被你打伤的呀!”
江青岚听得一头雾水,奇道:“我几时打伤过她?”
白玫眨着眼睛,笑得更甜,轻轻的道:“她恨死你呢,她告诉我,她是你妹子,因为你不让她来,她才偷偷的一路跟在你后面……”
江青岚“啊”了一声,暗想原来兰儿一路都跟着自己?
白玫给他一“啊”,不由顿了一顿,展然笑道:“咳!她叫我不要告诉你的,我都说了出来!”
她偏头想了一想,又道:“她说,她在路上,发现有两个坏人,也跟在你后面,后来她在山中走岔了路,等她赶到,你已经中毒昏迷。那姓唐的老贼,正要下手,她奋力一剑,才把他们打退,那知就在这个时候,你却糊里糊涂的打了她一掌……”
“啊!是她?”
江青岚经白玫一说,蓦地想起自己中毒之后,碧目蟾蜍唐天生叫铁钱袋姜义,过来砍自己右臂,那时自己逼住真气,一掌把姜义震飞,后来……
后来彷佛听到一阵金铁交鸣之声,勉强睁开眼来,瞧到一个苗条身形,自己还当她就是盗走少林寺“易筋真经”,又使用调虎离山计,故意绊住自己的红衣少女,千里孤行客的师妹,当时好像大喝了一声,用尽气力,劈出双掌。
她……她竟会是兰儿!
他想到兰儿,可能从析城山下来,一路跟随自己身后,寻上终南,后来自己被析城双凶和王屋散人在崤山绝顶,联手震落百丈悬崖,受困死谷,那在崖上结藤相救的,可能也是她。她是一个被析城双凶娇纵惯了的孩子,对自己竟然一片痴心,如此委屈。
自己……自己……
江青岚心中忽然升起无限愧作,觉得自己太对不起兰儿。陡然,他又想到方才白玫替自己运气逼毒之际,彷佛有人打房中走来,后来还听到一声重重的冷哼,敢情就是兰儿!
他默默地回想着当时情形,兰儿本来就是小心眼的人,她负气而去,可能误会自己和……
他想到这里,脱口说道:“啊哟!这真是误会!”
白玫柳眉一挑,侧脸问道:“江公子,你说什么?她误会些什么呀?”
江青岚玉脸骤红,尴尬的的道:“她……她是小孩脾气。”
说到这里,微微一顿,又道:“哦!白姑娘,小生多蒙援手,大德不言报,小生身有急事,也须告辞。”
白玫本来笑脸如春,闻言忽然黛眉一蹙,急道:“那怎么办?你服下两片‘翠叶朱兰’,余毒虽祛,没有六个时辰,药力未达,真气未复,少说也得现耽上一天呀!难道她是你妹子,我就不配做你妹子,干吗,身子没好,急着要走?”
江青岚见她满脸焦急,既是关切,又是幽怨,心中一阵不忍,何况方才试运真气,也自知中毒之后,元神大伤,非有一天半日,好好调息,决难复原。
白玫姑娘所说,自是实情,人家原是一片好意,想到这里,连忙笑道:“姑娘说得极是,小生方才运气,也自知非一天半日,决难复原,只是打扰姑娘,小生日后如何图报?”
白玫听他答应不走,不由回嗔作喜,但听到后来,不由白了他一眼,轻声说道:
“你这人怎么的?动不动就大德呀,图报呀,难道我就是希望你图报吗?”
她娇靥生嗔,益增妩媚!江青岚脸上一红,嗫嚅的道:“小生一时失言,姑娘勿怪。”
白玫其实又几曾嗔怪他来?只不过是故意轻嗔罢了,闻言早就巧笑嫣然,深情款款的道:“谁个怪你来着?”
她眼珠儿一转,忽然“啊”了一声,道:“我差点忘啦!兰儿说她姓符,你却姓江,你们是什么兄妹呀?”
江青岚被她问得俊脸一熟,当即答道:“小生和兰儿相识之初,她穿着男装,我们认为兄弟,后来才知她是个女的。”
白玫听得十分有趣,梨涡一展噗哧笑:“这就改了兄妹,啊!你叫她什么呀?”
江青岚瞧着她俏皮样儿,皱了一下眉头,道:“她名字叫蔚儿,我就叫她名字。”
白玫可一点也不肯放松,依然问道:“那她叫你什么呢?”
江青岚真被她问得有点不好意思出口,白玫却嗤的笑道:“我早就知道啦!她一醒转,就问着岚哥哥,岚哥哥的。”
江青岚脸上又是一红,心想此女好生难缠,你知道就是了,还要问我干吗?白玫笑靥如花,走近一步,抬起一双盈盈秋水,羞涩地望着江青岚道:“那我也认你做哥哥好吗?”
她天真未凿,对男女间的情爱之事,还懵懵懂懂的,不十分清楚。自从在谷口第一次见到了他,心中就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好感。后来听兰儿一口一声的叫着岚哥哥,她觉得非常好玩,自己要是也给他做了妹妹,叫他岚哥哥,这该多好?
她不知爱,也不懂情,但她在先天的潜意识中,流露了爱和情,她只想和江青岚做个兄妹,便已芳心满足。这时她仰着一张粉脸,露出希期之色。江青岚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但他心中早已有了一个艳若桃李,心仪已久的红线姑娘。
虽然她屡次规避,不和自己见面,但她赠剑留言,情意深重,自己海枯石烂,此心不渝。此外还有刁蛮多情,一直跟随自己身后,远来江南,又负气出走的兰儿,和娇婉清丽,小鸟依人的柳琪。
这两个俏丽身影,已使自己戒慎恐惧,无法排遣,如今再加上面前这位一派天真,
深情款款,白衣天使般的白玫姑娘,当真是最难消受美人恩!
但人家陌路相救,赐以灵药还不惜耗损内功,替自己祛除内腑余毒,此时要认自己做个兄妹,又怎好峻拒?心中想着,还没开口,白玫见他半晌不语,还道人家不要自己,不由神色一黯,幽幽的道:“你不要我吗?我早知道不配做你妹妹咯!”
她盈盈欲涕,娇婉已极!江青岚瞧她这付模样,不禁怜惜之念,油然而生,暗想此女身世伶仃,一片天真,自己岂能教她失望,这就笑道:“姑娘不可误会,像你这样冰雪聪明的妹子,我那有不愿之理?”
白玫听他答应,早已高兴得破涕为笑,一双妙目,闪耀着无比清辉,急急的道:“你答应了吗,干吗还叫我姑娘姑娘的?岚哥哥,其实我早就想跟着兰儿叫你呢!”
她盈盈而笑,这一声“岚哥哥”,又脆又甜,直把江青岚叫得脸上一红。白玫挑着眉儿,目光在江青岚脸上滴溜溜一转,仰脸道:“岚哥哥,你就叫我玫儿好啦!”
她顿了一顿,又喜孜孜的抢着说道:“岚哥哥,我自从懂事以来,只有一个人叫我玫儿,他教我念书,又教我练功夫,可是就没有见过他的面,我一个人住在这里,你说多寂寞?有时我想到谷外去玩,走不多远路,他又叫着玫儿玫儿的,不让我出去,现在好了,岚哥哥,你肯带我到外边去吗?”
第二十五章 传艺寄情
江青岚听得十分奇怪,在这谷中,果然只有她一个人,而且身世如谜,那个教她念书练习的人,她居然从未见过?
难道那人就是方才袭击自己的千里孤行客?他忽然想起那座白色坟墓,同时联想到千里孤行客的两句口头禅,和山脚下开酒楼的老人洪福,说什么长恨谷,矗立着一座小山,你必须记清往北转弯,那不过废去一身武功,可是你千万别往南去,因为数十年来,只要往南走的,可说从无一人生还。千里孤行客、白色坟墓、向南转弯、和白玫!他脑海中似乎联贯起一个答案!但身前的白玫,只有十七八岁,又不能有所符合。
“岚哥哥,你在想什么呀?”
白玫一口一声岚哥哥,叫得极为自然,也非常亲密,江青岚这回真把她当作了小妹子看待,应声说道:“你应该知道玫儿是尊长叫的,我还是叫你玫妹的好,唔!你想到外面去,自然可以,只是我还有事……”
他话没说完,白玫早已喜得笑上双颊,甜甜的道:“岚哥哥,你真好!”
接着又嫣然笑道:“岚哥哥,我们快回去啦!干么,还呆在这里,你得好好的运功凋息呢!”
说完柔荑一伸,拉着江青岚往石屋就跑。江青岚瞧她一派天真,不忍拂逆,也只好让她牵着自己走去,回到石屋。白玫就催岚哥哥上床运功,她却一蹦一跳走出房去,顺手替他掩上板门,江青岚也因自己功力尚未复原,立即上床调息运功。
他玄关已通,内功已有相当火候,这一宁神运气,走完九宫雷府,十二重楼,已渐渐进入内家至高境界。这一运功,足足有一个时辰,等到醒来,只觉气机流畅,功力尽复,睁眼一瞧,石屋中已是一片漆黑,敢情入晚多时,当下跨下板床,整了整衣衫,忽然门外响起一阵极其细碎的声音。
板门启处,火光一闪,探进一个头来,那不是自己新认的妹子白玫是谁?
她娇艳如花又带着稚气的脸上,匏犀微露,眨着两颗又圆又大点漆似的眼珠,很快的闪了进来,脆声笑道:“啊!岚哥哥,你醒过来啦?我来了不知多少次,瞧你在运功,没敢惊动,人家菜都凉了,就等着你吃晚餐呢!”
她一手拿着油灯,边说边往中间一间走去,江青岚跟在她身后,跨进客堂。只见桌上已放着四五样菜肴,虽然只是一些山鸡竹笋之类,但色彩鲜明,看上去她着实费了一番张罗。白玫放好灯盏,一面替他装饭,一面红着脸道:“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