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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
江青岚只是摇晃了几下,退出半步,举目瞧去,原来及时赶到的竟是离火真人,他手持烈火旗,也脸露惊奇的望着自己。
敢情他想不到这年轻人,只有数月不见,内功火候,居然精进得令人难以置信!这真是刹那间的事,正当黑袍人被震后退,心头无限震骇,但身子堪堪站住,蓦听一声娇叱,树林中陡然飞起一道经天长虹,寒芒骤发,银星四射,往黑袍人当头罩落!
这真是黄河之水天上来,奔腾澎湃,快速已极,凌厉无匹,剑光之强,令人无法睁眼!
黑袍人连瞧也没有瞧清,一大片银虹,森森剑气,已涌到眼前,这一下比先前还要震惊,他无暇多看,也无暇思索,猛吸一口真气,身形如风,立时暴退出一丈来远!
“丝!”
但任你身形最快,一袭长袍,还是被剑锋扫过,划开了三尺来长!站定之后,他炯炯双目望了众人一眼,向离火真人喝道:“耿修元,你也与老夫为敌?”
“嗒!”一声轻微的金属之声响过,离火真人手上那杆八尺长的风磨铜烈火旗,一下就缩入他衣袖之中,一面躬身为礼道:“大师兄……”
黑袍人厉声喝道:“不必多言,那小子是谁?”
江青岚朗笑道:“小生崆峒门下江青岚便是。”
黑袍人目露狠毒之色,冷嘿一声,向聂小红道:“小师妹,还不跟老夫同走?”
聂小红神色为难,迟疑的道:“大师兄,我……我……。”
她还没有我出,黑袍人已嘿嘿干笑了两声,最后吐出:“随便你罢!”
袍袖一举,身子倏然飞起,一闪之间,已走得无影无踪!大觉大师一杖硬挡黑袍人掌风,被震出一丈来远,他终究数十年修为,内功精深,连忙运气检查全身,差幸还没受伤,口中暗暗叫了声厉害,就往大家走近,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若非江少侠即时赶到,老衲当真不堪设想!”
他顿了一顿,又向离火真人合十道:“这位道长,敢情就是离火真人了?”
江青岚赶紧替两人介绍,同时又引见了兰儿、白玫、聂小红三人。
大觉大师道:“老衲适才听真人称呼,难道他竟是神行无影祝大侠吗?”
离火真人点头道:“他正是贫道大师兄祝士愕,只不知为了何故,忽然假扮起千里孤行客来?”
说到这里,忽然好似想起什么,望着聂小红,笑道:“这位聂姑娘,系出北海,和贫道大师兄同门,也许知道个中情形。”
大觉大师陡的目射奇光,逼视着聂小红哦道:“女施主原来就是一掌震坍少林寺头门四大天王,后来又夜闯藏经合的红衣姑娘!”
聂小红脸上一红,尴尬的道:“老师傅,当时我也不知道啊!大师兄有事到中原来,我是跟他来玩的,后来听江湖上传说,九华山长恨谷,隐居着一位武功莫测高深的人,叫什么千里孤行客,只要进入他谷中,不论你武功多高,都得被他废去武功,丢出谷来,大师兄听得大为不服,就带我一同找上九华山去!”
白玫心中啊了一声,忙道:“原来就是岚哥哥和兰儿姐姐一同负伤倒在地上的那一天,我们不是还动了手吗?”
聂小红摇头道:“那是第二次了,我因为听岚哥哥说,要一个人独闯长恨谷,才急着赶去的……”
话一出口,忽然发觉一时说漏了嘴,人家一个人独闯长恨谷,干自己什事?要急巴巴的一路赶来?
她粉脸一热,话声也同时顿了一顿。但大家都急着听她下文,神行无影祝士愕为什么要假扮千里孤行客?是以并没留意她的神色,就是有人瞧到,也不会取笑打岔。
聂小红略为一顿,接着又道:“我和大师兄一同上长恨谷去,那已是两三个月以前的事,我们到了谷口,大师兄不许我跟着同去,叫我在外面等他。我心里自然不大愿意,暗想,你不让我进去,我不会偷偷的跟在你后面?所以等大师兄一走,我就远远的跟了过去!”
江青岚失声道:“哦!聂姑娘,你也进去了?”
兰儿在一旁横了他一眼,意思似乎嫌他不该插嘴!不!小姑娘是气岚哥哥太以关心人家!只听聂小红轻笑道:“不!没有。大师兄进去了不到一盏热茶工夫,就飞也似的回了出来,而且一把挟住我身子,往外就跑,口中连叫厉害!”
江青岚笑道:“他敢情吃了千里孤行客老前辈的亏!”
聂小红道:“大师兄不肯告诉我当时入谷的情形,啊!他还狠狠的骂了我几句,说不该不听他的话!
后来我才知道大师兄和千里孤行客对了一掌,他内力之深,连大师兄都还差得很远哩!”
白玫忍不住问道:“他怎会假扮我师傅的呢?”
聂小红道:“从那天起,大师兄就有假扮千里孤行客出现江湖的打算,他说:‘千里孤行客决不会走出长恨谷一步的,咱们玄灵门,江湖上知道的人不多,不如干脆就用千里孤行客的名头,神不知鬼不觉,让大家惊惧猜疑,反而要方便得多。’”
大觉大师长眉一皱,问道:“令师兄和少林寺毫无过节可言,盗经之事,不知又为了什么?”
聂小红道:“大师兄说过,江湖上各大门派,首推少林寺,因为少林寺从达摩禅师以来,就以武功名闻天下,其中尤以达摩禅师手着的‘易筋经’,为内家正宗心法,他要瞧瞧究竟,才要我先到少林寺,探探虚实。”
大觉禅师微微点头,沉吟道:“那么姑娘可知令师兄把所盗之经,放在那里?”
聂小红摇头道:“我不知道,因为后来大师兄说他奉命要去一趟北海,叫我独自留在江南!照方才情形看来,大师兄可能先回北海去了!”
江青岚突然想起长恨谷口遇到的铜笛仙查元甲,赤脚仙李乘风两人,不是说千里孤行客偷上屠龙岛,妄图窃取“龙角胶”,不仅掌伤门下弟子,而且还毁去了岛上百十棵铜椰树,他们才赶到长恨谷来。
如今听聂小红一说,神行无影祝士愕到东海屠龙岛去,原来还是奉命行事!心中想着,只听大觉大师点头道:“如此说来,那么老衲说不得只好往北海一行,面谒尊师了。”
聂小红吃惊道:“老师傅,师傅他老人家门规极严,你千万不可说我说的!”
大觉大师低喧佛号道:“阿弥陀佛!老衲承蒙姑娘赐告,这一点老衲理会得!”
接着又向离火真人和江青岚合十道:“真人、江少侠,恕老衲有事在身,先行一步!”
说毕,提起禅杖,立即如飞而去。离火真人瞧着大觉大师身形,在苍茫夜色中消失,不禁浓眉一皱,道:“老和尚此去北海,十成之中,有八成冒险!唉!此事既由我大师兄而起,真人说不得也只好去走一趟了。”
江青岚听得一急,忙道:“老前辈,你说大觉大师到北海去,有生命危险?”
离火真人瞧了聂小红一眼,大声笑道:“玄灵叟年逾百龄,武功通玄,平日自视甚高,但生性护犊,如果老和尚此去,把大师兄在中原所作所为,照直说出,难保不把他激怒,大师兄果然免不了受责,老和尚也极难幸免!”
江青岚听得心中更急,自己当日曾在大觉大师面前说过愿效微劳的话,大丈夫一诺千金,如今人家业已赶去,自己又凑巧有东海之行,一时不能分身这就沉吟着道:“那怎么办?可惜晚辈和大方真人有约,要去一次东海,不然正好陪老前辈一行!”
“大方真人”
这四个字钻进离火真人耳朵,不由蓦地一怔,急急问道:“大方真人?小娃儿,你说的大方真人是谁?他和你有东海之约?”
江青岚连忙把自己和南怪北残,约在东海见面,同去屠龙岛之事,详细说了一遍。离火真人铜铃大眼,睁得滚圆,呵呵大笑道:“想不到南怪北残两位老前辈还在人间,小娃儿你真是福缘不浅!
唔!你只管前去屠龙岛赴约,如能向大方真人讨取一件信物,玄灵叟也许会卖点老面子。”
江青岚喜道:“老前辈,你说玄灵叟认识迟老前辈?”
离火真人笑道:“小娃儿,迟老前辈还是当今武林六绝中天狼天狐的师父,辈份极高,当年和楼一怪、玄灵叟、铜椰老人及先师齐名,除了昆仑双仙,纵目武林,谁也比不上他了!”
昆仑双仙?江青岚还是第一次听到。因为他除了传授自己一招“乾坤一剑”的昆仑老人之外,就不知有昆仑双仙,闻言连忙问道:“老前辈,昆仑双仙是谁?”
离火真人惊奇的道:“咦!小娃儿,你列名昆仑老神仙记名弟子,连昆仑双仙也不知道?”
江青岚摇头道:“实不相瞒,晚辈蒙昆仑老人传了一招剑法之外,连记名昆仑之说,也只有听黑衣摩勒向晚辈述说,晚辈并无所知。”
离火真人笑道:“小娃儿,既由黑摩勒当面告知,自然是昆仑老神仙的意旨,你没听说过昆仑双仙,这也难怪,那已是数十年以前之事,昆仑双仙,就是昆仑老人和他师弟精精子,昆仑老人剑术独步天下,精精子却精擅‘龙飞九天’旷世轻功,以飞行绝迹著称!”
“龙飞九天”江青岚心中一动,急忙问道:“老前辈,你说精精子老前辈,现在何处?”
离火真人摇头道:“精精子,早在数十年前,就不再出现江湖,大家猜想他可能早已登道仙去。”
江青岚方觉微露端倪,给离火真人这么一说,不禁有嗒然若失之感!
离火真人奇道:“小娃儿,你问精精子干吗?”
江青岚微微摇头,说道:“晚辈只是问问罢了!”
说到这里,忽然似乎想起一件什么事来,抬头又道:“老前辈,五台山七宝寺的宏法老师傅,和玄灵叟如何呢?”
离火真人拍手道:“小娃儿,不是你提起来,真人倒真把他忘了,不错!宏法大师是昙宗大师的嫡传弟子,对达摩禅师‘易筋经’神功,举世无出其右,也是目前少林一门硕果仅存的上一辈的长老,不过他早已不问尘事,小娃儿你怎地又问起他来?”
江青岚道:“晚辈因听大觉大师下山之前,曾说过要上五台山向他师叔请示。”
离火真人点头道:“宏法大师虽然不问尘事,但少林寺遗失“易筋经”,事关他师祖遗留手泽,老禅师也许会亲自下山一行,也说不定。那么小娃儿你大可放心先去屠龙岛,如能求得大方真人一件信物,自然更好,有这位老禅师出面,玄灵叟再狂,也不得不稍存顾忌。”
江青岚听得心头一宽,随着又道:“那么老前辈打算何往?”
离火真人捋须道:“你是问我真人到那里去?哈哈!不管宏法老禅师肯不肯下山,此事既由大师兄而起,我总得追上大觉和尚,同去北海一行!”
说着袍袖一举,一团红影,迅速地往北掠去。江青岚瞧着离火真人身形,心中更对这位古道熟肠的前辈肃然起敬。
兰儿走近一步,悄声问道:“岚哥哥,他方才使的是什么兵器?看上去约有七八尺长,怎的一下就缩到袖中?”
江青岚道:“那就是烈火旗咯!”
“烈火旗?”白玫睁大眼睛问了一句,小嘴忽然一噘,道:“那你怎不早说,否则也好叫他取出来给我瞧瞧,这件烈火门的奇珍。”
聂小红插口道:“岚哥哥,他和我师父有仇?”
江青岚摇头笑道:“我知道的和你一样多,那天洪福确实这样说过,我想也许是上一代的事。唉!江湖上就是这样,只要在功夫上互有克制,就成了仇敌,其实大家如能捐弃成见,相克未尝不是相生,撷其所长舍其所短,不是更可使得武功发扬光大?”
兰儿噘嘴道:“你说得倒挺容易,试问有谁肯这样做?”
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