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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姑婆一招得手,试出了对方斤两,口中蓦地发出一声狼嗥般长笑,身形一弓,全身衣衫都随着鼓了起来,人如狼扑,双掌开阔,猛击过去。
这下不但身法奇快,就是这声狼嗥,也如老狼夜啼,声音特别凄厉刺耳。
厉九娘平日惯作狼嗥,用以唬人,但和狼姑婆这声狼嗥相比,是以丹田内力发出来的,就差得多了。
心头不禁暗暗一惊,左足倏地横跨一步,身形向右一侧,打算闪避狼姑婆的疾掌击来之势。
她哪里知道狼姑婆在她和地魔左浩及晏海清二人动手之际,一直凝神察看“天狼心法”中的“天狼七变”身法。
须知狼姑婆虽然并未见过,但“天狼心法”,总归是天狼门的武功,万变不离其宗。
狼姑婆参研天狼门武功,积数十年之久,只要被她看到一招半式,就不难举一反三。
因此“天狼七变”身法纵然怪异,狼姑婆早已可以揣摩个十之八九。
此刻明知厉九娘右肩中了星宿门一箭,右臂尚未复原,自己发出双掌,对方无法硬接,必然会向右闪出。
因此身形扑进之际,已经暗暗把力道带转,双掌掌势一偏,朝厉九娘闪出的人猛扫过去。
厉九娘刚刚闪出,就觉疾风扑面,两股凌厉掌力,合而为一,当胸撞到,再待变换身法,已是不及,只好咬紧牙关,左手当胸推出。
这回她事出仓猝,虽然也运起了全身功力,但以单掌硬接人家双掌,自然先吃了亏。
双方手掌一接,厉九娘只觉心头狂震,眼前金星乱冒,一个身子腾空飞起,落到数丈之外。
发觉这一震之力,右肩封住的穴道,一时悉被震散,心头不禁大惊,急忙运气闭住穴道。
一面心中暗自盘算,今晚连番失着,全吃亏在右臂无法运用。
好汉不吃眼前亏,自己何必和她硬拚?
一念及此,一声不作,双足顿起,往西掠去。
这小山顶上,不过十来丈方圆,西首矗立着几片危石。
厉九娘堪堪掠近危石,陡觉一团如山内劲,直逼胸腹,她飞掠而来,势道极速,何况身子凌空,自然再也躲闪不开,但她总究功力深厚,在这一瞬间,把全身真气,运到胸前,硬接一记。
这真是说时迟,那时快,但听“砰”然一声,胸口如中巨石,打得她翻了一个筋斗。
厉九娘白发披散,身子连滚带摔,震出去七八步远,才脚跟一点,倏地站了起来。
只见两片巨石之间,站着一个苍髯及腹又矮又扁的老头,那不是刚才被自己“天狼爪”所伤的魔教长老地魔左浩还有谁来?
左浩呵呵一笑道:“厉九娘,老夫被你抓中一爪,你也挨了老夫一掌,咱们正好扯过,但此路不通,你若要硬闯,还得再接老夫一掌。”
厉九娘仗着数十年修为,硬接了对方一掌,先前还不知道暗算自己的是谁,这一看清此人,竟是以“魔影巨灵掌”著名的魔教长老地魔左浩,不用说,自己中了他一记“魔影巨灵掌”。
难怪来得如此突然,此刻胸腹之间,犹在隐隐作痛,看来内腑已为他魔掌震伤,一时不觉急怒攻心,切齿道:“左浩,你给我记着,总有一天老婆子会加倍奉还的。”
一手掩胸,转身朝南飞奔过去。
地魔左浩大笑道:“只怕你没有那一天了。”
厉九娘纵横江湖,不可一世,此时也只好隐忍在心,恍若不闻,就在她冲近南首一片疏林之际!只听一个苍老的妇人声音喝道:“厉九娘,还不站住?”
这当真合了一句老话,时衰鬼弄人,今晚会有这么多人,找自己晦气?
厉九娘目光抬处,但见林间早已排开了阵仗。
居中一个是身穿淡青衣裙的中年妇人,正是冷面观音常如玉,她身后侍立着四个青衣配剑少女。
左右两边,还有两个老妇人,左边一个瘦高得有如男人,右臂已断,正是独臂婆婆易姥,右边一个身躯矮胖,一身玄衣的则是嫪姆。
树林左首,还有七个汉子,年龄均在五十以上。
这七人高矮不一,服饰各异,手中兵刃,也各自不同,一望而知是昔年二十八宿中仅剩的七宿了。
喝声出自独臂婆婆之口,这情形,显然是早就设好的埋伏。
厉九娘到了此时,深悔自己太以大意,才落入狼姑婆布置的圈套之中,脚下一停,冷然道:“常如玉,你摆下这副阵仗,还当老婆子没有见识过么?”
嫪姆双目一瞪,尖声喝道:“厉九娘,你死到临头,还冒什么大气?识相些,你就自缚双手,免得咱们动手。”
只见站在林左的七宿为首一人朝冷面观音常夫人躬身道:“启禀夫人,厉九娘在百石崖以‘魔火神针’杀害在下兄弟九人,此仇不共戴天,夫人准许在下七人为死去的兄弟报仇,把她拿下,碎尸万段,方雪在下兄弟心头之恨。”
她说话之时,其余六人,仇人相见,份外眼红,个个手持兵刃,目露杀机,大有一涌而上之势。
厉九娘右臂若废,方才又挨了地魔左浩一掌,内腑负伤,对方这些人,个个武功高强,即使换在平时,只怕也不易对付。
心念闪电——转,立即厉声道:“常如玉,老婆子今晚还有事去,恕不奉陪。”
说完,转身就走。
那七宿为首一人大喝道:“厉九娘,你还想走么?”
常夫人一摆手道:“随她去吧,前面还有人等着她呢。”
西首有地魔左浩,南首又有冷面观音常如玉摆下的阵仗,如今她已只有东首一路可行了。
那是因为小山北首,是接连一座插天高峰的一片断崖石壁,不易上得去,厉九娘急于下山,自然只好朝东首冲去。
不,她转身之际,听到常夫人曾说:“前面有人等着她。”
她不知常夫人说的“前面”,指小山东首?还是山下,反正好像还有一路埋伏在等着自己。
厉九娘今晚可真有些胆颤心惊,不知还有一路埋伏是些什么人?
她心中略为盘算,猛一咬牙,运起全身功力,足一顿,人已离地飞起,身如玄鹤,快若殒星,朝东首一片树林上空飞掠过去。
这在她而言,是急于脱身,树林中纵有埋伏,她这手凌空飞渡,由他们头顶飞掠而过,等到下面的人发觉,也已追不上她了。
哪知就在他划空飞近东首树林上空之际,瞥见从树梢间同时飞起两道黑影,冲天直上。
这两道黑影,一左一右,正好拦在她的前面,左首一人口中沉喝一声:“打。”
呼呼两声,两股掌风分从左右拦腰扫来。
厉九娘连人影都没有看清,掌风已如狂涛般扫到。
要知厉九娘学的“天狼心法”中“天狼七变”,其中有一变,正是在空中转身的身法。
她一点也顾不得内腑负伤,蓦吸一口真气,身形一弓,双爪作势,向前猛扑出去,抓向来人。
这一式在空中扑出,必须有深厚内功,藉着双爪划动之势,支持身子前窜不堕,然后再吸气缓降,落到地上。
但厉九娘右肩自封穴道,右臂若废,无力举动,她这一式勉强划动双爪,再加内腑受伤,已是无能为力了。
猛力吸气之时,顿觉一阵绞痛,人是窜出去了,但再也收不住势,一个人在半空中连翻了几个筋斗,砰然一声,跌堕在地。
那两人一掌落空,双双跟踪飞泻,落到厉九娘身前。
厉九娘这一跌堕下来,只觉眼前发黑,一身真气,几乎全散,她强自提起一口残余的真气,足跟用力一顶,一个人倏地从地上站起。
这才看清站在自己面前的,赫然是钱神路五爷和黑风怪司东山。
她白发披散,双目通红,嘶声厉笑道:“是你们两个!”
路五爷沉声道:“厉九娘,今晚是你恶贯满盈之日,自有收拾你的人,老夫也不想难为你,此路不通,你应该回去才对。”
黑风怪司东山道:“老夫受她折辱,不能白白放过她。”
飞起一脚,朝厉九娘扫去。
厉九娘仅凭一口残余真气,才堪堪站起,黑风怪这一记扫膛腿,她纵然要想闪避,也已力不从心。
“砰”的一声,一个人像皮球般腾空飞起,摔出去三丈开外,跌落地上,一时几乎扑地不起。
狼姑婆一直凝立在草坪之上,似是早已料得厉九娘会被逼回来的,但却没想到她会回来的如此狼狈。这时望望摔倒在地的八手罗刹,冷冷说道:“厉九娘,你站起来,老身不杀扑在地上的人。”
厉九娘心头清楚,今晚要想全身而退,只怕已是难如登天,那只有和她拚个同归于尽,心念闪电一动。
口中发出一声尖厉如同鬼哭的长笑,笑声甫起,突然双手抱头,倒竖蜻蜓,在地上乱转。
狼姑婆目光一注,沉喝道:“厉九娘,你死在临头,还想使什么花样?”
厉九娘愈转愈快,突然双手扬处,打出一片绿阴阴的火星,和闪烁着金色的细沙,漫天乱飞,朝狼姑婆袭去。
这一片细碎绿芒之中,包括了九幽门最厉害的“夺命神沙”、“绿磷鬼火”,和其他不知名的细碎暗器,总有八九种之多。
厉九娘果然不愧八手罗刹之名。
“绿磷鬼火”数十点鬼火般的绿芒,飞洒开来,落到地上,登时发出“烘”然异响,绿色火光,在地上熊熊燃烧起来。
数百点“夺命神沙”,洒落地上,附近一片山石,登时发出一阵细碎而密集的炸裂之声!
这份声势,端的慑心动魂!
就在绿色火焰冲天暴发之际,火光之中,突然响起了一声凄厉的惨叫之色,声若狼嗥!
就在厉叫乍起之时,一个满头白发,一身黑衣,人立如狼的人影,随声冲天飞起,疾若殒星,朝山下泻落。
佛头塔左右草地上,各自停放着一顶黑色软轿。
这两顶黑色软轿,无论大小,形式,都是一模一样,丝毫无异。
连轿前站着的两个抬轿的大脚婆子,身上穿的黑色衣裤,都十分相似,所不同的只是她们的面貌而已。
这两顶黑色软轿,停在佛头塔左首一顶,是狼山狼姑婆乘坐来的。
停在佛头塔右首的一顶,则是七星会副总护法假冒狼姑婆之名的八手罗刹厉九娘乘坐来的。
两顶软轿,四个抬轿的大脚婆子,都在等着她们主人。
时间渐渐接近四更,山影空蒙,夜色更见沉阒。
突然,一道黑影,如殒星堕地,从空中泻落,那是一个白发飞扬,黑衣飘忽的鸠脸老婆子。
她正好泻落在佛头塔的前面,因此两顶软轿的四个抬轿大脚婆子,弄不清她是自己这顶轿的主人?
还是对方那顶软轿的主人?
那白发,鸠脸的黑衣婆予忽然仰天发出一声凄厉如狼的尖锐长笑,举步朝右首那顶软轿走去。
站在轿前的两个大脚婆子眼看副总护法走来,立即打起了黑色轿帘。
黑衣老婆子一脚跨进软轿,在椅子上坐下,口中尖声道:“走!”
两个大脚婆子赶紧放下轿帘,抬起软轿如飞而去。
小山北首的一块断崖上,占地约有三四丈见方,正好面向着小山顶,相距足有十数丈上下。
如果站在这片断崖上,观看小山顶上的动静,那等于坐在戏院的包厢里看戏,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距离虽远,但内功精深之士,就是连说话的声音,也可以听得明明白白,这是最好的观战之处了。
夜色正浓,断崖上又生着许多矮树。
这些矮树,其实也不算矮,每棵都有一人来高,因此如果从下面看上去,就不易看得清楚。
这时,正好大半轮明月,从乌云堆里钻了出来。
月光虽然没有月半那样清澈,但也有一层淡淡的清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