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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说到这里,只听“呱”的一声,那是夜枭的啼声!
黑衣老妇神色微变,低声道:“他已经上山来了!”
李如云心中想道:“原来那夜枭是替她看门的,无怪自己上山来的时候,被枭跟着自己,在头顶叫个不停!”
心念转动之际,茅舍外已响起那苍老声音叫道:“八手罗刹,你还不出来?”
黑衣老妇沉哼道:“老不死,你当老婆子躲在屋里,不敢出来么?”
那苍老声言怪笑道:“好,老夫等你。”
黑衣老妇侧耳细听了一阵,突然从她大袖取出一个黑布钱袋,递到李如云手里,压低声音说道:“这老不死武功极高、和他动上手,老婆子就无法兼顾,万一有人闯进来,凭你这点功夫,是挡不住人家的,何况你大哥伤势沉重,不能有人惊动,这包梧桐子,是老婆子防身用的,你好好替老婆子看家,如果发现有人侵入茅舍,你只要用手指弹上去,自有妙用,记住了,一颗梧桐子可以维持一顿饭的工夫,不可浪费!”
李如云伸手接过,要待问问清楚。
黑衣老妇接着叮咛道:“你千万记住,那口棺材上有毒,不可走近。”
李如云点点头道:“晚辈记住了。”
话声出口,只觉眼前微风一飒,已经失去了黑衣老妇的踪影,心头不禁大感骇异,暗暗赞道:“这老前辈好快的身法!”
她心念力动,只听黑衣老妇的声音,已在茅屋外面,呷呷笑道:“司老不死,你来的比老婆子预料还快。”
那苍老声音大笑道:“老夫没想到十年不见,你八手罗刹的武功,也比老夫预料还高得多。”
这两人,应该是强仇大敌,但他们却像多年不见的老朋友,正在寒喧。
李如云突觉一阵困倦,身子甚感疲乏,她心知方才用本身真气,替君相公度气,耗去不少真气,自己功力有限,是以会有这等困倦。
但此时黑衣老妇外出,要自己替她看家,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只好打起精神,勉强支持。
当下就傍着君箫,靠壁坐下,把黑衣老妇交给自己的黑布钱包,放在膝盖上。
地想起黑衣老妇方才说道:“这钱包是梧桐子,只要用手指弹上去,自有妙用,一颗梧桐子,可以维持一顿饭的时光。”
这当然是一袋某种暗器,不可能是梧桐子,如果是梧桐子,就不会有“妙用”了。
她低头看去,钱包是用一根黑络索穿着袋口,拉开络索,袋口即开,拉紧络索,袋口即闭,甚是活络。
轻轻拉开袋口,伸手取出一颗“梧桐子”,仔细察看,这明明是一颗色呈青绿的梧桐子,一点也看不出有何异处?
不知弹上去之后,有些什么“妙用”?
而且听黑衣老妇的口气,好像这“梧桐子”甚是珍贵,还叮咛自己不可浪费。
她手中把玩着“梧桐子”,但眼皮沉重,困乏得只是想睡。
这时但听茅舍外黑衣老妇和那苍老声音似在争执着什么。只是声音较远,大概两人快要动手,走到较为宽敞的地方去了。
李如云自然不敢睡熟,强自打点精神,守着君箫,守着地窖中的门户。
就在此际,彷佛听到一个极为低沉的声音叫道:“小姑娘……”
李如云不觉一怔,倾耳细听,又不闻有什么声音。
这地窖之中,除了自己和熟睡中的君箫,别无第三个人,那会有人叫喊?
一时只当自己太疲倦了,精神恍惚,以致耳朵发生错觉,也就不以为意。
那知正当别过头,只听又有人细声叫道:“小姑娘。”
声音低沉,好像发自地底!
这回,李如云听得清清楚楚,确是有人在叫喊着自己,只不知声音来自何处?
她倏地站起,手中紧握着黑衣老妇交给她的黑布钱袋,目光朝四面抡动,问道:“谁?是谁在叫我?”
“老朽……”
低沉声音,依稀发自身后。
李如云猛地转过身子。目光看到那口灰白的棺木,不由机伶伶打了一个冷噤,脚下不由自主的连退了两步。
深山、荒谷、地窖,行动诡异的老婆子,和一口白森森的棺木,七盏绿阴阴的油灯,这些物事,连在一起,已经够惊怖了!
如今又有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这间地窖中说话,她迅速的想到这口棺木之中,莫非会是僵尸?
李如云胆子再大,也只是一个女孩儿家,这一想到僵尸,她几乎惊怖欲绝!
要待夺门而逃,眼看君箫躺在地上,依然昏睡不醒,怎好舍他而去,不免壮着胆子,问道:“你……是人……是鬼……”
只听那低沉声音说道:“小姑娘,别怕,老朽是人。”
声音果然是从那口灰白的棺木中传出来的。
是人,李如云惊怯之心,就减轻了几分,问道:“你既然是人,为什么要躲在棺材里?”
那低沉声音道:“老朽被八手罗刹厉九娘囚禁在棺木中,已有三年之久了,这三年来,老朽受尽磨折,度日如年,今晚,是老朽唯一的机会,小姑娘,你如肯加以援手老朽必有重报。”
李如云心中暗暗忖道:“八手罗刹要自己替她看家,原来是要自己守护这口棺木,只是不肯和自己明说而已。”
一面轻哼一声道:“我不稀罕重报。”
那低沉声音又道:“小姑娘,你大哥中了玄阴门的‘阴极掌’,对不对?”
李如云道:“你听到了。”
那低沉声音道:“厉九娘答应替你大哥吸出阴寒之气,对不对?”
李如云道:“不错。”
那低沉声音又道:“你相信她吸出寒气,你大哥真的会好了么?”
李如云道:“方才她吸出寒气,我大哥已经睁开眼来了。”
那低沉声音轻咳一声,说道:“小姑娘,你涉世未深,还不知道八手罗刹厉九娘的为人,你大哥如果再经她吸一次寒气,就有半条命保不住了。”
李如云哼道:“你不用危言恐吓,我不会相信的。”
那低沉声音道:“你不知道老朽是谁,是以不相信老朽的话,也不明厉九娘的诡计,自然以为老朽危言恐吓于你了。”
李如云问道:“你是什么人?”
那低沉声音道:“你家在云门峰,当是云门山庄李氏昆仲的家人。是否听说过钱神路五其人?”
钱神路五爷,廿年前,名满大江南北,在黑白两道中,是一位大名鼎鼎的人物,李如云当然听说过,这就问道:“你是钱神路五爷?”
“不错。”
那低沉声音道:“老朽正是路五。”
钱神路五爷,昔年最重然诺,一言九鼎,他如果真是路五爷,说的话自是可信。
李如云道:“你说我不明厉九娘的诡计,此话怎说?”
低沉声音道:“她外号叫做八手罗刹,罗刹,这两字,你总听人说过,是吃人的厉鬼,八手罗刹出身九幽门,练的是阴毒功夫,远在廿年前,在关洛一带,吸取童男童女真元,被各大门派追剿,江湖上无处立足,从此消声匿迹,不敢露面……”
他这句吸取“童男童女真元”,听得李如云心头一凛,问道:“你说她有什么诡计?”
那低沉声音道:“她练的九幽门阴毒功夫,和玄阴门‘阴极掌’一类功夫,极为接近,但就是缺乏玄阴门那种极阴极寒之气,她大概看你和你大哥二人秉赋极佳,你大哥中的又是‘阴极掌’,故而要你替令兄度气,她一举三得,吸取了令兄身上阴寒之气,也同时吸取了你的元阴……”
李如云听得惊出一身冷汗,说道:“你说的当真?”
低沉声音道:“老朽何用骗你,其实你自己应该感觉得出来,真元被盗,头脑空虚,精神怠倦,不信你运功试试,至少失去了三成功力……”
李如云愈听愈疑,问道:“那该怎么办呢?”
低沉声音道:“此刻她正在和司老怪拚搏,这两人功力悉敌,大概没有上千招,很难分得出胜负来,你如肯助我脱险,老朽当可助贤兄妹恢复功力,这是两利之事;你意下如何?李如云疑信参半,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一时甚感为难!低沉声音催道:“小姑娘,时机稍纵即逝,你要快作决定才好,错过这一机会,老朽固然难有恢复之日,贤兄妹也难逃她的魔爪了。”
李如云只是拿不定主意,问道:“你要我如何助你?”
低沉声音道:“你只要把棺木前面七盏幽冥灯焰熄去,老朽自会出来。”
李如云问道:“你怕灯光?”
低沉声音道:“老朽身上被贼婆子做了手脚,只要被幽冥毒焰照射,立时引发体内奇毒,双目如盲,一身功力俱废。”
李如云道:“我熄去了七盏灯以后呢?”
低沉声音道:“熄去灯光,老朽就可破棺而出了。”
李如云道:“你出来之后呢?如何能助我们逃离此地?”
低沉声音道:“这茅舍地窖,原是老朽住处,老朽自有办法,唉,三年前,老贼婆突然投下三颗离魂子,把老朽迷昏过去,以致落入她的手中,她方才给你的一袋梧桐子,可能就是离魂子了。”
李如云道:“离魂子很厉害么?”
低沉声音道:“这是她们九阴门秘制的迷香。一颗离魂子,散开来足右一丈方圆,其实只要及时发觉,闭住呼吸,掠出一丈之外,就可无害。”
他看李如云毫无动静。不觉催道:“小姑娘,现在不是问话的时候,快把七盏油灯熄去,等老朽出来了,再说不迟。”
李如云心想:“八手罗刹给自己一袋梧桐子,原来是离魂子,现在我已经知道了用法,就算把他放出来了,如果对我有什么不利,我仍可弹出离魂子,把他制住。”
心念闪电一转,说道:“我放你出来,你一定要遵守诺言。”
低沉声音道:“老朽说出来的话,自然算数。”
李如云道:“好。”
走到棺前,一口气把七盏油灯,一起吹熄,探手入怀,取出一颗用丝囊装着的珠子,托在掌心。
惨绿灯光乍熄,继之而起红光一亮,她掌心那颗珠子,发出一片朱红的光芒,照得一室通红。
她左手托着珠子,右手却暗暗扣了两颗“离魂子”,缓缓返到君箫身前,凝神戒备。
就在此时,但听“砰”然一声,一口白木棺材,立被震得四分五裂,同时也响起一起当啷啷铁链坠地的声音,从棺中站起一个白发披肩,苍髯垂胸的瘦高老人。
这老人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身上一件长衫,也又黑又脏,在右肩骨上,穿着两根银链,一直拖到地上。
原来八手罗刹不但在他身上下了毒,把他囚在棺木之中,而且还穿了他的琵琶骨,手段当真毒辣得很……
白发老人站起身,一张白惨惨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朝李如云颔首道:“多蒙姑娘援手,老朽得以重见天日,但七盏幽冥灯骤然熄灭,老贼婆必然很快就快会发觉,时光紧迫,你赶快抱起令兄,退到老朽身后来。”
他一边说话,一边弯下腰去。右手握住一条五尺长的铁链尽头处,缓缓从地上拔起一根手臂粗的铁桩。
原来他穿着琵琶骨的两条铁链,分别栓在两根铁桩之上,而两根铁桩又埋得很深。
李如云听他一说,心知时机紧迫,急忙从地上抱起君箫,她还没直起腰来!
突听八手罗刹尖厉的笑声,传了下来:“好哇,小丫头,老婆子叫你替我看家,你却把老婆子的囚犯放出来了!”
疾风飒然,一条人影随着尖喝,朝门内急扑而来!
白发老人猛地直起腰来,口中大喝一声:“小姑娘小心!”
左手呼的一掌,朝门外劈去!
这一掌,划空生啸,一团强劲掌风,扩及数尺,正好堵住了洞窟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