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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短剑,缓缓朝石缝中插入。
这下果然如响斯应,短剑堪堪插到只剩剑柄之时,忽觉壁间起了一阵轻震,紧接着响起一阵轧轧之声!
路五爷大喜过望,但身在岩石之上,看不清底下的情景,急急问道:“李姑娘,石壁下面可有什么变化?”
李如云双手抱着君箫,抬目看去,只见面前这座浑然天成的石壁之下,此刻已经缓缓裂开了一座石门,不觉喜道:“老前辈,石门开了!”
话声甫落,突转左首甬道上传来一阵诘诘尖笑:说道:“司老怪,快走,前面有灯光呢?”
路五爷听得心头大急,急忙低喝一声道:“李姑娘,快进去,这两个魔头,自有老朽对付他们。”
李如云手中抱着君箫,自然无法和来人动手,就算空着双手,凭她这点武功,也无法和这两个成名多年的老魔头动手。听了路五爷的话,就当先向那石门之中走去。
就在此时,但转左首甬道上,传出一阵呷呷尖笑,道:“路五爷果然把石门打开了!”
甬道上人影,一先、一后如飞奔来!
只要听她夜枭般的笑声,抢在前面的,正是八手罗刹厉九娘,紧跟她身后的,则是黑风怪司东山。
就在他们快奔近洞口之际,钱神路五爷迅快从石中拔出短剑,口中大喝一声:“站住!”
人随声发,短剑一挥,从五丈高的石屋上飞身扑下,八手罗刹眼见石壁间裂开了一道门户,甬道上阒无一人,只当路五爷早已进入石屋,心头又喜又急,那知堪堪奔到门口,陡听半空响起一声焦雷般的大喝,喝声入耳,就看到一道耀目精虹,像匹练倒挂,当头飞卷而下剑光未到,一股森寒剑气,已经逼人涌来,气势之盛,罕与其匹。
八手罗刹久经大敌,虽然不知来人是谁?
但她可以断言,此人若非剑术已臻登峰造极,就是手中有一柄锋利无匹的宝剑,不然,剑风决无如此森寒!
要知路五爷飞扑而下,来势何等快速,这原是电光石火般事,她在这一瞬间,挥手拍出两掌,纵身往后跃退一丈来远。
疾风飒然,剑气寒光,倏然敛去,钱神路五爷手仗一柄寒光湛然,鉴人毫发的短剑,拦在石门之前。
八手罗刹闪动一双碧绿的眼睛,看清来人是钱神路五爷,不由得鸠腮一阵头动,诘诘尖笑道:“路五爷,你既然找到了石屋大门,咱们进来了,自然见者有份,怎么?你拦着去路,还想独吞不成?”
路五爷目光冷厉,短剑一指,沉喝道:“厉九娘,路某正要找你,你来得正好。”
右腕一振,人随剑上,化作一道白虹,直逼而上。
他把三年幽囚,穿骨之痛,悉数在这一剑上发泄出来,但见匹练横飞,一片森寒剑气,几乎扩及五六尺宽!
他自然知道,这一剑就算最凌厉,也伤不了八手罗刹,他的本意,也只是把她逼退出去而已。
八手罗刹眼看路五爷剑势强厉,心头暗暗吃惊,鬼爪似的双手接连推出,一时阴风惨惨,涌起一片狂飙,撞向路五爷,逼住了他的剑势。
路五爷也暗暗震骇,忖道:“这老贼婆的功力,果然非同小可。”
八手罗刹鬼爪连环劈出,阴柔暗劲,不断的涌出,竟把路五爷挡住在六七尺外。无法逼近身去。
路五爷右手挥动短剑,精芒飞洒,但一时之间却也无法攻近八手罗刹。
八手罗刹心头清楚,对方手上一柄斩金截铁的利器,自己几手“九幽阴风掌”,只能阻挡一时,无法和他撑持下去,心中一急,劈出呼呼两掌,立即身形一晃,向旁侧闪开,口中尖叫道:“司老怪,你去接他几招。”
司老怪翻着一双牛眼,茫然道:“你要老夫去接什么人几招?”
路五爷看的不禁一怔,忖道:“司老怪怎么了,他着了八手罗刹的道。”
八手罗刹道:“你怎么忘了,咱们不是谈好了,由你司老怪去对付路五的么?”
司老怪思索着道:“老夫答应过你么?”
八手罗刹也看得心头暗暗着急,忖道:“他明明服了‘迷失散’,应该对自己奉命惟谨,怎会有反抗的现象?唔,可能是他修为功深,‘迷失散’对他未能完全控制……”
一面连忙接口道:“你方才不是已经同意了么?”
司老怪“哦”了一声,点点头道:“不错,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他人在那里?”
他明明看到路五爷就在他前面,居然视若无睹,随着话声,目光乱转,好像正在找人。
路五爷看得暗暗叹息,忍不住道:“司老怪,你精明一世,临老竟然会着了厉九娘的道司老怪越过八手罗刹,朝路五爷逼上一步,沉喝道:“你说,老夫着了什么人的道?”
路五爷伸手一指八手罗刹,说道:“不信,你去问她。”
他面对两个劲敌,李如云虽已进入石门,但自己对石屋中的情形,一无所知,只要自己一退,对方两人必然跟着进来,一时深感进退为难。
此时眼看司老怪虽然着了八手罗刹的道,但他神色似乎并未完全迷失,故而拿话激他,看看他的反应如何?
司老怪听了路五爷的话,果然霍地转过身去,大喝道:“老夫当真着了你的道么?”
呼的一掌,直劈过去。
他数十年修为,掌力何等雄浑,一掌出手,凌厉强猛的潜力,随掌而出,罡风激荡,带起了呼啸之声,像排山巨浪一般,朝八手罗刹直撞过去。
八手罗刹真没想到司老怪服了自己的“迷失散”,不但不听自己指挥,一个人反而浑浑噩噩,本来还谈妥了联手对付路五爷的,如今却变得敌友不分!
心头不觉又惊又怒,急忙纵开,大声道:“司老怪,你怎么不相信老婆子的话?”
司老怪大声道:“你们两个人说的好像都对。”
八手罗刹暗暗攒眉,心中暗道:“糟糕,他神志这般似清非清,岂不误了大事?”
到了此时,只好大声说道:“司老怪,你难道忘了咱们联手合作,是为了找寻石屋藏真而来,如今石屋已在眼前,就是路五爷不让咱们过去,你说要不要对付他?”
司老怪果然又转过身去,瞋目喝道:“不错,路五,老夫就是对付你来的。”
喝声中,高大身形快拟雷奔电闪,直欺而上,右手扬处,一招“独劈天门”,迎面朝路五爷劈来。
他心智迷失,武功并未迷失,威势之强,不愧黑风怪之名,出手就有一股强厉的掌风,刚猛无伦浪涌而至。
路五爷手中握着锋利短剑,但看他神志不清,不愿和他硬拚,只得后退了几步,侧身让开,摇摇头道:“司老怪,你真是被鬼迷了心窍。”
他侧身让开,强劲掌风,掠身而过,蓬然一声,击在石壁之上,震得尘土簌簌下落。
司老怪一掌劈空,瞋目道:“老夫几时被鬼迷了心窍?哈哈,路五,你竟然连老夫一掌都不敢接么?”
你退他进,左手又是一掌,迎着劈击过来。
路五爷如若再退后几步,身后就是石门,司老怪这一掌,他已是非接不可,口中不觉朗笑一声道:“你当路某不敢接么?”
右脚后退半步,左手潜运功力,平胸推出,疾迎上去,硬封对方的掌势。
这一掌,双方差不多都用了八成力道,但闻蓬然一震,双掌接实,各自被震的退后了一步。
两条人影一合即分,路五爷右手短剑当胸,肃然而立。
司老怪一身衣衫拂拂自动,和路五爷相距八尺,面对面峙立,不再出手。
看情形,方才这一掌硬拚,使两人都感到真气浮动,正在凝神调息!
八手罗刹因甬道并不宽敞,两人动上了手,她乐得后退几步,坐山观虎斗。
此时眼看两人硬拚一掌之后,就各自凝立,一时无法分辨谁胜谁负?
以两人的功力,只互拚了一掌,似乎还不至于需要运气调息。
那么两人这般对峙,大概对了一掌之后,都觉对方并不易与,互相伺机而动,只是谁也不愿抢先发难而已,一旦出手,必然石破天惊,凌厉无匹,她自然用不着跟上去。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她坐收渔人之利不好么?
八手罗刹也是武林数一数二的高手,一个大行家自然不会看走了眼,路五爷和司老怪硬拚一掌,别说两人这一掌郡只用了八成力道,就是用上全力,以两人的修为,硬拚一、二十掌,也不至于需要调息,这一点,她推断的十分精确,一点也没错。
但后面一段,却可全猜错了,两人面对面峙立,根本不是互相伺机而动。
原来路五爷硬接司老怪一掌之后,两人各自后退了一步,就听司老怪施展传音之声,说道:“路五,这石门是你打开的么?”
这句话居然说得神色不迷糊!
路五爷一怔,也以传言说道:“不错。”
司老怪又道:“你大概只开启石门,不知关闭之法吧?”
路五爷道:“你怎知我不知关闭之法?”
司老怪道:“这还用说?你如果知道关闭之法,方才一剑逼退厉九娘,尽可从容退走,关闭上石门,何用以一敌二,硬要挡在门口,不让咱们过去?”
路五爷道:“司兄此话,是何用心?”
司老怪道:“你大概心里也明白,老夫和你路兄、厉九娘三人,功力悉敌,一对一,谁也没有把握胜得了谁,但如以二敌一,那就很难说了。”
路五爷道:“司兄不是和厉九娘谈好合作条件了么?”
司老怪看了他一眼,缓缓说道:“老夫和她另有过节未了,何况老夫一向独往独来,岂会和她联手?以路兄的为人,若是愿意和老夫合作,老夫倒可欣然接受。”
路五爷道:“咱们如何合作法子?”
司老怪道:“老夫对黄山石屋,传闻已久,只是心存好奇,并无觊觎之意,如果石室之中,有长生不老的仙丹,老夫自然想分上一份,至于天都老人遗留的武功秘笈,老夫只要看上一眼,看着他的武功,是否真如传说那样超凡入圣?秘笈仍归路兄所有,这样够公平吧?”
路五爷道:“说的很公平,那你司兄要如何对付厉九娘?”
司老怪道:“路兄被她折磨了三年,老夫也和她另有过节,老夫的过节,不想旁人插手,路兄和她的梁子,当然也不会要老夫助拳,咱们合作,只是限于石屋之中。”
路五爷听他说的颇为合理,不觉点了点头。
司老怪续道:“路兄既不知关闭石门之法,自然也无法一直守在门口,老夫觉得就算让她进去,她也孤掌难鸣,自然知难而退,路兄意下如何?”
路五爷道:“司兄说话算数?”
司老怪道:“老夫说的自然算数。”
路五爷道:“好,兄弟答应了,一言为定。”
司老怪道:“一言为定。”
两人这番话,是以“传音入密”交谈,八手罗刹自然并不知情。
路五爷话声一落,身形移动,倏然往石门中退去。
第 四 章 各怀机心
司老怪敞笑一声,双肩一晃,跟着朝石门中奔去。
八手罗刹那还怠慢,急急掠起,跟着两人身后追了过去。
就在她快要掠近石门之际,司老怪突然转过身来,喝道:“你还不给我站住?”
抬手一掌,迎着八手罗刹劈了过来。
八手罗刹怎么也没想到司老怪服了九幽门独制秘练的“迷失散”,就算神志迷糊,也不至于会向她出手,因此她可说毫无准备。
此时骤然听到司老怪一声大喝,一团劲急的掌风,迅若奔雷,朝自己身前撞来,心头不禁大为惊凛。
急切之间,一下刹住去势,身形一旋,向左闪出,失声叫道:“司老怪,你这老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