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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箫道:“那么在下还有一个请求,就是先由一位师傅下场,在下三招之内,如果侥幸获胜,再加入一位下场,如果在下仍在三招之内获胜,二位再一起下场,不知马掌柜意下如何?”
马掌柜双目精芒闪动,沉笑一声道:“好、好,云朋友豪气凌云,着实令人佩服,你既有如此自信,兄弟就破例一次。”
说到这里,朝三名武师一抬手道:“你们都听到了,云朋友已经说得很清楚,三场并作一场试验,你们就照他说的去办吧!”
三名武师一齐躬身道:“属下遵命。”
当下由其中一人,朝君箫抱拳一礼道:“云朋友那就请下场吧!”
君箫回身朝马掌柜拱拱手道:“多谢马掌柜成全。”
他连长衫也不脱,飘然朝场中走去。
那名武师跟着他一同下场,走到中间,两人对面站停,那武师道:“云朋友不宽衣么?”
君箫化名云惊天之后,为了配合身份,一直穿着蓝布大褂,但今天因为要上聚英楼来找冯总管,才穿了姬红药给他买的青绸长衫。
一般穿长衫的人,到了下场子的时候,如果不脱下长衫,也得把下摆卷起来,但君箫连下摆也没卷,只是飘然下场,往中间站定,等候对方动手。要知下场不脱长衫,光卷起下摆,已是十分自负了,通常只有长一辈的人,和后辈喂招,才会随手撩起长衫下摆,往腰间一搭就算,如果双方动手过招,决不会不脱长衫的。
君箫含笑道:“不要紧,这样就好。”
马掌柜心中暗道:“这小子连江湖上的普通礼貌都不懂,看来真是塞外来的了!”
那武师看君箫如此托大,心头极为愤怒,沉笑道:“云朋友那就请吧!”
君箫哪会把他放在眼里,但他脸上丝毫没有骄矜之色,依然拘谨地拱拱手道:“宾不压主,还是师傅请先赐教。”
正因他这一拘谨,就有几分像乡巴佬。
那武师嘿然道:“云朋友那就小心了。”
刷的一声,拉开架势,左掌朝前一撩,右足前跨,身形侧进,右手五指箕张,翻腕之间,朝君箫左臂抓到。
他使的是鹰爪门“三十六把擒拿手”,爪随身进,出手十分快捷,右手甫发,左手五指勾曲,疾然朝君箫面门击到。
君箫也没摆什么架势,只是站着没动,直待对方右手抓到,身子轻轻一侧,避过那武师一记鹰爪手,接着头脸往后一仰,身子再往右斜旋,对方左手一记反钩拳,从君箫左肩上角冲出,也落了空。
君箫右手一探,轻轻在他左胛上拍了一掌,说道:“阁下承让了。”
那武师击出的左手落空,再被君箫这一拍,脚下哪里还留得住步,上身往前一冲,登登地冲出去五六步之多。
那武师做梦也没想到君箫举手之间,就把自己推了出去,这简直不能算动手,心头自然不服,一时睁大凶睛,望着君箫,正待开口!
君箫依然一付拘谨的老实模样,朝另外两位武师拱拱手道:“二位之中,不知哪一位先加入赐教,那就请下场了。”
他说过三招之内,如果能够侥幸获胜,再加入一位武师下场,故而向二人打着招呼。
先前那武师气得满脸通红,洪声道:“云朋友认为已经胜过兄弟了么?”
君箫笑道:“老哥如果不服气,第二场里,尽可向在下狠狠地招呼,这一场至少已经过去了。”
马掌柜也有些不相信,他发觉君箫只是取的巧,才把何师傅推出去的。
老实说,何师傅的“鹰爪功”,在江湖上也算得一把好手,怎会才一出手,就被人推出去之理?
但不管怎么说,何师傅总是被君箫推出去了,反正第一场胜负并不重要,这就说道:“田师傅,你们就依云明友的,第二场上场好了。”
田师傅,是另外二位武师中个子较矮的一个,闻言举步入场,站到君箫对面右首,才行停住。
姓何的武师(先前那个)早已站在左方,他恨不得一拳把君箫胸骨击断三根,此时双手箕张当胸,沉笑道:“云朋友,这第二场,是咱们两人联手合击,你还是强宾不压主,要咱们兄弟先动手吧?”
这是故意先拿话套住君箫,他们两人可以抢先出手。
君箫依然拘谨地拱拱手道:“正是、正是,二位只管请先。”
姓何的武师朝姓田的武师看了一眼,口中洪笑道:“云朋友那就接招了!”
喝声出口,双脚左右划着弧形,疾然朝前欺进,右掌勾曲,虚虚一扬,使的是“摘星换斗”,虚实并用,只要对手封闭慢了,他可以变虚为实,如果对手封闭得一快,立刻反实为虚,同时左手立可跟进,这是鹰爪门连环三十六手绝招,一经施展,有迅雷万钧之势!
他因方才自己根本来不及施展,就输给了君箫,心头这份别扭,自不待言。
这回他是立誓非要把君箫伤在他掌下不可,故而一上手就使出压箱子的杀手来了。
姓田的武师担任的本是第二场较技,武功当然不会低过姓何的,而且他们二人是老搭档,联手已久,对彼此武功,都有相当了解。
因此姓何的武师一掌递出,他也抢着身形移动,左手当胸,右手一记“黑熊探爪”,单掌向君箫身侧递进。
两人这一联手,果然左右夹击,首尾呼应,迅疾异常。
姓何的武师右掌未收,左爪再发,左爪向上一晃,右爪立即下沉,竟然一招紧似一招,记记朝君箫身前大穴下手。
姓田的武师使的是“嵩阳大九手”,劈、扎、砍、打,进退如风!
君箫在两人之间,只是闪闪避避,一回侧身,一回吸胸,回旋进退,看去有些忙乱,但却连手也没对一下,就躲了过去,任他们出手如何凌厉,竟自连君箫的衣角也扫不着!
两位武师看他仅是闪避,无法反击,心头顿时放宽,不约而同地大喝一声,同时爪掌齐扬,奋力扑上!
这一下爪势如电,掌发如风,十分凌厉,眼看君箫再也闪避不开!
不,两人扑到之时,已把君箫左右退路,全已封死,但就在这一瞬间,两人爪、掌劈落,明明就在面前的君箫,忽然不见!
不,但闻身后有人说道:“这是第二招了,二位承让!”
话声入耳,两人背后胛骨上,已被人家手掌按上,掌力轻轻一吐,两人再也站立不住,跨开大步,身不由己地朝前冲出了五六步。
君箫还是那付拘谨样子,朝马掌柜拱拱手道:“马掌柜,这第二场,这样可以通过了吧?”
马掌柜能够当上掌柜,身手自然极高,但他除了觉得这拘谨少年深藏不露之外,几乎看不出他手法、身法的路数来。
这前后两场,君箫根本既未施展拳掌手法,也未施展什么身法,他又如何看得出来?
其实就是君箫施展了手法,身法,凭他这点气候,也未必看得出来?
但马掌柜自己把身份看得很高,口中“唔”了一声,抬抬旱烟管,说道:“第三场。”
第三场是三个武师的联手合作。
主持这场的是个瘦高个子,姓龙的武师。
他练的是内家“奇形手”,据说这种武功,创自达摩祖师,是武坛上最快迅,最厉害的手法。
他可以在眨眼之间,打出七八记不同的招式,使人在头脸胸腹,同时着掌,根本没有还手的机会,更因这种手法属于内家重手法,出必伤人,就算是铁人,挨上他七八掌,也非躺下来不可。
姓龙的武师,早就跃跃欲试,听到马掌柜说出“第三场”三字,他已大步入场,那姓何,姓田的二人,各自斜退一步,让出了中间正面,三个人正好鼎足而立,把君箫围在中间。
一品刀祁长泰看得暗暗皱眉,他在江湖上混迹数十年,见多识广,自然看得出这姓龙的武师,手臂特长,必然练有奇特的功夫,但奇怪的这聚英楼马掌柜的这三名武师,居然全没在江湖上漏过脸,甚至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就说这姓云的少年人,一身所学,也极为高明,自己同样连他路数都看不出来!
看来自己这几十年江湖,算是白闯了!
却说那姓龙的武师走到君箫面前,脚下一停,抱抱拳道:“云朋友连胜两场,身手果然不凡,第三场由兄弟三人联手,向云朋友讨教,云朋友请吧!”
君箫拱手还礼道:“在下还是一句老话,三位请先。”
姓龙的武师阴笑一声道:“你要龙某先出手,那只有挨打了。”
君箫含笑道:“不要紧,在下还挨得起。”
姓何的武师道:“龙老大,云朋友既然这么说,咱们就不用和他客气了。”
君箫道:“这位老哥说得极是,三位只管赐教,不用客气。”
姓龙的武师心头阴笑道:“你小子这是自己找死!”
口中哼了一声,说道:“云朋友那就接招。”
左手一挥,朝前拍来。
他这一招倒还客气,掌影一晃,分别拍向君箫右肩,左肋,小腹气海三处,出手如风,果然极为快速!
姓何、姓田的二名武师,配合他的攻势,一个右手勾曲,疾抓君箫左肩关节,一个立掌如刀,“嘶”的一声,笔直向君箫后腰砍到。
这三人配合得好,当真动若脱兔,几乎是同时攻到。
君箫身形向右轻移,左手跟着后挥,从身后向右挥去,拍出一股劲风,朝姓田的身后推去。
正因他身后向右侧,姓田的武师砍向他后腰的一掌,业已落空,这一股劲风,却撞到姓田的身后,姓田的根本没防到身后会有人偷袭,一时封解不及,也收手不及,(直砍君箫后腰的掌势)掌先人后,朝前冲去。
君箫手法同样迅疾无比,左手向后挥出之后,立时又回手朝前一抬,托住了姓何的武师抓向左肩的爪势,朝前推去,同时右手化掌,缓缓朝前迎出。
这几下,君箫拿捏得极准,姓田的武师被他掌风一推,从他右肩擦身而过,朝前冲出,正好撞上姓龙的武师拍向君箫右肩的第一掌。
姓龙的武师出手虽快,但究竟功力较深,一眼看到姓田的突然朝他掌上冲出,立即掌势一偏,加速向左拍去,但他掌势拍到之时,君箫也正好托住了姓何武师的手肘,朝前推去。
姓龙的武师一身武功,十分了得,掌势已练到能发能收之境,目见君箫两下都是以巧妙手法,借左右两人之力,向自己打来,心头不由大怒,左手疾快带转,拍向君箫小腹气海。
这一掌,他和君箫推出的右掌,迎个正着,但听“啪”的一声,两人同时感到身躯一震各自被震得后退了两步。
那姓何、姓田的武师,差点撞上姓龙武师的掌力,匆促之间,吸气横闪,跃出去数步之外。
双方才一交手,就各自分开。
这回马掌柜睁大一双三角眼,自然看得极为清楚,他发觉君箫出手之快,不仅不在姓龙的武师之下,而且随机应变,借力打力,手法高明已极。
只此一点,他已可断定,三个武师决非君箫的对手。
就在他心念转动之间,战场情势,已然有了极大的变化。
原来三个武师多年联手合击,心意相通,三人一退之后,同时倏然向中间欺进,挥手攻到。
姓龙的武师心头怒恼已极,口中发出一声冷哼,双手乍扬,这下他毫不留情,掌影飞闪,分向君箫身前胸、肩、肋、小腹等八处要害击落。
姓何、姓田的二二人也毫不怠慢,一左一右夹击而至。
君箫并没去理会当前姓龙的攻势,他双手一圈,使了一招“左右逢源”,朝两人推去。
这一招他用了三成力道,把姓何、姓田的两人推得摔出去一丈来远,但他身前,“旋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