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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贤侄,娄老怪雕琢之术,名闻四海,而且生性怪癖,睚睨必报,不可得罪了他,就让他雕琢吧!”
参仙老怪冷哼一声,忽然停手,把万年温玉递了过去,道:
“你和小娃儿说些什么?快拿去吧”
他只是聊聊几笔,居然把一方温玉,在瞬息之间,雕成了一只玉瞻蜍,而且神态生动,栩栩如生。
这当真神乎其技,毕玉麟心头虽然不快,但也瞧得大是惊楞。
绿袍神君接过之后,呵呵笑道:
“娄兄刀下如有神助,兄弟不胜佩服之至!”
参仙娄老怪一声不作,在袖中摸了一会,摸出方才切下的一角端在手中,不住打量,又小心翼翼的雕琢起来。
这会他似乎特别精心细琢,但也只有一会工夫,已把小小一角玉石,琢成珠子大小的滚圆一颗,四周刻了九条盘龙,麟甲生动,纤细已极。
他托在掌心,一阵呵呵大笑,自言自语的道:
“不虚此行,真是不虚此行!”说着正待站起身来!
正当此时,只见门帘掀处,一个青衣使女,急匆匆进来,朝绿袍神君躬身道。
“启禀老庄主,外面有两位姑娘,自称奉双龙堡主之命,要见老庄主。”
绿袍神君脸上微微一怔,问道:
“柏总管呢!”
青衣使女回道:
“柏总管为了想问清对方来历,那大的一位姑娘,竟似不耐,说他不配多问,出手一掌,就把柏总管推出寻丈,负伤不轻,是以叫小婢禀告老庄主请示。”
参仙娄老怪冷笑道:
“双龙堡主阎伯修,居然派人到黄钟别府寻衅来了!”
绿袍神君依然丝毫不动声色,只是点了点头,徐徐的道:
“你去把她们领进来好了。”
青衣使女躬身领命,很快退出身去。
不多一会,青衣使女已领着两个妙龄少女进来!掀起门帘,在门口站停,低声道:
“两位姑娘,咱们老庄主就在里面,姑娘请吧!”
毕玉麟回头瞧去,不由怔得一怔,原来这两人,正是昨天中午,自己在通城酒楼上遇到一穿蓝衣,一穿白衣的少女!
她们昨天故意假作认错了人,和自己说话之时,暗在茶中下毒,要非吕兄适时阻止,自己中了毒,还莫明其妙!
心中想着,只见她们莲步细碎,跨进静室,一眼瞧到毕玉麟,似乎也怔得一怔,穿白衣的一个,美目流兮,朝他微微一笑!款款走近榻前,同时朝绿袍神君敛任为礼,那穿蓝衣的轻启樱唇,娇声说道:
“双龙门下蓝凤唐月娇,白凤苏令娇,奉家师之命,参见神君。”
毕玉麟暗暗哦了一声,她们是双龙四娇中人!
绿袍神君声音低沉,阴笑道:
“两位姑娘远来是客,不可多礼。”
蓝凤唐月娇、白凤苏令娇,同时站停。
绿袍神君又道:
“老夫已有十年不在江湖走动,双龙堡主要两位前来,不知有何见教?”
蓝凤唐月娇躬身道:
“愚姊妹奉家师之命,远上黄钟坪,一来是问候神君起居……”
绿袍神君双目绿光闪烁,阴笑道:
“二来呢?”
蓝凤唐月娇道:
“二来,家师也只是想请问神君一声。”
绿袍神君脸已渐渐阴沉,低笑道:
“老夫遁迹山林,不问江湖是非已久,和双龙堡主素昧平生,不知他要问老夫一句什么话?”
蓝凤娇笑道:
“家师是问神君开府黄钟,究竟有何居心?”
她此话一出,站在一边的吕兆熊俊脸一沉,正待出声叱喝!
绿袍神君瞧了他一眼,忽然纵声大笑!他笑声并不太高,但听来十分刺耳,接着阴阴的道:
“老夫只不过迁居新厦,何劳双龙堡主垂问?”
白凤苏令娇一双俏眼,只是不住的膘着毕玉麟,闻言接口道:
“据家师听到的消息,只怕神君不止迁居新厦吧?”
毕玉麟听得好生奇怪,暗想昨晚吟香曾说:“老庄主来了不到一月”,那么绿袍神君确是新近才迁来的!
迁居新厦,原也是极平常的事,何以双龙堡要派她们前来相问,而且听她们口气,绿袍神君似乎不止仅是迁居新厦,那么还有什么?心中想着。
只听绿袍神君怒笑道:
“老夫迁居新厦,难道阎伯修也管得到?”
蓝风唐月娇忙道:
“神君不可误会,家师之意,只是想知道神君重出江湖,和咱们双龙堡是友是敌?”
绿袍神君大笑道:
“双龙堡主也太瞧得起老夫了,他可曾说为友如何?为敌又如何?”
第二十六章 绿篁深处一疯子
蓝凤唐月娇道:
“家师曾说,为友为敌,悉恁神君定夺。”说到这里,又躬身敛任道:
“愚姊妹话已传到,就此告退!”她一拉白风,低声道:
“四妹,咱们走!”
绿袍神君低沉的声音,喝了一声:“且慢!”
蓝凤唐月娇、白凤苏令娇同时站住,唐月娇道:
“神君有何吩咐?”
绿袍神君阴笑道:
“你们奉双龙堡主之命,远来黄钟别府,以礼求见,老夫自无话说,只是在求见之时,妄仗武功,掌伤本府柏总管,以江湖过节而论,即是有意启衅,老夫如果让你们一走了之,江湖上人,还以为老夫怕了双龙堡……”
蓝凤唐月娇躬身道:
“但恁神君吩咐!”
绿袍神君道:
“老夫既敢开府黄钟,一派自然有一派的尊严,姑不论老夫和双龙堡将来为敌为友,今日之事,老夫不得不问。”
说到这里,回头瞧了吕兆熊一眼,又道:
“因此老夫之意,你们两人中,不论是谁,和小徒印证几手,只要分出胜负,你们就可立即离开。”
他这一番话,说得冠冕堂皇,意思是说如果有人闯双龙堡的话,恐怕没有这等便宜之事!
可是实际上,他衡量对方双龙四娇,武功再高,也只是两个十七八岁的黄毛丫头,不见得高到那里。
吕兆熊一身武功,已得自己真传,最近又练会了“透穴截阴手法”,可说稳操胜算,决不会败在她们手里,是以才故示大方。
吕兆熊早已跃跃欲试,此时听师傅一说,心中自然明白,不由剑眉飞扬,朝双娇瞧去!
蓝凤唐月娇斜脱了吕兆熊一眼,敢情意存不屑,一面躬身道:
“愚姊妹谨遵神君吩咐。”
绿袍神君阴声道:
“熊儿,你去领教领教双龙门下的绝学。”
吕兆熊答应一声,走前几步,拱手道:
“两位姑娘,不知那一位赐教?”
白凤苏令娇应声道:
“我!”
吕兆熊道:
“姑娘还是在兵刃上赐教,还是……”
白凤没等他说完,抢着道:
“咱们奉命前来,身边没带兵器,你叫绿衣剑客就使剑好了。”
绿袍神君摇手道:
“熊儿,你就徒手接她几招吧!”
吕兆熊应了声“是”。
蓝凤唐月娇见厅上不宽,便自退去一边。
白凤苏令娇娇躯一旋,回头瞟了毕玉麟一眼,才朝吕兆熊娇笑道:
“你发招吧!”
吕兆熊朗笑一声,“姑娘请!”
他绿衫飘动,跨前一步,却并不出手。
白凤娇笑道:
“那么少庄主留心了!”
她娇躯飘起,玉掌轻舒,斜斜翻起,中指微曲,腥红指甲,倏然直落,朝吕兆熊左肩点去!
她出手看去极慢,吕兆熊朗笑一声,侧身揉进,右手一探,闪电朝白凤右腕“脉门”扣去!
他出手一招,正是绿袍神君最得意的“透穴截脉手法”!
这一下,白凤苏令娇出手缓慢,吕兆熊比她要快得多,而且认穴奇准,即使端坐锦榻的绿袍神君,和把玩着一颗温玉雕成玉球的参仙娄老怪,一时还以为吕兆熊这一招上,已可稳占赢面!就在此时,只听毕玉麟低声叫道:
“吕兄快退,这是‘飞花落果’!”
喝声未落,吕兆熊身形才发,陡觉自己闪电抓出的“透穴截阴手法”,忽然走空,肩头骤然一麻,“巨骨”穴已被对方点中,半边身子,登时麻木,转动失灵!
白凤早已翩然引退,娇声道:
“三姐,咱们好走啦!”
蓝凤唐月娇朝毕玉麟浅浅一笑,道:
“家师渴欲和毕少侠一晤,目前正派出多人,探听侠踪,但望毕少侠能莅双龙堡一行才好。”
毕玉麟笑道。
“姑娘请覆上堡主,毕某虽说不定那一天,但双龙堡总是要去的。”
两位姑娘不再多说,款款的朝外走去!
这原是一瞬之间的事,吕兆熊在第一招上,就被人家制住穴道,虽然只略一运气,便自复原,但一张俊脸,业已羞得通红。
绿袍神君微微挥了挥手,意思叫他站到一边,双目中却迸射出两道异样光芒,只是在毕玉麟身上打量了好一会,才阴声问道:
“毕贤侄,这女娃儿出手极奇,你如何认得来?”
半晌没有作声的参仙娄老怪也睁大眼睛,道:
“飞花落果,这招式老夫也是第一次听到!嘿嘿,那丫头出手虽奇,功力尚浅。”
毕玉麟朝绿袍神君答道:
“老前辈垂询,晚辈不敢隐瞒,双龙堡主阎伯修的武功,实出晚辈师门。”
他一句活,听得绿袍神君又是一怔,但他脸上却丝毫不露,只是惊奇的道:
“贤侄是说双龙堡主,也系出自括苍?”
毕玉麟道:
“不是,晚辈乃是天门门下!”
参仙娄老怪吃惊道:
“天门?小娃儿,你是天门派门下?”
毕玉麟只得把自己为了寻找父亲,在金华巧遇孙燕,结为弟兄,但因孙燕露出丐帮身份,被断眉丐漆如皋迫踪,结果一起关在双龙堡石室。
蒙囚居对屋的一位老人,传授自己武功,说出他老人家是天门派的,同时还说本门有一册武功秘笈,落入双龙堡主手上。
毕玉麟因以前曾经由对屋老人一再吩咐,不可对任何人泄露天门派之事,是以只说了前面一段。
但这一段话,已听得绿袍神君和参仙娄老怪面面相觑!
武林中只传说的两大仙迹,天门派和紫府派,想不到双龙堡主阎伯修,练的竟会是天门派的武功!
参仙娄老怪捋着飘胸黑须,道:
“这事只怕连山主也不知道呢!”
绿袍神君心机极深,此时毕玉麟说出他也是天门门下,不啻发现了奇珍,自然不愿再当着参仙娄老怪多问,瞧瞧天色,便朝吕兆熊道:
“熊儿,为师已到练功的时候了,你陪毕贤侄谈谈吧!”
吕兆熊自然听得出师傅话中之意,答应一声,便和毕玉麟一起退出静室。
路上,吕兆熊笑道:
“兄弟这几年来,屡蒙家师差遣,也时常在江湖走动,但说来惭愧,兄弟从没听人说过天门派。”
毕玉麟笑道:
“小弟这一派,每代只传一人,从没在江湖上走动,吕兄自然不会听人说起的了。”
吕兆熊乘机道:
“双龙堡主去年在落成大典上,据说一招之间,就击败少林明心大师、武当青峰道长、峨嵋抱经子等七位高手,武功之高,震骇江湖。
这一年来,双龙堡气焰万丈,原来他武功就是从毕兄师门的一册秘笈上学成,那么毕兄蒙令师垂青,对屋传授武功,不知和双龙堡主如何?”
毕玉麟只要说起天门派,就会想到不肯收自己为徒,而又要自己继承天门道统的对屋老人,同时也会浮起他的谆谆告诫,不准自己对任何人多说天门派的事。
此刻吕兆熊出言相询,毕玉麟想起师傅告诫,不由心头一凛,忙道:
“当日先师只传了小弟内功入门口诀,对本门武学,只说了一个大概情形,第二天清晨,就震落银针而死。,”
吕兆熊不信的道:
“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