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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快去瞧瞧!”
吟香脸色微变,急急的道:
“少爷,你……你还是休息吧,这里……晚上都有一定暗号,少爷不知就里,去了容易引起误会。”
她说到最后一句,声音极低,像是怕人听到一般。
“当当——当,当当——当!”
这会云板之声,距离较近,而且两短一长,声音较为急促!吟香吃惊道:
“啊,来人武功很高,已经闯到中院了。”
毕玉麟听说来人武功极高,暗想那可能不是孙燕,因为义弟的武功,只和自己没得到“洞元记内篇”之前相仿佛,但那时自己的一招茅山毒指的指法,比他还要高出一筹!
如以那时自己的武功来衡量,那想闯得进戒备森严的黄钟别府的中院?
“嗤!”正南方,突然飞起一道红色火花,冲天直上!在半空中爆出“叭”“叭”之声。
毕玉麟问道:
“这又是什么信号?”
吟香轻嗯一声,奇道:
“这是贵宾莅临庄的信号。”
毕玉麟又道:
“庄上时常有人来的吗?”
吟香摇摇头道:
“以前很少有人来往……啊,时光不早了,少爷也该安歇了。”
毕玉麟瞧瞧天色,不,四周屋字,黑沉沉的,浸在夜色之中,不再听到什么,连侵入庄中的夜行人,也没了下文。
毕玉麟回转卧室,脱衣就寝,只是盘算着明天决心向绿袍神君辞行的事,渐渐也就闭目睡去。
还是第二个早晨,毕玉麟到黄钟别府,已经第三天了,他昨晚已经决定要离开这里,早餐之后,就吩咐吟香到前面去请吕兆熊。
吟香去了一回,才匆匆回转,说吕兆熊已经出山去了,可能要晚上才会回来。
毕玉麟忽然心中一动,问道:
“吟香,你到前面去,可曾听到昨晚犯庄的人,后来怎样了?”
吟香欲言又止,停了一停,才压低声音道:
“昨晚来人,武功极高,还伤了庄上不少人,那时老庄主和几位贵宾,还在花园中商议要事,后来正好老庄主邀请的九花娘,及时赶到,才把那人拿下,听说九花娘还受了伤呢。”
毕玉麟听说昨晚犯庄的人,已被擒住,心头不禁“咚”的一跳,急急问道:
“你听说那人是谁?”
吟香低低的道:
“小婢是听伺候少庄主的吟风姐说的,那人好橡是个女的,她……她还冒着爷的名呢。”
“女的?”毕玉麟沉吟道:
“这又是谁?哦!吟香,后来呢?”
吟香想了一想,忽然哦道:
“小婢差点忘了,听说她是茅山毒指的门下,庄上许多人,都是被她用指点伤的,她口口声声要找老庄主报仇,后来……后来九花娘用‘迷魂帕’才把她擒住,才发觉她原来是女的。”
毕玉麟听说来人是茅山毒指门下,又是个女的,找绿袍神君寻仇而来,那就不是自己义弟孙燕了,心中不觉放下一块石头,一面问道:
“九花娘是谁?”
吟香摇头道:
“这个小婢也不大清楚,听说是老庄主邀请来的。”
毕玉麟皱眉道:
“老庄主邀请这些人前来,到底为了什么?”
吟香娇躯一颤,轻轻道:
“这都是老山主的安排。”
毕玉麟道:
“不错,我听到他们时常提到山主,究竟山主是谁?”
吟香摇摇头道:
“小婢从小在这里长大,从没见过老山主,老庄主也来了不久、听说是老山主请他来的。”
毕玉麟越听越糊涂,但继而一想,自己既然决心离此而去,管他老山主,老庄主,心中想着缓缓站起身来,说道:
“既然吕兄出山去了,我去向老庄主辞行,也是一样。”
吟香突然娇躯一颤,定目道:
“少爷,你……你……你要走了?”
毕玉麟点头道:
“我原是出外寻父,因者庄主乃是家父昔年旧友,才和吕兄同来,顺便向老庄主叩问家父下落,其实老庄主也多年没在江湖走动,和家父睽隔已久,我不便在这里多耽下去。”
吟香突然跪了下去,道:
“那么就带着小婢同去,小婢也好在路上侍候。”
毕玉麟脸上一红,笑道:
“那怎么成,我天涯海角,去处无定,再说在江湖行走,带了你也多有不便。”
吟香泪流满脸的道:
“少爷以前不是早已答应过小婢了?”
毕玉麟只是摇头,一面道:
“这事万万不成,你快起来。”
吟香凄楚站起,拭着泪水,幽幽的道:
“少爷既然不便提携,小婢怎敢勉强。”
毕玉麟不愿和她多说,起身往房外走去。
吟香急喊道:
“少爷,你还是等少庄主回来了再说,这时正是老庄主运功的时候,什么人都见不到他。”
毕玉麟回身道:
“那么老庄主什么时候才能运功完毕?”
吟香道:
“老庄主要过了正午,才能完毕。”
毕玉麟回身坐下,道:
“好,那么我吃了午饭再去。”
吟香沉吟道:
“没人替少爷通报,只怕也见不到他。
说着,忽然嫣然笑道:
“少爷就要走了,小婢替少爷去准备几色可口的菜,也聊尽小婢的心意。”
午餐时候,吟香果然端着许多菜肴进来,放到桌上,一面笑道:
“这是小蝉亲手替少爷做的。”
第二十八章 鬼蜮岂今始
毕玉麟瞧她笑容之中,隐隐流露黯然之色,心中也甚是感动,一边吃着,一边不住的夸好。
饭后,看看时光,已过午时,正待出门。
吟香跟在身侧,欲言又止,接着轻声的道:
“少爷,你要是见到老庄主,千万不可说起早晨小婢说过的话,这中间,每一句话,小婢都是死罪,小婢死不足惜,就是少爷对庄中的秘密,知道的大多了,也有不便……”
毕玉麟点点头道:
“这个我知道。”
出了院落,便直往后进走去,这条路,上次曾由吕兆熊陪同来过,是以记得,跨进月洞门,毕玉麟不敢擅人,便在阶前站定,躬身说道:
“晚辈毕玉麟,有事叩见老前辈。”
话声才落,只听屋中绿袍神君的声音笑道:
“是毕贤侄吗?只管进来就是。”
青衣侍婢随着掀起门帘。
毕玉麟应了一声,便跨进房中,只见绿袍神君依然盘膝坐在榻上,急忙上前几步,正待行下礼去。
绿袍神君和颜悦色的拍拍榻边一把椅子,道:
“毕贤侄,你过来坐下,咱们江湖上人,以后用不着多礼,老是这样,反而显得生疏了。”
毕玉麟依言在他身边坐下。
绿袍神君瞧着他道:
“昨晚饭后,老夫也曾向几位老友,问起令尊消息,譬如邙山鬼叟,和鸠面神翁戚兄,在江湖上,都是盛名久著的人,但他们谁也不知道十二年前之事……”
毕玉麟道:
“晚辈就是为了家父之事,想……”
绿袍神君没等他说完,摇摇手道:
“因此令尊和霹雳剑客段成弼,在十二年前,失踪之后,可见就没在江湖上再露过面,这事,只宜慢慢寻访,总可找出端倪,贤侄也不必过于焦虑。”
毕玉麟抬头的道:
“晚辈此来,就是向老前辈叩别,继续寻找家父下落。”
绿袍神君微微一怔,接着点头道:
“贤侄一片孝心,老夫自然不便挽留,兆熊和贤侄一见如故,他此刻下山去了,尚未回转,你们青年朋友,今后该多亲近亲近,贤侄不妨明天再走。”
说到这里,从袖中取出“万年温王”,随手递了过来,一面继道:
“这方‘万年温玉’,贤侄收了。”
毕玉麟迟疑的道:
“此玉虽归晚辈所有,但晚辈还能作主,老前辈不妨等双腿复原之后,再赐还不迟。”
绿袍神君脸上闪过一丝狠毒,摇头道:
“老夫双腿寒毒入骨,为时过久,连日以‘万年温玉’运功,丝毫无效,只怕已无法复原了,贤侄只管收起来就是。”
毕玉麟听他这般说法,只得收入怀中。
绿袍神君望了他一眼,徐徐说道:
“贤侄可知娄兄、罗兄等人,从远道赶来,究是为了什么?”
毕玉麟怔得一怔,想起吟香曾经说过,黄钟府的隐密,自己最好不宜多问,这就淡淡答道:
“晚辈想来,许是他们多年没和老前辈见面,前来探望老前辈的。”
绿袍神君肩头一耸,呵呵大笑道:
“贤侄说的,固然也是人情之常,但那有这般巧合,都会凑在一起?其实,他们都是老夫邀约来的。”
毕玉麟心中暗想,不知他告诉自己不该知道的事,为了什么?
绿袍神君阴阴的道:
“此事说来和贤侄也不无关连!”
毕玉麟心弦微震,讶道:
“晚辈有关……”
绿袍神君点了点头,故意叹道:
“贤侄总知道双龙堡主阎怕修崛起江湖,为时虽然不久,但他以一身卓绝武功,在双龙堡落成典礼上,一招之下,击败少林、武当、峨嵋、和丐帮长老七位武林中的一流高手,落得二死五伤。
从此,他“神龙令”所到之处,江湖同道,莫不退避三舍。”
在这短短一年半的时光中,江湖上不知有多少人,死在双龙堡高手下,也有不少人因触犯双龙堡而告失踪,即如贤侄尊师,尚旦落在他手中,囚居石室,逼得自震金针而死
毕玉麟想起师傅被双龙堡主幽囚石室,周身大穴,刺上金针那种残酷手段,心头不禁热血燃烧,怒形于色!
绿袍神君瞧在眼里,阴阴一笑,续道“双龙堡主一身武功,武林中人谁也莫测高深,但据昨日贤侄所说,他趁尊师行功之时,点中穴,夺去天门派武动秘笈,由此可知他这身武功,全自天门秘笈上得来无疑。”
毕玉麟只好点了点头。
绿袍神君缓缓笑道:
“最近,五大门派门下弟子,不时有人失踪,同时也因双龙堡横行江湖,无人能制,才和他订下三月十五,集合北山之约。
届时江湖同道,闻风赶去的,当也不在少数,目前距离会期,虽有一个多月,但双手已在邀约高手助拳。
这一场集会,不但是江湖上百年来罕见的盛会,也关系着今后武林正邪盛衰之机,因此老夫特地邀约几位旧友,准备届时赶去,同为武林除害。”
毕玉麟暗暗“哦”了一声,难怪日前双龙堡主要差门下二娇前来,假问候之名,探听绿袍神君口气;也难怪黄钟别府处处提高警觉,严守机密。
心中想着,不由剑眉一转,切齿道:
“晚辈先师,虽是自震金针而死,但罪魁祸首,仍是死在阎伯修手下,晚辈誓必手刃此獠,追回师门秘笈。”
绿袍神君捋须大笑道:
“老夫不是说过,此事和贤侄有关吗?哈哈,方才不是贤侄自己来了,老夫也正要派人去请呢!”
毕玉麟只觉他这一阵大笑,阴森得震人心弦,不觉抬头道:
“老前辈有何吩咐?”
绿袍神君神色一庄,道:
“老夫就是因为双龙堡主一身武学,出于天门秘笈,贤侄既蒙尊师收录,列入天门门下,想必尊师定然和贤侄述说过天门派武学的大概情形……”
毕玉麟没有江湖经验,此刻经绿袍神君借题这么一逼,一时间只觉难以回答,口中嗫嚅的道:
“这个……”
绿袍神君森脸上,绽开一丝笑容,徐徐说道:
“双龙堡主在双龙堡落成典礼上,曾在一招之间,击败围攻他的七位高手的前车之鉴,如能在事前知道一点他的武功路数,多少也好减少与会人士的伤亡……武林中各门各派,一派有一派的秘诀,老夫不是勉强贤侄说出师门秘密,只是此次北山之会,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