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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卿墨染轻轻点头,目光落在他手里的酒坛上,问道,“这酒是里面的客人点的?”
“可不是,这位客官已经喝了许多了,还不停的要酒,小的这楼上楼下都快跑断腿了。”说到里面的客人小二就一肚子的气,春风得意楼的生意本来就是整个离水城最好的,做小二的忙得要死就算了,这个客人倒好,来楼里喝酒喝一口倒半坛,眨眼儿一坛子酒便没了。您说这就算了,他们是酒店卖的就是酒,人家这么喝法是好事,可也不能每次都让一坛一坛的送吧,就不能送个几坛到阁里慢慢喝慢慢倒?非得为难他一个小二跑断腿!
卿墨染可不知他的心思,想了想,伸手将酒坛子接过:“把酒给我,我送进去。”
她之前会看到里面的人,便是在思无邪与柳无痕交手之时,正好楼下小二送酒,她不经意的向下看去,在开门的瞬间正好看到了里面人的脸。
小二犹豫了一下,听得下面掌柜的又在掐着嗓子喊他,立即点头道:“那就多谢这位客官了。”说完便蹬蹬蹬的跑了。
这一问一答的几句话,里面的人已经听到了动静,模糊的吼了一声,仿佛是在叫小二送酒进去。
卿墨染拿着酒坛,稳了稳心神推门而入。
幽兰阁内,一室的酒气。
卿墨染皱眉,抬眼并不见人,又往里走了几步。
“拿酒来!小二!拿酒!”
突然一阵叫嚷声从桌下传来,卿墨染低头寻去,只见裹着一团大红的衣衫,露出一个光溜溜的脑袋的人,正坐在地上,背靠着桌角仰头灌酒。
卿墨染轻轻上前,将酒坛子默默放在他腿边。
他靠坐着,哈着酒气,一双眼儿怔怔的看向窗外的那一块碧蓝色的天空。
卿墨染跟着他的视线向窗外望去。
他与她,有多久没有这么平静的坐在一起了,这些年来总是一追一逃,一逃一追,从来没有好好的说过一句话。
“把酒放下就可以滚出——”
戒色猛的转过头,面色凶恶,可一看清眼前人竟然不是店小二,未完的斥骂顿时收住。
“怎么是你?”
可能是酒喝多了,戒色的口气竟然没有往常那般冷硬,也不再满口嘲讽。
卿墨染摇头,道:“喝这么多酒对身体不好。”
戒色眼中神采一展:“……你还关心我吗?”
卿墨染点头:“当然,这么多年我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
“我知道……”戒色一手将酒坛子拂开,另一手勾住她的纤腰将她紧紧的抱进怀里,卿墨染嗅着他满身的酒气,想推开他忽觉得不忍起来。
这些年,他只会比她更辛苦,否则今日也不会在酒楼里喝得这般的醉。
戒色用下巴抵着她的头顶,眼中浮起一丝水光,他猛的闭上眼,道:“你说什么我都听,我不报仇了,也不做坏人,我都听你的,我们找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隐居,然后,我们就成亲……好不好,姐姐?”
语花阁。
酒喝得尽兴了,思无邪正抓着七公子的另几位玩手劲,两人面对面站立,各出一手相握,出力将对方的身体推动便算胜。此时,各赢了两场的思无邪和柳杨正互握着手僵持着呢。
秦香香与梅芸香两人坐在桌前,磕着葵瓜子,边看这几位平时一向风度翩翩的俊美男人粗鲁的“肉搏”。
乔子洵是唯一没有参加的,他内力被制,大家便也没有闹他,如果是以前肯定不可能如此轻易的放他在一边喝茶看戏。
乔子洵看着众人的注意力不在此处,环视了一圈,便走到秦香香身边。
“香香,刚才见到卿姑娘有和你说话,她有没有说去了哪里,怎么现在还没有回来?”同样是中了“失魂散”,又是女儿家,乔子洵有些不放心她的安危,毕竟现在的离水城因为盟主寿辰的关系江湖人齐聚,难保没有人打主意到武林三美人之一的墨兰仙子身上。
“嗯?”秦香香从柳杨他们身上收回目光,“墨染姐姐说在二楼见到了一个熟人,要去见见人家……洵哥哥你找墨染姐姐吗?”
乔子洵微一思索,皱眉道:“她现在就和普通女子一般,这么久没有回来我有些不放心……香香,我们去二楼看看吧。”
秦香香本来倒是没有多想,经乔子洵一说她也开始有些担心起来,立即从位子上站了起来。
两人对梅芸香说了一下,直接从语花阁出来,一路下到二楼。
春风得意楼很大,秦香香看着一扇扇紧闭的雅阁的雕花小门便有些却步。这么大的地方,这么多的雅阁,难道她们要一间一间的去敲门?
乔子洵不忍看着继续把好好的一张脸皱得和包子一般,拉住一个刚从一间雅阁出来的小二,问道:“这位小哥,稍等片刻。”
店小二抬头见是位蓝衫公子,长相俊秀,一脸温和,便笑着道:“客官有什么吩咐?”
“向你打听个事儿。”乔子洵说道,“有位穿红衣服的男子,光头,他在二楼的哪间雅阁里?”
“红衣服,光头……”
小二想了想,这两个特征这么明显的客人他果然有印象,只是他看着乔子洵的时候只是转眼睛子,就是不说话。
乔子洵一笑,拿出一块碎银子抛了过去。
小二笑眯了眼,伸手指道:“多谢客官,客官您的那位朋友在那间幽兰阁喝酒呢。”
乔子洵喃喃:“他果然在……”
红衣服,光头……
秦香香一惊,待得小二离开了便拉着乔子洵的衣袖急道:“洵哥哥,你说墨染姐姐是去见戒色了?”
乔子洵点头:“嗯,应该就是戒色。卿姑娘行走江湖向来是独来独往,从来没有听说她有什么朋友,她说见熟人很大可能是看见了戒色,她满江湖的追戒色已经不是一天两天,如果先前她真见到了人便一定会追去的。”
秦香香真被吓到了,卿墨染现在可是内力被制,如平凡人一般啊,哪是戒色的对手。
戒色名字是叫戒色,可是却那么好色,卿墨染又长得这么漂亮,难保他不会……
两人急走,直奔幽兰阁。
正在此时,原先小二出来的雅阁里突然开门出来两个汉子,秦香香反应不及,顿时被撞了手臂,踉跄了两步被乔子洵一把扶住。
“啊,对不住!姑娘,你有没有撞伤?”
“没事,是我走得急了,没看清。”
与两个汉子错身而过,走了几步,突然听到那两个汉子边走边说着话。
“盟主寿辰,全江湖的人都挤到离水城了,这几天可真热闹。”
“是啊,这几日随便哪家酒楼掉块匾下来,砸中十个有十一是大侠啊。”
“听说武林三美人也来了,我们可有眼福了。”
“你还不知道?现在都在传江湖第一美人,听说是江湖七公子之首乔子洵的未婚妻。”
“乔子洵?听说他失去内力已经成废人了,他的未婚妻怎么了?”
“还不是通天教的那个淫。。。僧戒色,他看上了人家,放言说她是江湖第一美人,还有江湖上亦正亦邪的黑衣公子,听说也看上了她,这热闹有得看了。”
“真的假的?这两个人可都不好对付,乔子洵都成废人了,不会连未婚妻都被抢走吧?”
“那个谁知道啊……”
赶得正急的脚步顿住,秦香香抬头看向乔子洵,这些话他也听到了,他此时的心里定然不好受吧……
乔子洵揉了揉她的头顶,浑然无事的对着她露出一个安心的笑。
幽兰阁内。
卿墨染回抱住戒色,手掌轻轻的拍着他的背:“……好。”
戒色一颤,蓦地的抱着她的腰在原地转起了圈,停下狠狠的将她抱紧:“姐姐……我爱你,姐姐,你知不知道……我爱你!”
卿墨染任由他抱着,一时无语。
时间仿佛被凝结。
等不到她的回应,戒色的手臂终于慢慢松开:“姐姐,你答应嫁我了,你……爱我吗?”
卿墨染慢慢抬起头,伸手伸上他的脸颊,这么细细的看他,才发现他真的已经长大了。
“姐姐……”
“你我是指腹为婚,我父母去世得早,遇见师父前我便一直住在你家,我们一起长大,我一直……一直拿你当弟弟看待,你明白的,我……”
“你!我明白的,我再怎么求你你也不会爱我,是不是!?你可以嫁给我,但你亦是不会爱我!”戒色突然张狂的笑了起来,直笑得泪水都流了出来,“卿墨染,你是天下最狠心的女人,你就不能说句假话骗骗我?我愿意被你骗,只要你说我都当是真的!为什么你连骗我都不愿意!”
“因为你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不想骗你!”
戒色喝得大醉,他一把推开卿墨染:“我觉得我真可怜,全江湖的人都说你爱我爱得发疯,整日整日追在我身后!可事实是,你连骗我一句你爱我都不愿意!我不要再见到你,你滚……不,我滚,我滚得远远的,永远不要再见你!”
后腰撞在桌角上,卿墨染痛得脸色一白,转头便见他伸手摆了窗准备飞跃而出。
她顿时怒道:“站住!”
戒色停下动作,待到她走上前时,他才扭头冷声道:“你还想要怎么样,我不用你来管!”
卿墨染心中发疼:“你在说什么浑话,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对得起死去的叔叔婶婶吗?他们就你一个儿子了,你……”
“卿墨染,我说了不用你管!”
看着他如此样子,烂醉、别扭、任性、冷酷、自以为是,卿墨染心中疼得不亚于当初见到他风家被灭满门时一地的尸体,眼眶一红,甩手就给了他一个耳光。
“风毓锦,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你早就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七、八岁的孩子了!”
、一笔糊涂帐
江湖守则第二十三条:好人从不下毒,坏人从不不下毒;但好人从不下毒却老被诬陷下毒,坏人从不不下毒却没人怀疑他。
*** *** ***
卿墨染气得脸色惨白,身子不停颤抖。
戒色顿下脚步,他虽已醉,但酒意却没有蒙蔽他全部的神智,那个已经尘封在记忆深处的名字唤起了他心底最深沉的痛意。
“……我是长大了,但风毓锦已经死了很多年了。”
说罢,他挂着一脸的寒意从窗中一跃而出,豪不留恋的离开。
扶着桌沿,卿墨染软软的滑坐在地。
她又伤了他一次,这次她终于彻彻底底的将他伤了个透。他是她最在乎的弟弟,她从来不忍心看着他步入歧途,从来不忍心看着他难过,他怎么就不明白,欺骗不会令他幸福,骗得他一时,只会难过让他一世。
谁都不能一辈子生活在谎言里,那句虚假的爱,她真的说不出口。
幽兰阁的门虚掩着,秦香香与乔子洵推门而入时,只来得及见到一抹红影在远处一闪而去。
卿墨染失魂落魄的坐倒在桌旁的地方,秦香香被她惊了一跳,莫不是真出了什么事吧?
“墨染姐姐,你怎么样了?墨染姐姐!”
耳中听得有人唤自己,卿墨染眨了眨眼睛,终于回过神来。
“香香……”
“姐姐,你有没有怎么样?”
卿墨染从秦香香一脸的关心中汲取到一丝力量,扶着她的手臂站了起来,回复她一惯的清冷模样:“我没事,不用担心。”
虽然她怎么伪装平静还是可以看出她情绪明显不对,但好在她身上的衣裙还是整齐的,秦香香这才放心许多。
乔子洵默默收回望向窗外的视线,此时并不适合问卿墨染任何关于戒色的问题,他侧身道:“先回语花阁吧,叫上孟然他们一起回客栈。”
因为自己一人便影响了大家喝酒的兴致,卿墨染立刻摇头道:“我没事,不用因为我而坏了大家的兴致,江湖七公子一年也难得聚几次,如此匆匆便回去,我心里实在难安。”
江湖皆知,乔子洵为人温和有礼,最会为他人着想,此时他又怎能放下一个失魂落魄的女子陪着他们一起饮酒作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