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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了!”他突然反应过来,怒喝一声,一把将她抱起,向外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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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央等人正在宜楼的庭院里商量着怎么把神阑引出来时,突然听见太子妃房里传出女子撕心裂肺的尖叫,接着太子殿下就横抱着奄奄一息的太子妃冲了出来,嘴里狂喊墨大夫的名字。这时有侍从回答墨展那个老鬼一大清早就被神皇给召进宫去了,说是旧疾犯了留着墨老聊聊天。
“备车!进宫!”太子殿下那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算是把他在众女心目中树立的完美形象彻底毁了。众人看到太子妃血流不止,心中早已明白个七八分,人人唯恐避之不及,哪个还敢去触霉头。
因了这事,暖央不得已取消游湖诗会,这个消息一传开,正在湖边吟诗作诵的诸才子大受打击,一半以上江郎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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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马车从北世家出发,如离弦之箭般向王宫的方向驶去。他抱着她坐在厢内,看着她正在饱受一生之中最为漫长痛苦的摧残,同样痛不可遏。
“究竟是……什么药?我没倒……我喝了……”尽管气若游丝,却仍在执着发问。
他整个人如坠冰天雪域,神色苍白颓丧到了极点,一声不吭地闷头坐着,过了许久,才启齿黯然神伤地答了一句。他说的很轻,轻到几乎连他自己都听不见。她根据唇形判断,是“堕胎”的意思,整个人瞬间崩溃了。虽然早已所悟,奈何从他口中如实吐出来,还是倍加残忍。
“姓楚的!……从今往后……我跟你……一刀两断!!!”她没有流泪的眼睛发着笃定仇恨的光,那光芒仿佛要滴出血来,使人不寒而栗。攥着他衣襟的手终觉无力,不争气地滑落下来。
“阿阑,你听我说……那孩子不能要,我……宁可失去一切,也不敢拿你冒险!”厢内浓郁的血腥味仿佛重盾压迫这他的胸臆,每说一个字就更痛一分,呼吸如同针刺。
“姓楚的……你对不起我的事儿……还少吗?!”她怒极反笑起来,“好啊……我算是……见识了……也走到头了……”话未落音,人就真的委顿下去,他扶都扶不住。
“听我说,阿阑……坚持住,很快就好了……阿阑,阿阑!”她昏了过去。
第八十章 劫数(三)
更新时间201191 15:43:16 字数:2279
神迹王宫,暴雨敲击着窗棂,如同珠落玉盘,随着那千军万马般又急又密的雨声,使得整个苍凉的夜布置开的那一线黑暗,仿佛一个豁口在越拉越宽。
月神殿内,神焕披了雪裘坐在案后连夜赶批紧急奏章,六角宫灯高悬四壁,室内亮如白昼,雪笺上俊逸飘逸的字迹映入眼帘,虽然只有寥寥数语,君王却看得微笑起来,漫不经心道:“你姐夫果然有两下子,这么快就把那个野蛮部族赶到卡洛荒原去了,那可是个锻炼身体的好地方呀,从早到晚都有飞禽走兽追着人跑。现如今我军高踞雪巅四壁,可谓解了北疆长达数百年的后顾之忧啊。为了郑重感谢你姐姐姐夫,朕准备了一场空前绝后的盛大婚典,等他们俩个一回城就立即举办,朕和央儿的婚事也趁此机会一块儿办了,算是沾沾他二人的光,你意下如何?”
镂空的绿瑶石屏风后,隐约有个黑影在晃动,应该是刚从外界归来,他的衣裾下摆在淅淅沥沥地淌着水,风帽下的容颜模糊,暗沉沉的声音传了出来:“泉怎么还不下手?难不成要等伊契自个儿弄出大动静来了,他再给人家擦屁股吗?我就知道那个死色鬼管不了什么用。”
“小孩子说话就是难听啊。”神焕神色悠闲地批阅这奏章,一边用朱笔在上面随意勾画,理完了就潇洒地扔到案下,那里已经撂了两大堆了。他对自己神速的工作效率很满意,累了就歇笔,伸了个懒腰。“伊契不管远征军的事,说到底就是为了试探试探你姐夫的能力。你别看他天天山吃海喝地悠着,我估摸着他心里憋得比谁都难受,王城里闹出那么大的事儿,凭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本事又岂能一无所知?可他硬是装得跟没事人似的,这就说明他压根儿不想管。他如今是不比从前,那个淮武侯的位子坐了几十年也腻了,巴不得早日撂下担子去别处潇洒潇洒。我呢,是记着他在封王之乱中帮衬着神轩谋害了我父亲的仇,可他既然让着我,我也不好把他往死里逼,如果不是你姐夫越来越不像喝了神水的人,我也不用黄泉没日没夜地守着。看来得早点让全接替了侯爷的重担,让他老人家颐养天年才对。”
“还有就是,”神焕抬头望着漆黑一团的窗外,笑容深沉,“你不觉得黄泉很强吗?四大残像自存在之日起,‘画骨’、‘凉鬼’、‘刀语’,统统成了一具空壳,前人死了还会有后人填充进去,代号是不会消亡的。这么多年来,只有黄泉,依旧是真正的黄泉。那么你呢?自刀语死后,你取代了他。——你苏小冕,能够做到这一点吗?成为永远的刀语……”
巨大的屏风后,黑暗的气息在一瞬间膨胀,万籁俱寂之后,那个低沉的声音缓缓淌了出来:“我能。”如同重金属的液态沉淀。神焕闻言,笑容绝世。
“好了,”君王拂袖站起身来,想到什么神色不免沉重苦恼,皱着眉道,“我得去昭阳殿看看,万一太子妃有何不测,我说什么也得拖住楚湮那家伙才行,不然墨展那个老鬼可就玩完了,到时候我母亲的头痛病一犯,没人给她针灸就要赖我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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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阳殿。神焕本来都已经盘弄好了怎样劝慰楚湮“节哀顺变”的腹稿,这样他痛失陆千歧的心路历程就可以派上用场了,谁知楚湮根本就没有如他预想般一副死相地趴在哪个黑暗角落里,昭阳殿里除了他昏睡如死的阑妹和愁眉苦脸耷在案上奋笔疾书的墨展外,再无多余的人。这下他可就纳闷了:莫非自己来迟了一步?他表面上保持着一位明君应有的风范随口问道:“墨老这是交代遗言呢,还是写一部墨氏针灸宝典啊?”弦外之音就是希望墨展死后他的针灸术不会因此失传,以**里面谁有个头痛脑热的时候用得着。
墨大夫捏着冷汗躬身一拜道:“托陛下的福,太子妃已无大碍,不日即可醒转。”
“真是谢天谢地。”神焕瞥了眼案上墨迹未晞的宣纸,颇为好奇道,“那您怎么还写绝命书呢?您现在可是我们神迹的功臣啊。”
墨老从乱七八糟摊放的纸堆里抽出一封金笺,战战兢兢递给神皇。神焕一见笺面上两明晃晃的字儿,顿时了就敛了那副吊儿郎当的笑脸,变得忧虑深重起来。
那上面明明白白写着:休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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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楚湮连夜不辞而别,还给他捅了一个大漏子,神焕是相当不满的。早在神焕他爹神源君在世时,为了提防他野心与实力并重的轩弟,创建了一个黑暗组织还珠楼,当时整个王城都掀起了一场暗杀与被暗杀的血雨腥风,神焕就是在这种血雨腥风的陶冶下茁壮成长的,他老爹的优良传统他是一个没延续,阴暗面倒是赚足了。还珠楼遴选杀手简直比皇帝老子选妃还要多条条框框,某一次他代替源君检阅一批新的杀手时,结识了其中的佼佼者楚湮,其实年少时候很长一段时间,楚湮都不是什么皇裔的身份,他那个早死的父亲楚昙君,留给他的只是一个千疮百孔的烂摊子,他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靠自己双手所得。两少年在殊死比拼中都被对方的铁骨铮铮感动了,一跃成为死党,又兼日后完成楼主任务时几次三番同生共死,交情铁得就差穿一条裤子了。
后来楚湮那个天空之子的身份给抖露出来,非但没影响二人感情,反而增进了一层,从此这两个阴谋家野心家就定下了各自的宏图霸业,并歃血为盟彼此扶持,虽然列土开疆的区域不同,但共治锦绣河山的凌云壮志却是殊途同归的。
隔日楚湮来信,对自己乘车直闯王宫的嚣张气焰毫无悔改之意,至于半夜三更带着几千人马不声不响地回了天空,临走还要休妻的风云事迹,更是只字未提,单就问了一番他阑妹的病况。
神焕万分恼火地回复了他,大意是你都已经休了她还惺惺作态恶不恶心?阑妹你不用担心我已经给她物色了一房好人家,就那墨展的儿子叫墨什么翟的,生得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如果阑妹相中了我这做哥哥的就择个良辰吉日给她办了。末了还不解气,要求他好兄弟归还他曾经亲手赠送出去的入境令牌。他兄弟也不是什么好惹的,来信就一句话:妈的,你想成为神迹史上最后一个皇帝就那么办吧,令牌符你讨了去,老子就直接兴兵杀过来!
第八十一章 劫数(四)
更新时间201191 15:43:58 字数:2020
连日来的杳无音讯,使得神焕不止消了气,反而替他兄弟担忧起来。他也并非耳目闭塞之人,楚湮不说,他借了自己的爪牙也能把那边的情况摸得知根知底。早在楚湮从卞凉撤军之际,天空就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楚阳君不幸驾崩,国内局势不稳,趁着太子将兵未归,其妹楚沫自打归国后(诸神黄昏之战落幕,沫公主并没有滞留神迹,而是重新返回楚国,由于刺杀有功,楚皇在世之际,觉得她巾帼不让须眉,封疆拜爵,待遇极高),勾结皇甫国师篡改先皇遗诏,阴承大统,为了镇压王族内部的敌对势力,所谓的女王不惜私赦微南海盗以及沿海八大郡的残余孽党,与之暗成协议。
八郡原为天空属国,自楚湮以武力吞并之后划为郡县,各怀阴逆,如若不是“疾风”“暗翼”铁血镇压,皇太子的统治根深蒂固,早有改弦易辙之心。此番得势,更是要掀起轩然大波不可,一时之间,沿海各郡大街小巷,皆有所谓“复国军”神出鬼没,祸乱连连,原来繁华至上的八大贸易港口陷入瘫痪之中,加之微澜海盗兴风作浪,猖獗一时,闹得人心惶惶。
而八郡之内,江寻是闹得最凶的,“王者归来”的口号也是喊得最响的。
天空的贵族们忙于整顿自己的属地,对楚沫的胡作非为也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都寄希望于太子归来,重振朝纲。
然而在这时,一件出人意料的事发生了。由于王城有一种楚沫乃“扫帚星降世”的哗论,有人煽动上千学子到楚氏王陵超然麓请愿,又各自慷慨陈词发表了一番“诛座上之妖,迎正统之王”的演说。眼看自己好不容易建起起来的统治就要被千奇百怪的舆论毁于一旦,女王恼羞成怒,遣弓弩手蛰伏于麓台,伺机将学子们悉数射杀于野。后为毁尸灭迹,采用了某道士的“化骨散”,意图将千人尸首就地销毁。
结果,一场空前的灾难,就此拉开帷幕。
先是瘟疫,“化骨散”销尽了尸体,只余下黑色的齑粉,随风起落之间将瘟魔的阴影扩散到四面八方,吸纳之间,接触之间,皆会感染。虽然有个发作周期,却是厉害之极,一旦患上,几无生还的可能。患者持续高烧,神志不清,三日之后全身溃烂以至骨肉支离,临终之际,巨大的疼痛会从胸腔内爆炸开来。
再说瘟疫这种东西,一旦爆发则人心溃散,离改朝换代也不远了。若是发生在荒僻的村落,当局者有的是毁尸灭迹的法子,可这次是在贵族云集的超然麓,就让朝廷鹰犬们投鼠忌器且畏惧起来,况且麓台距离王城不过百里之遥,一时之间,楚王族是岌岌可危。楚沫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