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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
如瑶明月娇笑道:“原来叶捕头没有我想象得那么聪明,到现在……叶捕头还不知道叶欢的底细吗?”
叶雨荷不想被如瑶明月小瞧,心中早有个模糊的想法,鼓起勇气道:“他当然是和脱欢有关了……”叶欢全力争取金龙诀和夕照、离火等物,眼下这些东西竟在脱欢之手,可见其中的关联。见秋长风缓缓点头,叶雨荷大受鼓舞,振作道:“可是朱允炆呢?叶欢不是说他是朱允炆的手下吗?”
朱高煦的脸上突然露出极为古怪之意,像冷笑不屑,又像是厌恶仇恨……
可叶雨荷并没有留意,还在苦思脱欢、叶欢、朱允炆之间的关系。
秋长风道:“叶欢究竟是谁,和朱允炆是什么关系,在我看来并不重要。”他顿了片刻,眼中似乎藏着什么,缓缓道:“叶欢当初对藏地九陷提及二皇子,显然是察觉我到了庙外,说给我听的。这么说来……他是希望我聪明些,听出他的意思,怀疑汉王,引发朝廷内斗?”
如瑶明月微笑道:“可秋大人该聪明的时候聪明,该笨的时候笨,一直到现在才想到叶欢的意思,反倒无意中破解了他一招。”心中却想,秋长风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这天底下,只怕很少有人能够猜得到。
秋长风道:“可叶欢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他在秦淮河上以赠金之举,助汉王获胜。同时又让你假借赠金的缘由来接近汉王,鼓动汉王夺取帝位。难道叶欢畏惧的一直是大明天子?”他说到这里,若有意若无意地向朱高煦看去。心中暗想,叶欢好狠毒,他一直想要对天子下手,若真的能成功,只怕大明的天下转瞬间就要烽火连天了。
朱高煦坐在那里,神色木然。
如瑶明月叹服道:“秋大人,我到现在不能不佩服你。这些事情我本以为已尘封入土,我们不说,不会有人知道的。”瞥了朱高煦一眼,坦然道:“不错,叶欢知道汉王一直有称帝之心,因此让我投其所好,诬陷太子。叶欢真正忌惮的是……你们大明的天子朱棣。”
朱高煦冷哼一声,知道如瑶明月这么说,言下之意就是说叶欢并不担忧他朱高煦的。这无疑是种蔑视,但他居然忍了下来。他当然知道,秋长风刚才说的也是这个意思。
叶雨荷却是越听越心惊,只感觉原来局中有局,雾中有雾,她本来以为明白了很多,但深想后,才感觉其中的动机越想越让人惊恐。她隐约想到了什么,但不甚明晰,但就是因为这样,反让她如置身寒冰中,冷得发颤。
秋长风还是平静道:“之后事情就明了了,你们忍者部越陷越深,无法收手,你在借机铲除异己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也不过是被叶欢利用的棋子,因此在和汉王联系的时候,想要借汉王摆脱叶欢对你的控制。你在观海看似听从叶欢的意思,帮汉王造反,其实早和汉王达成协议,你助汉王夺取帝位,他若称帝就助你弥补祸事,甚至以国主的身份逼叶欢交出令尊?”
如瑶明月忍不住四下望了眼,压低声音柔声道:“秋大人,这些事情眼下只有我们四个人知道。求你们……”看了叶雨荷一眼,“莫要对旁人提及。”
叶雨荷沉默无语。秋长风望向沉默的朱高煦,叹道:“所有的事情阴差阳错才铸成了今日的局面。在汉王看来,如瑶小姐虽摇摆不定,但尚可信任;在叶欢看来,如瑶小姐当然还有利用的价值。如瑶小姐能在双方间走动,两面讨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如瑶明月娇容黯淡,半晌才道:“你说得半点不错,他们方才就命令我,必须想办法取得汉王的夕照,才能释放家父。”
叶雨荷微震,忍不住查看朱高煦的脸色,见他居然还很平静,大为错愕道:“可你如今说出来了,还能成功吗?”她说出口就知道立场不对,可她心中感觉如瑶明月如此诚恳,又觉得情有可原。
如瑶明月只是望着秋长风,若有期待的样子。
秋长风对叶雨荷解释道:“方才我迫如瑶小姐表态,就是想让她表明立场,她和盘托出,当然知道不可能再信任叶欢,只能盼我们相助救回她的父亲。”
如瑶明月强调道:“小女子如今对秋大人佩服得五体投地,真心投奔,希望秋大人能施以援手!”
叶雨荷心中却凄然想到,你想让长风帮你救父亲,汉王想让长风帮他启动金龙诀,你们却不知道长风时日无多,他就算有通天之能,如何能在短短的日子中做成这些事情?
秋长风缓缓道:“既然如瑶小姐这般恳诚,我们又有个共同的对手叶欢,我若能帮,就绝不会袖手。我们胜算并不算多,但眼下有如瑶小姐加入,倒也不是完全没有指望。”
如瑶明月见秋长风答允,不禁容光焕发,忍不住道:“方才秋大人如何知道我说假话呢?现在,总可告诉我了吧?”
秋长风笑笑道:“那事说穿了其实也平淡无奇,我和如瑶小姐交谈过几次,早留意到如瑶小姐每次言不由衷的时候,都去撩拨头发。这姿势很美,想必是你一直借此转移别人的注意力,不想却留下了破绽。”
如瑶明月认真想了半天,叹息道:“不错,这本是我练忍术‘弱水’留下的习惯,每次说谎的时候,多半要做这种动作转移别人的想法,秋大人事事观察入微,真不知怎么练出来的。”
叶雨荷无暇去想秋长风本事的来历,却想到个关键的问题,忍不住道:“现在真相大白了,可我一直不懂,叶欢做了这么多事情,究竟是为什么?难道说这都是朱允炆愤然圣上夺其帝位才让叶欢不停地生事……甚至让汉王他们父子反目成仇?”她虽逃到草原,毕竟顾及朱高煦的面子,言语中的称呼颇为客气。
如瑶明月蹙眉道:“这个可能是有的……可是我一直没有见过朱允炆……”才待再说,突然以手指竖口,做了个轻嘘的动作。
原来她虽然如此这般和盘托出内情,但究竟有所顾忌,说话间一直留意着帐外的动静。她毕竟身手不凡,耳力极佳,听到有脚步声传来,立即住口。
秋长风突然道:“如瑶明月,你事事遮遮掩掩,我真的很难信你。”
如瑶明月一怔,心想秋长风你什么意思?陡然见秋长风向她使个眼色,立即醒悟过来,他们若突然噤声,反倒会惹人猜忌,秋长风心思缜密,故作妄语,不过是迷惑帐外之人。
她明白这点后,极为佩服秋长风应变之快,也感慨他做戏的本事实在高绝,立即媚声道:“秋大人,你不信我又有何妨,只要汉王信我就足够了。”说罢霍然起身到了帐前,一把掀开了帐帘。
帐外站着两个人,身形剽悍,但均是陌生的面孔,一人脸黑,另外一人的面色却是颇为白皙。
那两人见如瑶明月出来,并不理会,面色白皙那人望着秋长风道:“秋长风,太师请你过去一叙。”
众人一怔,不知道脱欢找秋长风何事?
秋长风亦是不知,可他素来都是泰山崩于前色不变,飞快地向朱高煦看了眼,朱高煦也望过去,二人目光相对,秋长风第一次感觉到朱高煦眼中的关切之意,微微点头,示意说自己会随机应变。
叶雨荷见秋长风起身,就要跟随,黑脸的那人喝道:“没有叫你。”
秋长风微微一笑道:“太师多半想找我看看相,一会儿就会回来,你们等我吃饭好了。”
叶雨荷知道这里步步杀机,一个应对不好,二人说不定就成永诀。这等局面下秋长风竟还有心情开玩笑,实在让她哭笑不得。
眼睁睁看着秋长风出了大帐,叶雨荷的一颗心转瞬间便空空荡荡。
秋长风迈出帐篷,见日头高挂,远望山岭,皑皑白雪如银,群峰耸立直插云霄,微笑道:“真是好天气。”
这时还是严冬天气,偏偏这谷内竟温暖如春,青草红花,湖水碧波荡漾,实在是造化神奇。
说话间,秋长风的目光向来人的手上望去,笑容不减,可眼眸中却有了几分迟疑之意。
那两人没功夫听秋长风絮叨,转身向脱欢的金顶大帐方向行去。
脱欢的金顶大帐在湖水的那面,需绕个圈子才能过去。那两人领路在前,秋长风跟那两人走了几步,突然止住脚步道:“我有事要……”
他话音未落,陡然脸色改变,高喝道:“你们做什么?”
就在这时,两道厉芒蓦地从前方射出,照在了秋长风的眼上,秋长风立即闭眼。那两道厉芒陡然化作了寒风,倏然就劈到了秋长风的面前。
那两人拔刀、出刀。刀光一晃,先是照在秋长风的眼上,趁秋长风闭目之际挥刀砍来,无论出手的时机还是角度均是极具心思。而那两人出刀之后才有呼啸之声,可见两人出手之快亦让人匪夷所思。
那两人早算定,秋长风绝避不开这夺命交错的两刀。
可秋长风偏偏避开了这两刀。
只因他在两人出刀之际就看到这两人右肩耸动,并非正常走路的动作,那更像是拔刀前的征兆。
这两人要拔刀?拔刀要杀他?为什么要杀他?
所有的思绪只是转念,光芒一起,秋长风闭眼之前就已倏然倒翻了出去,落地时虽一个踉跄,远没有平日的敏捷,但他判断仍在,几乎没有停顿就再退了三步,以避对手的连环攻击。
那两人双刀斩空,虽是错愕,但几乎没有停顿地错步挥刀,可偏偏秋长风躲避极妙,双刀再次斩空,从秋长风的胸膛擦过。
那两人势在必得的连环双斩居然落空,不由得脸色微变。就在这迟疑之际,秋长风脸色陡变,再退一步,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摇摇欲坠。
秋长风还是那个秋长风,判断敏锐不减,可秋长风也不再是以前的那个秋长风,只因为他内伤虽看似好转,但毒伤却已更深——深深地腐蚀了他的五脏六腑。
这一个简单的动作已让他力不能及,甚至激得他乏力喷血。
那两人立即再次出刀,知道眼下是斩杀秋长风的最好机会。刀光如电,再一次划起时,蓦然间夹带了一丝明艳。
当当两响,本是斩到秋长风面前的双刀陡然荡了开去。
一剑如暗夜的灯,虽微弱,却破了那暗夜的无情;一剑如雷雨中的伞,虽不足道,却帮秋长风挡住了那闪电的凄厉。
叶雨荷及时赶到,出剑。一剑双分,刺在刀背上,荡开了两刀。
刀剑相激,有火花如华,有声如轻铃,有杀气千万,亦有似水柔情。
那火光耀亮了秋长风的眼,也耀照出那两个杀手一脸的惊愕。他们实在不信,这世上竟有人能在这电光石火间不可思议地刺开他们的双刀。
叶雨荷也不信,她出剑的时候根本没有考虑到敌人出手的快捷凶悍,她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必须帮秋长风挡住那要命的两刀,就算舍了她的命。
刀光一开,她毫不犹豫地振腕反刺,分攻那两杀手的喉间。
那两个杀手闷哼一声,陡然间倒翻而去,如同秋长风那般躲闪,可他们躲得虽快,还是没有躲得过那无情却又多情的一剑。
有血溅,溅地如梅花初展,两杀手中剑。两人落地时,心胆俱寒,他们虽然躲开了要害,但已负伤,自问无法抵挡这种快剑,再不迟疑,飞身而遁,转瞬到了十数丈外的花树间,消失不见。
叶雨荷没有追,任凭剑尖的鲜血点滴地落在地上,紧张望向秋长风道:“你……怎样了?”她不能去追刺客,那一刻,她眼中只有秋长风。她其实不像捕头,她也不想再做什么捕头,她只想做个女人——在这种时候保护秋长风的女人。
秋长风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