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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命江湖,一躲十余年,今日我兄弟正是奉了当今天子之命,捉拿反贼于七归案!”
当年于七在山东锯齿牙山起兵反清,天下震动,顺治皇帝派兵十余万前往清剿,在锯齿牙山围困于七数月,但最终仍被于七逃脱,不知所踪。山东一地因于七之案而死的人不计其数,有所谓“白骨撑天,碧血遍地”之说。
这桩大案虽是起于十余年前,但当时声势之大,其后又如此惨酷,十余年后仍是无人不知。崔杜二人相视一眼,俱是心下一凛:当年于七逃出锯齿牙山之后,江湖中对他的下落众说纷纭,今日这瘦老者言之凿凿,难道保柱的师父当真便是于七?
保柱闻言先是一怔,回想起师父一直对自家来历讳莫如深,但说话时却又隐隐带有胶东一带口音,年纪也与这胖瘦二老者相仿,对瘦老者的话已是信了八九分,心道:他二人口口声声所说的秘要不知为何物?下次见了师父倒要好好问问。
他心中寻思,但面上确是丝毫不动声色,沉声道:“家师若是于七,保柱只有对他老人家更加敬重,倒是对你们这些卖身求荣的无耻之徒,从不手下容情!”
胖老者阴恻恻地一笑,道:“好啊,老七若是大英雄大豪杰,却不知当年起兵之后又被朝廷招安是哪个?”
保柱心下一凛,于七之案天下皆闻,他在顺治五年初次起兵反清之时,遭到清廷重兵围剿,于七不得已暂时归顺,被授予栖霞把总之职,而十一年之后方才又二次起兵反清,胖老者所说自是他第一次起兵后被招安之事,保柱也知他并无虚言。
瘦老者亦是冷冷一笑,道:“老七自己当然会说当年是不得已才韬光养晦,以图二次起兵,究竟事情如何,只怕他自己心里最清楚!不过天下之事就是有这般凑巧,一个会‘韬光养晦’的师父教出的徒儿,也去给一个天下最会‘韬光养晦’的王爷做侍卫首领,倒当真是再合适不过!”
保柱心道:师父的来历未明,在此与他们空言相辩有何用处?冷冷地道:“你们若想见我师父,先得过了我这一关。废话少说,动手罢!”说着“哗啷”一声,钢刀缓缓出鞘,指向瘦老者。
瘦老者手握刀柄,却并不抽刀出鞘,冷笑道:“姓保的小子,你先出招罢!”
保柱心知此时不容托大,大喝一声,钢刀扬起劈向瘦老者顶门,瘦老者轻退一步,钢刀仍不出鞘,左掌五指如钩径自抓向保柱的刀头。他这一抓手法方位甚是巧妙,保柱若是钢刀再行下劈,势必就要将刀背送到他掌中。
保柱变招迅疾,手腕一抖,钢刀搅起漫天银光,削向瘦老者脑后,瘦老者哈哈一笑,大声道:“好小子,不错,挺机灵!”说着只见他手中银光一闪,不知何时钢刀已然出鞘,也未见他如何抬肩扬手,一道清冷的刀光便直逼保柱腰间。
保柱左掌疾伸,骈二指点向瘦老者胸前的“膻中穴”,瘦老者没想到他左手亦能同时打穴,一怔之下疾退数尺,钢刀一竖,满面阴鸷戒备之色。
崔安低声对杜晓月道:“保柱左手认穴不差毫厘,这瘦老者只怕就有些着忙了。”话音甫落,忽见胖老者缓缓走出凉亭,朝着两人所在之处走来,不由微微一笑。
第162章 公报私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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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晓月低声笑道:“咱们的麻烦来啦!这胖老头儿方才输给保柱,大是没面子,此刻只怕是想在咱们身上出出气。”他语声虽低,但却是有意说得清清楚楚,那胖老者自是听见,面色登时一寒,瞪视着崔安,阴恻恻地道:“保柱是吴逆贴身侍卫,你二人方才出手相助于他,便是附逆大罪,少不得要捉拿你二人归案!”
崔安瞧了他一眼,微笑道:“方才是萧莹莹出手暗算在先,我还击在后,怎算得上是相助保柱?于老爷子将谋逆大罪加诸我二人之身,有何证据?”
胖老者冷冷地道:“你们马上就要一命归西,向阎罗王要证据去罢!”说着钢刀缓缓出鞘。他手中所持钢刀与瘦老者和保柱的一般无二,只是刀柄上镶嵌的宝石是碧绿色。
崔安悠然一笑,道:“于老爷子不但手脚利索,脑筋也转得挺快,居然在一时半刻之内就想出了这个公报私仇的名堂,实在让人佩服!”
胖老者今日一时大意,败在自己师门后辈手中,乃是平生奇耻大辱,本打算找个借口将亭外这一男一女杀了灭口,却不料被对方出语点破,不由恼羞成怒,也顾不得什么江湖规矩,钢刀扬起,闪电般斫向崔安颈项。
崔安斜斜后退半步,用足尖轻轻挑起横在地下的一根数尺长的枯枝,向胖老者单刀挡去。
胖老者虽已瞧出崔安身怀上乘武功,但方才因与保柱拼比内力心无旁骛,并不知崔安反制萧莹莹的摄魂术之事,再加上被崔杜两人点破心思,狂怒之下恨不得将对方立毙刀下,是以这一刀全力劈出,端的是又快又狠。
刀到中途时,忽觉眼前一花,一件长大物事迎面飞来,正撞在刀刃之上,只听“喀”地一声,钢刀竟已嵌入了那物事之中。
胖老者终究是武学上的大行家,虽然仓猝间变起非常,仍是应变神速,当即飘身后退数步,这才定睛向那物事瞧去,竟然是一枝四五尺长的枯枝!而对面那锦衣女子已是笑吟吟地在对面负手而立,似是全然不以自己为意。
胖老者素来对自己武功甚为自负,想不到今日连两个后生晚辈都收拾不下,不由又惊又怒,轻轻一振手腕,枯枝应手而裂。他心知对面这女子绝非易于之辈,心道:这辈子大风大浪过了无数,到老来可别在小阴沟里翻了船。误了皇差不算,还要毁了半世辛苦挣来的功名!
一念及此,狂怒之意登减,当下钢刀一竖,沉声道:“好,想不到这小小浏阳城居然藏龙卧虎,还没请教姑娘芳名?”
崔安见他方才还是怒气勃发,但片刻之间居然便已镇定愈恒,确是武学上的大行家,心下亦是颇为佩服。仍是悠然一笑,道:“我二人不过是偶然路过此地,见几位在此约战,一时好奇,过来瞧瞧,就不必留什么姓名了罢?”
杜晓月冷哼一声,道:“当年栖霞一案,与于七一同起事的尚有不少于姓之人,却不知两位和于七怎样称呼?”
胖老者见他忽然问及此事,不由神色转为黯然,长叹一声道:“我二人与于七是未出五服的堂兄弟,当年在江湖上的姓名,事过境迁不提也罢。于七自己造反,害得偌大个于家家破人亡,我兄弟二人这十多年来都在追捕于七,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
说到此处时他已是声色俱厉,瞪视着杜晓月,厉声道:“这姓保的小子是吴三桂的贴身侍卫,就算他不是老七的徒儿,我兄弟二人也一样要捉拿他归案。你二人若当真与他无涉,就及早退开,否则,定以谋逆之罪论处,到时满门抄斩,可莫怪于某人言之不预!”
杜晓月此时已信实了保柱的身份,心道:今早与保柱在饭铺中相遇,定非巧合,难道我假扮朱三太子一路招摇,竟已惊动了吴三桂,故而派贴身侍卫前来相召?若是如此,倒是非得出手相助保柱不可了。
他心念电转,随即便冷冷一笑,道:“满门抄斩?我全家大小都已身殉大明,我还怕什么满门抄斩?”杜晓月既然假扮朱三太子,说“全家大小身殉大明”倒也并非夸张,此番做作亦是题中应有之义。
崔安瞧了他一眼,心道:这几句话倒是说得慷慨悲凉,只可惜保柱在激斗之中十有八九听不见,这当真叫做“俏媚眼做给瞎子瞧”了。他既然做得这般像,我倒是不可不敲一敲边鼓了。
当下踏上半步,淡淡地道:“公子爷何必与这清廷走狗多费口舌?于老爷子,你既然要动手,我接着便是。”
胖老者面上肌肉一牵,钢刀自下而上斜掠而出,直指崔安胸腹。崔安向侧前方斜斜踏出一步,右掌闪电般切向胖老者颈项。
崔安这一步踏出看似轻描淡写,但却立时从钢刀所及的范围内脱身而出,而这一掌则又准又狠,攻敌之必救。
胖老者只觉得一股劲风袭向耳际,心知若被对方这一掌切中,只怕立时便要颈项折断。当下毫不迟疑飘身前跃,与此同时钢刀缠颈向后撩出,这一招应变神速、招数老辣,大有名家风范。
崔安此时掌缘已距刀刃不逾数寸,若再不变招,便如同是要将自己的手掌送到刀刃上一般,危急之中她手掌侧过,拇指食指相扣,在刀面上一弹,只听“铮”的一声清响,胖老者手腕剧震,钢刀竟在这一弹之下向内移出数寸。
与此同时,崔安便借这一弹之力飘身跃起,长剑抖手出鞘,剑光闪闪,直刺胖老者双目。
胖老者见对方非但内力深湛,而且跃起、拔剑、攻敌几个动作一气呵成,于间不容发之际尚能如此干净利落,情知遇到了劲敌,亦是不敢托大,后退数步,避开了这一刺。心下惊疑不定:这女子武功如此高明,但从交手这几招却丝毫看不出师承来历,今日万万大意不得!
第163章 碧海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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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安亦是看出胖老者在这柄钢刀上的造诣极为精深,若是稍有疏忽,只怕便要在他手下吃亏,当下不敢大意,长剑斜斜护在身前,淡淡地道:“于老爷子好刀法!”
胖老者冷哼一声,心道:小丫头不知天高地厚,这当口还说这些废话,待我取胜之后再慢慢整治你不迟!钢刀扬手而起,斫向崔安腰际。
崔安见他手中钢刀寒光闪耀,十有八九必是一口宝刀,不敢贸然以长剑相格,侧身闪避,长剑刺向胖老者手腕。
胖老者右臂轻轻打个小小圈子,崔安这一刺便即落了空,而他的钢刀却蓦地里翻上来卷向崔安手臂,这一招怪异非常,却又来势奇快,竟尔大有后发先至之势。
崔安此时不欲与钢刀相格已是难解危局,无奈之下只得挺剑格挡,只听“叮”的一声轻响,长剑已被钢刀削做两截。
她飘身疾退数步,轻笑道:“原来于老爷子手里的果然是一把宝刀,可惜我却没兵刃啦!”说着将手中半截长剑向旁边一丢,道:“我就空手陪于老爷子过几招!”
胖老者面上肌肉一牵,钢刀缓缓在胸前竖起,阴森森地道:“你们既然勾结反贼,我这就是奉皇差拿人,顾不了那么多江湖规矩。”
崔安本来自恃若是双方空手对敌,自己赢面甚高,是以便言语相激,岂知胖老者竟然并不上当,一时也没了主意。
要知她手中的无名之剑虽可匹敌胖老者的宝刀,虾峙岛一役之后,这对短剑在江湖中已无异于崔安的招牌,一旦亮出,她和杜晓月的真实身份只怕便会被人识穿,但此时胖老者不肯依江湖规矩弃刀对掌,局面只怕会更见凶险。
胖老者见她双眉微蹙,禁不住狞笑道:“小丫头,还不跪下求饶?”
崔安忽然展颜一笑,道:“谁胜谁败还不一定呢!”说着一掌遥遥劈向胖老者面门。借着亭角灯笼的光亮,只见她的纤纤玉手指若春葱,这一掌随随便便地劈出,并未发出凌厉的掌风,甚至连衣袖都未曾带起半分,似是全无威势。
胖老者方才已见识过崔安的内力,此时不敢大意,后退半步,左掌刚刚提到胸前,蓦地里一股巨大无比的潜力如潮水般袭来,便如同是平静无波的海面上忽然掀起滔天巨浪一般,身周三尺之内均已被这股潜力笼罩,喉间如有重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