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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四十钱的附片,算下来,也就是八枚附子”
“你骗人”
“那天我在大堂里当众把四十钱的附片用戥子称了入药,附片也给大伙看了,你没看见么?”
“那天我不在。”
“可惜,不过没关系,我估计我用八枚附子给刘医正这位病患治病,他心里也是悬吊吊的,病患自己也很担心,生怕出事,你也很好奇,那这样好了,我再当面用一次八枚附子,也就是四十钱附片入药,你们就知道我说的不是假话了。”
莫医工点头道:“好我等拭目以待。”
左少阳叫药童再把煎药炉灶放在大堂里,打开自己的箱子,取出自己炮制的附片,称了四两,放在桌上,对莫医工道:“你自己检查一下看看,是不是附片,莫说我偷梁换柱欺骗你。”
莫医工是老郎中了,药材真假一眼便能看出来,当下仔细检查一番,点头道:“果真是附片。”
左少阳将附片放入水中,吩咐药童将附片先煎大半个时辰,然后再把刘医正配好的其余的药放入煎熬。
煎药本来是在后院的,现在搬到大堂里煎,满屋药香,众医工和病患又来围观了,窃窃私语议论着。
廖医监和马屁精被药箱引了出来,见此情景,忙问究竟,左少阳笑道:“莫医工上次不在,他想再看看我用四十钱附片给人治病,正好刘医正有位病患是少阴证虚损,需要使用大剂量的附片,我就当众再煎一次药给他看看了。”
马屁精对莫医工沉声:“搞什么搞?你没见过就当不存在么?那天廖大人和本官,还有满堂医工都看见了,莫非大家都是瞎子傻子不成?你还质疑左大人,分明是故意捣乱”
莫医工冷笑道:“人命关天,我没看见也就罢了,看见了,自然要搞个明白不能眼睁睁看病患被人害死”
马屁精怒道:“莫医工你说的什么话?你说左大人用四十钱附子入药是害人性命?那上次牛把式的病也用了四十钱,如何没有被害死?你身为医工,说话可是要负责任的”
莫医工也只是嘴快,说完也觉得不妥,忙对左少阳拱手道:“我没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见识一下而已,如果不妥,当我没说既然有廖医监和马医正两位大人担保,而且又不是我负责的病患,算我多事了。抱歉”说罢,转身回自己的诊室了,把马屁精晾在了那里。
马屁精气得脸都绿了,指着莫医工的后背,嘴里咕哝着含糊不清的话,也不知道他嘀咕什么,原来这莫医工不仅是医馆的老资格,而且脾气倔强,谁也不买账,所以马屁精也不敢训斥太过了,万一跟这老家伙吵起来,自己也没面子,见他退让了,也就嘀咕两声作罢。
廖医监捻着胡须笑道:“真金不怕火炼,左大人当真煎药,目的就是要让有些不开眼的看看,到底是不是真金,这样挺好,要让别人信服,首先自己人要信服。”
左少阳道:“正是这话。”
当下继续煎药。
外出请各自疑难病号的医工陆续带着病患回来了,其中有三人是中风病患,都是家人抬着来的,听说东南医馆新来的医正是今科探花,能够用很便宜的药方治疗中风,都是喜出望外,兴冲冲地抬着病患来了。
这几个中风病患都是中风时间比较长的了,治疗起来都很麻烦,得长时间用药,由于唐朝时期治疗中风是依靠人参大补,而普通百姓根本无力承担,所以病也就拖着了。
左少阳诊查之后,自己弄了个本子分别做了登记,告诉他们,因为涉及到自己的祖传秘方,不能开药方,只能自己熬好汤药之后,他们来取。每三天来医馆那一次药,先吃一段时间,根据病情变化情况,再复诊后调整用药。
诊查完,大堂里那四十钱附片入药的汤药也煎熬好了,那伐木工也是病得久了,病急乱投医,端着药碗就要喝。
莫医工虽说不管了,可事到临头,还是忍不住冲了出来,一把拦住,沉声道:“你可知道,这是四十钱附片入的药,而附片可是有剧毒的听刘医正说,你以前用三枚附子,也就是十五钱附片,就已经出现中毒反应,而现在超出两倍不止,这么大剂量附片你要吃下去,一旦中毒,可神仙也救不了你”
莫医工自然也知道这样不好,便对左少阳一拱到地:“我不能眼睁睁看着病患服用如此大剂量的附片会中毒而置之不顾。说话做事如有得罪,还请原谅。”
左少阳道:“莫医工心系病患,不计较个人利害得失,令人佩服,左某如何会见怪呢。不过莫医工请放心,我从来不拿病患性命开玩笑,这药剂服下,若有闪失,我愿承担罪责”
莫医工听左少阳如此理解自己的用心,心中感激,又听左少阳如此说了,便不能再说什么,当下拱手道:“左大人言重了,老朽不敢。”说罢,让到一边。
那伐木工端着那碗药,想了想,对莫医工道:“多谢你,莫大夫,不过,我这病已经是死马当作活马医的了,吃了这药能治好固然好,要是治不好死了,也是我的命,不能怪任何人,更不能怪左大夫,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治好我的病。多谢了”
说罢,伐木工端着药碗,咕咚咚一口气喝光了。
莫医工忙道:“你在医馆里呆上一个时辰再走,其间如果有口唇发麻,头昏眼花之类的,一定要赶紧说”
“好”伐木工答应了,在亲属搀扶下,在候诊长椅上坐下等候。先前用超剂量附片的那位病患也在哪里等候,不过他已经等了快一个时辰了,并没有出现任何中毒症状,这伐木工也心安了许多。
过不多久,先前服药的病患满了大半个时辰的观察期,并没有中毒,那医工很是敬佩,后面就看疗效如何了,让亲友高兴地搀扶着回去了。
中午时分,伐木工观察时间也到了,同样没有出现任何中毒症状,莫医工很是有些尴尬,对左少阳拱手讪讪道:“左大人,你炮制的附片,果真超剂量吃了也没事,就不知道具体疗效如何了?”
左少阳笑道:“这个我便只能耐心等待了,我也没办法,因为送来的这些病患,差不多都是久治不愈的,你们治了很久都没有治好,我又不是神仙,自然不可能药到病除的。”
“那是自然。”莫医工现在已经有一半相信左少阳的这个新药了,但没有最后结果之前,他是不会完全相信的,也不多说,回诊室接着看病。
这天下午下班之后,左少阳骑马回到了家里,今天的事情让他很开心,想不到,自己刚刚到医馆工作没多久,便得到领导如此重视,不仅把自己的医案上报转发了,为了验证自己的那个上报医案的有效性,还组织了中风病患和需要使用附片的病案让自己医治。虽然这些医案都是多年没有治好的疑难杂症,短时间不可能有好的效果,但是这是一个好的开端,他坚信自己的医术治疗这些常见病一定会有效果的。
哼着小曲回到家,敲开院门,是乔巧儿开的门,小松鼠黄球蹲在她肩膀上,见到左少阳,吱吱叫着,一纵身,飞跃而过,落在了左少阳的肩膀上,亲热地拿小脑袋蹭他的脸。
第441章 药圃
乔巧儿欣喜地说道:“相公回来了?”伸手接过他手里的马缰绳
“嗯,”左少阳把小松鼠抱在怀里抚摸着它光滑柔顺的皮毛,走进院子,看见苗佩兰正坐在天井里的一根矮板凳上洗衣服,见他回来,甩了甩手,起身跑过来接过乔巧儿手里的缰绳,把马牵到马厩里系好。
左少阳见院子里多了好几盆花草,摆放在大堂屋檐下的走廊外侧的石阶上,另有几盆花,放在两侧厢房屋檐下排水沟边,笑道:“哎哟,买了这么多花啊?”
乔巧儿笑道:“是啊,好看不?”
“不知道。”
“为什么?”
“花都还没开,我怎么知道好不好看呢?都是些什么花我也不知道。”左少阳道,把乔巧儿拉过来揽住她的小蛮腰,“不过,既然是我们巧儿买的,自然是好看的了”
“嘻嘻,可惜不是我买的,是白姐姐。”
“是啊。对了,跟你说件事,中午你走了之后,我和白姐姐我们俩下围棋,苗姐姐不会下,闲极无聊,就扛了把锄头,把后窗那块荒地开了……”
左少阳吃了一惊,很是紧张地问道:“那后窗的芭蕉和竹子呢?也挖了?”
“是啊”乔巧儿顽皮一笑,见左少阳脸都有些白了,扑哧笑出了声:“咯咯咯,逗你的,苗姐姐自然知道你喜欢那芭蕉和竹子,下雨的时候听雨声用的,谁敢动你的宝贝?都留着呢,只把空地挖出来了。”
左少阳这才舒了口气,瞧见天井的脏鞋子,笑道:“这鞋子是她的吧?这些天下雪,那块地满是冰雪,很潮的,而且地上还冻着,现在挖它作甚?”
苗佩兰已经系好马回来,听见他这话,笑道:“地已经解冻了,现在是回春寒,很快就会热起来的。现在开荒正好,春暖便可以施肥种地了。”
左少阳苦笑:“兰儿,你不会在后窗施肥吧?好臭的”
苗佩兰微黑的脸蛋有些潮红:“不会施便溺肥的,我知道,只施草木肥,一点都不臭的。”
乔巧儿道:“相公你也真是,把苗姐姐想得那么笨啊?谁会在住宅后面施那种臭肥?”
“嘿嘿,是我说错了。兰儿,走,咱们看看你开垦的荒地去”
二女跟着他来到宅院后面。这块地也就篮球场那么大,窗下的一小半地种了两棵芭蕉和一丛竹子,其余的地方是杂草丛生的荒地,现在,所有的杂草都被锄掉了,石头也捡到一边堆着的,开出了一块荒地,土坷垃也破碎了。
左少阳知道苗佩兰不识字,又不懂琴棋书画,女红也不太在行,除了地里的农活,别的都不会,到了京城,便闲得无所事事的很闷,她又是个闲不住的人,所以才在还天寒地冻的时候便开荒种地,实在是她闲得发慌了。心中有些疼惜,抓她的手拉过来要揽她的小蛮腰,苗佩兰却羞红着脸挣脱了开去,瞅了乔巧儿一眼。
乔巧儿笑道:“苗姐姐还害羞呀?别担心,我不吃醋的。”
她越是这么说,苗佩兰越不好意思,又逃出了几步,躲到了乔巧儿身后去了。
左少阳无奈地苦笑,问道:“兰儿,你开这地,准备用来做什么?”
“嗯,种菜,这块地种了瓜果蔬菜,咱们家吃菜就不用去市场买了,又省钱又鲜嫩。”
“这倒是个好主意。在屋后种花不妥,看不见,种菜最好不过了,而且兰儿又是地里的行家里手,一定能种出香喷喷水灵灵的瓜果蔬菜来的。说的我都流口水了嘿嘿”
苗佩兰听他夸奖自己,很是高兴:“只可惜,这块地太小了,要是再大一点就好了,还能种一些在合州不能种的药材”
左少阳心头一动,对啊,合州跟长安气候相差比较大,一些合州没有移栽成功的唐朝没有的药材,比如华山参、党参、羊红膻、天仙藤等,这些大都是陕西本地的特产,在长安能种,而且又是很常用的药物,比如党参,具有一定的可以替代人参的作用,还能补血,在一些必须使用人参的方剂中作为替代药,可以一定程度上解决贫穷病患的用药问题。
想到这,左少阳顿时兴奋起来,脱口道:“兰儿说的太好了,这提醒了我,咱们在京城里买块地来种药材,多好的”
苗佩兰刚才也就随口这么一说,却不成想左少阳当了真,忙道:“哥,京城的地老贵的,咱们买来种地,太贵了,不划算。”
“买便宜的地啊,现在大唐建国之初,很多东西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