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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少阳这才知道,原来是萧芸飞走之前叮嘱永嘉公主关照自己,要不然,这一次只怕不死也要脱层皮了。
永嘉公主咯咯娇笑,上下打量着左少阳:“看那死妮子把你说得上了天,喜欢的跟什么宝贝似的,我瞧着也没什么特别的嘛,太也文弱了,跟我的郎君伟岸魁梧相比,颇有不如,也就是那死妮子喜欢你这样的,风吹都倒的白脸书生咯咯咯”
听她这话,左少阳才知道这永嘉公主喜欢的是身体健硕的肌肉男,不禁笑得很是尴尬:“罗卜青菜嘛。”
“是啊,幸亏你只是青菜,若是罗卜,我要喜欢上了,跟她抢,那可没劲。咯咯咯,我走了你们也回去吧。放心,我在你宅院外面安插有人盯着的,有什么事就大叫,他们会来护卫的。”
说罢,永嘉公主在李公公搀扶下上了轿子,乘轿带着侍卫走了。
围观的百姓都各自偷偷散了,谁也不敢上来跟左少阳打招呼,不为别的,知道左少阳是永嘉公主的人之后,这些人对永嘉公主的名声太知道了,这叫惹不起躲得起。连牛老太都尴尬地笑笑,带着儿子媳妇走了。
左少阳见围观的人都各自散了,心中感激,还是拱手相送,等人都走光了,这才和家人往回走。
母亲梁氏吓坏了,一直在默默流泪,左贵老爹送走永嘉公主之后,也是一个劲的唉声叹气。苗佩兰和草儿一边一个搀扶着李大娘,慢慢往回走。
身后不远处,几个换了便装的兵甲鬼鬼祟祟的跟在后面,躲躲闪闪地跟着他们一直到了左家大院,然后躲在了暗处监视着。
左家人知道这些是刘政会派来的暗探,监视他们的,心中都沉甸甸的。好在刚才永嘉公主也说了,在左家附近,她也安排了人手盯着的,倒也不用太担心。
回到大院,不约而同在大堂坐下,白芷寒拿来伤药给李大娘包扎伤口,梁氏拉着她一个劲感谢她那种时候还能站出来给左家说话,以后要拿她当姐妹看待。李大娘连说不敢当。
左少阳让白芷寒舀了一盆水端来,拿了消毒药水过来,仔细洗了手,又用清水冲洗之后,这才坐回椅子上。
众人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个时候洗手,也没心思问,现在一心只在这件案子上了。
左贵老爹道:“京城……到底不是我们呆的地方,等这件事了了,咱们还是,回合州吧。”
苗佩兰嘴唇动了动,本来想说左少阳已经答应了事情完了离开京城的,可是她生性腼腆,话到嘴边还是没把说出来。
侯普叹了口气,道:“怕只怕,皇帝不让我们走啊。”
茴香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便在这时,就听到院门拍得山响,众人都吃了一惊。互看了一眼。苗佩兰抓起柴刀,快步过去,问道:“谁啊?”
“是我,苗姐姐,我是桑小妹啊。”
桑小妹
苗佩兰急忙拉开门闩,桑小妹一阵风似的扑了进来,后面还跟着祝药柜父子。
茴香苦笑:“没事?现在暂时没事,谁知道后面该死的刘尚书想做什么”
桑小妹上了台阶,对左贵老爹和梁氏福礼,然后站在了左少阳身边,握着他的胳膊,喘息着问道:“左大哥,到底怎么回事?我,我刚听说了,才跑来。”
左少阳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没事的,放心吧。”
“我听说,你用药错了,逼死了朝廷宰相,皇上下令拿你……我,我都要急死了”说着话,眼圈儿泪珠滚滚。
“我这不是好好的嘛,正商量这事怎么办呢。”
桑小妹抹了一把眼泪,赶紧收住了哭声。
祝药柜对左贵老爹等人见礼,关切地问道:“没什么事吧?刚刚听说你们被抓走了,才着急忙慌地跑来。到底怎么回事?”
左贵老爹让祝药柜父子坐下,把经过简单说了,问侯普道:“刚才你说,皇上可能不会让我们走,却是为何?”
侯普叹了口气:“这一次,死的是宰相杜如晦我听说,房谋杜断,杜如晦跟房玄龄是皇帝的左膀右臂,这一次大郎治病,用了胎衣这个杜如晦最忌讳的药,杜如晦因此羞愧自尽,皇帝震怒,虽然有永嘉公主、孙老神医帮忙说情,只怕皇帝盛怒之下,这一关还是难过去的,如何处断,不得而知啊。”
听了这话,梁氏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对左贵老爹道:“老爷,这个怎么办?他们要是把忠儿砍头,那可怎么办?”
左少阳故作轻松状,笑道:“没事,娘,还不至于这么倒霉,永嘉公主和孙老神医的面子皇上多少是要给的,而且,我已经明确告诉过杜宰相了,他是自尽的,说到底我是为了给他治病。再说了,皇上到底是圣明的君主,不会如此迁怒旁人的。所以,应该不会砍我的头的。”
这番宽慰多少让梁氏感觉好了一些,虽然知道这肯定是儿子宽慰自己的。张皇道:“可是,如果判个什么流刑,流放到千里之外,我的儿,那可怎么活啊”
侯普心中知道,这一次只怕不是流刑的问题,左少阳弄不好难逃一死,但却不好把心里担忧说出来,只能跟着宽慰道:“大郎说得有理。咱们不要自己吓自己了,皇上应该会对这件事有个公平的处断的,不能让好人吃亏。这件事摆明了是有人在后面搞鬼一旦查出来,皇上会酌情处理的。”
左贵老爹频频点头,捋着胡须道:“是谁在后面害我们?”
第537章 把根留住
左少阳冷笑一声,道:“这还用问,肯定是杜淹的二儿子杜敬这件事是他在后面搞鬼前面那件事明明是他的主意,他也当众承认了的,可是后面,他却公然翻供,非说是我的主意。后面杜宰相这件事,摆明了是他设的圈套把我套进去,说好了我只负责用胎衣配药,他来说服他堂兄杜宰相服药。结果,他见前面的事情可能整不到我,便不惜整死他堂兄来陷害我,把这件事告诉了杜宰相,肯定又说是我的主意,杜宰相的确很在意胎衣入药的事情,感觉受辱,不堪忍受,所以悬梁自尽了。这件事我多少有些责任,是我太相信杜敬了。才酿此惨祸。”
左贵老爹问道:“他,他为什么如此狠毒?我们到底跟他有什么仇怨?”
左少阳叹了口气:“这件事三言两语说不清楚,按理说,我救过他父亲,他应该感激我,但是,他父亲成了活死人,哥哥惨死,也多少与我有关系。他应该是为此痛恨于我,想借机报复。加上于老太医、刘政会一伙也想报复我们上次状告他们悔婚之事,所以合起伙来整我。唉,若不是永嘉公主,只怕,这一次我们的苦头断断少不了的。”
乔巧儿插话道:“是啊,永嘉公主为何要帮相公呢?”
左少阳见她目光闪闪的,勉强笑道:“你放心,我跟她没什么关系,我这是第一次见她,她是看在别人的面子上才帮我的。”
乔巧儿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知道她到底能帮到什么程度,现在情况这么危重,皇上的左膀右臂的杜宰相都死了,又与咱们有关,皇上不得气疯了?如果关系不够硬,这忙只怕就帮不上。”
左少阳苦笑:“我当然知道,这么说吧,永嘉公主的关系应该是很铁的了,要不然,她也不会今天在大街上当众给那刘政会两耳光外带一脚。怕就怕皇帝那边,唉,把杜如晦的死迁怒到我的身上,皇帝虽然非常圣明,但是遇到这种事,就算再圣明的人,也会发怒的。毕竟,杜如晦对他太重要了,这从这一次得知杜如晦自尽的消息之后,立即作出缉拿于我并抄没我们财产的决定就可以看得出来,他心中的愤怒已经到了无法抑制的地步。所以,这一次,只怕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乔巧儿惊得花容失色,道:“那可怎么办?皇帝应该查清楚这件事啊,这是杜敬设的圈套啊。”
“话可以这么说,但是,平心而论,也是我低估了杜宰相对这味药的忌讳,又救他心切,才会中了杜敬的圈套。”
侯普叹了口气:“这件事,只怕不是罚钱能解决的。”
梁氏哭了出来:“难道,真是要我忠儿给他抵命不成?”
侯普瞧了瞧老爹左贵和梁氏,又是一声长叹:“二老,说句不中听的话,这件事,咱们只能往最严重的后果上想,以备万一”
一句话,把全家的人都说得脸上变了色,侯普毕竟是在衙门多年的老书吏,官场事情见得多了,他说的话,左贵老爹从来都是要掂量掂量的。
苗佩兰低着头,轻轻咬着嘴唇,哆嗦着,在沉默之中,终于扬起头,快步走到左贵老爹和梁氏面前,撩衣裙跪倒:“老爷、太太,虽然到现在还没有满一年,但是,我求二老,让我过门吧。”
说罢,苗佩兰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伏在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白芷寒和桑小妹几乎同时走到左贵老爹和梁氏面前,也一起跪在苗佩兰身边,哀求让自己即刻过门。桑小妹哭得跟泪人似的,白芷寒却没有哭,左少阳自从认识她,似乎没见她哭过。好象天生就不会哭似的。
左贵老爹和梁氏如何不知,她们三个现在要求过门成为左少阳的妾室,便是防着左少阳被砍头,成全这段情义。也为左家留下一点骨肉。
两人心中感激,换成旁人,这时候,躲之不及,谁还会主动提出要过门呢,要知道,如果儿子真的被砍头了,她们三个过了门,那就成了寡妇了。宁愿成为可能的寡妇,也不愿辜负双方这段情义,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感动的呢?
左贵老爹和梁氏互换了一个眼神,都一起缓缓点头。
左贵老爹叹了口气,道:“好好,好孩子,我答应了今儿个就过门”
三女又悲又喜,一起磕头。
梁氏垂泪起身,将她们三个搀扶了起来:“好孩子,好真是好孩子今后,咱们娘几个,就是一家人了”
左少阳突然道:“不好”
这句话,场中众人都很惊诧地望着他。左贵老爹面色一沉,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要死了,岂不是害了她们。”
左贵老爹不语了,望着三女。
苗佩兰望着他,眼中泪水盈盈,突然拔下头发上的玉簪,啪的一声,折成两段。哽咽道:“左大哥不让我过门,我就终生不嫁”
白芷寒和桑小妹也各自拔下头上的簪子掰成两段,齐声道:“正是”
祝药柜一直默不作声听着他们说话,听到了这里,终于说话了:“我说句话吧,小郎中,你呀,太死板,她们三个,哪一个离开你还能嫁人的?桑家小妹,人家把奶奶留下来的嫁妆都给你还账,为了你,大街上装疯,你不要她,她当真只能守一辈子寡。白姑娘,当初已经发誓为妻为妾为奴均可,就为你不要她,差点自杀死了,你莫非想让悲剧重演?至于这苗姑娘,在战阵上,在绝境里,更是跟你生死与共的。我相信,她们三个,都打定了主意,生是你家人,死是你家鬼了。皇上若真的不能容你,要砍你的头,那也是秋后问斩的事情,怎么说,你们还有一年的夫妻可以做呢。若给她们留了一子半女的,她们终身也就有了依靠了,也强过她们孤苦一辈子而且,巧儿姑娘太小,一时半会恐怕不能怀孕,她们三个年纪大一些,更可能怀孕,一旦怀了孩子,也能给你们左家留下一脉香火啊”
左少阳傻了,是啊,古代女子可不比现代社会的女子,唐初虽然比较开放,也有改嫁者,但是,总的说来还是比现代社会的女子保守得多的,从一而终的思想也是主流的。如果自己不要她们,她们当真一辈子不嫁人,那只怕更是凄苦,祝药柜说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