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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上铺,不知道彩彩睡着没,也不知道他到底会多少英文,所以不好意思说报两个人,又不愿意报一个人,只能支支吾吾的说还没决定好。
“你怎么了?声音怪怪的?”他问我。
“身体有些不舒服,这几天。”我闷闷地说。
他马上就懂了,然后问他可不可以过来照顾我,我连忙说不用,我们的家这么小,根本没有什么落脚之地。
我喜欢这样戴着耳机看美国大片儿,窗外变得越来越黑,但并不能影响到我,只要屋子里亮亮的暖暖的就好了。
“夏夏?”彩彩的声音从底下传了上来。
“嗯?醒了?”我拿掉了耳机。
“你干什么呢?叫了你半天。”他站起来双手扒在木制护栏上。
“我,我看书呢。”我有点紧张,想起了他受母亲的嘱托,总是盯着我保护眼睛的事儿。
“看书?”彩彩歪了歪头,根本不信的样子。
“你还难受么?”我见缝插针,赶紧打出感动牌。
“好了。”
“那我去做饭。”我麻利的下了床。
明天就该是周五了,这几天的天气并不好,阴沉沉的,托尼说傍晚肯定会下雨,果然,放学时间刚到,门外就开始哗啦啦的下起雨来,坐在活动室里的我有些心神不宁,这么大的雨,我无法想象邢彩彩一只手拿着盲杖,一只手举着雨伞是什么样子,社长在黑板前做活动前的动员,我却完全听不进去,窗外,秋雨将还没来得及完全枯萎的树枝砸断,更为我添了一份萧索。
我偷偷的从后门溜了出来,然后给彩彩打电话,却怎么也没有人接,我只好撑着雨伞跑回了家。
美国大部分地区的气候都很不好,龙卷风海啸更是家常便饭,我大步踏在泥泞中,风把单薄的花伞吹得摇摇欲坠,鞋子完全被浸湿了,冰冷从脚底心一路向上,直至把小腹绞得生疼,我的脚步才被迫慢了下来。
母亲说女孩子生理期最怕的就是着凉,不光是肚子疼的问题,严重的话还可能落下病根儿。越想越是害怕,真的好想喝上一碗冒着热气儿的大米粥,可一想到,彩彩说不定已经摔倒在泥中,不由的忍住剧痛,加快了脚步。
回到家时,发现房门只是关着,并没有锁,我心中那块悬着的大石头才落了下来,彩彩回来了。
我嚷嚷着想让他帮我冲一杯热奶粉,打开门的那一刻,我却把即将说出口的话生生地吞了回去。
只见彩彩和娇娇并排坐在床上,娇娇的衣服湿了好多,松紧口的运动裤腿儿不断地往地板上滴着水。
“回来了?”彩彩笑眯眯地,对我的狼狈神情视而不见。
“恩。”我双手捂住肚子,疼的有点哆嗦,“我还担心你没法儿自己回来。”
“恩,是娇娇送我回来的。我们俩人只有一把伞。”
我看向娇娇,她拘谨的笑了一下,然后轻轻说了你好。
“你也好。”我回复她。
窗外的雨还是很大,不断地为室内增加噪声,我有点不耐烦,想躺床上好好缓一缓,但碍于有客人在,不好意思径直爬上床。
“夏夏,你能帮我把娇娇送回家吗?”彩彩说。
“我……”我不知道怎么拒绝才好,我的肚子真的很疼,就像被谁掐着一样。
“雨太大了,她眼睛不太好,我有点担心。”彩彩放低了声音。
都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份儿上,我不可能在当着他们的面拒绝,只好拿起刚刚折起的花伞,扶着娇娇走出了家门。
一路上娇娇都很少说话,我问一句什么,她才会回答几个字,我看得出她是因为眼睛的不便而感到不自在。
她家并不算太远,我们坐了车,我目送她进了家门才返回,回来的路上肚子已经不疼了,但是经过这一场雨的浇淋,浑身透着凉意,这种感觉真的很不好。
彩彩跟我道谢,我懒得跟他说不客气,更不想告诉他我送人的时候肚子是有多么的疼痛难忍,而更不想让他知道的是,我的肚子为什么会这么痛。
“娇娇最近在学盲文,所以会常常和我在教室里学习,之前我们并不太熟悉。”彩彩告诉我。
“跟我所这个干嘛?我没兴趣。”
我开始变得沉默,打开电视,来回来去的换着频道,彩彩凑过来,拉我坐到他的床上看电视,“干嘛啊?”我有点不耐烦。
“离远点,要不然对眼睛不好。”他操心的样子真的跟我妈有一拼。
我懒得狡辩,脱了湿淋淋的鞋,连袜子也没换,直接抱膝坐在他的床上。
彩彩说道:“明天就是周五,晚上不是就要出发了吗?赶紧准备一下吧。”
一想起这件事,就及其崩溃,我是不是好笨,真不知道怎样开口,一时间烦躁无比。
就在这时,托尼的电话又响了起来,他说要定人数了,请尽快给他答复。
“就我一个。”我没好气的说,这句话的英文想必彩彩也能听懂。
“你怎么了,方?”不知道托尼为什么会这么敏感,也许是我的情绪太过显露。
我赶紧平静下来,说道:“我有点不舒服。”我想这也不算是谎话,这几天一直被生理期折磨着。
“怎么?是不是淋了雨?着了凉?”他似乎总是能一针见血,他知道我正处于生理期。
“恩,不但淋雨着凉,肚子还疼得要命。”我说的有点赌气。
“你介意我去看看你吗?”他小心地问。
“啊?”我感到有些意外,“不用了,真的不用了,我一会就会好起来的。”
我忐忑不安的挂了电话,总算把他挡了出去。
不过没过半小时,就听见康旭在门厅里喊我:“方夏,有两个人找你,是你的朋友,有一个叫托尼。”
作者有话要说:我争取加快速度
、第 15 章
不得不说托尼是一个体贴入微的男生。
他知道独自一个人来,我定会不自在,所以他去找了小新,他解释说,女孩子照顾人会更加的细心,他还拿保鲜杯装来了他妈妈刚刚熬好的粥。
小新当时正在购物,被托尼叫来时还拖着一口大箱子,她说宿舍里没有行李箱,买这个是为了明天的旅行。
“我已经不是很痛了,还麻烦你们跑一趟。”我用英语跟他们说着客气话。
“你快躺好吧,这可马虎不得。”小新把我按在了彩彩的床上躺好。
我偷偷观察他的神色,看不出丝毫的不高兴,刚才他还和小新打了招呼,说家里有点小,请他们见谅。
“这是彩彩的床。”我还是有点不安。
“没事儿,”彩彩从床边站起,“你躺在下铺,你的朋友照顾起你来才会比较方便。”
托尼和他语言不通,但看彩彩和颜悦色的,也不再那么拘谨和客气,用一次性的塑料勺子不断的搅拌着热粥。
“那你都没地方坐了。”我对彩彩说,家里实在是太小。
“没事儿,我去门厅。”说完,他站起身向门边走去。
托尼刚把粥递过来,就听见一声响,只见彩彩和小新的旅行箱一起倒在了地上。
“噢天呐!对不起!”小新懊恼的满脸通红,“我不应该把它挡在路的中央。”连忙和托尼一起去扶他起来。
说真的,那一刻我不敢看彩彩的脸,我无法想象一个对自己的缺陷满不在乎的人挫败难堪时候的样子。
我不敢再躺,把彩彩让到了床边坐下,他的脸一直瞥向另一边,使我不能完全看到,我不知道他此刻会有什么样的感受,至少我心里是极其不舒服的。曾几何时,我对他的任何经历和感受都无关痛痒,此刻却是感同身受一般。
托尼和小新没呆多久就走了,想必是我低落的情绪影响到了他们,临走前小新悄声问我,彩彩真的不去了?语气很是惊讶。我一边看着彩彩一边点头,不好意思告诉她我根本没有勇气邀请他。
“没事,到时候我和你在一起,我也是一个人。”小新安慰我。
我只能无奈苦笑。
他们走后我觉得好累,只得爬到床上躺下,再也没了力气。
“还难受啊?”彩彩趴在木制栏杆上问我,表情若无其事,就好像刚才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
可他越是这样,我的心里就越是不好受,“对不起啊。”这是我第一次开口和别人道歉。
他呵呵的笑了,“道什么歉啊?”
我低下头,满腔的压抑。
“彩彩,我真的没法理解你,没法读懂你的心。”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了这幅样子,似乎被我妈附了身,脆弱得几度想落泪。
听见我说话的声音变了,他笑得更厉害了,伸出手摸摸我的脸,好像是在检查我的脸上到底有没有眼泪。
“你懂不懂我不要紧,我懂你就行了。”说完他还吹吹我的脸,就好像在哄一个小孩子。
“干吗啊你,痒!”我推开他,然后别过脸去,有点不好意思。“你懂我?你懂我什么啊!”突然满腹委屈涌上心来,他懂个屁啊。
他突然发力,按住我挣扎的双手,我的身体完全在他的控制之下,跟着他静了下来。
“夏夏?”他叫我的名字,试探性的语气,就好像即将和我商量什么大事情。
“干嘛,”我没好气的说,“你弄疼我了。”
“你明晚就要去休斯顿了,带我一起去好吗?”他说的认认真真,几乎一字一顿,闪烁的双眼也似乎对上了我的脸。
我没听错吧?真的不敢相信。
没听见我说话,彩彩的目光黯淡了下来。
“彩彩,你说的是真的吗?”
“是啊。”好像又重新燃起了希望,他郑重的点头。
“你……”我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为什么会这么懂我?他看不见我的一瞥一笑,却能看见我的内心吗?
“你什么啊?有什么话就说出来。”他催促我。
“我不敢和你说,叫你跟我一起去,怕你不愿意。”我低下头,想想这两天的纠结和焦虑,倍感委屈。
他伸出手摸摸我的头,语重心长的说道:“我之前也不敢确定你到底要不要我去,一直担心你会嫌我麻烦。”
“你是麻烦啊!”我拿手戳戳他的脸,“你就是个大麻烦。”
他微微一笑,并不反驳。
“坐灰狗,你行吗?”我不禁开始担心,灰狗巴士是美国的长途跨市汽车,很方便,最受美国年轻人和我们这种留学生的欢迎,更何况总部就在达拉斯。
他开始并不回答,想了半天,说了个嗯。
我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要不咱俩坐飞机单去?”
他摇摇头,说道:“那不行,这是集体活动,那些可都是你的同学和朋友。”
“那你可怎么办?”我不得不为此发愁。
“没事儿,我忍忍就过去了,”他也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不过到时候真的会给你添很多的麻烦了。”
“那你怎么补偿我?”
“我补偿你?你确定吗?”他开始坏笑,左边脸上的酒窝若隐若现,“那你先赔我一件外套再说吧?”
“我……”顿时懵了,我无力狡辩。
“邢彩彩,你知道的太多了!”我开始拿枕头打他,他也不知道躲,笑着挨我的一次次的攻击,羞愤渐消,我看见他挽着袖的手臂一块淤青。
“疼不疼啊?”我问他,这淤青一看就是刚才摔出来的,我刚好起来的心情又因为想起了那一幕而变得低沉下来。
“不疼。”他说的满不在乎,“快去收拾收拾,明天一吃完晚饭咱们就出发。”
“好。”
其实我们的行李很简单,我并没有像小新那样拉个旅行箱,只是背了个双肩包,放了睡衣和拖鞋,还有少量的零食和纯净水,旅行就应该是轻装上阵的吧,没必要弄得跟过年回老家似的。彩彩也是,背了一个不太大的登山包,和我的书包大小一样,我让他把盲杖放在家里了,起初他还有点犹豫不舍,但还是把它折好放在了抽屉里。
“你放心啊,有我在呢,用什么盲杖。”我安慰他,猜他会因此而缺乏安全感。
周五放学后我还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