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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这一切都格格不入的我开始奔跑起来,周围的景象变得模糊不清。
终于赶到了桥边,那里人不多,人们都只是匆匆走过,只有邢彩彩一个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手臂趴在围栏上,眼睛望着平静的水面。
“邢彩彩。”风有点大,我不敢惊动他。终于体会到了那天他担心时候的心情了。这座桥,真的和我们很有缘分。
“方夏?”他扭过头看向我的方向,墨镜遮住了他的脸,我看不到他的憔悴。
“你在这里干嘛?”我也全身紧绷起来,心情变得越来越沉重。
他微笑:“我就是来这里待会,记得每次你伤心难过的时候都来这里,我想过来看看,这里到底有没有能够治愈伤心的功能。”
“彩彩,你过来。”我伸出手,却也不敢离他太近。
“你害怕了?”彩彩的话和当年我对他说的一模一样。
我们深陷轮回。
“你放心,我不会跳下去的,你不是说了吗?人们会被这里的黑水所吸引,我看不见,怎么可能被吸引下去呢?”
那天傍晚,我们在这座桥上的所有对话都要重新交换角色重复一遍,那天邢彩彩所有的担心害怕如今加到了我的身上,这就叫报应。
“我害怕,特别害怕,怕我在终于爱上百分百的你之后便失去你。”
从前,我一直爱彩彩的百分之九十九,而这百分之一的缺陷却将那九十九打败,在我妈把我爸的一切告诉我之后,忽然觉得,此刻我终于不再介意那百分之一。
邢叔叔说得对,命运都是上天已安排好的,如果全家人健全安康,他们定会觉得残疾的可怕和丢人。但是如果家中有人残疾,那残疾似乎也就成了这一家中普遍认同的事情,他们对人自然也就少了一分歧视。
曾经要为彩彩引路、给他做饭;在家时要帮他找东西、捡东西,外出时还要带他去卫生间,我会觉得生活是这么麻烦,他看不见,我却承担了所有的异样和鄙视的目光,和他在一起是那么的没有安全感。
我没有和爸爸一起生活过,如果从小我就要帮爸爸端茶倒水,为他摆筷子布菜,无论去哪,都不能撒开他的手,那我是不是也会习惯这种生活?如果是这样,我再见到邢彩彩,他的一切不便与缺陷对我来说是不是就像家常便饭一般?
我十分清楚爱和愧疚的不同,此刻的我是真正的爱上了整个的他,爱他的美好与不完美,爱他的体贴与不便,爱他的所有一切。
而在此时,我却再也没有机会和他在一起,是不是上天对我的最严厉惩罚呢?
请不要让我花了23三年终于认清了爱情时让爱情抛弃我。
“彩彩,如果你爱过我,请你给我最后一次机会。”我哀求他,也是在哀求命运。
彩彩凝视了河面很久,终于摇了头,他轻轻启动嘴唇,说出了今生最让我绝望的话:“算了吧,我们不会再有未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早就写好了,但是晋江总是登陆不上来。
、结局(下)
我愣愣的看着他平静的脸,激动得说不出话。
“我这一生中最爱的人最终都会失去的。”他终于肯扭过头面向我的方向,他的墨镜上出现了我的影子,一个头发散乱垂头丧气的落跑新娘。
“我记得宝宝和你出生的时候我还是个小学生,那天放学后赶去医院看刚刚出生的妹妹,到医院时,病房里只有我爸和你们两个小婴儿,那时候我还不知道所有的人都去哪了,我爸告诉我方叔叔走了,就在你落地的那一刻。我不懂这是多么严重的一件事,心思全在新生的妹妹身上,我问我爸这两个小婴儿哪个是我的妹妹,我爸说,这两个都是,必须要保护好她们。”
他说到这,突然笑了起来,绝望的笑声在这座桥上飘起,让我觉得如此可怕。
“你看,我爸说的我都没有做到,两个妹妹,我一个都没有保护好。”他又转过了身子面对河面,手不断地摩挲着那枚我送给他的对戒。
我知道彩彩的心里永远都有着这股痛楚,但他轻易不会提及和想起,始终假装着快乐。是我的一次次伤害把邢彩彩隐藏在心里的一切自卑感挖掘了出来,其实,他比其他的盲人更加痛苦压抑。
他终于将戒指摘了下来,我惊恐的看着,很久以前,就在这里,我们戴上了彼此的戒指,而此刻,他终于下定了决心将它抛弃,也是在这里。
“彩彩不要!”我的尖声叫停了他伸出去的手臂,“邢彩彩,你要是把这戒指扔下去,我也从这儿跳下去!”
“方夏,”他把嘴角弯了起来,完全看不出他此刻的真正心情,“你总是这样威胁我,好多次了。”
是啊,仗着你的疼爱,我总是有恃无恐。
可这次,他终于不再顺从了,一抬手臂,戒指掉进黑水里。
那戒指承载的是我们这七年来积累起来的感情,他不再需要了。
我心一凉,撑住栏杆翻了过去。
“夏夏,你干嘛!”彩彩听见我的动静,大急,伸手向我的方向抓来。
我已经下定决定,正要向下跳,被彩彩乱抓的手拽住,我站不稳,整个人掉了下去。
“方夏!”感受到手中的重量一沉,彩彩意识到情况不妙,抓住我手腕的手更加用力。
我被他拉着手腕,整个人挂在半空,惊险极了。
“方夏,你疯了?不要命了吗!”我的行为定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他疯狂的低吼,想要发泄着自己所有的力不从心。
我被他攥得越来越疼,使不上力气,上也爬不上去,下也掉不下来,却发现他的脸变得越来越苍白,整个人也再没有说话的力气。我才注意到,拉住我的是他的右手,那个经历过二次骨折的手臂是他全身最脆弱的地方,医生说那只手不允许抬重物,即使是个大一点的箱子都不成,可是如今它却承受着我这一百来斤的重量。
“彩彩你快放手,你这手会废掉的!”我的手腕在他手里拼命扭动,他的手因为触感不佳担心抓不住而更加用劲。
“我不会放手的方夏。”他这个人都扑在栏杆上,咬着牙挤出的话,“宝宝我就没有抓住,这次绝对不会放手了。”
我的手很快因为充血而麻木,“我会游泳,这里的水不深,放我下去没关系的,求你了。”我都替彩彩疼,但是我知道彩彩肯定不会放手,除非他坚持不下去。
我开始向路人求救,清早桥边人烟稀少,终于走过来一个背着双肩背的中学生,看见我们悬在桥下吓了一跳,他跑到马路对面大喊,叫来了几个晨练的人们,将我救起。
人们松了一口气,把我团团围住,好心的问我有没有受伤。
彩彩一直站在旁边,脸色并没有缓过来,手臂垂在身体侧面一动不动。
经历了这些,我们好像突然变得无所畏惧,人们开始关注到彩彩,说这手一定是骨折了,得去医院才行,还有好心人想为我们叫救护车。
我看他淡笑的嘴角,自己也笑了。
“邢彩彩,”我拉住他的左手,“我们走。”
“去哪?”他笑着回应我。
“去结婚呐。”
我们在清晨的街道上大步向前,谁也不再提及那只受伤的手臂。经过了这一拉,他终于完成了对自己灵魂的救赎。将近三十年,他悄悄地活在自责中,他对宝宝的放手足以成为噩梦,整宿在他的梦里出现,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今天,他终于牢牢的拉住了我的手,把他一生的愧疚和遗憾,随着那枚戒指一起沉在了河底。
我们去了陵园,看了宝宝和爸爸。
宝宝还是绽放着那样天真的笑脸,她的青春年华永远定格在了那张墓碑上的照片里,而我的任务是,帮她一起长大。
看着另一块墓碑上的“方羡”二字,我终于松了一口气,在这多年的好奇和找寻中,我已经遇见了答案,但因为自己的世俗和自卑,一次次错过了和爸爸相逢的机会,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我从小善良大度,像妈妈那样包容照顾彩彩和邢叔叔,她会不会早点将爸爸的事情告诉我?
我从小的自卑让我在彩彩面前突然有了作为明眼人的优越感,而现在,这种优越感没有了,我们终于平起平坐。
“爸,您现在可以放心了吧?我今天和彩彩结婚了,再也不会嫌弃他、离开他,我会接纳他和他的家庭,帮着他一起照顾邢叔叔。彩彩是您生前最疼爱的孩子,如果您能活着该有多好,我们就不用浪费这七年了,说不定彩彩早就管您叫爸爸了。”
“这七年是浪费了吗?”彩彩在一旁接我的话,脸上的墨镜已经摘下。
“不是浪费,”我摇头,“这七年才是最珍贵的。”我靠在他的身上,他用左手摸着我的头发。在达拉斯的白岩湖前,我就是这样倚靠在他的肩头许愿的,我记得我说的是“我希望明年的今天,陪在我身边的人还是邢彩彩。”
“彩彩,我的愿望实现了,你呢?”
“我会努力微笑给你看的。”他也记得他的愿望。
我无意回头,看见了几个人站在身后,我妈妈红了眼眶,用手捂着嘴巴无声抽泣,还有韩骍阿姨站在邢叔叔的轮椅后边,眼睛似乎也湿了。
“妈。”我不好意思起来,我和彩彩的亲昵都被他们看了个清。
“哎。”我妈答应一声,韩骍阿姨竟然也跟着答应了。
我呆呆着站在有些惊讶,彩彩听见他妈妈的声音,也很意外,叫了一声“妈。”
我妈和韩骍阿姨又是同时答应起来。
彩彩揽着我的肩膀,终于不再害羞,我们嘻嘻的笑了起来,却听见邢叔叔说:“怎么没人叫我。”
两位妈妈也和我们一起笑,彩彩和我肩并肩站好,很认真的叫了一声:“爸。”
邢叔叔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完成,彩彩和焕熏让你们心疼了。
下次的文,我一定要写一个渣男,让你们也心疼一下女主。
能登陆上一次实属不易,今后还会写文,看看晋江情况再说,如果实在登陆不上,我会把动态发布到企鹅号上。
一六五三五九七九七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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