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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贼胁肩笑笑道:“大嫂,我是伯你在此离群索居寂寞无聊,才把你的孙女弄来陪你,这年头好人可真难作呀!”
这工夫孩子哭了起来,也许是饿了,怎么哄都不停,而且嗓门越来越高。老夫人和莲花都急得出一身汗,老夫人道:“孩子一定是饿了!喂奶吧!老贼,你给我滚出去。”
老贼退到外间,但莲花并未喂奶,老夫人道:“孩子,年轻人刚有孩子一点经验也没有,小家伙饿了都不知道,快点喂呀!在奶奶身边可用不着难为情呀!”
莲花焦灼地道:“奶奶,我……我没有奶……”
老夫人一听色变,道:“怎么会没有奶呢?是不是饮食不正常?哎呀!小家伙不能饿肚子,这可怎么好?”
莲花现在和这孩子,实在还没有产生像母子那种情感,只是孩子在她手中一天,高凌宇就一定会到处找她。她总以为,身为女人,没有几个男人盯在后面就十分乏味,如此而已。
孩子大哭不已,老夫人大声道:“老贼,你给我滚进来!”
老贼探进头来,道:“大嫂有什么吩咐?”
老夫人骂道:“你的耳朵里长满了青草,没听到孩子哭肚子饿了?马上去找个奶妈来喂孩子。”
老贼摊摊手,道:“大嫂,到那里去找奶妈嘛?”
老夫人道:“你老贼的本领可大哩,连个奶妈也找不到吗?快去找来!快去,快去……”
老贼搓着手干笑着,道:“大嫂,你的吩咐我是一定尽力而为,可是我要求的事,您总该考虑考虑呀!”
老夫人冷笑道:“你老贼就会利用这个节骨眼。好,你先去找奶妈把孩子喂饱了再说。”
哈哈腰老贼甜着脸,道:“大嫂,你的事这还有什么话说?我这就去,只是希望大嫂言而有信……”
老夫人挥着手大叫着:“快滚……”
老贼走后,老夫人忍不住老泪纵横。一边哄着哭闹的孩子一边道:“梅心……我已经是这把子年纪了!但愿以我的风烛残年换取你和孩子的自由……”
莲花多少有点感动,她自幼失去父母之爱,很少听到这种充满了孺慕之情的话,她道:“奶奶,他们为什么囚禁您?”
喟然地,老夫人道:“傻孩子,到现在你还不知道奶奶被困的原因吗?表面上是为了你的叛离把我留下作人质,旨在诱你上钩,骨子里,他们要逮住你并不难,主要是想你爷爷的‘回春刀谱’。”
莲花被孩子吵得六神无主,幸亏老夫人会哄孩子,有时会停止啼哭,莲花道:“刀谱在奶奶身上?这刀谱就那么宝贵吗?”
老夫人道:“看你这孩子,你爷爷当年传孙不传子,把‘回春刀法’传了你,所以你才会被阉党倚重。只不过你学的只有你爷爷全部的六成而已……”
莲花道:“刀谱一定不在奶奶身上,要不,他们早就搜去了!”
冷冷一笑,老夫人道:“当然,真正的刀谱在这里……”她指指她自己的头部,表示在脑子里。
莲花脑中映现着刚生产的梅心,在虚弱不堪之下,尚能挥刀逼得一贼团团转,这“回春刀法”果然厉害,道:“奶奶,爷爷的刀法比这老贼的武功如何?我只觉得此贼的武功不可思议。”
老夫人道:“论轻功身法,你爷不如他,若论招术精奥。‘回春刀法’高出多多……”
这工夫老贼带来一个奶妈,立刻给孩子喂奶。老贼道:“大嫂,您的事我都放在心上,我的事大嫂也该……”
老夫人道:“你只要马上放了我这孙女和小孩子,绝对保证不监视他们,我可以考虑告诉你……”
摇摇头,老贼道:“大嫂,可不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是大嫂您缺乏诚意,我不放心。”
老夫人厉声道:“老贼,怎么样你才相信?”
老贼道:“大嫂,我有个折哀办法,使双方都不至于吃亏,那就是,你说出刀谱藏匿地点,我带你的孙女和她的孩子去找刀谱,刀谱找到,立刻故人!”
轻蔑地一笑,老夫人道:“你简直是放屁!你这种人的话怎么能信?”
老贼道:“大嫂,你终会想通的,刀谱和三条大好性命相比相差太悬殊了。好在有的是时间,你慢慢地想,想通了再告诉我……”
这工夫孩子也吃饱了,老贼道:“这奶妈就住在附近,孩子饿了请随时通知祁丰,随叫随到……”
老贼带着奶妈走后,铁门落拴下锁。
这是个大雪粉飞的日子,俗语说:下雪不冷,化雪冷。只要无风,下大雪的天真的不太冷,此刻,刚敲了三更,一条灰影如俯掠的鹰隼,自中央正屋飞帘上掠下。伏在书房的窗槛上,约停了半盏茶工夫,未听到声息,人已没入书房之中了。
外面及屋面上的积雪反光,书房中并不太暗,这人打量了一阵走向书桌,不知在找什么东西。
此人找到几张纸片和书柬,甚至翻弄装废纸的筐子。有些废纸已纳入袋内,他正要离去时,客厅门大开,两条人影在雪亮的斧芒及巨杆的乌焰中卷了进来,其中一人道:“别让这奸细跑了!”
高凌宇一听就猜出是马公子府中的总管麦世雄,另一个用巨杆的八成是护院巫昌了。他闪过七八斧及三五杆的扫砸,破窗而出。
才上屋面,只闻马公子在屋面上道:“好大的胆子,你还想走?”
高凌宇背后被袭不便硬闯,又翻落地面,拔刀逼出麦、巫二人径奔内院。还没站稳,毫芒电闪,两道寒光耳旁呼啸而过,“嗖嗖”两声,戳入门框之中。
另外,四柄短叉和两个人已扑了上来,这股子凶野残暴劲儿,真正是饿狼两头。他们就是“北邙两匹狼”邱氏兄弟。
他们除了各用两叉作兵刃,还各有八柄七八寸长的短叉作暗器,往往是暗器先到,人叉几乎同时扑上。很多武林中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栽在这种旋风似的扑噬作风之下。
白骨断肠刀经过几个月的淬炼,招术已有创新,因为半年对决之期不远,四大掌门人的老命掌握在他的手中。所以两匹狼玩命狂扑,连边儿也沾不到,就算加上麦、巫二人,一时也奈何他不得,而且凭“盘古旋”奇绝身法,又上了风火墙。
当他正要掠出墙外时,又是六柄叉在交叉的方位上向他射到。刀浪滔天,金铁交鸣震耳,短叉向四下进射弹回,麦、巫二人又向他的下盘攻到。
高凌宇砸飞了短叉,双狼也上了风火墙,左右夹击,叉到人到。真像是茹毛吮血的野兽,高凌宇挥刀接实借力弹起,真像个人九,向墙外泻去。
两狼和麦、巫四人的兵刃撞击在一起,由于未曾提防,且巫昌力大杵重,竞把二狼老二的一叉砸落,邱老二翻着金鱼眼,道:“娘的!你就会贼走了抡扁担,刚才你的威风哪里去了?”
巫昌道:“邱老二,我是无心的,自己人嘛,请多担待。”
这工夫马公子扑了出去,道:“你逃不掉的!给我站住!”高凌宇快,马凌云也不慢,不一会就不见影儿了。
高凌宇径奔废园,在园中突然停了下来。这是个为国除害,为高家除去一个叛徒的最佳时地,道:“高凌云,你一定知道我负有杀你的使命吧?”
高凌宇还是那副神采飞扬的样子,道:“你先不要那么笃定,半年之期一届,若仍败在宫不屈手下,你将陷入愧疚痛苦之中。”
高凌宇冷峻地道:“像你这种人还会关心那种事?”
高凌云道:“先不谈这些,你可知道铁梅心已入贼手?连你的儿子也未幸免全进去了?”
陡然一惊,道:“你少管我的事。”
冷冷一笑,道:“你就是要我管,我也未必管得了!她现在和铁老夫人押在一起,但你目前救不了她。”
高凌宇道:“为什么?是不是你在看守?”
微微摇头,高凌云道:“要是我在看守,你高凌宇还可以拼一下,只可惜那是个绝对顶尖高手。”
高凌宇心头一震,似已猜到是谁了,道:“是什么人?”
再次摇头,高凌云道:“你要死,那很容易,可是用不着去送死。你在他的手中未必能走上二十招,如我是你就不会去。”
轻蔑地一笑,高凌宇道:“这大概就是你我不同之点了吧?高凌云,我已发誓,必须大义灭亲,你准备自卫保命吧!”
挥挥手,高凌云道:“慢着!有件事你大概还被蒙在鼓里,你可知道落入那绝顶高手中的不是铁梅心,而是宫莲花?”
冷冷一笑,高凌宇道:“我早就知道了!”
高凌云疾挥左手,道:“接着……”“嗖”地一声射来一件白色物体,他不敢去接伯他有诈,那物件击中断垣,弹回来落在他的脚边雪上,原来一张纸条包了一块小石。
而此刻高凌云已倒射而起,落在五六丈外的残壁上。高凌宇绝不放过他,立刻急起疾追,但是,高凌宇的轻功比他相差极微,结果没有迫上。
他折回来捡起纸条展开一看,纸条上只有十二个字,却使高凌字面色大变,混身颤栗,而且嘶呼着道:“我不信!绝不可能!你这败类休想离间挑嫌……”
任何人看了这纸条上的字迹都会大吃一惊,而且绝不相信的。但是,高凌宇嘶呼之后却发了一会楞,在某些方面,似乎又不无可能。不是他,谁会有那么高的身手呢?
在此同时,孙七和李乾一起去找官莲花,他们自然找不到,只是孙七在那边干过,知道宫莲花入敌手中的可能性很大。李乾道:“孙猴子,你看那女人会不会被对方抓去了?”
孙七道:“当然也有可能,但是有一点我弄不清,设若她说出自己的身份是宫莲花而不是铁梅心,对方会不会买‘渔帮’的帐放她一马?”
李乾道:“孙猴子,你这就不通了!她说她是宫莲花,人家信吗?谁都知道铁梅心大了肚子,可没听说宫莲花也怀了孕吧?”
连连点头,孙七道:“老弟弟,看起来你的心眼还蛮灵活的。的确,要说服对方相信她是宫莲花,那真是不容易。再说对方也未必买这笔帐。”
李乾往一座小厅前的石狮上一坐,道:“孙猴子,找了大半夜,跑遍了大半个城,真他奶奶地累熊了!”
孙七也坐了下来,道:“小李,八成莲花已在阉党的爪牙手中了。”
这工夫小厅内走出一人,坐在门槛上,龇着牙道:“谁落在阉党爪牙手中呀?”
原来又是“渔帮”的左护法。他们二护法为了找寻宫莲花,也分开来找。李乾一看是他,道:“还不是你们‘渔帮’中那个浪女宫莲花?”
左护法脸一寒,道:“小于,把刚刚那句不礼貌的话收回去,本护法可以饶你一次,不然的话……”
抹抹清涕,李乾跳下石狮子道:“他奶奶的!你别穷酸臭美啦!你以为你是谁?呸!你那两下子和俺差不多,马尾拴豆腐——提不起来!”
左护法也跑了半夜,一肚子火正好找了个出气的对象,站了起来道:“小子,本护法的手痒,你倒是个挺耐用的拳靶子!”
孙七以为好汉不吃眼前亏,这种冲突实在不必要,他往中间一站,道:“左护法,以您在贵帮中的地位和身份,即使在整个武林中也是佼佼者,又何必和小李一般见识?我们我莲花姑娘找了大半夜,累得筋疲力尽,相信您八成也是出来找她的。大家都是为了找一个人,也算是自己人哩,实在不该相倾轧的。”
左护法道:“话是不错,只可惜本护法看这小子不顺眼,要是不揍他一顿,混身总不是劲儿……”
孙七抱拳道:“左护法,我们自己人动手,这是亲痛仇快的事。小李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