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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煎熬
楚云从来没有像这样沮丧，好像自己被整个世界都抛弃了。 /无依无着，眼望着苍天，只有孤独的云在天空徘徊。
楚云感到一种撕裂般的疼痛从自己的右肩蔓延开来，如同某种火烧火燎。
病痛的煎熬让时间变得格外漫长。终于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在楚云的心中，始终有一种恐惧。那就是自己和端木锐光掰了。端木锐光真的会放过自己吗？
但是楚云不后悔，既然自己已经知道了真相，就不必隐瞒下去。但是楚云同样也很清楚，自己这样做的确很傻。最聪明的做法就是应该装作不知道，从而保存了自己。韬光养晦的道理，楚云还是懂的。而且现在自己还很弱小，更应该韬光养晦，但是，楚云的一时激动，还是把事情弄糟了。
楚云叹了口气，说：“既然事情已经弄到了这步田地，也就没有什么好担忧的了。”所谓，能者劳而智者忧。自己当然不是一个傻子，于是便有了忧愁。楚云自言自语说：“有时候，我真的希望自己是一个傻子。”
楚云看了看墙上的钟表，下午，五点五十分。该是吃晚饭的时间了。想起了苏菲离开的时候说，她会来给自己送饭，于是，楚云便期盼着能够见到苏菲，希望在苏菲过来的时候，将心中的忧愁对苏菲讲一讲。讲一讲自己如何陷入了无法自拔的境地，如何担心端木锐光的陷害，如何对未来充满了疑惑和担忧。以及隐藏在这个世界光鲜外表下的暗流涌动和残酷人生。楚云的此时此刻，似乎有许多话，要找一个人来倾诉，而那个人肯定就是苏菲。
楚云看着表，已经六点十分了。苏菲为什么还不来？楚云的心中有了些慌张。不断地看表，不断地从窗口往楼下张望。护士进来，给楚云换了一些药，楚云第一次透过揭开的纱布，看到了自己面目狰狞的右肩上骇人的伤口。那样丑陋和令人心惊的伤口，似乎述说着某种世间的残酷现实。
护士换完了药，又将楚云的肩膀用纱布包好。于是对楚云说：“今天那两个女孩子为什么没有来？”楚云笑了笑，说：“我不知道。”护士也笑了笑，也许这个年轻的女护士还没有看过如此俊朗的青年。在这个医院里更多的是身体孱弱的老人和儿童。他们的病态也许是让人难受和揪心的，能够在医院里看到如此俊美的男子，也算是一件稀罕事。年轻的女护士用同情地眼神看了看楚云的右肩，说：“用不用我帮你给那两个女孩打个电话？”楚云微笑着说：“不用了，我想她们也应该快来了吧。”女护士好像还不愿意离开，又说：“她们之中一定有一个是你的女朋友吧？而另一个一定是你的妹妹对不对？”楚云点了点头，说：“脸型稍稍有些圆的那个女孩是我的女朋友，她叫苏菲。她很漂亮是不是？”楚云非常骄傲而欣慰地笑了笑。护士点了点头，说：“是啊。她们都很漂亮的。有这么好的女朋友和妹妹真是一件幸事！”护士看了看表，说：“哎呀，你还没有吃晚饭吗？已经这个时候了。用不用我帮你买个盒饭？”护士很热情。
楚云说：“谢谢你，不用了。”护士点了点头，眼神里还是充满着一种惋惜，也许这样俊美的青年竟然就这样失去了右臂，成为了残疾，的确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那我走了。你好好休息。”护士拿起药盘，离开了病房。
这个时候，楚云的肚子里传出来由于饥饿而发出的咕咕声。楚云皱了皱眉，说：“苏菲怎么还不来呢？”看了看表，已经六点四十五了。夜色都已经从窗外弥漫上来。甚至可以看到一轮白色的残月。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可是还是不见苏菲和安如烟的影子。楚云忽然感到，有一种无法述说的寂寞和失落。虽然心中对于苏菲仍然爱自己的这件事毫不怀疑，但是，楚云还是有一种隐隐的担忧，需要马上见到苏菲，从苏菲的身影和话语中得到某种确认。
但是，苏菲却迟迟没有来。她的确违背了她的诺言。整整一个下午，和一个晚上，苏菲都没有来。楚云也是一个晚上都没有睡。楚云的眼睛盯视着房间里的黑暗和暗淡的月光所形成的某种朦胧的梦幻。楚云没有流泪，虽然心中格外地痛苦。他是那样地思念着苏菲，在这个时候，也只有苏菲的安慰，能够让楚云的心中好受些。但是苏菲始终没有来。每当门外响起了脚步声，楚云都会睁大了眼睛，希望那会是苏菲的脚步声，但是，整晚，苏菲也没有来。
令楚云感到痛苦的不仅仅是由于饥饿而产生的虚脱感，更重要的是由于见不到苏菲所产生的失望、痛苦和煎熬。
终于，楚云透过白色的窗帘的缝隙，看到了东面冉冉升起的太阳。楚云轻轻地呼了一口气，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意，他说：“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在血月的基地，苏菲和安如烟坐在主楼的一间办公室里面，苏菲的眼圈都是黑的，仿佛熊猫一样，安如烟也好不到哪里去。两个人都抚在桌子上，奋笔疾书。
安如烟打了个哈欠，看了看窗外微细的日光，说：“竟然熬了一个通宵。而且还没有做完。这简直是要累死我们。”
苏菲说：“整整十年以来，血月所炼成的一千多个人造人的所有资料——死了的，活着的——所有的人造人的资料都要汇编整理到一起。还要绘制出表格。而且不给我们电脑，全部都要用手工完成。而且限制我们一定要用最快的速度完成。这简直是裸的剥削。唉！”苏菲叹了口气，说：“看来给人打工的小人物，命运的确是悲惨的。什么时候，我也要做老板！”
苏菲还没有发完牢骚。这个时候，有一个人从门外进来，手里拿着一摞比这个人还要高的资料，放在了苏菲和安如烟的桌子上，说：“端木组长说，这些资料，今天都要整理出来。”
天啊！苏菲用双手抱住了自己的头，而安如烟则一头倒在了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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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出院
医院的门被一个超级肥胖的女人打开了。/ 这个女人三十多岁，身着一身农村特色的衣装。她是端木锐光从劳务市场找来的一个保姆。负责照顾楚云的饮食和生活。
楚云一看到这个保姆从门外进来，就把视线投向了窗外。并不是楚云只喜欢漂亮女孩子，而讨厌长相丑陋的。而是这个女人真的是很特别，就像是样板戏里说的，这个女人……不寻常。你看到下面的对话和情形就知道了。
这个超级肥胖的女人来到了楚云的身边坐下了，身体下面的木质椅子，发出了嘎吱一声响，楚云用眼角估量了一下，这个女人的体重起码超过了二百斤。相比于她不到一米六的身高，的确是不同凡响。
楚云坐在那里，试图不去注意这个坐在自己身边的女人。
而这个女人，用一双胖胖的脏手将楚云的脸扳过来，说：“让咱看看！啧啧，真是一个美少年。咋就这么美呢？让俺亲一口行不？”说罢，就把一张猪嘴凑向了楚云的脸颊。楚云马上将身体远远地躲开，害怕被这女人一口咬下自己的半边脸，而毁了容。
“啧啧。”这个女人擦了擦自己嘴角流下的口水，说：“还挺害羞的。我说？今天我给你做的饭菜好吃吧？新鲜的蒜苗炒鸡蛋，一定是很好吃，瞧瞧！”这个女人指了指旁边桌子上剩下的饭菜，说：“你真是吃了不少啊。一般别人吃我做的菜都没有你吃的这么多！是不是你特别爱吃我做的菜呢？”这个女人用一双“真诚”的大眼睛看着楚云。
楚云听到了这番话，胃里面翻江倒海，几乎要吐了出来。一回想起刚才自己吃到的饭菜，楚云死的心都有。自己从小长到这么大，从来还没有吃过这么难吃的饭菜。几乎连猪食都不如。楚云偷眼看了看旁边桌子上放着的饭菜，又一次干呕了一下。
女子笑了笑，露出了自己的大龅牙，上面还粘着一根韭菜叶。女子说：“看把你馋的。不用着急，晚上我还给你做蒜苗炒鸡蛋！”
哇！楚云终于控制不住，一张口，刚才由于一整天没有吃饭，而用尽了二万五千里长征的精神才吃下去的饭菜，终于抑制不住，全部吐了出来。
“哎呀！”这个女人一皱眉，说：“咋这么浪费呢？这么好的蒜苗和鸡蛋，咋就这么给吐到地上了呢？”说着，女人用塑料戳子把这些呕吐出来的东西收集到了一起，说：“这些都是好东西，可不能浪费了。晚上给你做饭的时候，汇在一起。一定更有滋味！嘻嘻……”
哇！楚云把胃里的东西呕尽，差一点把胃都吐了出来。楚云终于忍不住了，大吼说：“你喂猪呢？！”
“咦？”女人笑了，说：“你咋知道我是农村喂猪的出身呢？我别的不会，喂猪绝对是内行！”
楚云听到此话，一头晕倒在床上。人事不省。
女人一边摇晃着楚云的身体，一边说：“喂！你们家如果有喂猪的活的话，一定要找我啊！”
楚云在昏迷中，暗自想到，端木锐光一定是想用这个女人弄死我的。一定是的。
经受了这个重量级的女保姆的半个多月的折磨，楚云终于要出院了。在这半个多月里，楚云没有一天不在想念苏菲，希望看到苏菲，可是苏菲却一直没有露面。最后，楚云终于相信，也许，苏菲已经“抛弃”了自己这个已经残疾的男友了。也许，苏菲已经决定和自己分手了。苏菲的行为说明了这一点。这已经无需去找苏菲印证。因为这半个多月的未露面，还有自己那一直开着机，却一直沉默着的手机，都说明了这一点，那就是苏菲已经不再爱自己了。
楚云，将病房里的东西收拾干净，回身和那个保姆潇洒地挥了挥手，苦笑了一下，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病房。
当楚云又一次呼吸到室外新鲜的空气的时候，楚云有一种想要哭的感觉。楚云觉得自己不再想去血月基地了，虽然他非常想看到苏菲，甚至想看到安如烟。但是楚云抑止住自己的。楚云这样告诫自己。苏菲这么久没有来见自己，这也许已经说明了苏菲不想再见到自己了。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去找她？去自取其辱呢？
于是楚云用自己的左手摸了摸自己残缺的右肩。有一股酸楚的感觉又弥漫上来。
楚云抬起头，深吸了一口气，张开了自己唯一的左臂，说，“那本书，是这样结尾的——斯嘉丽最后说：……不管怎么着，明天是崭新的一天！……现在，也许我要说，今天也是崭新的一天。我会好好地活下去的。”楚云的眼睛明亮而充满了希望，一点也不像是大病初愈并且被那个变态保姆折磨了半个月的样子。
楚云的身边，有一些正在上班路上的人流，他们对于楚云的慷慨激昂都投去了异样的目光。可是楚云却一点也不在意。他不会再为了别人的眼神或者是说话的语气这样的事情而感到烦恼了。生命是为了快乐而存在，并不是为了去寻找烦恼。
楚云甩了甩头发，于是迈开了脚步，向着自己经常去的一间理发店的方向走去，经过了半个多月的住院生活，头发已经长了。自己想去理一个发，让一切都从头开始。
可是还没有走进理发店，忽然在一个小巷里，看到了这样的一幕。一个身穿娃娃服的漂亮女孩子，被几个流氓样子的男人围在中央。女孩子的脸上有一种非常恐惧的表情，似乎在哀求，而那些男人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