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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道:“走了。”
护工回味了我这句话很久,立刻拿出对讲机通知保安过来,过了一会儿来了三个医院的保安,护工把情况讲了一下,他们都傻了,我们五个人在太平间里默不作声了好久,还是我先说的:“要不然报警吧?”
他们这才想起来报警,市局的人很快来到了这里,是刑侦支队的,和我也有一面之缘。要说监控录像真是个好东西,虽然太平间里面没有,但是医院的过道上却有,我们很容易在上面发现了罗海波和那个少女,而罗海波似乎有意要帮我开脱责任,路过其中一个监视镜头时,居然还把帽子脱下来,冲镜头来了一个全景展示。
刑警队的人皱着眉头问我道:“你确定这个人已经死亡了?”
我道:“不是我确定的,是医院确定的。”
他又问医生,那个医生道:“绝对可以确定,而且就算是他没死,进来时腿骨、胸骨断裂了好多,绝对不可能用这种姿势走路的……能不能站起来还是个问题呢。”
刑警们也都犯了难,如果说一个人被害死亡,那属于正常的调查范围,那么一个复活过来的死人应该怎么办呢?
我们不得其法地又磨蹭了半天,刑警们做完笔录收队了,我去了团长那,因为这个事件特殊,所以肇事者的家属到现在而且估计以后也见不到“死者”了,他们统统被挡在了太平间的门外。而院方也得到了不得将消息扩散的死命令,之后交警队出面,安慰走了忧心忡忡的肇事者家属,而难题也随之而来:是不是要处理肇事者。
如果要处理肇事者,那么势必要给他和他的家属一个交代,也就是必须要让他们见死者一面,因为这也是手续,可是死者已经复活,我们再以交通肇事致人死亡来处理驾驶员显然很难说得过去。可是不处理吧,他又确实撞死人了,就这么放了他,估计对他以后的成长也没有好处,所以交警队比公安局更头疼。
王局长为这事亲自来到交警队,而交警队支队长也在得到消息后的第一时间赶了过来,大家都是愁眉苦脸,王局长道:“陈团长,我们可都是看着你了,你说这个案子应该怎么定性?”
陈团长道:“别问我,我对交通法可不熟,不过这个事情肯定是属于我调查的范畴了,这点毋庸置疑,我想如果可能,我们立刻就去着手这件事情。”
王局长道:“怎么,难道你现在掌握一些情况了吗?”
陈团长道:“没错,就是一个图形。对了王局长,如果你们局里有专门负责画像的刑侦人员,是不是可以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
王局长道:“那是肯定没问题了,我这就安排,你们抓紧时间过去吧。”
在我的详细叙述下,那位很年轻的图像高手,逼真地再现了我看到的那个六角形,当然这个图形本身也不复杂,只是比五角形多一个角而已,只是这个图形是蓝颜色,中间的空出部位是金黄色。我很奇怪为什么有人文这种纹身。
马天行道:“这个人太搞笑了,学流氓学的不彻底啊。”
陈团长道:“你别尽胡扯,人家可是正宗的打拐英雄,这样的人值得咱们尊重。”
马天行做个鬼脸没有说话,陈团长拿着图样,看了半天道:“我感觉这有可能是某种组织的象征,你们觉得可能性有多大?”
我道:“这很有可能,毕竟罗海波只是一个普通记者,他能解救这么多的被拐儿童我想不可能没有人帮助的。”
马天行道:“你们的意思是说这有可能是某个打拐阵线联盟的徽章?”
我道:“完全有这个可能,你认为呢?”
马天行想了想道:“我必须承认你们的推断很合理。”
陈团长道:“这样,保险起见我们将图案多复印几份,首先看是不是还有文这种图案的人,另外再去咨询一下符号学方面的专家,因为这也有可能是代表某种意思,或是信仰,双管齐下吧。”
在市局的大力支持下,符号学专家很快给我们送来了鉴定结果——不知道,也就是说至少以他们的专业知识,没有找到这个符号的意义,那么我想以我们在这方面的知识那就更没可能,所以关于这方面的调查就可以结束了,而对于人的调查暂时也没有消息。
不过就在我们一筹莫展的时候,在发现图形的第五天,市局的一个同志找到了我们,他表情有些犹豫,有些矛盾,一看就是有心事的人,我们不敢怠慢,立刻接待了他。陈团长道:“如果您有图形这方面的消息,那就是最好不过了,这对我们很重要。”
那人想了一会儿道:“这样,我想先问一下,你们为什么要调查这个图形,是不是里面有什么比较严重的刑事犯罪和这点有牵扯?”
陈团长想了想道:“这您绝对多心了,这个图形确实牵扯到一些奇怪的事情,但是绝对和严重的刑事犯罪挂不上钩,换句话来说,我们找这个图形的主人只是希望得到一些答案,当然如果他自己不同意我们也不会勉强。”
因为这件事情太过奇怪,所以消息封锁得很严密,市局里的许多同志并不知道其中的因由,不过看来团长的一席话打消了那位同志的顾虑,他深深吸了口气道:“我们这里有位同志叫王旭。”
听了这话我们都吃了一惊,不过团长没有说话,只是不置可否地点了下头,那人继续道:“因为我和他隶属于同一部门,所以工作交往比较多,私交也很好,加上又住在一个大院里,所以有时候洗澡经常一起去洗,我可以肯定王旭身上有这样的一个图案。”
陈团长道:“你有没有问过他这个图案的来历?”
那人道:“问过的,他说这是他女朋友让他文的,当然我不太相信,因为和他工作很长时间了,从来没见过他的女朋友。”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道:“我也不知道你们为什么突然调查起这个,我也矛盾了一段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将这个情况告诉你们,但是我是一名警察,我只是希望这个社会能多一点平安,所以我就来了。”
陈团长起身和他握手道:“太感谢您了,目前我可以说一句话,王旭应该是个经得起考验的好同志,这点毋庸置疑,所以也请您放心,您有一个出色的搭档。”
听了陈团长这句话,他的表情才轻松了许多,道:“那是最好了,我也不希望失去自己的搭档,不过我也不能隐瞒自己知道的真相。”
之后又客套了几句他就走了,陈团长道:“赶快调查王旭。”
我们立刻将消息通知了王局长,不过他告诉了一个令我们窝火的消息,王旭昨天已经请假了。
我们立刻驱车去了王旭的家里,强行打开门后,只见屋子里没有半个人影,就在我们懊悔不已的时候,又有一条消息传来:王旭带着那个神经的少年,和断指的小女孩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消息来源是市福利院和脑科医院,王旭就以需要调查为理由,堂而皇之地将那两个孩子带走,联想到之前罗海波的举动,这让我们立刻联想到这两个孩子很可能与整个事情有关联。
总之似乎即将展开神秘面纱的事情又对我们重新升起了一团疑幕,看似要到手的真相,瞬间又溜个没影。陈团长道:“打拐英雄亲自拐带小孩,死了的人居然又能复活,这个案子真他妈的奇怪到姥姥家了。”
回到公安局,我们要来了王旭的个人资料,没办法,本人不在我们只有去找家人了,在得到他父母家所在的位置后,我们又赶了过去,他的父母都是当地的小学教师,现在都退休在家,当我们说明来意,两位老人很客气地接待了我们。
陈团长因为担心自己语气太硬,让我和他们交流,我含蓄地将情况说了一遍,两位老人都是明白人,自然知道我的潜台词,所以叔叔很委婉地道:“小旭呢从小并不在我们身边长大,他大概是十二岁的时候到我们身边来的,那时他父亲因为癌症去世,他家没有什么亲戚,所以就把孩子托付给了我们。”
我道:“您的意思是他并不是二位亲生的是吗?”
老头笑道:“确实是这样,我们只有个女儿,总想要个儿子,王旭的母亲死得早,因为和他父亲也认识很多年了,所以对这孩子平时照顾也比较多,要不然他父亲也不会想到将孩子交给我们。后来不瞒你们几位说,我和老伴蛮希望他能和我女儿成一对的,因为这孩子也老实,我们都很喜欢,但是他没同意,后来年纪大了就搬到他父亲留给他的房子一个人过,但是每个礼拜逢年过节的肯定也回来,钱啥的给的也不少,是个有良心的孩子。”
我道:“那他身上有个很奇怪的图形你看到过吗?”
老头道:“当然看到过了,一个六角形嘛,我是教数学的,对图形方面很敏感,不过我和老太婆还真从来没问过这个事情,因为那个年代和现在又不一样,现在的孩子要是纹身了,还不被家长往死里打,那个时候我们都没注意过这个,看过也就忘了。”
我道:“这次他突然走了,有没有给二老留个口信什么的?”
老头点头道:“有,他走之前给我们打了个电话,说是去外地办案子,出去一段时间要我们保重好身体,还托人给我送了两瓶茅台、两条中华烟。怎么了同志,您可不可以和我说说小旭到底犯什么事情了?”
我道:“您千万别多心,王旭同志绝对没有任何违法行为,但是他和一件奇怪的事情有关,我们需要搞清楚那件事情,所以我们必须要找到王旭同志,可他始终在回避我们,不知道为什么。”
老头道:“那么您所说的事情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我道:“既不是好事,也不是坏事,而是一件怪事,但是我们有保密级别,所以不方便透露给您知道。”
老头点点头道:“我知道了,我相信小旭不会做任何坏事情,当然如果能遇到他,我一定让他回去配合你们的调查。”
道了谢,我们出了屋子,陈团长叹了口气道:“好了,一切全部结束,我们可以去踢皮球了。”
马天行道:“踢皮球干嘛,大家可以集体去购物吗,北京的物价太高了,我们不如趁这个机会出去转转。”
陈团长道:“你真会过日子,对象真有了?”
马天行道:“我早和您说过了,您就是不相信。”
陈团长道:“警惕性高一些,别自己没被拐,钱被拐了,到时候我们可没钱借你。”
马天行道:“看您说的,合着我就追求不到真爱?”
我们漫无目的地回到了市局,王局长请我们去了他的办公室,询问调查进展,我们汇报完后,他皱紧了眉头道:“看起来这件事情真的很难搞了,老陈你们搞这种调查工作也很无厘头吗?”
陈团长道:“谁说不是呢,不过老实说我已经习惯了,我们这种调查经常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看似没有任何希望的局面,忽然出现的一个小细节很可能就是破案的关键了。”
王局长笑道:“靠运气总不是回事。”
陈团长道:“那没办法,我们的这些案件本来就是靠运气接的,正常的案件可都在你们手上。”
王局长哈哈笑道:“确实是这么回事,不过老陈,你想过之后该怎么办吗,不会真的守株待兔吧?”
陈团长道:“目前看大概还就是这样,不过真闲得无聊我们可以先去打拐,因为我总觉得这件事情和拐卖儿童这方面有很大关系。”
我头脑灵光一闪道:“团长,你说的真是太有道理了。”
陈团长莫名其妙地看着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