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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天艳抬起头，看着许明雯。
许明雯笑道：“你和那个臭女生能去北京，是好事，我们要帮你们才是！”
“叫她林雪吧，别臭女生臭女生的，很别扭。”
许明雯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叫惯了！那我努力叫她的名字吧！”
成天艳不禁一笑，许明雯就是这样，敢爱敢恨，去年和林雪矛盾百出，但经过了华东大赛的风雨后，尤其是对苏林一战林雪以坚持不懈使得翔光全军复活后，许明雯对林雪的印象已经完全改观了。这次林雪入选华东联队，许明雯还第一时间冲上前真诚祝贺林雪。林雪忽然面对许明雯的祝贺，居然还吃了一惊，而后居然真诚地答谢了许明雯，之后对许明雯也不那么刻薄了。
“天艳，你到底有什么缘故还要如此再三考虑么？”许明雯叹气着摇头，她知道成天艳的个性就是这样，总是瞻前顾后无法断然下决心，她翻了个身，仰面躺着看着成天艳：“怕落下学业？得了吧你，你成绩这么好！”
成天艳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还是低着头看着许明雯：“你到底知道吗？万一我进入国家队的话，我就不能和你们一起打CUBA啊！”
“什么？”许明雯一怔，不自觉坐起身。
成天艳咬着嘴：“我也是刚发现的。CUBA有个规定，曾经是或现役国家、地方队的运动员，不可以代表所在大学出征CUBA的……”
一阵沉默。
“怎么办？”
良久，许明雯才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成天艳的肩，低沉地道：“天艳，我知道，总有一天你会到达我们都追不上的高峰，但是我……我真的很想陪你一直走下去，直到我再也无法和你同行。”
成天艳沉默。
许明雯咬着嘴，突然一把抓住成天艳的肩，大吼道：“你一定要去北京！不要顾忌到我们，也不要顾忌到你的父母，你想去就去吧！你总是无法当机立断，这次我替你决定！
“如果你最终入选国家队，你是我们的骄傲，这样我跟别人吹牛也有了资本，我可以厚着脸皮跟别人说我的闺蜜是国家队的是不！而如果你未能入选的话——我们再陪你走完高中篮球生涯，打完CUBA，最后工作了，我们再周末相约球场尽情打球！我们还可以一起加入业余女子篮球俱乐部啊！
“我许明雯从来没求过任何人，今天我求求你了，你一定要去北京，而且一定要好好努力，什么都不要再想了！”
望着面前含着泪的好友，成天艳沉默了一会儿，终于伸出手臂，狠狠抱住了许明雯！
第十二章 北京，我来啦！
成天艳回到家之时，愕然发现家门口的台阶上坐着个人。
正是这一个月来，一直避开她的韩雷。
韩雷见得成天艳回来，立刻站起身，却又不知道该让手脚往哪儿摆，浑身不自在。成天艳沉默了下，才掏出钥匙打开家门，往里面努了努嘴：“怎么来之前不发我短信？”
“哦……我刚才问了明雯，她说你刚离开她家，我就想你要回家了，所以……”
成天艳心里轻轻叹了口气，韩雷明确表示反对她去北京，而她却选择了去北京，两人关系一下子紧张起来，这一个月来几乎没彼此说过一句话，在教室里迎面碰上，也立刻扭过头。他们的反常惹得同学议论纷纷，教室里居然冷清下来了。
反倒是曹成明一直如影随形，一直跟成天艳说，既然想去北京就要毫不犹豫去，要排除一切阻力，哪怕身边最亲的人反对，他也会帮她抗到底。
成天艳并不是笨蛋，已经多少察觉到了一些东西。
她叹了口气，一个是青梅竹马，是她逐渐有感觉的最好朋友，另一个虽然面冷心热，却一直默默守护着女子篮球队的自大男生。她不想过早揭破此事，也幸亏这两个男生并没有逼着她做出选择。
就这点，成天艳还是比较宽慰。
毕竟，有的事情还是不要说得太清楚，徒然让三人尴尬而已。
成天艳一路走到了客厅，示意韩雷进来：“口渴了吧？冰箱里有可乐，自己拿吧。”
韩雷挪进来，却只是看着成天艳并没有动身，成天艳也由得他，走到了厨房，取下围裙，挽起袖子就从冰箱里翻出青菜，拧开水龙头在水中搓着。
韩雷也跟着到了厨房：“你还没吃晚饭呀？”
“早就吃了，嗯？你没吃吧？那我顺手给你弄吧，反正我在弄老爸明天的午饭。”成天艳甩了几下就将青菜放到了砧板上，取过菜刀。
一时间，只有充满了节奏的切菜声，韩雷靠着墙，凝视着穿着围裙不断忙碌着的成天艳。
许是感受到了韩雷的目光，成天艳心忽然一动，这场景怎么有点怪异？她立刻甩了甩头，随便他怎么想吧，不过韩雷没吃晚饭就来等她回家，不顺便帮他做也说不过去吧。成天艳摇了摇头，终于切完了青菜，一把抓起来扔到了盘子中，又伸出手正欲拿边上的鸡蛋。
却僵在了空中，不知什么时候，她的手已经被大手抓住了。
成天艳抬起头，看到了韩雷的脸。
韩雷死死地盯着成天艳，深深吸了口气，道：“我有话跟你说。”
“……”
韩雷喉咙里咕嘟了几声，终于还是道：“我反对你去北京，只是因为……我害怕失去你。”
成天艳身体一僵。
“但这个月以来我辗转难侧，我还是想透了。我不应该因为我的自私而阻止你去北京，你想去就去吧！”
一阵沉默。韩雷只觉手中的小手轻轻挣脱了，他居然没用力抓着，就这么任凭那只柔软无骨的手从他的掌握中滑掉。
果然，很在意他的反对么？
然而，若不是这般在乎她，又怎么会这般？
他这份心思，她到底懂不？
“傻瓜。”
韩雷瞳孔一下子扩大了，他霍然抬起头。
“真是傻瓜。”成天艳居然轻笑了下：“如果你在意我无法辅导你，那么你自己好好读书不就是了么？”
成天艳含笑凝视着韩雷，良久才伸出手轻轻地打了下韩雷：“你竟然反对我，你知道我多么伤心吗？我真的很希望你能站在我这边，鼓励我追逐我的梦想。”
“……”
“算了，我知道你反对我，其实还是为了我好，所以我早就原谅你了，是你偏要跟自己过不去。真是傻瓜。”
韩雷沉默了一会儿，终于抓着头，展开了笑意。
……
第二天。
成天艳皱着眉头看着她的父亲，成道。
成道却仿佛没感觉到成天艳的目光，他只是悠悠地坐在摇椅上看杂志。戎琦去了医院，成天阳也出门了不在家。家里就成天艳和成道两人。
“今天是12日了吧。”成道忽然道。
成天艳的心猛地一动，她知道老妈依然反对她去北京，而且机票估计是被她藏起来了。但成天艳既然已经下决心去北京，那么没什么事情能够彻底阻止她的，所以作为帮凶的成天阳这个上午就出门帮她买火车票去了，而且他们知道这天老妈去医院值班，老爸中午也会去医院，只是没想到老爸突然不去了。
而且，现在老爸有意无意提到日子，莫非……
成天艳心一沉，却平静地看着书，只是她的手在微微发抖。
成道却放下书本站起来，冲成天艳招了招手：“随我来书房。”
一到书房，成道就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放到了桌子上：“给你。”
成天艳满腹疑惑，拿起信封，当她抽出里面的东西时，突然僵了一下，她霍然抬起头，看着成道：“老爸，你……”
成道微微一笑：“上周就收到了，我收起来了没让你妈知道。是明天下午2点。”
成天艳张了张嘴，却找不到话。
成道摘下了眼镜，沉默了一会儿，才十指交叉，看着成天艳：“你还记得吗，十年前你和天阳生日那天，我送给你们的礼物？”
成天艳低下了头，她当然记得，就是这个礼物，改变了她和弟弟的一生。
成道嘴角扬起了弧线：“没错，就是篮球。我也跟你啰嗦了好几次我年少时的英姿吧。当年的我可是校队队长呢。”
“……”成道这个故事跟他们讲过不知多少次，每次成天艳和成天阳都会捂着耳朵，嚷道：“我知道你下一步该说因为你的三分球没能投进去，结果两分之差输了！好啦，我们要玩去啦！”
可是，这次成天艳没有打断成道，她只是静静地聆听着。
成道微笑：“当年我看着你带着天阳，抱着我买给你们的篮球，快乐得蹦蹦跳跳去上海体育馆的时候，又何曾想过十年后，自己的女儿，居然无限接近于全世界的舞台呢？”
“……”
“所以，”成道重新戴上眼镜，炯炯有神地看着成天艳：“你先别想结果，先别担心是不是会浪费一个月的时光，你必须要只想着，在北京如何充实你自己，挑战你自己，命运一直在你手中！”
“爸……”成天艳不知什么时候，眼角已经盈上了泪水。
成道往后一仰，呼了口气：“明天是周一，你先假装去上学，我骗你妈出去后你再立刻回家收拾好行李，我让天阳请假一天送你去机场。我就帮你这些了。但记住，到了北京，一定要无愧于你自己！”
成天艳沉默良久，终于冲上前，张开了双臂抱住了成道！
“爸，谢谢你！”
“呵，不要说了！”成道微笑，宠溺地揉了揉成天艳的头：“我猜，你让天阳买票去了吧？”
“……对啊！我这就打电话叫他别买了！”
成道看着成天艳慌张翻出手机的神情，温和地笑了。
……
次日下午。浦东国际机场。
“林雪，天艳到底来不来啊？而且手机关机啊？”
林雪摇了摇头，很是为难：“她妈妈不同意她去北京，全老师和她沟通了好几次还是不行。”
“那么机票拿到了吗？”
“拿到了，她爸给她了。”
“那现在怎么还没来啊？”
林雪目光闪动了下，倒吸口气：“我恐怕，她妈最后发现了，阻止她了吧。”
“天！”冯敏皱着眉头，这群人中她年纪最大，因此是当然的领导者，她沉吟了下，沉声道：“那么赶紧给你们的老师打个电话，让你们的老师帮天艳搞今晚的火车票，这样明天还来得及报到！”
林雪点点头，立刻掏出了手机。
谈雅永和黄融皱着眉头看着林雪，特别是谈雅永更是沉默无语，成天艳来不了的话，那该是多大的遗憾啊！
“没办法了，先过安检吧。”冯敏摇头，拍了拍双手：“天艳那边，就让老师处理吧！”
“——等等我！”
林雪身体突然一震，她霍然转过头，看向了身后的方向——
果然是这个熟悉的声音，以及温和的笑容，虽非绝艳却也气度不凡的女孩拖着行李，在一位男孩的陪同下一路小跑着奔过来。
“对不起，让你们久等了。我来啦！”成天艳挥着手，朗声笑道。
第十三章 风云际会
第二卷磨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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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的北京。早晨7点。被突然出现的红衣女孩阻止了一对一的马尾辫女孩和分头女孩终于赶到了体育馆，抬起头看着时钟，松了口气。
“快点，磨磨蹭蹭的！”
“别催我啦，冯敏！”
冯敏翻了翻白眼，对面前这两个依然沉迷于一对一的女孩毫无脾气：“天艳，庄红，我说你们啊，今天这么重要的集合，你们竟然还玩一对一！”
“得啦，”庄红笑着拍了拍冯敏的肩：“你只不过是在意我们忘记了你而已！”
“切！”冯敏撇了撇嘴，拖着庄红和成天艳一路走到了华东联队大部队中，方才展开笑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