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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而已,只要醒了就好。”
阳若山不以为意地淡笑回答,阳凌天却是猛然一惊。“三天了,那爷爷快叫下人收拾一下吧,我们要离开这里。”说着,身体还挣扎了两下,仿佛就要下床一般。
“别动,有什么事慢慢说。”阳若山急忙将他扶住,这才眉头轻轻一皱。“为什么要离开,去那里?”
“唉~~~~~”阳凌天轻轻一叹。“是我害了阳家,爷爷,难道你忘了,比武大会上我杀了朱友元,那朱康一定会报复的。”
阳若山等人一愣,这几天的时间,他们全部心思都放在阳凌天能否清醒,这件事情却完全忘记了。
四周一整沉默,过得许久,阳皓轩才轻轻摇头,道:“那朱康要报复是肯定的,不过,我父亲毕竟还是天离王朝的安国王,他也不敢随便乱来吧。他要想报复也只有慢慢寻找机会陷害,我们小心点应该没事。”
“可是。”
阳凌天心中一急,问天阙歌的事情阳若山等人不清楚,他却是心知肚明的。
虽然不明白那东西究竟有什么用处,但从朱康的话来看,他几乎就可以肯定天离皇帝就是在找问天阙歌,他一定会用尽办法逼迫阳家交出东西,只要东西一到手,那阳家自然也没存在的必要。
但如果不交出来,这皇帝那天失去了耐性……况且这皇帝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耐性的人,这次已经隐忍了这么多年……
正因为知晓内情,他在比武大会上才会不顾一切的将朱友元杀死,希望用朱康的威胁来逼阳若山等人离开。
但此刻不知情的阳皓轩却说小心点应该没事,他心中又如何能不急。
沉吟半晌,他终于眉头一皱:“父亲,你这话说得不错,但朱康除了明目张胆以外,还可以暗地里来啊,比如派杀手……谁知道他能忍多久,与其这么提心吊胆地堤防,还不如离开。”
“这~~~~~”阳皓轩一阵语塞,场面瞬间安静下来。
半晌,阳若山轻轻点了点头。“嗯,不错,的确看来是时候离开天离王朝了。”说着,他似乎还有些不舍的看了周围一眼,这才含笑摸了摸阳凌天的头。“不过小天,你也不用这么心急,虽然朱康必定会报复,但也必须要等待机会,有恰当的借口才行。不急的,等你伤势好了再说也不迟。”
阳凌天一愣:“我们现在也不知道那朱康什么时候可能发疯,既然决定了离开,那不如……”
谁知,他话还没说完,阳若山却已经果断挥了挥手。“你不用说了,凭借朱康在天离的地位,他怎么也会顾忌自己身份,比武大会刚刚结束,他这时候动手,是人都会猜到是他的,现在对阳家来说,你的伤势现在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如果此时离开,再有什么损伤,造成难以治愈的暗伤,那谁也不会原谅自己的。”……
安国王府的争论,终究还是阳若山阳老爷子一锤定音。
千里之外的皇宫之中,让安国王府所在东阳府衙派兵封锁安国王府方圆十里范围的命令却已经被信鸽携带,飞出了皇宫禁地。
同时,愤怒的中太师朱康,已经兴奋地带着皇家近百皇家禁卫,铁马踏水奔驰而来。
只需三日时光即可到达安国王府。
第10章 家族危机(下)
漆黑的夜骤雨大作,风很大,直到早上晨光破晓都还呜呜直叫,吹得合抱大树左右摇晃,生命力强悍的新鲜绿叶也被卷落无数。
阳凌天的醒来,对阳家而言是头等大事,阳家自然是大肆庆祝一番的。
一大早,管家王伯亲自撑起油纸伞,顶着呼啸的风雨,跋涉至街上采办庆祝所需要用品去。
谁知,兴奋前往的他,回来的时候却是两手空空、满面愁容。
甚至还有些惊慌。
“老王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正坐在大厅安详地喝着早茶阳若山眉头轻轻一皱,眼中满是疑惑。“你置办的东西呢?”
“事情不好了,老爷。”王伯左右一阵张望,慌忙地将大门关了起来,嘴轻轻靠到了阳若山耳边。“朱康已经带着皇家密卫从京城出发,向这边赶来,后天黎明即可到达。说是老爷送上的离火真诀是假的,害得皇上差点走火入魔。”
“什么???”阳若山霍然而起,呆愣半晌,犹自不相信地皱眉向王伯看去。“怎么可能?这消息你从哪里得来的?”
“唉~~~~”王伯轻轻一叹。“我上街时遇到了两个东阳城的军官,听见他们的谈论,说是皇上诏书已经先朱康一步来到,命令东阳府衙调集所有兵力,在安国王府十里以外设伏,以防阳家得到消息从密道逃走。”
“军士的胡乱议论岂可相信。”
似乎是为自己壮胆一般,阳若山的音量不知不觉的高了起来,同时手也轻轻抬起,似乎还想辩驳一番似的。
“老爷!!!”王伯满脸悲戚,颓然地摇了摇头。“这个消息绝对准确,谈论的两个官兵其中一人曾经受过我的恩惠,并且他还冲我眨了眨眼睛,很明显,他是为了报恩,故意用谈论的方式告诉我这个消息的。”
四周陡然安静了下来,阳若山浑身力气顿时泄去,无力地缓缓坐了下去,眼中满是绝望死灰色的光芒。
当初,阳家第一代家主阳濯尘临终之际就已经预料到如果阳家子孙不争气,必定会有和天离王朝冲突的一天,故此留下遗言将安国王府从京师重地迁至这东阳城中,并且约定子孙除安国王爷这个世袭爵位外,不得再领受朝廷任何官爵。如非万不得已决不可再入朝廷。
五百年来,阳家子孙恪守祖训,甚至连朝廷俸禄都主动拒绝,只是靠着祖上几许薄田收租度日。
不想就算如此,天离皇家却还是不肯放过阳家一族,并且阳若山这才刚将家族最后重宝离火真诀献上,刘玄就已经按捺不住,要卸磨杀驴了。
时间无声流逝,阳若山心如死灰,只是静静躺在那靠椅之上,并不言语。最后,还是王伯萧然一叹,上前一步,道:“老爷,现在的情形不是悲伤的时候,得赶快想个办法。”
“想办法?有什么办法?”阳若山颓然摇头,满脸绝望之色。“按你所说,东阳府衙的兵力已经全部被调集,将周围十里以内的地方都包围了,我阳家虽然有避祸的密道,但密道只能通到五里以外的地方,还是走不出他们的包围圈,能有什么用,朱康一到……”
说着,他忽然好像吃了兴奋药剂一般,猛然站了起来。“不行,谁都可以死,小天不能死,只要有他在,凭借他的天赋,有朝一日,阳家就有复兴的希望,快,你马上去把皓轩、美琴,还有雨姗叫来,我们商量一下,无论如何要保住小天性命,就算我们死了,以后小天也会为我们报仇的。”
言语之间,其灰暗的眼睛也骤然神光爆射,让旁边的王伯也禁不住身体轻轻一颤。
原本喜气洋洋的安国王府忽然大门紧闭。
阳若山、阳皓轩、卢美琴、阳雨姗以及王伯几人在大厅中一直闭门不出,直到两个时辰过去。那紧闭的朱红色木门才嘎吱一声慢慢打开个缝来,阳若山等人从里间走出,满脸悲戚地向阳凌天的房间走去。
“老爷,真的要这么做吗?”进入阳凌天房中,看到熟睡中的阳凌天那稚嫩而苍白的脸颊,王伯终于忍不住轻轻出声。
一旁,阳皓轩等人满脸伤凄。
只有阳若山眼中虽然也满是心疼,迟疑半晌,终究还是坚定的点了点头。“不错,只有这么做才有可能保住他的性命。”说完,他头又好像不忍再看下去似的猛地别了过去。“雨姗、美琴,你们去看看他吧,然后王伯动手。”
阳雨姗、卢美琴双眼含泪。两双洁白的玉手在阳凌天脸上轻轻抚摸,动作之轻盈,好像在仔细把玩一件完美的瓷器,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它就会在自己手中碎掉、消失一般。
可惜她们的动作虽然小心,但手掌却因心伤而早已冰凉。
感觉到冰冷的阳凌天终究还是慢慢睁开眼来。
“爷爷,妈妈,你们都怎么了?王伯手上那把刀做什么?”
好像心被扎了一刀似的,众人怪异的脸色瞬间变成了苍白。
阳若山咬了咬牙:“小天,你不要急,听我慢慢说。我们今天来这里,是想划花你的脸。”
“划花我的脸?”阳凌天满脸愕然。
阳若山老眼含泪:“皇帝已经下令东阳府衙将我安国王府周围十里包围,朱康后天就会到达。只有划花了你的脸,让你扮作乞丐,才有可能逃过一劫,只有你活着阳家以后才可能有希望。”
怎么会这么快?阳凌天一惊,他早已料到天离皇帝会有沉不住气的一天,没想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不过,眼前情形却时间让他去思考这个问题,而是双目微微一眯:“按爷爷这样的说法,你们是想在朱康到来的时候,全部引颈就戮?在找一个和我年龄相当的孩子冒充我,让他们以为我死了,扮成乞丐的我就可以活下来?”
口中不急不缓的叙说,阳凌天脑海中已经浮现出了阳若山计划的全部内容,甚至,他可以猜想,要想用别的孩子冒充自己,那就必须要将那孩子的容貌毁去,又不让人怀疑,最好的方法也就只有大火……
阳若山一愣,没想这个六岁的孩童竟然能一口道破自己的计划,呆滞半晌半晌之后终于还是轻轻一叹:“小天,既然你已经猜到了,那就不要怪爷爷,好吗?”
说着,其头还转了过去,手轻轻一挥。
阳皓轩、卢美琴、阳雨姗尽皆含泪转身,王伯身体不住颤抖,持刀向前。
“不,这样不行……”
尖利的叫喊从阳凌天口中传出。
阳若山身体一颤,慢慢转过身来:“小天,我知道,这样对你是残忍了些,不过,你要记住你身上背负的是整个阳家的希望。”
“不是的,爷爷。”阳凌天摇了摇头,他做了这么多事,就是想保住阳家,此刻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众人去死。
“我说这样不行的原因就是,这样做法,我保住性命的机会也只有三成而已。”
说着,他又停了下来,整理了下思路,继续道:“爷爷,你想想,既然我都能猜到你的计划,那朱康肯定也能猜到,以他多疑的性格,必然会将方圆十里以内出现的陌生小孩全部诛杀,就算你们能用药物将我脸上的伤痕变成旧伤的样子也是没用的。”
阳凌天不急不缓地叙说,阳若山等人却是心中一震,在商议这个计划的时候,他们最担心的就是这种情形,不过毫无办法的他们也只能自我安慰地去构想这种情况不会发生,但却被阳凌天这么直截了当地提了出来。
“唉~~~~”
悠远绝望的叹息从阳若山口中轻轻吐出。“小天,你说得不错,不过,现在除了这个办法之外,我们实在没有什么好办法,就算只有三成的几乎,我们也要赌一赌。”
“呵呵~~~~”阳凌天竟然轻轻笑了出来。“爷爷,如果我有另外一个办法,让整个阳家的人有同生共死的几乎,并且还有六成的把握大家都逃到性命,爷爷可否愿意一试?”
“六成把握?”
众人一愣,阳凌天已经继续笑道:“如果朱康来到这里,看到整个安国王府空荡荡的,在加上阳家的家丁说我们表现奇怪,和平常不同?爷爷你觉得他会怎么想?”
“以为我们已经逃脱,马上派军士四下追击?”阳若山一惊。
“不错。”阳凌天含笑额首,挣扎着似乎想要坐起来,却牵动了身上的伤势让他不由一个咧咧。
阳若山等人慌忙上前,将他扶住,他这才吸了一口气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