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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同,就算看到你在眼前,也没有能力拥抱你一般。
没有实体,无法干预。
亚岱尔将注意力离开自己的双手,转移到影子说的那块石头之上。告诫自己,目的更为重要,此刻并不是为了那些无聊事情感伤的时候,重新抬起脚步,走到了石壁旁边。左右看了一眼,竟然分辨不出那块特殊的石头与周围其它有什么不同。
相信,如果此时来到这个秘密之地的不是他,影子也不会交代出这最后最关键的地方吧。或者说,连影子会不会出现都是一个很大的问题。修的谨慎,已经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这份步步为营的地,似乎也在无形中证明,藏在此处物品的价值。
亚岱尔将手放在了石头之上,竟然比想象中还要容易就挪开了那块并不算小的石头。原因无他,在石头上有着供手指嵌入的凹坑,使力量能够很好的作用原本湿滑的石头。不过那些凹坑的位置设计的相当隐秘,如果不是亲手摸在上面,只凭肉眼从石壁中找出来是绝无可能的。
在整个过程中,亚岱尔当然也猜测过藏在这里的究竟是些什么。至少有上百种可能都在他的考量之中,所以挪开石头后的所见并不至于让他了陷入惊讶,只是更加疑惑而已。
一个精巧的玻璃盒子,放在这里的作用当然是为了起到防潮的作用,同时也让亚岱尔对里面存放的东西一目了然——一本书。或者说,只是一本人工制成的册子。目测上去,大概百余张羊皮纸重叠在一切,左边一侧用某种材质的绳索装订在一起,封皮上没有多余的内容,在最角落里有一个修·格连的花体签名。
影子看到亚岱尔将玻璃盒子从石头后的秘密空间中捧了出来,便适时解释,“这个才是修真正的魔法手札,是他留给你的。”
隔着一层玻璃,亚岱尔用手指轻轻摩挲着,这才是真正的魔法手札,那么,那些存在在协会O号仓库的又算是什么?那些他费尽千辛万苦才从卡维拉手上取回的,又算是什么?不禁喃喃开口,“修,你做了这么多,究竟是想要防备什么?”
“东西已经交给你,我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影子忽然开口宣布。亚岱尔自语的音量相当小,他没有听见。况且,就算听见了,他也无法给出超出任务之外的应对。依照将他这块碎片留在此的设计,任务完成之时,就是他消失的时候。
亚岱尔本身也是巫师,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默默的看着影子,说不出挽留的话,也不知该说什么样挽留的话。
依然是并不存在的瞳眸,并不存在的视线留恋在亚岱尔的身上。“最后,还有一句修给你的留言。”
凝神细听,因为有太多的理由让他不能错过。
“亚岱尔,”影子忽然唤出了他的名字,那份忧心忡忡,彻底和真正的修·格连重叠在一处。“你要小心。”
“小心什么?”
影子仿佛叹了一口气,尽管没有声音,也看不出任何表情的变化,然而那短暂的空白就像是真正的叹息一般。“小心所有的人,亚岱尔,谁也不能相信。如果你真的决定调查下去,便谁也不能相信。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骗局。”
光阴痕迹篇——PART7
“不能相信任何人是吗?”喃喃低语的男人,嘴角挂着并非笑容的弧度。“修,你太杞人忧天了,我本就谁也不相信。”
抬头望去,从井口照射进来的阳光是那般刺目,然而亚岱尔却固执的仰望,也不管双眼难受的已经有泪滴淌下。离开了那处隐秘地点,心里再也没了期待的心情,全身上下如同背负了无法摆脱的沉重一般。让身体慢慢的上升,突然觉得再如何急切,也没有什么意义。
头顶圆形的光斑在逐渐扩大,不管速度放的如何慢,总也有到达尽头的时候。亚岱尔迎视着足以灼伤双眼的光线,眼角捕捉到一丝异样。身体本能的向旁边侧了一下,斜下方的井石发出了被击碎的响声。
追寻声音看过去,一块被击碎的石头正簌簌往下掉落。看不见诸如子弹箭矢之类的物理物品,而亚岱尔刚才所看见的异样,似乎也只是一道破空的光线。
魔法?
在这个意想不到的时刻,竟然有人对他进行魔法攻击?亚岱尔真不知是不是该庆幸自己难得一见的感慨,因为固执的注视井口射来的阳光,才让他发现了这场偷袭。否则,被那道光线射穿的就不是什么井壁的石块,而是他的身体。
亚岱尔的判断只是瞬间的功夫,而井上偷袭者的反应也是极快。亚岱尔刚刚得出偷袭的结论,立刻听到上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由蹙了蹙眉头,知道遇上了难以想与的对手。或许对方的能力并不超群,然而对形势的判断却是一流的。
一击不成,立刻遁走——这才是最聪明的偷袭者。
最初的埋伏不成功,还继续留在原地,甚至转入近身肉搏战的偷袭者,那不叫勇敢,完全是白痴所为。采用偷袭的方法,往往是因为实力上有较大的差距,能否成功完全看的就是最开始的一击,利用的就是对方没有防备。如果这第一击成功,不仅自身难保,甚至还会连累到背后的主使者。
对于这个偷袭者的判断,亚岱尔不得不给出“相当正确”的评价。脚步声很快消失,证明对方已经逃掉。亚岱尔没有加快自己的速度,已然是不紧不慢的上升。一则是因为即使现在去追,也不见得就追的上。二则,就他本身而言,目前真的没有心情与一个小小的偷袭者做过多的计较。
一座阁楼之中,就连仅有的一扇窗户,都拉着厚重的窗帘。室内的陈设也简单到不能再简单,一张桌子一张椅子,除此之外便是一片空白。单单这么看上去,真是无法判断地点,更加不可能知道是哪里的阁楼。
椅子上坐着一个人。对面的地板上,也跪着一个人。
“算了,这并不是你的错。”椅子上的男人招招手,示意对方起来。他的身材应该很是高大,即使是坐着的姿势,都显得相当魁梧。而反观跪着的那人,却是矮小的有些可怜。“偷袭沃兹华斯这件事,本就不是那么容易成功的。”
“大人,很抱歉。”对于没能完成任务一事,让她相当自责,站起来之后依然深深低着头颅,听声音,居然是个千娇百媚的女人。“没想到,他会那么警觉。”
“对沃兹华斯来说,警觉之类的本性可以说是他生存的本钱,又怎么能放松?”算是安慰了仍然想不开的手下,“露西,你认为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
仍然是不敢抬头。错了便是错了,对她这样的偷袭者来说,在任务没有完成之后,从来不敢奢求主人的原谅。她只是想不明白,井边的埋伏已经十足小心,到底是哪里露了马脚,才让亚岱尔提前有了准备,逃过了致命一击。
当然,就算露西想破了脑袋,也不可能想到真实的理由。亚岱尔能逃过这一劫,根本与他们此刻猜测的警觉无关,完全是得益于一场侥幸。
“露西,先前的失误不用再计较了,现在想想下一步才是关键。”椅子上的魁梧男人打断了露西的沉思,从这一方面看,他也算是相当仁慈的主人了,竟然能够原谅手下的错误。“依你之见,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露西老老实实的承认,“大人,我不知道。”她只是一个执行任务的偷袭者,或者说是一名刺客。棋子一般的存在,大人如何指派她便如何行动,哪里会去考虑下一步的计划。“大人,是否再去伏击沃兹华斯一次?”她自己也明白这是一个蠢主意,只是被问的急了,不得不想出的应对之辞而已。
“再伏击一次吗?”男人摸着下巴,心里所想却和嘴上所说完全不符合。与其说是希望露西给出一个合理的建议,不如说是希望借助她的发言来整理思路而已。“沃兹华斯那种程度的对手,一次伏击已经是极限了。下一次,便该轮到他来对付我们了。”
这么一句话,让露西的自责更重。她首先想到的便是,因为自己行动失败,会招来亚岱尔这种恐怖对手的报复。正想请示主人该如何应对,却见对方突然脸色大变。
“不,他已经来了。”
就连露西这样的专业刺客都没能看清过程,结果就已经摆在眼前。室内的唯一一张椅子,也是主人坐着的那张椅子后面,凭空多出了一条人影。出自刺客的本能,露西藏在腰后的匕首立刻出鞘,指向不速之客。然而除此以外,她却丝毫不敢有进一步的动作。
她手中的利刃虽然指向对方,然而中间却隔着已经成为人质的主人。而不速之客手中也有一柄匕首,锋芒正稳稳的架在主人的脖颈之间。只用一眼,形势的优劣立刻得以分辨。
“拉开窗帘。”不速之客对着露西开口,占有全部优势的人第一次说出的命令,居然是这种无足轻重的事情,这让露西非常讶然,也一时间没有动作。
魁梧男人强自维持着沉稳的态度,“露西,按照他所说的去做。”即使还是坐在椅子上,感觉却和之前全然不同。处于放松状态的安坐,与这样被人用打架在脖子上的全身僵硬状态,之间的区别真的很大。同时,也非常难受。
窗帘被拉开,投射进来的阳光勾勒出不速之客的真容,也证实了他的想法。看了手下一眼,哪怕这种时候再起怪责已经没有多大的意思,还是有些怨恨她召来这么一个大麻烦。“你被人跟踪了。”这个据点还有存在的意义,可惜现在看来,已经和毁灭差不太多。
“与她无关。”亚岱尔难得为人解释。“要找到这里并不算什么难事,我也没必要费力跟踪。”这倒是句实话,已经知道埋伏在井边的是个聪明的偷袭者,他当然不会再做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椅子上的魁梧男人,更加觉得全身僵硬。“你一开始就看穿了?”
对方难堪的姿势,让亚岱尔轻轻笑了两声,即使充满了不屑之意,还是不能否认他的声音很好听。收了匕首,慢慢想着窗边踱步而去。而刚才执行了“拉开窗帘”命令,还站在窗下的露西,连忙如临大敌的倒退了几步,摆出一副随时可以发动攻击的戒备姿势。
亚岱尔没有丝毫介意,只是站在窗边,好整以暇的眺望着外面的风景。他既然能在对方还手之前限制住对方的行为,当然也能再来一次。从对方脖颈之间撤回致命的匕首,压根不是什么仁慈,而是更类似于示威的行为罢了。
超越控制的魔化速度,至少给他带来一个好处,那便是对于身体的控制能力与日俱增。即使是以往不敢想象的行动速度,如今也可以轻易到达,简直,就像是真正的恶魔一般。只有他自己清楚,堕落的最终结果是成为比恶魔更加丑恶的存在。
而他的敌人,似乎也深刻的明白不能轻易惹怒他的道理,都没有轻举妄动。一坐一站,除了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以外,都没有做出过激的行为i,任由他满是耐心的观察者窗外的景致。
不算陌生的所见落入亚岱尔的眼中,就在昨晚,他还心情复杂的漫步过楼下的这条商业街。也是昨晚,有人借由一杯咖啡向他致敬。换了白天,没有五光十色的灯光映照,景象略有不同,不过街道上同样繁华,而这家咖啡厅则是同样的冷清。
“在这里设下据点,是谁的主意?”大概是观赏够了,亚岱尔终于转过身子,阳光顺过他的轮廓,勾勒出一个逆光的人影。不错,现在所处的阁楼,正是那家咖啡厅的正上方,也就是两百年前他与修居住过的旧址。
没有窗帘的阻挡,昏暗的室内被光线所照亮,勾勒出的不仅是亚岱尔的容貌,他的敌人也变得无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