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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这个支撑物必须同时满足三个条件:一、稳固;二、容易移动;三、不引人注目。不要说第三点,单是前面两个条件就已经充满了矛盾。
“你们是不是觉得,这样的东西不存在?或者说,我找不出这样的东西?”亚岱尔摇摇头,突然觉得很好笑。
史维特终于按捺不住,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句,“那就麻烦你给我们解惑吧。不要忘了,你所说的另一名凶手,在案发时可是和你在一起的。就算西斯先生是在完成了布置后,才离开厨房,剩下我一个人又怎么完成接下来的工作?”
“既要足够支撑,又要符合一个人能够做到这个条件,如此矛盾的东西的确不好找。不过,如果将思考的角度变换一下,便不是那么困难了。”这种时候,列举的思维方法就起了很大的作用,当其他条件进行不下去的时候,顺理成章的就想到了第三点。“这件东西,必须就地取材,如果做为支撑的物品,是厨房原本就有的东西,就算到时候无法回收也不会让人觉得奇怪。厨房也就那么大,要将其找出来,不管是谁都做的到吧?”
史维特瞪大了眼睛,看亚岱尔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怪物。这个男人是怎么推断出这一切的?如果没有记错的,他一共只去了现场两次。一次是凶案刚刚结束时,还有一次就是今天下午。
“我们刚到塔罗山庄那天的晚宴上,有仆人使用小推车给会场运送香槟和事物。如果这种小推车成了支撑物,两位,你们说是不是很符合条件呢?只要在推车的四脚插入楔形物,便能起到刹车的作用,有了刹车的推车稳固的支撑起倾斜的碗橱。当需要推倒碗橱时,将充当刹车的物品取走,利用四个轮子就可以轻易推走。”
想了想,亚岱尔又补充了一下,“这个楔形物,可以用很多东西代替。考虑到厨房的特殊环境,我认为应该是汤勺。形状符合,大小也合适。最关键的一点,混在摔碎的餐具里面,根本发现不了。而我也检查过停放在厨房的小推车,其中一辆的铝制表面上,有被压出的凹痕。”
亚岱尔一口气说完,条理清晰,难以从这番推理里找出什么破绽。“第一场命案的手法我已经解释清楚了,还有什么疑问吗?”
“有。”史维特强迫自己定神,如果这个时候选择默认,那将永远没有翻身的机会。亚岱尔的洞察能力是很不一般,可是他也不能这么轻易认输。“我想知道的是,死者怎么会乖乖呆在碗橱之下。按照验尸报告来说,在所谓布置机关的过程中,伍德洛先生还是活生生的啊。”
、塔罗山庄篇——PART26
“所以,你才坚持将验尸报告拿给我看。”亚岱尔莫名其妙的插了一句,不过用的是肯定的语气。“只不过,做了删节的验尸报告和完整的验尸报告之间存有差别。同理,活着和活生生之间也是完全不同的。”
史维特清晰的感觉自己内心的防线正在一层层的毁灭,忍不住彻底反省自己的初衷——原本认为和亚岱尔相识一场,这个男人会成为自己最有利的证人。看来,这个算盘彻底打空了。
亚岱尔拉开手边的抽屉,取出了预先准备好的验尸报告,当然了,这是当时史维特交给他的那份做过删节的版本。从这些行动就可以看出来,对于今晚进行的这一场推理,亚岱尔真可谓是准备充分。倒也是,要共同对付警察精英和魔法首席,没有完全的准备还真是难以成功。
取出的验尸报告没有还给史维特,而是交给了扎克,亚岱尔的语气几乎是在命令,“快速浏览一下,告诉我最不合情理的地方。”
扎克只能照做,一目十行看起那份报告,越看眉头就皱的越紧。最后,满是不赞同的瞥了史维特一眼,将报告重新放回桌上。
见他缄口不言,亚岱尔略带挑衅的挑挑眉。“如何,疑点是什么?别告诉我你会没有看出来。”
扎克有些无奈,亚岱尔这个人有时候真的是得理不饶人。这种时候非要逼他自己说出疑点,其实理由也很简单——凶手自己说出来的,自然比别人推理出来的更具真实性。而且,从某种程度上,这也是凶手服输的一个表现。“这份验尸报告,只写了最后的死因,而没有关于死者其它伤口的描述。”
对他的回答,亚岱尔表示满意。“当时我们都看见了,现场已经是一片血海,而死者的身上也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这样的一具尸体,就算法医再如何白痴,也不会完全不检验那些外伤吧?那么,不是法医的错,就只能是你的错了,史维特警官。”
哗哗翻动验尸报告到了最后一页,亚岱尔手指结论的那一行——死因:重物撞击,导致内脏破裂。“这个结论没有错,只不过,前面少了一句话。伍德洛在死亡之前,已经陷入了失血性休克。”抬头看了史维特一眼,“所以我说,活着和活生生之间是完全不同的。你们在布置机关之时,伍德洛先生还活着没有错,不过已经陷入休克的人,自然也只能任人摆布。”
半晌之后,史维特憋出一句话,“照你这么说,这个手法,其他人也可以做到不是吗?”
亚岱尔也不反驳,他并不像有些侦探,为了维护自己推理的正确性,就想方设法抗拒不利的因素。“你说的没错,利用这个方法,不管是谁都可以杀死伍德洛先生。不过,林恩先生的死,就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了。”
第一个案子暂时放到一边,亚岱尔说起了另外一件。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倒吊人都是令人非常不舒服的一个事件。特别是亚岱尔本人还是第一发现人——当时,那具倒吊着的尸体就被挂在他所住房间的窗户外。
“我还真是好奇,林恩先生的死因是什么。”史维特咬牙问道。案发第一时间,他们就已经当场证实,尸体的脖子上没有勒痕。换句话说,林恩不是被缢杀的。“我到底用什么方法杀了林恩,才能让尸体上看不出痕迹?”
“杀人的方法是肺部穿刺。而凶手……不是你。”比起叙述第一起案件时的条理明晰和详细,亚岱尔这回的回答简直是言简意赅,没有一个字的废话。
扎克笑了。按照亚岱尔的意思,凶手不是史维特,那么就是他了——之前,他可是清清楚楚称呼他们为“两位真凶”。
看扎克笑的好整以暇,亚岱尔不知怎么感觉就很窝火,所以他才讨厌和这个人打交道。偏开视线,装作没看见那个可恶的笑容,继续道,“在众多的行凶手法中,肺部穿刺算是留下痕迹很少的一种了。只需要用足够长的尖锐物品刺穿被害者的肺部,就可以达成杀人的目的。”
“这种手法我们当然考虑过,警察又不是白痴。”史维特插言,“就算肺部穿刺留下的痕迹很小,也照样会留下一个类似针刺的小孔,但是法医根本没有发现那样的痕迹。”
从亚岱尔的表情上看得出来,他并不感觉意外。“所以我刚才说,林恩先生的案子,不是人人都可以做到的。你说对不对,扎克西斯?”
“我承认,我能做到。”扎克笑着摆摆手,毫不避讳。“只是一道咒语就可以完成的事情。刺穿肺部也好、心脏也好,只要我想,就能不留下任何痕迹。不过,亚岱尔,你是不是忘了什么?除了我以外,山庄里的现有人员中,还有一个人也能做到这一切。”
亚岱尔淡淡回答了这个问题,“不错,我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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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罗山庄篇——PART27
扎克耸耸肩,也就不再深究这个问题了。本来也没指望亚岱尔会拒绝承认他也一样具备杀人能力,对他这样的人而言,有能力杀人和真的杀人之间,恐怕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自己那么问的目的,不过是想小小为难他一下罢了。
“我虽然有那个能力,不过不具备行凶动机。”与扎克所想的一样,亚岱尔并不在乎这个,依然维持不紧不慢的语调。“或者说,如果凶手换成了我与史维特警官的组合,那我们之间还缺少一个合作的契机。”
“怎么会,你们不是朋友吗?”扎克撇撇嘴,有些弄不懂他在不爽些什么。
对于这项提问,亚岱尔并不做出任何回应——他完全不觉得如此可笑的职责具有什么实际价值。自动忽略了扎克的心情,将话题引入自己感兴趣的方面,“有一点我还真是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用那么一目了然的方法杀人?在目前的塔罗山庄里,能做到这一切的只有我和你。你咒杀林恩先生,就会有摆脱不了的嫌疑。你本不是那么蠢的人,怎么会用如此蠢的方法?”
扎克把脸偏开,表情分明是在说——你聪明,那你自己解释吧。
亚岱尔并不恼怒,在他看来,这不过是对方心虚的一个表现。“你是在掩饰另一个凶手。第一起案子是谁都可以办到的,而第二场却只有我们这样具有特殊力量的巫师才可以,你想用这份矛盾混淆我的视听。”
扎克不置可否。完全是一副“随便你怎么说,但是我绝对不会承认”的表情。
“因为,史维特警官才是你真正的委托人。而你先前告知的委托内容,很明显是杜撰的。”对方的表情让亚岱尔陷入了新一轮的疑惑,感觉塔罗山庄的事件只是一个序幕,背后还隐藏着更大的隐情。要弄清楚扎克的真实目的,亚岱尔就必须将推理进行下去。“现在,是不是可以告诉我委托的真实内容了呢?”
“我不是早说过了吗,委托函被奥古斯塔那老头拿去了。那么多的内容,我哪里记得住。”扎克依然还是这句话。看到亚岱尔百年难得一见的犹疑神情,扎克感觉有趣,竟然希望彻底将他情绪激发出来,以便能看到他更多不同于平日的面目。
也不知是不是看出了扎克的心思,亚岱尔不怒反笑。不管再如何缜密的计划,都会有薄弱的环节。既然扎克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抵死不承认的样子,他就没有必要继续将重点放在他的身上。除了这个狡猾的巫师以外,在场的还有个人不是吗?以史维特一点就着的性格,他如果不好好利用一下那就太可惜了。
“所幸,知道委托函内容的人不是你一个,问委托人也一样。”亚岱尔看了看史维特,笑的些许奸诈。
史维特如临大敌。先前的推理已经让他吃不消了,本来打算趁着亚岱尔注意力转移的机会喘口气,怎么这么快又转回来了?下意识的给扎克递了个求救的眼神,然而后者只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既然两起杀人事件的手法都已经解释清楚了,那么再继续讨论这个也只是浪费时间。况且,我没有什么证据,也难以逼你们承认。”亚岱尔的为人,只有懒得过问,却没有轻易认输。他的这几句话,只是随便一说而已,完全看不出善罢甘休的意思。
果然——“不过,虽然没有其他证据,但要从其它地方证明一些事实,倒也不算太难。”
说多错多的道理,先前的史维特已经充分认识到了。在得不到扎克支持的状况下,他只能维持沉默。
“史维特警官,我不知道你过去办案时,是从什么角度切入而获知罪犯的。不过很显然,你不是一个合格的罪犯。”亚岱尔摇摇头,也不知他这句话是在同情对方,还是在变相赞扬。“一个足够聪明的罪犯,最该清楚的一点就是——绝对不做多余的事情。因为任何一个多余的举动都有可能成为破解案件的切入点。
“故弄玄虚,刻意让事件变得错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