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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保持半坐的姿势。至于索格里,也一样没有开口的意思。
房间里有两个人,却像是空无一人的空屋一般。
“几点了?”适应可灯光,睁开眼睛的亚岱尔问了一个异常平淡,却又在情理之中的问题。因为结界中的魔法治理而陷入的睡眠,让亚岱尔对时间失去了概念。从那时开始,过去了多久?而在这个期间,魔神又对他做了些什么?
不习惯用人类时间标准回答问题,索格里只是顺手指指墙上的挂钟,时针与分钟停留的位置指示出目前的时刻11点17分。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同一天。”
没有继续问所谓的同一天具体指的是什么,亚岱尔立刻明白了。也就是说他从失去意识开始,过去了还不到十个小时。难怪身上并不觉得乏力,腹中也没有饥饿感,反倒像是得了一场难得的安眠。也许连索格里都不知道,目前睡眠对他而言是何等的重要。亚岱尔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少时日没能如今日这般,好好睡上一觉。
翻身下了床。亚岱尔完全想不通索格里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的将他带回自己的家中,既然已经对他下了诅咒,那么下一个去处不该是魔界吗?那里才是适合恶魔这种生物生存的地方。
既然想不通,亚岱尔也就决定不再去想。这里是他的家,他对一切的陈设当然也就无比熟悉,而此刻他唯一想去的只有一个地方—浴室。
因为那里有镜子。
他要确定自己已经变成了一副怎样可憎的面容。
一步接着一步的挪动着双腿,对于自己还能保持节奏感的前进这一回事,亚岱尔想不佩服自己都不行。终于,进入了浴室,抬头一望,镜子中真实的反映出他的姿容。
墨绿色的碎发,因为太久没有修剪而显得有些长。一张清媚的脸上,嵌着一双金色的眼瞳,是他早已被一身罪孽沾染上的颜色。而此刻这双眼睛,正满含震惊的盯着自己镜中的倒影。
不敢置信,甚至怀疑被镜子所欺骗。亚岱尔甚至抬起手,仔细的摩挲过自己的脸庞,依然是奶白色的皮肤,上面,没有索格里那般的魔纹。
这时他才想起还有一种可以确定的办法,低下头,将双手捧到眼前。没有,没有尖利的指甲,也没有布满指腹的细鳞。什么都没有,这还是他的一双手,与两百多年的时光中,看到的一模一样。
“确定了吗?”身后传来了问话,亚岱尔没有回头,而是从镜面的倒影之中观看,就见索格里正斜靠在门框之上,双手抱胸,淡淡的问他。只是他太过平淡的语气之下竟像是有无数的波涛汹涌,不论他本人是不是想要表现出来,那种语气还是在简单的字眼中泄露出来。连带着的,连他看上去有些悠闲的态度,都有些刻意。
不错,他确定了。他,亚岱尔沃兹华斯,依然还是个人类。除了以清晰可见的速度向着断狱堕落以外,他和外面那些人类并没有本质的区别。确定了结界,却不能确定理由。“为什么?”
索格里没有罢手的理由不是吗?
“说老实话,那样的威胁真不适合你。”索格里有些答非所问,笑容中糅合进淡淡的苦涩。如果不是亲耳听到,怎么也不会想到亚岱尔的嘴里会说出“恨”这个字眼。对于感情那般稀薄的一个人,在认为将所有一切都交付出去之后,竟然还会剩下如此浓烈的部分。
甚至都不会相信他真的会恨自己。
但是索格里却又不得不信。
结果到头来,他精心准备多时的诅咒竟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不,非要说的话,或许也起到了唯一的一个作用,那便是给了深受失眠之苦的亚岱尔一段难得的安眠。
或许这么算起来,还不是太糟糕。索格里说服自己。
从倒影中看到魔神的表情在慢慢的变化,明明有无数的疑问,亚岱尔却不知该怎么去问。甚至连看,都只能透过镜面,就如同窥探一般。不过也可以肯定,如果他们真的面对面之后,或许双方又会将很多东西隐瞒下来。有些东西,死都不会展现在对方的面前。
果然,注意到亚岱尔镜子中的那双眼睛正停驻在自己身上,索格里立刻换了一副完全不同的态度。“你也不要放心的太早,诅咒已经放入了你的体内,我不过换了一种形式。”
这么一提醒,亚岱尔才放松的神经又重新紧绷起来。只是这一回没有检查自身的状况,刚才已经彻底查看过了,并没有遗漏。索格里所采取的,一定是更深层的方式。既然从表面上看不出异样,那么就只能听他的解释。
“刚才你自己已经查看过了,你的身体并没有转化为恶魔。”索格里开始说明之前所做的事,意外的,像他这样从不习惯向他人解释行为的魔神,此刻居然显示出充分的耐心。“那个诅咒只是以沉睡的形式存在于你身体的某处。”
不会因为“沉睡”这一类的词汇就放松警惕,既然是沉睡,那么自然就要觉醒的时刻。亚岱尔以从未有过的凝重语气问道,“发动的条件是什么?”
索格里不答反问,“你怎么不问我把诅咒放在你身体的哪个部位?”
并非亚岱尔不想问,而是深知问了也没多大的意义。既然索格里有自信将一切告知,那么他就有把握就算他知道了也无力解除诅咒。如果是轻易就可以消除的东西,索格里必然会想尽一切办法隐瞒它的存在。
站在浴室门边的索格里忽然迈开步子向里面走去,在亚岱尔还没反应过来之时,从后方拥抱住他。“在这里。”按在他的胸口,是心脏,也是堕落刻印留下的地方。“这下就算我不说,你也明白发动的条件是什么了吧?”
“当刻印成形的时候?”瞬间明白了很多东西,亚岱尔的语调都克制不住的在颤抖。
索格里纠正,“确切的说,是刻印形成之前。如果以你胸前那两扇黑色的翅膀来计算的话,大概就是最后一两片羽毛长出之前吧。”
就着环抱他的姿势,索格里忽然收紧了手臂,贴着他的耳朵,用着誓言一般的语调下着结论,“如果不想变成恶魔,就不要让自己面临险境。在你堕落入断狱之前,我会将你拉回来。现在这个诅咒已经彻底脱离了我的控制,让它发动的契机掌握在你的手中。”
亚岱尔闭上了眼睛,不去看镜子中两人相贴在一起的脸庞。他不是傻子,他也很清楚怎么样才能做到这一步。给那般复杂的诅咒订立发动的契机,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得到的事。而且,设定的发动条件也不是那么简单,极有可能,索格里为了微系这般苛刻的条件,而需要付出极其惨痛的代价。
“为什么要做到这种程度?”这是亚岱尔今日问出的最后一个问题。
而他,注定得不到回答。
圣巫继承篇 PART13
“这么大的雨还请先生过来,真是过意不去。”
才踏进古堡的大门,就有管家打扮的中年男人等在那里,标准的九十度鞠躬后,接过了亚岱尔手上还在滴水的雨伞。紧接着,便是一名女仆上前,托在手中的银盘中放着叠的整整齐齐的白色毛巾。
的确,外面的雨下的相当大。就算是从停车场到门厅这一段小小的距离,亚岱尔还是免不了被打湿,雨伞似乎并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接过毛巾,擦了一下脸上的雨水。
想起身后还跟着索格里,便回头打算将毛巾给他也用一下,结果却只看见魔神冷着一张脸,毫无接受的意思。
亚岱尔耸耸肩,也就作罢,完全弄不清索格里在搞什么鬼。首先,他没有必要陪自己来赴这场莫名其妙的约会。其次,就算他跟来了,也没有必要将自己弄得这般狼狈。不喜欢打伞也就罢了,对他而言要避雨的方法多的是,哪怕只是随便张开一层结界,也足以阻止雨滴落在身上。
“那么,请随我进来。”见来客似乎是在发呆,管家适时打断,当然了,用的是最客气的措辞和语调。“晚餐已经准备好了,主人正在恭候先生的到来。”
如果这样都能称之为恭候,那么世上也就没有威胁这一说了。亚岱尔有些冲动的想要纠正管家的客套之辞,但在开口之前就放弃了。利用栽赃嫁祸将他引来这个鬼地方的是此处的主人,那些话还是留着等会再说好了,在此为难一个下人似乎也没有太大的意思。
淡淡点点头,示意对方带路。这一次亚岱尔没有回头看索格里是否跟上,既然他都已经千里迢迢跟来了这个地方,自然也会继续跟下去才是。
大的有些夸张的饭厅,铺了白色桌巾的各式长条饭桌,其上摆放的东西大多是装饰而并非使用的东西,比如那一捧血红的玫瑰,再比如那些银质的烛台。已经有人坐在长桌的一头,看来就是所谓的“主人”了。
带领亚岱尔进来后,管家先一步打开了另一头的高背椅,亚岱尔没有推脱,就此坐下。而下一步管家却有些为难,看了看跟在客人身后的高大男人,考虑着是不是为他打开旁边的座椅,然而却又觉得这一位似乎不会轻易接受。还在他犹豫之际,索格里已经走到亚岱尔的斜后方站定,很显然没有落座的意思。
有些无聊的目光来自于亚岱尔,隔着远远的距离打量着坐在对面的男人。桌子太长,光线也太暗,竟然一时间无法看清对方的长相。从进来之后就发现的违和感有了解释,这一座古堡竟然没有一盏灯。走廊中照明的是墙壁上的火把,而眼下却是那些点在烛台上的蜡烛。
真是低级的品味。
为此,亚岱尔更觉无趣。
气氛相当怪异,就仿佛这里面得所有人,主人、客人、仆人,似乎都没有生命的摆设。不仅没有人开口交谈,就连空气都是冰冻的。看上去,装饰豪华的饭厅倒更像是摆满了冰雕的坟墓一般。
有仆人开始上菜,也不知是训练有素,还是事先被叮嘱过不能多言,一个个就像木偶一般按照顺序将菜肴端了上来,前菜、主菜、甜点、竟然还有红酒。仆人们的动作安静而机械,没有多余的部分,也丝毫让人感觉不到亲切。
亚岱尔尝了尝晚餐,对味道还是相当满意。以他的性格,当然不是对气氛毫无感觉,而他还能维持这般若无其事的态度,只能说明他并不在乎而已。比起曾经的魔界之行,眼前的布置连惊吓都算不上,又哪里值得付出太大的关注。
除了酒以外,亚岱尔吃了所有食物。并不是浅尝辄止的礼貌,而是真正用餐的方式,他来之前没有吃晚饭,而这些菜的味道也的确不错。不喝酒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既不是怕醉,也不是担心其中被动了手脚,单纯是没有兴趣而已。
对他而言,酒精除了是欢乐时刻的调剂品以外,别的什么也不是。
相较起来,此间的主人似乎拘谨的多。眼前的食物几乎一口没动,偶尔尝了一口之后,便拿走雪白的餐巾擦拭嘴角,动作很慢,显示出漫不经心,也或者他只是在借助这个动作掩盖打量客人的目光而已。
看来,他还是太过低估亚岱尔了,单是这份处变不惊的态度就不是任何人都做得到。他不是可以强迫自己冷静,也不是装装样子迷惑别人,他举手投足之间每一个动作的的细节都异常自然。
一个人在充满敌意的地方还能保持这份泰然,往往只有两个理由,一个是他曾经有过更可怖的经历,还有一个便是他从内心里并不认为有什么东西可以威胁到自身的安全。
亚岱尔是哪一种,还是说两种都有?
“你真的一点都不怕?”
终于听到此间主人发出了今夜的第一个声音,其中有对他的好奇。亚岱尔挑了挑眉,相比较起来,他对此人更是好奇。引起他好奇的理由也不用太多,仅仅是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