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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可否让我试一试?”穆扶天忽然开口道。
老人抬头看着穆扶天,看了许久,这才缓缓的将自己手里的扫帚递了过来。
穆扶天一接住扫帚,整个人顿时浑身一颤,差点便爬到在地上。随着他接过扫帚的一瞬间,他便感觉,整个后庭的萧杀之气,都朝着他凝聚过来。
浑身僵硬,面色发白,滚滚的汗珠,犹如江河般流淌而下。穆扶天紧握着手中的扫帚,艰难的抵挡着沉重的杀机。压制着自己满心的狂躁和杀戮欲望。
他终于能够理解,为什么老人的每一次扫帚挥动,都显得那般的沉重吃力,在这样的杀机压迫下,能够移动分毫,已然是极为不得了的事情了。更何况还要扫地,那更是一件为难之极的行为。
原来这个老人,是这样清除这里的萧杀之气的。他没有用什么格外的秘法,他只是借用这把扫帚,将所有的萧杀之气,全部凝聚过来,然后再由自己缓缓的扫地,来将这些萧杀之气消耗掉。
穆扶天打从心底,对这个神秘的老人,涌起了一股敬佩之意。
死死的握住扫帚,穆扶天重重的挪动着自己的脚步,似乎在穆扶天的身体上,堆积着万重山峰一般。沉重的提起扫帚,汗水已经顺着裤脚滚落在地上,将穆扶天周围的一小片地板打湿。
连续将扫帚抬起来几次,却始终没能扫出去。
咬着牙,穆扶天闷哼几声,狠狠一拳擂动在心口。神藏心脏疯狂的跳动起来,一股股气血传送出去,在穆扶天的周身都染上了一层血色。
“噗!”
喷出一大口鲜血,穆扶天手里的扫帚终于划了出去,微微往前挪动了几分。就在扫帚挪动的瞬间,整个后庭里的杀机也开始如同被搅动的风云一般,变得狂暴躁怒起来。
穆扶天狠狠的又吐出几口鲜血,手里的扫帚‘哐当’一声掉在地上,随着扫帚丢开。穆扶天只觉得浑身一轻,整个人都舒坦了许多。
老人漫步走上前去,轻轻的捡起扫帚,然后同样轻轻的扫动起来。
“慢慢来!顺势而行,找准扫帚的斜面和地面之间的夹角…!”
老人的声音不急不缓的传来,而穆扶天依照着他的声音,看着他扫地时的神态和动作,心中忽然有一种感觉,一闪而过。
“再试试?”老人将扫帚又递了过来。
穆扶天接过扫帚,重新运足气息,学着老人先前的样子,微微的摆动起扫帚的弧面。
“噗!”
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来,同时穆扶天感觉脑门一疼,似乎是有什么冲入了自己的识海。在自己的识海之中,席卷翻腾,搅动的树魄和本相,都极度不安。
迅速的从地上爬起来,抹了抹嘴角的鲜血,穆扶天抓起地上的扫帚,再次扫了起来。
每扫一步,便是一道杀机刺入穆扶天的识海,而穆扶天也紧跟着喷出一大口的鲜血。当穆扶天扫了十步之时,几乎整个后庭里,都是穆扶天吐出的鲜血。
而穆扶天的双眼也变得猩红一片,蔓延在眼里的,尽是疯狂的杀戮欲望。
“克制住这股欲望,然后将它收归己用,对你应该会有些好处!”
老人又开口了,他的话没有什么特殊的。但是他的声音,却犹如高山之上的晨钟暮鼓,将穆扶天那逐渐将要迷失的理智,全部唤醒回来。
当双眼恢复清明,穆扶天将扫帚还给老人,恭恭敬敬的鞠了个躬。
老人点点头,继续着穆扶天之前未完成的工作。而穆扶天则是端坐在一旁,静静的修炼,恢复自己的伤势,以及将那些涌入自己识海的杀机,收归己用。只要将这些杀机收服,然后在用剑或是用刀之时使出来,必定会使得剑法、刀法威力大增,在杀伤力上的增幅,更是恐怖。
恢复过来之后,穆扶天便会主动上前去,接过老人手中的活计,重新开始一步一吐血的‘扫地’。如果是常人,自然是受不了这样的折磨,但是穆扶天有一颗强大的心脏。在这颗心脏的支撑下,穆扶天不断的进步着。
直到整整七天之后,穆扶天达到了自己的极限,三十七步。现在的穆扶天,最多也只能一次性的扫动三十七步,三十七步之后,要还是继续,就会伤到根本。
而随着这七天的扫地,在穆扶天的身体周遭,几乎凝聚出了一层犹如实体的杀机。现在的穆扶天,只要伸出一根手指,即便是不运用任何的肉体力量和法力或是精神力,都可以让大地崩裂,让头顶的云团散开。
老人剥夺了穆扶天扫帚的使用权,然后将一个发霉的蒲团丢给穆扶天。
“坐下吧!什么时候,杀机不再无故外泄,再站起来!”老人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可违逆的味道。穆扶天依言坐下,缓缓的运行自己的心法,收敛身上的杀机。
这一坐又是七日。
当穆扶天再站起来的时候,穆扶天又重新变回了原来的穆扶天。可他又与以前的穆扶天有很大的不同。如果非要形容的话,那么最开始的穆扶天,就像是一根大铁棍,沉重而有力,杀伤性却不是很强。七天前的穆扶天,就像是无鞘的长剑,锋锐而又充满了杀伤力。而现在的穆扶天,便是归鞘之剑,在没有出鞘之前,与铁棍无异,出鞘之后,锋芒更甚,杀伤力更足。
“你可以走了!”老人看着穆扶天站起来,然后对穆扶天挥了挥手。
穆扶天却没有动,而是道:“还请前辈解惑!”
“如果你是想问二十二年前的那桩事,我是不会说的!”老人淡淡道。
穆扶天却眼睛一亮,老人只是说不会说,而不是说不知道。这就证明,如果他有办法撬开老人的嘴,他就能够得到他所想要的真相。
“前辈有什么难言之隐吗?”穆扶天问道。
老人轻轻的哼了一声,却不答话。穆扶天心中把握却又更大了几分,这个老人似乎是故意如此。从第一次见面,他便似乎有意向穆扶天透露什么,如今却又忌讳莫如,显然是在担心什么。
而穆扶天要做的,便是消除他的这份担心。
“前辈放心!今日之言,出得尔嘴,入得我耳,便再也不会有更多的人知道!”
老人依旧不说话,却转身朝着斑驳的朱门走去。
穆扶天看着老人离开的背影,眼神稍微犹豫了一下,便紧跟着走了过去。
推开斑驳的朱门,入眼的景象却让穆扶天浑身微微一震。他实在没有想到,居然会看到这样的景象。眼前的这幅画面,是这样的陌生,却又是这样的熟悉。
这里的一切,他都曾经见过无数次。但是事实上,却又是一次也没见过。
现在穆扶天满脑子,都只有一个问题,那位阁主夫人,究竟是谁?
、第732章 阁主夫人的身份
看着头顶上,那熟悉又陌生的电灯泡,看着墙角的发电机,看着摆放在窗台上的望远镜,看着不远处梳妆台上,一些独属于另一个世界的小玩意,穆扶天早已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这位阁主夫人,‘来头’可真不简单啊!
穆扶天可以肯定,这位阁主夫人是和自己最初吞噬的那个魂魄,来自于同样的一个地方。难怪刀爷会说,这位阁主夫人,有一种格外不同的气质。感情是因为她来自另一个世界,所经历的教育、文化,与这个世界完全不同。因此散发出来的气质,自然也决然不同。
这或许对那些土生土长在这个世界的人,有一种莫大的吸引力。特别是那些优秀的人,因为但凡优秀者,必然会有一个敏感的灵魂。他们更能够体会出,这位阁主夫人的与众不同。
事实上,穆扶天也不时的会散发出这种气质。只是比起那位阁主夫人来,穆扶天的这种不同,掩藏的极深。毕竟穆扶天也还是土生土长的龙树世界之人,只是吸收了一个外来世界的魂魄罢了。
看到穆扶天脸上的吃惊之色,比穆扶天更激动的,就是那个之前一脸木然的老人。这个老人在灵魂和精神修为上,有着超出常人的能耐。所以他对一些隐隐散发的气息,更为敏感。
在他第一次见到穆扶天的时候,便从穆扶天的身上,看到了某些与阁主夫人相同的特质。正是因为这种特质,他才会引领穆扶天来到这里。
现在看来,他的揣测果然没错。他可以肯定,穆扶天和阁主夫人之间,定然有着某种关联。
“你叫什么?”
老人盯着穆扶天问道。
穆扶天回答道:“晚辈穆扶天!”
“姓穆?怎么会姓穆?难道…你们不是同族?”老人小声呢喃着,似乎有点不相信。
老人的声音虽然小,却没有瞒过穆扶天的耳朵,所以穆扶天便道:“我与这位阁主夫人,并没有什么关联,我想你肯定是误会了什么!”
“是误会了吗?是误会?”老人似乎有些失魂落魄。
“那你知不知道元素周期表?知不知道物理、化学?”老人一步上前,死死的抓住穆扶天的胳膊问道。
穆扶天摇摇头,他虽然从外来魂魄的记忆中,知道这些名词。但是具体的内容,却是半点也不知道。很显然,那个外来魂魄,绝不是个爱学习的家伙。
老人失魂落魄的退开一步,长长的叹了口气。
而穆扶天看着这个老人,忽然问道:“敢问前辈可是箫石?”
老人的脸色一冷,然后看向穆扶天,半响才长长出了口气:“你是如何得知老夫便是箫石的?”
穆扶天道:“这并不难猜,和阁主夫人有联系,却又长期不露面。这与前辈的形象很相符!”
老人点点头:“没错我便是箫石,也可以说是这位阁主夫人的师父!”说到这里,箫石的语气似乎有些奇怪,有怀念,有怅然,还有一丝丝怨恨。
一个师父会怨恨弟子,这种事情可不常见。
看到穆扶天脸上的疑惑,箫石淡淡道:“我知道你有疑问!不过关于阁主夫人的事情,我不便说,说了你我都活不成。”
“就连名字都不能透露吗?”穆扶天问道。
箫石道:“名字也不行!你很聪明,给你任何一个线索,你都会将背后的真相,一步步的挖掘出来!这样…不好!”
“你不是她的师父吗?难道对于她的死,你便真的一点都不在乎?”穆扶天问道。
箫石一愣,然后脸上的神情,变得格外的奇怪:“在乎?哈哈…呵呵!我当然在乎!我怎么能够不在乎?”说道后来,箫石干脆的吼了出来。原本那幅中气不足的摸样,消失的干干净净。
“我交会了她那么多,带她进入七宝阁,将一身的炼丹术全部都教给了她。但是她是怎么对我这个师父的?”箫石的脸上露出怨恨的神色。
“她忘恩负义的将我踩在了脚下,夺走了我第一炼丹师的名头,她用什么元素周期表,什么物理化学,研究出来的丹药,风靡整个世界。却不愿意将这些秘密,对我这个师父,稍微分享…!”
说到这里,老人脸上的情绪,格外的激动:“我不想和她争什么,她是我的弟子,我会和她争什么?只是…作为一个炼丹师,知道有一门全新的技术、知识摆在眼前,却不得门而入,这种痛苦,这种煎熬,你能理解吗?”
箫石将头转向穆扶天,愤愤的说道。
穆扶天点点头,他的确也能理解一点。就像现在,穆扶天也无法炼制出幽天级别的丹药来。这多少也让穆扶天有些窝火。
箫石脸上的激动,稍微收敛:“可是她不懂!我给了她一切,她对对我保守秘密,就像是防备小偷一样防备着我。凭什么?嗯…这是凭什么?”
穆扶天无言以对。或许他能够理解到阁主夫人的想法。她归根究底是来源于另外一个世界,这也应该是她永远不能对外说出去的秘密。而这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知识,充满了太多的不确定性。她应该是不确定,将这些东西,传播出去后,会给这个世界带来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