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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然枫走得很慢,好像每一步都是经过深思熟虑一样,万俟凉无法知道他在想什麽,他的语气很容易让她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来,或许只是她多心了。
终於他们在一个像是山洞的地方停了下来,百里然枫没有停留直接走了进去,里面很是昏暗,即使外面还是白天。
万俟凉随着百里然枫走到头,很自然地看到了一个棺材躺在那里,黑得很暗沉,没有一点光泽,整个洞里也是凉飕飕的,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棺材里面的人你也认识,去看看他吧。」万俟凉不知道百里然枫这样说是什麽意思,她下意识地想到棺材里的人会不会是有琴珈天,可等她靠近的时候,却发现事情远比她认为得更糟。
为什麽静静躺在棺材里的人会是她从小到大最为尊敬的师傅?难怪这一年多的时间他从来都没有联络过自己,还把迷迭阁交到了自己的手里,这一切不正常都意味着什麽为什麽自己从来都没有在意过,可是师傅怎麽会出现在这里?万俟凉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很有意思的念头。
「他为什麽会在这里?」万俟凉压抑住自己话里的颤抖,已经完全没有了生命迹象的师傅无疑是给了她一个极大的挑战。
「或许我可以称呼你为一声师姐。」百里然枫很少会选择自己一个人来到这里,棺材里的人让他可以太轻易地想到他为什麽会走到这条路上来,有时候不得不承认缘分这种东西真得很奇妙,即便是孽缘,就像现在。
万俟凉感觉自己的脑袋『嗡』的一声就像是要炸开了一样,这是她一时间根本无法接受的事情,她和百里然枫是同门的师姐弟?难怪师傅的尸体会在这里,可是为什麽她从来都不知道这件事?
「师傅……离开多久了?」万俟凉第一次感觉在喉咙间吐出几个字是这样难的事情,她一直以为他是不折不扣的老顽童,可是却忘记了只要是人就会有生老病死,他也不会例外,但是这一切都来得太突然,就算是强加给她的事情也要慢慢消化才行。
「快两年了,很快就要到两年了。」百里然枫的声音中充斥着悲伤,万俟凉听不出是真是假,可是师傅的尸体摆在这里,她还有什麽拒绝相信的理由,只不过两年前,她应该有见过师傅才对,为什麽她没有发现其中的异常,还是说有什麽事情是她忽略了的?
「两年?和我有关?」差不多两年前正是她掉落山崖毁容的时候,师傅在山崖下面救了她,难道这其中隐藏了什麽她不知道的事情?
「师傅会占卜之术,可毕竟他不是真得占卜师,能够算出你有劫难已是误打误撞,想要算出具体的事情,为此他耗费了半生的功力,再加上後来为你治伤,另一半的功力也所剩无几,师傅把我叫去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却命我要好好照顾你,我在师傅面前发下毒誓,今生今世必不让你受任何一点委屈。」
万俟凉和风一扬之间的师徒相遇可以称得上是一种缘分的话,百里然枫和风一扬的认识只能算是风一扬好心的施舍。当年百里然枫还不曾有任何的风光,私生子的身份让他被自己的父亲遗弃得很彻底,而给过他丁点疼爱的母亲也在他渐渐明白事理之後离他而去,似乎全世界的人都遗弃了他,而他还没有叫苦的权利。
就在这个时候风一扬出现了,见惯了人世间的世态炎凉,他知道在他的目光中的确闪烁着关心,可更多的是趣味和施舍,但是他还是很没有骨气地跟着他一同离开了这里。
十五年过去,没有人能够想到当初连一顿饭都吃不上的小叫花子,会一跃成为元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他小的时候也从没有想过自己会有今天,可是在这麽多年的成长中,他学到的东西上有天文下有地理,否则又怎麽能够在殿试上脱颖而出,成为他逐渐信任的臂膀。
百里然枫还能够记得当年他遗弃她们母子二人时鄙夷的表情,母亲在未生育他的时候还有几分姿色,也就是那几分姿色让见惯了国色天香的元唐先帝甘愿放下身段来尝尝小草的滋味,没有一发不可收拾的後续,可是就那一次,母亲怀上了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生的孩子怎麽可能登得上大雅之堂可别说变成皇室中人,所以先帝遣走了他们,母亲郁郁而终,到最後心里惦记的也不过是那个负心的男人。
说来负心,母亲也不过是先帝一时甚至更短的玩物,哪有什麽交换真心的过程?就算有,也是母亲自己做着不切实际的梦,她和先帝之间的天差地别哪会因为一个孩子而有所改变?
百里然枫一而再再而三地告诉自己这些道理,母亲的不自量力和先帝的绝情,所以才造就了现在的他,他不该让这些事破坏了他现在的心境,可是在看到赫连海的第一眼,百里然枫就几乎打破了自己之前所有的忍耐,恨不得上前为自己的母亲索命。
赫连海很信任百里然枫,时间越长,他就越能在这个年轻人身上发现越来越多的闪光点,有时私底下甚至和百里然枫说『如果你是孤的儿子就好了』,这样不负责任的话说出来百里然枫差点没有笑出声,但是他还是能够在表现上让任何人都看不出破绽。
所以知道赫连海临死之前都不知道为什麽百里然枫要害他,忠心耿耿的臣子一下子变成了面目狰狞的侩子手,赫连海的内心终究是怕了,但是他的怕已经不足以让百里然枫改变他的主意,他在他的饮食中下药,一种慢性毒药,可以让人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一觉不醒,不会有人能够查出来究竟,可是百里然枫看到赫连海日渐憔悴的面容,得到的报复的快感不足够强烈,於是他以一种明目张胆的方式要在赫连海的面前毒杀了他,这才能够解他的心头之恨。
直到赫连海的身体都变得冰冷僵硬,百里然枫也没有告诉他,他为什麽要杀了他。也许是他害怕,杀人可以是家常便饭,但是他害怕他说出口的真相只能换来赫连海脸上的一片茫然,他不想从他口中亲口验证他们母女就像是他生命中掠过的一阵风,只有那麽一瞬有过痕迹,所以他选择什麽都不说,宁可让赫连海死不瞑目。
先帝驾崩,新皇上位,这是很自然的事情。百里然枫依旧牢牢地坐在他的丞相之位上,但有些事情才刚刚开始,这才是他噩梦的根源。
师傅说他是个内心阴暗的人,究竟能够阴暗到什麽样的程度只能根据日後的经历来判断,无法妄下结论,他知道师傅说的是对的,可是却不愿意承认,尤其是他知道了师傅还有另一个徒弟。
风一扬对万俟凉是真得疼爱,这也是为什麽一向戒备心都很强的万俟凉能够轻易地相信风一扬,因为无论她做什麽,他都只会选择相信她,甚至一点动容都没有。她小时候淘气,真的有调皮捣蛋的时候,有些小坏事师傅明明知道是她做的,可还是会帮她教训她的对手,想想那个时候的日子真得很快乐,什麽事情都可以让师傅撑腰,没有人能够把她怎麽样,可惜那样的日子只会一去不复返。
万俟凉在听完百里然枫的话便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她不知道该说些什麽,也不知道这个时候自己是不是应该内疚丶是不是应该忏悔,可是她知道这样的情绪她都没有,只是心里钝钝的疼,就像是被人硬生生地剜去了一块肉,连反抗的馀地都没有,就只能眼睁睁地看别人把她的心头肉拿走,也许其中的过程还不忘加上两脚。
师傅离世的消息她一丁点都不知道,想必是百里然枫在其中做了手脚,可是既然他不想让她知道的话,为什麽现在又要带自己来这里?如果这是他打动人心的方式,师傅在天之灵都不会安息。
「你为什麽要带我来这里?」
百里然枫自然能够听得出来万俟凉话语中的戒备,对此他不过是淡淡一笑,「只是想让你来看看他而已,师傅离开之前不让我通知你,甚至不允许我带你来见他,不过现在他人都不在了,我不听他的话他也不会再追着我打了。」
百里然枫的话让万俟凉止不住地心酸,眼眶中泪水都在打转,风一扬是个脾气暴躁的老头子,遇到让他不顺心的事情,甭管对方是谁绝对不会有什麽好果子吃,可是碰上看对眼的,就像是她,忤逆了他这麽多年也从不见他真正发过脾气,只不过偶尔吓唬吓唬她而已。
「师傅离开之前还说了什麽吗?」万俟凉突然想到发生过的那些奇怪的事情,如果和百里然枫有关的话,和师傅应该也有关系才对,也许师傅才是她曾经寻找的幕後黑手,只是这一切都是百里然枫在操刀。
「师傅要我好好照顾你,如果你还有什麽想要知道的话,我都会一一告诉你,不过不是现在,我们可以回去了。」百里然枫说完径自转过身离开了山洞,万俟凉没有办法急於一时,只能跟在他的身後同样离开了这里,不过不知道下一次再与师傅相见会是什麽时候,棺材里的师傅一点都不像是冷冰冰的死人,可是她知道他不会再站起来说话,也真得不会再追着他打了……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七章 来龙去脉
更新时间:20130907
万俟凉浑浑噩噩地回到房间,师傅的尸体萦绕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原以为她是个足够洒脱的人,可是想来也不过是因为碰到的大多数人对她都不重要而已,碰上自己在意的人,总会方寸大乱像个没见过世面的花瓶一样。
还算适时的敲门声响起,让万俟凉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而敲门人已经堂而皇之地开门进来,不用想也知道会是谁。
「你找我?」万俟凉说不清楚现在面对百里然枫是一种什麽样的心情,有琴珈天的伤还历历在目,可是知道了他是师傅的另一个徒弟之後,她发现自己的敌意要比之前稍稍减退了那麽一点点,但是这种现象并不是什麽好事。
「你不是想知道师傅临死之前说过什麽吗?」百里然枫不答反问,有些事终究是无法瞒住的,即便他什麽都不说,万俟凉也未必到最後什麽都不知道。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的身份,对不对?」万俟凉脑海中莫名其妙地闪过一个问题便脱口而出,她不知道在这场还没来得及落幕的戏剧里自己究竟扮演了一个什麽样的角色,只是好像太多的事情都和她有关。
「是,我早就知道你是万俟凉,甚至你以前发生过的事情我也全都清楚。」百里然枫自从知道自己有这样一个师姐之後,便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只能尽可能地去调查有关万俟凉的一切,他不知道自己是抱着一种什麽样的心态,久而久之,知道她的消息已经变成了他一种不可磨灭的习惯,也许喜欢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吧。
「那你也应该知道我不喜欢别人的欺骗,你最好一五一十地把事情全部都说清楚。」万俟凉一直不愿意承认自己的无能,可是像现在这样被骗得团团转的经历也许不会占少数。
「师傅的来历我也不清楚,而且我也已经早就和你说过类似的内容,只是当时你不在意,也没有往我身上联想而已。」百里然枫还记得万俟凉从那间古怪茶楼脱困之後,他便几乎将事情的经过都告诉了她,可是她显然不相信,也不会把事情联系到自己的头上而已。
「你是说你当时就在提醒我?」万俟凉面带讥诮,这算是什麽解释?是在指责她狂妄所以导致今天的结果吗?
「你该静下心来好好地听我把事情说完。」百里然枫依旧一副不咸不淡的表情,对他来说,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