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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完最后一句“功盖秋千无论比,恩泽万代有人夸”,徐冉完美收音,期待地看向太子。
怎么样,这个马屁是不是非常受用!
太子抿嘴,似笑非笑,红唇薄薄两片,吐出两个字:“夸张。”
徐冉一垂头。
得了,马屁白拍了。
太子:“但是孤听着喜欢。”
徐冉两眼发亮,成功!好感值加一!权臣之路前进一步!
腆着脸笑呵呵地为太子执壶倒酒,太子并不举杯,亲自为她满上一杯。
“雪中赏梅,梅下酌酒,佳人当前,抚琴弄曲,美哉。”
徐冉羞红脸,学神这话太不含蓄了。不过确实是美景当前,美哉!
举杯对酌,作诗诵赋,一人一首,太子咏辛弃疾的《仆算子》。
“只共梅花语,懒逐游丝去。着意寻春不肯香,香在无寻处。”
徐冉便对一首卢梅坡的《雪梅》。
“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阁笔费评章。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用的是她娘唱哼的苏州调,轻唱出来,自有一番韵味。
太子问:“那你是愿做梅,还是愿做雪?”
徐冉笑:“都不做,要做就要做松柏,常年青绿,昂首傲立。”
好一个常年青绿、昂首傲立。看不出来,小姑娘竟有这等胸怀。
许是今日心情好,太子主动问起前日马车上她所说的“补偿之举”。
徐冉一懵,忘记还有这茬了!
当时太子说起补偿,她以为是说给苏桃的补偿,事后回想,方知他说的是对他的补偿。
她可没想过能给学神什么补偿啊。
太子见她紧皱眉头,便问:“忘了?”
徐冉连连摆手,骑虎难下“哪里敢忘,我都准备好了!”脑中灵光一现,站起来往内殿奔,“殿下等着我!”
太子举杯,“慢点,孤拭目以待。”
不一会,徐冉自内殿而出,将一张素笺捧到太子跟前,眼睛水亮亮的。
“殿下,这个就是我的‘补偿’了。”
太子拿起一看,素笺上写着四个大字:“万事皆应。”下面留了小印章,是徐冉的学章。
徐冉一屁股坐下,往前一俯身,双手撑着下巴,露出一口白牙:“殿下,这个是万事皆应笺,只要殿下拿出这张素笺,让我做什么事都可以,上天入地,赴汤蹈火,只要是我能办得到的事,我一定全力以赴!”
太子点点头,将素笺收起来。
“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
“谁反悔谁是小狗!”
☆、第 80 章
此时天空又下起鹅毛大雪来,洋洋洒洒,像是扯了絮的棉团,徐冉坐不住,想要去玩雪。却不敢轻举妄动,直勾勾地望着太子。
太子点点头。
徐冉箭一样奔出去,欢快地开始攒雪团子,又拉了几个宫人一起玩,起初众人不敢动,太子发话,今日不必拘礼,只管陪徐二娘子玩闹。
年纪轻的宫人们本就贪玩,听了这话,欢欢喜喜地开始和徐冉一起玩起雪来。
不知是谁起得头,玩到后面开始打雪仗。
一团一团地砸,碎掉的雪团子在半空中泼洒,似棉纱般在空中铺扯开来,蒙蒙地落在人眼皮子上,几乎遮不开眼。
玩得疯极了。
福东海想阻拦碍于太子的命令,又不敢上前搅兴,只得叹气:“疯了,疯了,都疯了。”
太子往后一瞪眼,福东海立马闭嘴。
太子立在梅树下,视线随徐冉的身影而移动。
她笑得这么大声,这么欢快,那笑容那般爽朗、好看,瞧一眼,竟似要刻在心中一般。
手搁在袖子里,袖兜处硌着她写的素笺。
万事皆应。
话可是她自己说的,他不需要万事,只需要她做一件事即可。
忽地徐冉抬头,朝他看去,两人的视线撞个正着,太子一愣,怔忡间,她已经直直奔来。
原来是扔雪球太厉害,扔得别人都结起盟来,打趣说要逮她。
徐冉躲到太子身后,踮起脚,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耳边,声音软软糯糯的,透着一丝狡黠:“殿下,让我躲会。”
寻迹来追的宫人正要扔雪球,一见太子挡在跟前,一个个立马缩回去。
徐冉捂嘴偷笑。
太子回头望她,正好瞅见她沾沾自喜的模样。眉眼间透着机灵劲,像极了深山中奔来奔去的小狐狸。
不知怎地,他竟起了捉弄之心。往旁一跨,神情端容:“不许耍赖。”
果真见她一张小脸随即紧皱,不得不往树边跑。瘪嘴说了什么,声音太小,听不清楚。
太子双手负背,不用问,也知道,小姑娘肯定暗自腹诽。
不厚道。
依她的唇语,说得是这三个字。
徐冉念着“不厚道”往树下躲,宫人见太子无心为徐冉做遮掩,只说要公平,便放开了胆,往她那边砸雪球。
太子往后一退,退到福东海身后,用靴尖踢了踢福东海,“去,帮衬着徐二娘子。”
徐冉以一敌三,好不容易等到“援兵”福东海到了,便愈加加快速度扔雪团。一边扔一边催福东海,“福公公,你快些揉雪球!”
福东海苦着脸揉雪球,老腰都要断了,不停地往地上捧雪攒雪揉雪,好不容易揉了个大雪团,徐冉拿起雪球就发起狠往前扔。
力气太大,扔得太远了。
随即便听到前方台阶处传来一声“哎呦”,响起骂声,“谁!谁扔的雪球!”
徐冉踮起脚尖望去。
刘阁老脸上衣领上都是雪渣子,郁闷地站在风中颤抖,不是冷的,是被气的。
竟有人敢拿雪团子砸他这个一品重臣,反了天了!
众宫人立马停下来,垂首侍立。
徐冉扔掉手里的雪团,拍拍手,和福东海小声道:“福公公,砸雪刘阁老的那雪团子,是你揉的,咱俩一条船上的,可千万别供我。”
福东海悔得肠子都青了,刘阁老出了名的难缠,不供她供谁?难道供殿下么?
刘阁老气冲冲往树下而来,并未整理仪表,而是指着一身狼狈,冲太子道:“殿下,您看,我这才到东宫,就被弄了一身雪,您可得为我做主,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宫人,竟这般胡闹。”他朝徐冉那边扫了扫,指着道:“刚才好像就是从那个方向砸过来的。”
徐冉一颗心悬在嗓子眼。
刘阁老……真的好凶……
太子眯了眯眼,微启薄唇:“刚才砸雪的人,是孤。误伤了阁老,实在不好意思。阁老若不嫌弃,请入暖阁更衣,孤自当赔礼谢罪。”
刘阁老一愣,当即喜笑颜开:“这、这哪里敢让殿下赔礼谢罪呢,能被殿下的雪球砸中,那是臣的荣幸,还更什么衣呢,不更了!”
徐冉在心中暗叹,阁老这变脸功夫学得不错。
刘阁老虽是如此说,但他年纪大了,沾不得风寒,太子坚持请他入阁换衣,半推半就,也就往暖阁去了。
太子临走前,指指徐冉的鼻子,“就你淘气,看下回还敢不敢了。”
他一背过身,徐冉吐吐舌。
换好了衣服,刘阁老心情棒棒的,殿下亲赐了衣袍,虽然一看就是新衣,但感觉上面沾满了殿下的气息,穿在身上别提多高兴了。
因他比太子要矮上一截,衣袍拖地,刘阁老心疼地提袍,太子道:“阁老无需如此,弄脏了丢掉就是。”
刘阁老:“那可不行,殿下赏的衣服,臣自当好好珍藏。啊对了,殿下,这衣服是赏给臣的吧?不用洗了还吧?”
太子漠然脸:“自是赏给阁老的。”
刘阁老开心一笑。
等出了暖阁,太子问:“今日阁老前来,所为何事?”
刘阁老道:“难得忙里偷闲一日,皑皑白雪,老臣特邀殿下一起前去江头垂钓。”
太子身形一滞。
刘阁老委屈脸上前,“六国盟会一事已安排妥当,各方奏折也已下发下去,无事叨扰,且上次殿下应下的,说无论老臣何时想去垂钓,殿下一定作陪。”
太子有些头疼。既九月份答应刘阁老垂钓之后,因着政务繁忙,且忙着教徐冉的骑射功课,一拖再拖,为了不让刘阁老寒心,便许下诺言,说是他日一定奉陪。
徐冉凑过来,偷笑:“殿下,你们要去‘独钓寒江雪’吗?小的祝殿下和刘阁老,多钓几条鱼,最好啊,整条江的鱼儿,不用鱼饵,便自己跳上了岸,任君取索。”
太子看她一眼,黑锻广袖一挥,道:“你也跟着一起去,孤和刘阁老‘独钓寒江雪’,你就在旁边侍酒。”
徐冉一僵。
片刻后,东宫宫门。
刘阁老入了马车,太子拉徐冉进马车。徐冉求情:“殿下,我能不去吗?”独钓寒江雪这样有意境的事,一看就不是她的做事风格。她一点也不想要当个文艺少女啊。
太子无情拒绝:“不行。”
徐冉苦着脸进了马车。
一路前进,刘阁老聊起政事,太子时不时点头,朝徐冉那边瞄几眼。
小姑娘怏怏的,就这么不想陪他去钓鱼吗?
思及此,太子不由地多看了刘阁老一眼。
说实在的,他也不想去钓鱼。无奈阁老开口,不得不去。既然要去,就得给自己找点乐子。
有小姑娘在,就不会无聊。
到了地方,刘阁老直吆喝,徐冉看着他,一副“一点也不想求老司机带”的表情,生无可恋地为两人执壶满酒,然后就滚到一边拿树枝画圈圈去了。
刘阁老笑,“这个徐娘子,有趣得很。”
太子:“确实有趣。”
两人一边垂钓,一边天南地北地碎碎聊,不知怎地,话题又绕回到徐冉身上。
刘阁老仔细回想,“记得初次提及徐二这个人,好像还是因为她开学考交了八门考,哈哈,转眼一年过去了,过些日子经仪堂便又要举行开学考了,希望这次她可不要再交白卷了。”
太子望徐冉那边望,眸中似含了一瓢春水,柔柔的,亮亮的,“如今她学业大有长进,上次学堂讲学,阁老不是也在吗,她可是她们级的第十名,徐二脑子好使,又肯勤学上进,磨练磨练,将来定有大作为。”
刘阁老顺着太子的目光望去。
徐冉正在堆雪人玩。
阁老叹:“她能有作为自是好事,只是那都是以后的事了,殿下应该多想想自己的事,两年之约可只剩一年了,太子妃的真正人选,殿下可得早日定下来。”
太子没说话,一双眼睛盯着徐冉,他看得这般忘神,竟连鱼儿咬住了钩的动静都不曾察觉。
刘阁老轻声唤他,“殿下?”
太子回过神,指着徐冉道:“你看徐二娘子,多么天真无邪,堆了个雪人也能玩得如此起劲。”
那边说徐冉,这边徐冉打了个喷嚏,拍拍手舒展腰身,而后往旁边站立的侍卫走去。
一眼望见何侍卫。
徐冉指指他身后背着的弓箭和箭筒,问:“你既拿刀,为何还要背弓?”
何侍卫一脸正经:“刀剑只可近距离杀敌,但弓箭却可杀敌于百里之外。为何殿下周全,弓与刀,两样皆不可少。”
徐冉点点头,转到他身后,“借你弓箭玩玩。”
何侍卫刚要拒绝,徐冉道:“我可是未来太子妃,你要是不听我的话,小心太子殿下找你算账。”嘿嘿地就将弓箭拿了去。
箭上弓弦,于百步之外,提腿扎步,对准刚堆好的雪人,一箭射穿。
oh yeah!棒呆!
刘阁老收回视线,语气勉强:“徐二娘子确实……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