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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首一望,不由地吸了口气。几颗硕大的珍珠,正发出熠熠的光芒,一看就是极品。这袁兰芝的富贵气可足足地压了我一头,我虽是官宦世家,却知道这种东西并不易得,一般只做贡品,且数量稀少。
“这……”对她这出手大方的豪气震慑住了,我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
“姐姐,还有几匹上好的锦缎,已经让人交给了冰儿姑娘,想必姐姐穿上会更加出众。”
“让你如此破费,姐姐实在过意不去……”我自知能够让她看得上眼的东西,一定不是凡品。
“姐姐,妹妹还有一个请求,请恩准……”她忽然肃穆起来。
“哦?”
“姐姐,这自古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既有嫡庶之分,妹妹更不能不守此礼,请姐姐受我一拜。”
我顿时愕住了。
只听她呼道:“来人,上茶。”
很快,一杯热气腾腾茶到了她手里,她恭敬地双手捧上。
我不得不接过了茶。
她立即跪下,向我行了大礼。
良久,我依然举着香茶,不知所措。冰儿的声音忽然传到耳边,“咱们王妃由于激动,已经不知如何是好了,请新王妃海涵……”
我如梦初醒,方才端起,一饮而尽。
她的脸上是一片释然的微笑,我的眼里,只有一片火红火红的新娘的羞涩的面庞,我也感觉心里的热气在徐徐上升。
这次会面居然是这样一个圆满的结局,任谁都无法预料。她的城府如此之深,我真是望尘莫及。
夜色渐渐来临,无边的黑幕压下来,一弯新月若隐若现。
袁兰芝的洞房里,想必是暖玉温香,风月无边,旖旎无限。
而在我的房里,却飘着熏人的酒气。我的大红礼服已经凌乱不堪,王妃的自傲已经在夫君的移情别恋中消失殆尽,我所有的自尊都被扒得光光的,只还剩下一丝残存的理智在发泄我的怒气。
这许多日子以来,萧绎连句安慰的话都没有,这些骄傲的皇家公子,把这些事情看做是礼所应当的。汉代宋弘一句“糟糠之妻不下堂”的理由就能拒娶公主,上天终究不肯谅我,让我遇不到这样的男子!
我面前的桌上是一片凌乱,酒壶已经倒下,壶嘴里偶尔滴落一滴残液。但,此时已经没有人再敢劝我,今天我已经摔碎了六套瓷器和茶具了。这一天的场面应付过去,我再也没有气力去伪装自己了。天那,可怜我那卑微的自尊吧,虽然在皇室的眼里,这已经一钱不值……
在我的下首,有一个人正跪在地上,一头大汗,满脸惊恐地等待着我的处置。
我的心脏被酒炙烧得发闷,我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推开了明珠和冰儿的搀扶,围着她转了几圈。
她的身上已经湿透了,身子正在微微地颤抖。
“怎么?怕了?哈哈哈……”我端起杯来又喝了一大口,指着满屋子侍女凛凛一笑,“你们都以为本宫喝多了吗?以为本宫是瞎子,聋子,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吗?”
她听到我说的话,浑身又一颤,“请王妃息怒……”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本宫就一直在等待今天,等着你原形毕露,你真的以为你从此以后就攀上了高枝,一步上天了么?”
我借着酒意,又是一阵放肆的大笑:“哈哈哈……本宫偏偏就要在你最得意的时候挫挫你的锐气……让你尝尝从高处摔下来的感觉……”
第三十七章 芙蓉塘外有轻雷㈠
“王妃……”她忽然惊恐地瞪着我,脸上的汗水象珠子一样滴答滴答地往下流。
“好香啊……”我轻轻地嗅着空气中那淡淡的兰花香,说道:“您这把年纪了,用这么好的香粉岂不是有些暴殄天物了么?”
这话象一阵轻雷,苏嬷嬷的脸色一下子变白了。香粉搀杂着汗味,闻起来有那么一丝怪异。
“王妃……老奴……”
“啪”又一个茶碗被我打落在地上。
苏嬷嬷偷睨着那碎片咕噜噜地打了几个转,停止了转动,那露在外边的边缘闪着一丝白惨惨的光芒。
顷刻间,她意识到今天对她来说,已经不再有往日的荣宠,她将要面临的是一场暴风骤雨。
“那袁妃给了你多少好处?嬷嬷,难道本宫不能给你么?”我不屑地笑道。
“启禀王妃,老奴没有对不起您呀!这香粉是新王妃赐的,老奴虽然老了,也想念过去的好年华呀……”
“您老的嘴还真是硬呀,看样子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明珠,拿给她看看……”
“是,王妃。”明珠应声,拿出了一张地契,地契上有一个鲜红的指印。
“啊?”苏嬷嬷终于扛不去,满头大汗,颓然倒下。
“嬷嬷,您那小院里有花有草,有鸡有鸭,什么都全了,就是缺少门口那两个大石狮子,昭佩打算送给你……”我嘴角轻轻一咧,却把吓得她浑身哆嗦。
“王妃,饶恕老奴吧,老奴只剩一把骨头了,禁受不起这般折腾呀,老奴给你叩头了。”此时的苏嬷嬷,已经全然失去了往日的专横,满脸都花了,头发乱得象院子里的杂草。
“唉,嬷嬷,您真是一步错,就步步错呀,你以为投靠了她,就能时来运转了?你以为她现在是王爷的宠妃,是父皇和贵嫔、母嫔心中的佳妇,你就可以靠着她过完您的晚年了?”
我呷了一口茶又继续说道:“可惜,本宫原本念您对殿下的恩德,打算供养您一辈子的,您真的让本宫失望了……不过,也难怪,有谁出手就这么大方?一送就送了一座庭院……对于这样新王妃,似乎才值得您老肝脑涂地呢……”
“跟随本宫这么久了,想必您老也知道本宫最厌恶的是什么?可是您却偏偏和本宫对着干。如此,本宫自是不能容你了,从明天起,您老就要离开王府,自谋出路了。这里,有给你准备的一份盘缠……”我把话说得故做轻松。然而,言语却越来越象刀子一样锋利。
苏嬷嬷忽然间一阵大嚎,“王妃发发慈悲,可怜可怜老奴这把老骨头吧!”
我愣了一下,没有想到她在这个不该哭泣的喜庆之夜这样大煞风景。
倘若把正在柔情蜜意中的萧绎惊起,不知又会迎来一场怎样的风雨?
我有些怒极,这个背叛我,成天挑拨是非的人,如今却在我面前惺惺作态,企图挽回一切。可惜,现在已经太迟了。
然而,这一次,我已经铁了心肠,这样的人绝不能再留下。否则今后的王府又怎能有安宁的一日?我要先斩断袁兰芝的一只手臂,让她的一切计谋统统夭折。
苏嬷嬷那粗俗的哭声加重了我的反感,我终于忍无可忍:“好了,住口!您还是先考虑一下您的退路吧!知道那张地契是怎么来的?是你那疼爱的侄子亲手交给的本宫,本宫已经给了他银两,此刻,恐怕早已经不在京城了!”
这句话终于起了效果,只件她脸上的肌肉忽然剧烈地抖动了几下,眼白忽然全部露在外边,人已经重重地倒了下去……。此刻的我,仍旧指着她说道:“您还有什么对不起本宫的地方,都给本宫一并招来……”然而,酒意渐渐上来,视线一片模糊……
夜,已深深地拉下了帷幕。曾几何时,这夜晚又象幽灵一样揪住了我的心脏。泪断肝肠,心如刀绞,双手拼命捂住了耳朵,我害怕听到那可怕的声音:“王妃,这健康城这么繁华,却怎么不给老奴一个立足之处呀?殿下,你给老奴做主呀……”
“这里是本宫说了算,任凭谁都救不了你,这就叫做自作孽,不可活……”我恨她,挑拨了我和嫣然,让我做了替罪羊。还有她,屡次挑拨我和萧绎的感情,还有我的金莲,我的花雨,还有那可怕的白花蛇……这一切,都是这个老谋深算的嬷嬷的杰作吧!
留着这样的人在身边,就好象时时刻刻有人拿着一把匕首架在自己的勃颈上,随时会被要了性命。
袁兰芝,在你那温柔妩媚的外表下边,究竟是怎样一颗深藏不露的心?
屋外的花香阵阵,小虫呢喃,任人间怎样的旖旎风景,都无法让它们停止倾诉,因为在他们的生命里,没有辉煌,没有繁华,只能用那微弱的声音来掩藏内心的孤独和无助。
这黎明,竟是这么得姗姗来迟,让我等得好心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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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芙蓉塘外有轻雷㈡
“王妃,有件喜事呀!”天亮了,明珠一大早就来讨我开心。
“王府的喜事多了,你说的是哪一件?”对我来说,哪里有什么喜事?
“启禀王妃,荷池居然开了一朵并蒂莲!”明珠说道。
“什么?并蒂莲?”一夜宿醉的我,还没有从朦胧中完全清醒。
“是呀,听田丁说,这并蒂莲无法人工培育,是天然生成,不知多少年才能赶上一回呢!”明珠知我素爱莲花,才想用此转移我的注意力,我怎能不知她的苦心?
我微微眯着眼睛,问道:“在哪里?本宫要去看看!”
“奴婢陪王妃去看……”是清涟来了。
清晨的空气真舒爽,满腹的郁闷在淡淡的荷香中慢慢散去。
清涟、冰儿和明珠陪我一同走在塘边,远方有个瘦弱的身影一闪而过。
那是袁兰芝的侍女俏儿。
“这么早,这小丫头来干什么?”我满腹狐疑。
“不要想了,随她去吧。”冰儿说道,“听说这并蒂莲开在荷塘深处,一定要上船才能看到。”
我点了点头,看着停泊在岸边的船,正欲踩上去。这时,清涟道:“让奴婢先上去,再扶王妃上去。”
这丫头的心窍玲珑,想的如此周到。
只见她轻提罗裙,慢慢抬脚,终于站在了摇晃的小船里。她绽开了如花的笑容,伸出玉手,对我说:“请王妃扶着奴婢慢慢上来。”
我于是也扯起裙摆,伸手过去。眼看就要抓住她的手,这时,只见她忽然脸色大变,随着“哎呀”一声,整个人在船上摇晃了两下,骤然间脸上似万箭攒心般的痛苦,还没等我看清,人已经“扑通”一声掉进了水里。
这一切,发生的如此忽然,我们都呆若木鸡。
最后还是明珠回过神来喊道:“快来人呀,救人呀!”
登时大家都慌乱了起来,不远处咧咧趄趄地跑来了一个人,是田丁。他没有犹豫,和衣跳下水去。
刹那间水花飞溅,满池的荷花都骚动了起来。
府里的人越来越多,清涟终于被救了上来。她两眼微闭,人已无声。
“快传太医……”我顿时魂飞魄散,声嘶力竭地喊道。
“等太医来了,恐怕清涟姑娘的命已没了……”田丁说着,果断地上前,,按压了几下清涟的腹部,轻拍她几下,只见她“哦”的一声,吐出了几口水,终于有了声息。
谢天谢地,她终于醒了。这时的她,缓缓地睁开了双眸,却仍是一脸痛苦的表情。
“怎么?哪里不舒服?”我顺着清涟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天,我赫然一惊,那殷红的血液已经染红了脚底。
明珠过去拿下了她的绣鞋,她仍是一脸虚弱的摇头。
“一定是被水下的石头划伤了,快送她回去疗伤……我急切地说道,指挥着大家把她抬回房里。
“不,王妃,且慢……”田丁的头上湿漉漉地滴着水,他全然不顾,只是很凝重地走到清涟脚下,然后轻轻地按住她的脚腕。
清涟有些受惊,正欲躲开。只听田丁厉声说道:“莫动……”
只觉得眼前有什么东西在闪动。田丁手里已经捏着两颗明晃晃的绣花针!
我又是一呆,“天那,这水里如何有绣花针?”
“不,王妃,不是水里有绣花针,是船上。清涟姑娘是因为踩到了绣花针才惊慌落水的……”田丁意味深长地看了清涟一眼。
清涟惊魂未定,惶惑地点头。
“船上为什么会有绣花针?”我怒极了。
“启禀王妃,这船上每天奴才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