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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懿等了一会,见他不肯继续解释下去,不觉悄悄抿了抿嘴角。
接着,她叹气道:“也是造化弄人,上天让妾与君分隔数载。当时妾心内着实绝望,自绝的念头一直未断。当时哪里能知道会有今日这般光景?”
当时要不是安王来得及时,她这条命已经交代了。她这一生,从没有像当时那样绝望过。
话音未落,她只觉搂着她的臂膀骤然一紧,头顶男人的呼吸变得沉重起来,甚至连心跳都加速了半拍。
妙懿就这样乖巧的倚偎在他胸前,他不开口,她便也不说。
“我们还有很多的时间,很多很多,今后孤必不负你。”
瑞王的声音坚定有力,灼热的体温几乎能令人烫伤。也不知道哪个字戳到了痛处,妙懿的眼泪直在眼圈里打转。
她忍着泪,轻声说道:“今生能成为殿下的妻子,妾已心满意足。”
瑞王低头亲吻着她的发顶,温暖均匀的呼吸令人昏昏欲醉。这个男人温柔起来真是无人能敌。
妙懿紧紧窝在他怀中,半晌,喃喃说道:“安王妃如今已有了身孕,康王庶妃也已为康王诞下一双儿女,我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细弱得几乎融入了空气中。“妾想着要不要将大公子养在妾的名下。”
虽然对皇家来说,嫡庶之分往往没有外界看得那么严重,毕竟对江山社稷来说,“贤”比“嫡”似乎更实用些。但千百年来,“嫡”之一字甚为好用,也更加的正统。先朝有些帝王为了自抬身价,要么将自己早死的生母册封为先帝皇后,要么修改史书,将自己挂在先朝皇后名下——至少也是被某位皇后抚养过的。这样即可证明自己受到了良好的教养,从出生起就高高在上,有资格让万民跪拜臣服。
当然,对于无子的嫡妻们来说,这也是一件皆大欢喜的好事。
“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偌大的寝殿中,烛火静静燃着,偶尔有淡红烛泪缓缓滑落。妙懿等了半天没有得到回音,悄悄仰头望去,却见瑞王静静阖着双目,呼吸均匀的喷洒在她的发顶,竟然睡着了!
妙懿凝视着他如玉的睡颜,一时有些恍惚。檀郎佳美,如诗如画,每个怀春女子年少时隐隐期待,一想到便心跳不已的美男子便是如此吧?但她不得不承认,她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这个男人。
她的枕边人,她永远也读不懂。
轻叹一声,她重新偎依在他怀中,缓缓将双目闭合。
次日午间,妙懿命人备膳,请来秦蕊姬共食。
趁着气氛不错,妙懿也没隐瞒,将昨日晚间向瑞王提议,要把大公子收养在自己名下的提议说了出来。她温和一笑,道:“你毕竟是大公子的生母,你同我一起劝说殿下,此事也许能成。”
秦蕊姬起初听说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瑞王妃好好的竟然提出要收养她的儿子?
但仔细想想,瑞王妃并不知道孩子的底细,她这样想也不奇怪,甚至是非常正常的。不论她生不生得出儿子,如果能将所有瑞王的子嗣都抓在自己手心,不失为一个稳固地位的好法子。这也是历朝历代主母们常做的事。
但前提得是,这个孩子真的是瑞王的血脉。
对于恨不得早早甩掉黑历史的秦蕊姬来说,她从开始到现在,办法没少想,可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呢?
如果孩子不再归她抚养,也许有一天,瑞王会逐渐淡忘她的过失,也许她还有机会。
“我知道这样做会让妹妹为难,所以想先来问问妹妹的意思。如果妹妹舍不得,那今后我便不再提了。”
妙懿的神情逐渐冷淡下来,似乎已经认定了秦蕊姬不会同意,便要挥手送客。秦蕊姬哪里会错过这个机会,忙摆手说:“不是的,我同意。”
她谄媚道:“大公子虽是我的孩儿,可他更是殿下的骨肉,如果王妃肯亲自抚养他,自然再好不过了。”
妙懿闻言,面色有些缓和,但仍有些半信半疑:“到时大公子在玉碟上可与妹妹不再有丝毫关系,妹妹也不再是大公子的生母,即便如此,妹妹也能接受吗?”
秦蕊姬忍住内心的狂喜,她恨不得这辈子都不见这个孩子才好,哪里会不答应?
“若蒙姐姐庇护,大公子定能博个好前程。我这个做母亲的岂能为了一己之私横加阻拦呢?”秦蕊姬用帕子按着眼睛,想要挤出几滴眼泪,以示不舍之情。只是这泪水说什么也挤不出来,于是她半闭着眼睛,用帕子紧紧捂住眼眶,做出一副伤心的模样。
送走了秦蕊姬,妙懿轻轻叹了一口气。一旁的怀珠不屑的道:“这位侧妃娘娘当真有这样的好心?”
妙懿眸光闪烁,淡淡开口道:“备车,我要去见一个人。”
☆、第175章 男人心
这是一个宁静的夏夜,微风,无云,一轮明月挂在瑞王府那做凌空飞举之势的屋檐斗拱上,圆亮得令人心惊。
高大的府墙之内,风儿暖暖的,柔柔的,裹挟着夜牡丹优雅华丽的芬芳,迎头扑了人一头一脸,那茸茸的花粉细末无孔不入的涌入唇齿,鼻腔间,惹来一连串喷嚏,惊飞了隐在枝端花叶下小憩的鸟雀。
“这些个扁毛畜生,又扇了我一头灰!”
黑暗中传来低低的抱怨,几名青衣小帽的小厮手提着灯笼,已经在门口等了将近两个时辰。从天光正明,到日暮西山,依旧不见有马车进门。
“王妃回来了吗?”也不知这是第几拨过来询问的,小厮们本已懒得回话,可回头一见来人,顿时精神了许多,匆忙小跑上前,鞠躬哈腰的行礼奉承起来。
“景致公公,您老怎么亲自来了?”
“您随意遣个人来便是,怎敢劳动您大驾?”
只见一身华服的景致面无表情的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几个提灯的侍从。
“王妃可回来了?”他问。
“尚未归来。”
“没回来还不派人去打听着?一个个都杵在这里等我喂你们吗?”
众人见景致发火,吓得一哄而散,纷纷找马找人的忙碌起来。
有那体面的老仆见状,悄悄上前询问跟随景致的侍从。那人偷偷道:“还不是王妃最近常常出门,算起来能有半个多月了吧。听说外面已经有些流言了。纵使咱们家殿下性情宽和,那也难保不生疑不是……”
这话已经很重了,那老仆听了,吓得不禁咂舌。再联想景致的表现,他不禁冷汗直流。
他张口结舌道:“王妃娘娘那是何等的尊贵,尤其是咱家娘娘还曾……还曾在宫里住过许久。好不容易才回来的。”
那人冷笑一声,压低声音道:“王妃又如何?不过是个女人,长得又标志如此,咱们王爷从前身体有疾,现如今嘛……就算守不住也没什么奇怪的。”
“你休要胡言!”那老仆听到此处,已然汗如雨下。这等诽谤主人之言,不论是说的人,还是听的人,都易惹罪上身。他仔细看了看说话的人,暗暗决定今后离此人远一些。
也不知他是王府里哪位娘娘的人。
他能活到这么大岁数,全仗小心谨慎,不参与任何一派主子的争斗之中。
瑞王府,书房。
良辰觉得腿弯有点酸,他低头看着光亮如漆的地面,看着烛光将自己的倒影印在地板上,冷清的得有些孤寂。
此时,门口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良辰缓缓抬头,偷眼见瑞王正在伏案写字,便悄悄退了出去。不多时,他再次入内,依旧恭敬的垂手而立。
半晌,瑞王的声音幽幽传来:“如何了?”
如何了?哪一桩事如何了?
良辰脑中迅速闪过许多答案,其实也不过是片刻而已。
“回禀殿下,宫中传来消息,福王殿下因为纯孝,要被加封孝平王,不日即要出发前往封地。”
他顿了顿继续道:“陛下因为西边战事连日操劳,身体抱恙,太医日日入宫请诊。沈贵妃因不满淑妃贤妃协理六宫,请旨称病,闭居寝宫不出。德妃娘娘现亲自照顾陛下,暂时无暇□□。不过她让人给殿下代话,说陛下身子暂时无妨,殿下无须担心。”
话音一落,房内就是一静。
片刻窒息后,瑞王搁笔,淡淡说道:“父皇只是累了。”
不知是不是烛火摇动的关系,良辰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身体微微一颤。
但也许只是幻觉。
瑞王端起桌边茶盏,抿了一口,道:“安王府那边情况如何了?”
“老奴一直派人盯着安王府,今日安王妃请了咱们王妃去安王府做客。”
瑞王的面容隐在烛火中,他端着茶盏的手停在半空,许久未动。
“哦?那可曾遇到什么没有?”他的语调平淡中透着一股难以察觉的阴戾,平常人也许察觉不出来,但良辰在他身边已服侍了十数年,如何听不出呢?
良辰的腰背佝偻得更低了些,他有一种感觉,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个出身不正,行为不端,甚至可有可无的王妃竟在王爷心中重过了皇帝?
不对,这很不应该。明明应该成为废棋的女人什么时候竟有了这样的分量?
若说是在榻上有什么隐秘的好处,勾得王爷欲罢不能,他还真是不信。他家王爷的心中只有江山社稷,从不将女色放在心上。那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回殿下,今日安王殿下亦在府中,并未出门。”
“你在暗示什么?”
良辰忙忙撩衣跪倒,颤声道:“如今京中已有了流言,有人曾看到王妃和安王殿下出现在茶楼,酒馆,马场中。虽说都是一家人,本不该分里外,可外面小人颇多,看到了不免说闲话。”
“闲话吗?”
瑞王淡然一笑,好整以暇的望着地上跪着的良辰。半晌,他说道:“去看看王妃何时归府。”
良辰会意,起身退了出去。
瑞王侧头望向窗外明月,渐渐看得入神,自言自语道:“这盘棋还要继续下下去吗?”
许是凝视了太久的月光,妙懿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提裙下了马车。早有仆妇围拢上前向她请安,其中一人压低声音说道:“王妃可算回来了,王爷那边都来人看过四五回了。”
妙懿微微一笑,道:“劳烦王爷惦记,我这就去见他。”
一侧侍立的怀珠心事重重的看着妙懿,妙懿察觉,笑骂道:“你这妮子,还不快回房去,这么一会就舍不得了?”
怀珠退下后,妙懿望着她的背影,抿了抿唇角。
“莫让殿下久等了。”
瑞王负手立在书房,窗口大开,月光如洗般落在他身上。听见门口传来轻盈脚步声,他淡淡道:“全都退出百步,非我召唤,不得靠近。”
妙懿已在门前站定,听见瑞王吩咐,会心一笑。他们不愧是夫妻,还真是心有灵犀。
“殿下,怎的还未歇息?”
瑞王缓缓回头,正好对上巧笑倩兮的妙懿,不觉一怔。
他生平见过美人无数,却没有哪一个如面前女子这般,笑起来如此生动鲜活。今日的她仿佛脱去了厚茧的玉蝶,月光照在她的脸上,身上,为她平添了几分精灵的气质,竟美得不真实起来。
他的眸子幽深而辽远,那里装载着整个天下。但是此刻,那里却只有一个女子的倒影。
“你饮酒了。”
佳人粉面含娇,眼波似水,白日里端庄矜持的瑞王妃已在此刻化为花妖精怪,只为蛊惑人心而存在。
“安王妃将得爱子,喜不自胜,妾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