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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边思来想去不知何故,沈牡丹已命人将屋子收拾了,照旧住了原来的屋子。李宫人也没闲着,前后跟着张罗,十分殷勤。
一时收拾妥当,众女早已走了,妙懿同沈牡丹简单寒暄了几句便各自回房去了。
自此之后,每日牡丹处都人来人往,十分热闹。反观妙懿身边仅有王嬛君同师灵芸偶尔过来探望。虽仅有一厅之隔,两下相较,却有冰火两重之别。
妙懿不常出屋,厅堂从来都被沈牡丹和众女占满,常常是隔着门,能听见厅中一片燕语莺声,婉转动人。
师灵芸拈起一颗剔透晶莹的葡萄放入口内,竖起耳朵隔门听了一阵,忽然抿嘴一笑,道:“这左一个沈姐姐,右一个沈姐姐的,叫得真比亲姐姐还亲,我听着都觉得肉麻。”
王嬛君笑着轻轻推了她一下,道:“你呀,留点口德吧。这也是人之常情。”
师灵芸凑近她小声道:“人都说三殿下经过此事还能安然无恙的醒过来,这是因为他是真龙天子,有上天的庇佑。而且他昏迷的时候,陛下急得跟什么似的,说当年二皇子出事的时候都没像这样急过,可见是对这个儿子十分看中的。”
妙懿听说,想到二皇子的腿疾和那件玉石柄子的木拐,不禁多了几分唏嘘。
王嬛君支着头,若有所思的轻声道:“这些都是天家的事,现在说什么都还嫌早。况且近来淑妃娘娘膝下的四皇子也颇引人瞩目,更别说后面还有五皇子,六皇子……哪一位有这样的福气也不好说。”
师灵芸嘻嘻笑着压低了声音道:“这就全看当今什么时候西归了。”
王嬛君忙去掩了她的嘴,“这也是混说的?”
师灵芸不能说话,只剩两只大眼睛在眼眶里滚来滚去,还不忘朝妙懿挤眼睛,十分有趣。
三人说笑着,便说到了后日宫宴上的穿着问题。
一时妙懿将衣服取出,只见是一条藕色绣花纱衫,一条月白缎裙子,并一条鹅黄暗花披帛,虽都有绣花,却不过是在衣领袖口裙摆处绣了些兰草罢了,师灵芸见了直说:“太素净了些。”
王嬛君也说:“我瞧妹妹刚入宫那日穿的玫瑰红织金褙子就很好,怎的不穿那件?”
妙懿笑了笑,道:“那件被我不小心弄污了。裙子是有些素了,不过我打算缝些珍珠在上面,宫宴上穿也不算太过简薄。”
她并未将衣服被人剪碎的事告诉旁人,怕她二人也跟着担惊受怕。既然是冲着她来的,那就不要将旁人也牵连到其中。
又闲话了一会,王、师二人便告辞了。出了房间,只见厅内一片锦绣华光,珠宝晶莹,靠着墙两侧一溜各放着五六个衣架,每个架子上搭着一件袍子,件件精美绝伦,令人屏息。有百蝶穿花的,芙蓉盛开的,红梅傲雪的,玉堂富贵的……金的、银的、纱的、缎的,色泽鲜丽明艳恍若天衣,让人打眼一瞧便知若年轻女子穿上这样的衣衫,再衬着雪白的肌肤,将会是多么的动人的景象。
纵然只有七八分的颜色,可穿上十二分的衣衫,立刻便增色了三分。更别说姿容接近完美的绝色佳人了。
“贵妃娘娘可真疼沈姐姐!”
众人的羡慕之情溢于言表,郑端琳连眼睛都看红了,视线几乎被黏在了满屋的华服上,恨不得自己摇身一变变成沈牡丹。这些才是千金小姐应有的装扮,与之相较,她的衣服简直就是乡下农妇才穿的破烂货,粗鄙不堪,全都该扔掉。
沈牡丹也仅仅是大略看了衣服几眼,虽说都是上好的东西,却也并未多稀罕难寻。若说衣料,还要数沙罗皇室所用的最为精巧。她知道东芳公主曾私下送过姑母几匹衣料,据说都是稀世难寻的,只可惜她一直无缘得见。刚才看的这些衣服中却并没有未见过的料子,便有些意兴阑珊了。
只听韩慈苑说:“这件绣豆绿牡丹的倒典雅别致,又正巧与妹妹的闺名相同。”
沈牡丹看了看,便选了这一件。
“其余的就都收起来吧。”她淡淡吩咐着,再不去多看一眼。
“这么多的好衣裳……”陈可人恋恋不舍的嚅喏着,这么好的衣裳扫一眼就都收起来,也太奢侈了。要是这些是送给她的,她定然要看上一天一夜,再全都试穿一遍才能舍得放起来。
——亦或者借她其中一件穿一穿也还,毕竟你还有这么多呢。
不止她一个人这般做想,在座诸人难免有些类似的心思,只是都不愿露怯罢了。虽说大家面上都是大户人家出身的主子小姐,但主子小姐同主子小姐之间还是有差距的,就好比她们同沈牡丹,从一出生开始,就注定是不同的。
在这一刻,这样的认知更加的明显,也更加令人沮丧。
王嬛君同妙懿对视了一眼,拉着同样被华服吸引了视线的师灵芸走了。
“我们叨扰了沈妹妹这半日功夫,也该走了。”韩慈苑说着,也站起身来。
沈牡丹约略也察觉到了什么,笑道:“也快用晚饭了,不如咱们将饭摆在一处用吧。我瞧着花园里的水阁便好,且又凉爽,又坐得开。”
众人都赞同,纷纷起身往外走去。
此时妙懿已回了房间,沈牡丹也没在意,在众人的簇拥下离开了。
独自在房中用过了晚饭,妙懿漱了口,思量着裙子上的珍珠还未缀好,便取出装针线的匣子,将从另一条被剪碎的澜裙上拆下来的珍珠中挑拣出大小相似的,穿了针线,一颗一颗的缝在裙摆处。
刚缝了几颗,忽听门外有人呼唤说:“唐女史可在?”
妙懿疑惑这个时辰谁会来找她,出屋开门一瞧,却是一名面生的小太监,生得一副机灵模样,见了妙懿,满面是笑的请了安,接着递过来一个蓝绸布包袱说:“这是我们殿下送女史的衣裳,让您在后日的宫宴上穿。”
妙懿迟疑着不肯去接那包袱,小太监向她手里一塞,转身溜了,哪里还叫得住。临走时还丢下一句话:“殿下说这些日子辛苦女史了。”
妙懿哭笑不得的看着手里的包袱,有些无奈。本来那日已同二皇子告别过了,以为再见时要在宫外了,谁知他竟送了衣裳过来。
莫非他是听说了什么?想想也并非不可能,那日李宫人可是将揽月殿内的杂役宫人都问了个遍,虽说没人愿意惹麻烦四处说,但保不准其中哪一个就是二皇子的人,将此事偷偷回明了二皇子也未必不可能。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当面问一下二皇子,余光已扫见沈牡丹带着人往这边来,未免节外生枝,她转身回了房间。
沈牡丹远远的瞧见一名小太监从她的住处出来,唐妙懿的身影在门口处一闪便进屋去了,不禁疑惑起来。
“必定是娘娘又给沈姐姐送东西来了。”
何美娘的语气中难掩羡慕。
沈牡丹微微弯了下唇角,心中却纳闷,如果是娘娘送东西给她,那也必定是驱使宫女过来,从来不会用到太监。她叫过随侍的宫女,附在她耳边轻声叮嘱道:“你去看看那太监是哪个宫里的。”
宫女应声去了。
☆、第89章
却说沈牡丹同众女回房又寒暄了一会,早就不耐烦了,那些有眼色的都纷纷告辞去了。最后仅剩下郑端琳同何美娘二人迟迟不走。
郑端琳还缠着沈牡丹问:“方才娘娘遣了内侍过来可是给姐姐送首饰簪环来的?”又四下打量了一番,笑着悄声问说:“姐姐放在哪里了?”
沈牡丹淡淡道:“并非是送给我的。”
说罢,也不去理会那二人面上的讶异,自顾自的端起茶盏啜饮起来。
却说妙懿回屋将门掩好,包袱随手放在桌边,坐回榻上继续往裙摆上缀珍珠。半晌觉得天色渐暗,遂走到桌边将宫灯点亮,余光扫到蓝绸布包袱时,踌躇了一下,决定打开来瞧瞧。
蓝绸布包袱刚展开了一角,只见内里已现出星芒似的光点,待四角都展开时,整间屋子都骤然亮了起来。也不知那衣裙是用什么料子做的,但见晶彩辉煌,珠宝莹灿,仿佛是将天边的银河扯了下来,让织女用剪刀精心裁剪而成。其精妙绝伦处,妙懿竟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妙懿心内“怦怦”直跳,她从未见过这样奇异好看的衣裳。可即便二皇子有心,只是她哪里敢穿呢?于是打定主意还是继续缀她的珍珠。
正自思量着,忽听得门一响动,却是李宫人进来送茶。妙懿忙用包袱将衣裳掩了,转身接过茶水,笑说:“辛苦了。”一面听见厅中有说话声音,应是沈牡丹在款待客人,便说:“也送些茶水点心给沈女史她们吧。”
李宫人应声去了,妙懿得空将衣裳收在柜子里。待她走到厅中时,唯见沈牡丹一人在座,其余二女已经告辞去了。
沈牡丹见李宫人端了茶点给她,又听说是妙懿的意思,便勉强冲她点了一下头,道了声客气,起身回房去了。妙懿见她神色比往常还要冷漠些,心说想来她这样的人,从来都是众星捧月一般,一时觉得疲惫,情绪摆在面上,还有人敢计较不成?她不计较旁人就不错了。
——不像她们,凡是多看人脸色行事,不比人家家势深厚,少有顾忌。
她微微一叹,心中说不羡慕是假的。这位比公主还尊贵的女子,又有几个人是不羡慕的呢?
当夜无话,次日天明,妙懿是被李宫人唤醒的。她在被子里伸了个懒腰,心说昨晚熬了大半夜才终于将珍珠缀好了,着实不易。
李宫人一边开柜子给她拿衣服,一边笑着说道:“明儿就是宫宴了,这几日可热闹得还很,四位主子娘娘一领头,阖宫都被惊动了,连太后她老人家到时候都要露个面呢。大家都抢着要在宴席上伺候,也好趁此机会瞻仰天颜。”
妙懿被她这样一说,倒也多了几分期待。自从入宫之后,究竟连皇帝一面都没见着过,回去同人说怕也没人信得。
“不知女史明日要穿哪件衣裳?”
妙懿揉了揉眼,从床上坐了起来,含混说:“就是那件藕荷色袄儿和月白裙子。”
李宫人忽然“咦”了一声,从柜子里捧出一个包袱说:“这身衣裙我怎的没见女史穿过?”
妙懿应声看去,只见她手里捧的正是昨日那个蓝皮包袱,忙说:“那个使不得。”
李宫人越发将长裙从包袱里拎了出来,疑惑说:“女史说的可是这条是墨绿缎子的?看着做工倒还齐整。”
妙懿一怔,只见她手里的裙子乍一看墨绿色的,布料上暗纹隐现,仔细看又觉颜色变浓发乌,似有幽暗流光在蕴含在其中,哪里是昨日那条闪烁星芒的样子?
“你拿来我瞧瞧。”
妙懿将裙子凑在光亮出细看,左看右看也没什么不同,她心中一动,暗道:“莫非这条裙子会变戏法?”昨夜看时明明闪闪发亮来着。
她看了一眼桌上的宫灯,忽然明白了些什么。世上既有夜明珠这样奇妙的物件,想来做这身衣裙的料子便也同那夜明珠相仿,只在夜晚发亮也未可知。
于是笑着同李宫人解释说:“裙子我昨儿已经缀了好些珍珠,想来也还可以混得过去。实在不行就多带些饰物。那些东西光灿灿的,不留心也看出什么来。”
李宫人说:“既然女史已经决定了,那就罢了。”于是将衣裙重新收在包袱内,在放在柜子里放好。又拿出一身蜜合色家常衣裙给妙懿穿戴好。
这一日就更加热闹了,挑选衣裳的,练习乐器的,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