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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地联想到一事:“诸次。。。。。。你老实告诉我,当年,是不是因为心上人嫁于他人心中难过,但是又希望心上人获得幸福,故而未岷与暮暮扰乱了你心上人的婚礼你又不喜,为了发泄这矛盾的心情,才找上未岷,战了一场?”
诸次赧然地点了点头:“却没想到竟导致未岷君身死,诸次一直没机会向大尊谢罪。。。。。。”
“谢罪就不必了。”我眯着眼道:“我现在迫不及待地想见见你那位红颜祸水了。”
地府鬼域,原是天族稳坐了四海八荒至尊之位后新设的职司,我是第一次来,颇为好奇。只是诸次乐游步履匆忙,容不得我仔细研究。随着他二人一同扎进忘川之中,水中万千恶鬼瞬间躲了个干干净净。忘川水阴寒,与静海戾气相似,可侵蚀万物,只是厉害之处远不及静海戾气。
河水深九十九丈,九十九丈下,乐游带着我与诸次寻到河床的一处裂缝,复又潜进去。裂缝之中,并非目不视物的黑暗,而是毫无生气让人心生绝望的灰暗。潜了约有千丈,乐游指了一指:“在那里。”
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无边的灰暗中,有一点皎洁的光亮。那光亮很特殊,四海八荒绝无雷同,我一眼便认了出来——那是纯洁美好的灵魂的光华啊!
而此时,这纯洁美好的灵魂,如同烂布也似,这边一个洞那里少一块,残缺不全。
“晚照?”诸次扑过去,撕心裂肺地唤了一声。
一双眸子睁开了。那是一双极美的眸子。便是我看过的最好的玉最美的水也没它那样的光泽。这样美的眸子,映衬着那破烂的看不出本来面貌的身体,我虽然自诩已练就了铁石心肠,此刻仍忍不住潸然泪下。
“晚照,是我,是你的次郎啊。你怎么会在这里,发生什么事情了!”
“次郎?”她喃喃道:“你可曾见过一个男子,一个风华若流火的男子,请你帮我告诉他,我在梧桐树下等他,请他在有娥眉月的蓝色夜里来接我。。。。。。”
“晚照,是我,晚照,是我。。。。。晚照,你看着我,晚照!”诸次无数遍的唤,终于把她唤回了一点意识。那美不胜收的眸子闪起粼粼波光:
“次郎。。。。。。为何要负我?为何要负我?我只做你的妻。。。。。。我是个不孝的女儿。。。。。。。可是我,我没有了你的话,次郎,我不知道该为着什么,在这个世上继续活下去。。。。。。。。”晚照公主神志不清,语言混乱。而诸次,再不复亲切模样,面目狰狞胜过最戾的鬼
、兴师问罪(本章已完结)
“晚照;我带你走。”诸次反手拔出弯刀;斩断锁魂链。忘川河水受他的刀风波及汹涌澎湃。刀光波影中;他抱着晚照离开的背影决绝而孤烈。我突然觉得,那个诚挚亲切的诸次;怕是再见不到了。
“他是准备出去大闹冥界大杀八方么?”我忖度道。
“受了这么些年委屈;怕是按捺不住了。”乐游忧虑道:“大尊要阻止他么?”
“怎么会!”我斜睇他一眼:“隐了身形一边淡定围观这方是符合本尊混沌神魔身份的行止。”
乐游:“。。。。。。那我与大尊同隐。”
忘川两岸;无数冥族阴兵刀出鞘箭上弦严阵以待。防卫重重之中,冥君冰厉威遥遥向诸次喊话:“阁下闯我地府;劫我囚犯,挑衅我冥族尊严;是可忍孰不可忍。来呀,儿郎们;将此獠与本君擒下!待本君亲押了这獠去始煌宫讨个说法!”
诸次一眼不发,金质的弯刀在他掌中旋了个刀花,他抱着晚照冲入了阴兵之中。
暮暮跟我提起战场上的诸次,只评价以“还行”,“说得过去”之类的话。如今亲见了,才知道暮暮的评价是多么的干瘪与吝啬。阴兵之中的诸次,如一道赤色闪电,速度之快,行动之灵敏,便是在上古大战之前,我也没见到有几人可与他媲美。他所过之处,阴兵成片的倒下,开出了一道通向冥君的大道。然他的速度并未因时间的推移体力的损耗而下降,反而越战越快,到最后,竟以我都捕捉不到的极速越过潮水般涌来的阴兵们,把刀驾到了冥君的脖子上。
“为何要这样对她?”他厉声质问冥君。
“这小婢乃是本君宫中逃奴,却不知与大将有什么渊源,大将要带她走,尽好商量么,何必这样动刀动枪地伤和气呢。”性命堪忧的关头,冥君自然再不敢托大。他这话下之意,是默许了诸次将晚照带走。可诸次又怎么可能如此罢休。他把刀又向冥君推近两分:“她不是什么逃奴,她是你的亲生女儿!你怎么忍心,这样对待她?!”
“我都允你带她走了,你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冥君极力地压低声音:“是她自己愿意永沉忘川受万鬼噬体之苦,就为了不嫁给古崇侯。。。。。。好吧,她的眼光不错,你小子倒也很有出息!”
“她愿意?她怎会愿意!是你逼的她!我从不知道为人父母者可以狠心至斯!”诸次眉目之间的戾气越来越重,金刀之上有细小的血丝蔓延。
“十二即生为我的女儿,冥族的公主,自然当事事以她的家国为紧。与古崇侯的联姻乃彼时我族最好的选择,嫁给古崇侯,是她作为一个公主对生她养她的家国族人们唯一能做的一点事情,她却不识大体,不忠不孝。。。。。。我的女儿们没有一个像她这样,她的十三妹妹,原也是与我族族人订了亲的,就因为她不肯嫁,我只能让十三儿顶了她的名头嫁过去,十三儿可是一句话都没有!”冥君的神情仿佛天上地下第一委屈人。
真论起来,这冥君的话也不是全无道理,可以说是牢牢地占住了大义的名分。可是个人与家国的关系,小我与大义之间的取舍,千万年来一直是一个富有争论且纠结万分的论题,眼下暴怒的诸次哪里有心情与他辩论。他阴森森道:“你即说了她不忠不孝,我便替她把这不忠不孝的名头坐实了!”他手一抖,黄金弯刀又漂亮地打了个旋。
可就在此时,他怀中的晚照极艰难地抬起手,扯了扯他的衣袖。
他低下头去看她,眉目间的戾色迅速烟消云散。许久他收刀回鞘,转身大步离开。
“原是一点误会,都是过去的事儿了。大将以后若是闲暇得空,还要多携夫人来我宫中坐坐!” 冰厉威君朝着他的背影喊。不得不说,这冰厉威君真是个极会审时度势、见风转舵的角色哪!我想起他也曾打过未岷的主意来着,便与诸次传音道了一句:“取了他冠上的那颗冥珠,那对调养晚照的身体极好的。”
诸次脚步未停身影未回,掣出金刀反手一扬,那金刀旋转着削过冰厉威君的顶冠,带着那颗冥珠回到了他手中。
待诸次的身影已成为远远一点,披头散发的冰厉威君才跌足痛骂:“竖子竖子!安敢折辱本君至斯!本君要告御状,要告御状!!”
我原以为冥君说说就算了的,毕竟诸次现在是始煌宫的人。不料他当真去告了,天帝也当真派人来宣传诸次前往三十三层天与冥君对质。
彼时我正在与暮暮看东海送来的聘礼。暮暮明明是没精打采,却一定要在我面前装出欢喜模样:“师尊,你看这个凤冠好看吧?”
我默了一默,从一旁的宫人手中接过阿暖,问他:“阿暖,你说你娘嫁人的凤冠好不好看?”
阿暖不屑地把小脸别开了。
暮暮的脸黑了。
就在此刻宫人进来通报了天族来使及其来意。暮暮怒气冲冲地拔腿往外走:“哦?兴师问罪么?这种事儿什么时候轮到旁人对我们做了?”
她去了后,怀里的阿暖也开始不安静了,伸手动脚动来动去。我知道他是在屋内呆烦了,就抱着他晃晃悠悠出了月容宫,上了望归台上。
这望归台,便是当年未岷倒下的那座高台。
一转眼,未岷离开,已经许多许多,许多许多时日了。
这许多时日是多少时日,我不知道,也不肯知道。若是清清楚楚地一天一天的去数着那日子,该是如何的锥心。我生命中所有关于等待的恒心与执着,在归始涯下九万年间已使用殆尽。
“阿暖,想不想你爹爹?”我看着他道:“其实是你的舅舅,你的亲爹已经回来了呢。唉,你娘和你爹怎么办啊。你娘明明放不下你爹,却一直躲着不肯见他,难道就任由她嫁去东海,给你多一个后爹?”
我忧愁地看着他,他瞪着圆溜溜的小眼无知地看着我。我握着他的小手敲了敲头:“可是娘亲。。。。。。呃,好吧,舅母,舅母好笨啊,想了这些时日也没想出一个好法子破了眼下这僵局。唉,阿暖,你最聪明了,你说怎么办好呢。”
阿暖若有其事地啊啊两声,小手一指。
我顺着他的手看去。
那里,是始煌宫巍峨的主殿。主殿之前有千重高阶。有人闲庭信步拾阶而上。
我的眼睛不好使,他又有千条瑞彩护体,我看了许久也没看清他的面目,只是不知不觉却有波光占据眼眶。我飞身而起,掠过千重飞檐,落于那人面前。
原来,他是长这个模样。未经时间洗涤纯净如赤子的眉眼,沾染了属于春日的所有的温柔与风流的笑涡。与别时容颜,完全是两个极端。我恍恍惚惚,听到自己讲:“这一世怎么长成这么一副模样,未岷?”
他悠然的脚步因着我的突然出现乱了一乱,面上的笑意也滞了一滞:“很多人都说在下的身形与已故的未岷君有几分相似。在下,天族皇甫韵和,承蒙天帝陛下不弃,忝居司法之位。”
“皇甫。。。。。。韵和?”我喃喃道:“真是个好名字。”
“还未请教姑娘芳名?”他说这话的时候,眼中波光一轮,如月现沧海。
我看着他,微微侧了首:“你,不知道我的名字?”
“今日初相见,自然不知。”他上前一步,立于我的身侧:“时日既长,以后与姑娘相见相知的机会必是多的”
我仰首细观他的眉宇,千头万绪在脑中纠缠。他见我不说话,催促着唤了一声:“姑娘?”
“姑娘二字也是你叫的么!”暮暮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了,拉了我走:“师尊,不要理这种莫名其妙的人!”
“原来你就是九煓大尊。”身后,他双手抱臂笑吟吟道:“那么,我以后就唤你九九,可好?”
大步流星的暮暮立马被台阶绊了一跤。
、面首
“暮暮;他是未岷;是你哥哥呀。”我怀中还抱着阿暖;就没法很利落地摆脱她的手。
她猛地转过头,竟是双目噙泪极悲伤的样子。除了未岷逝去那次;我从未见过她这般模样;一下子愣住了。她却又做了更让我惊讶的事情:她扑腾一下跪到我身前;抱住我腿哀哀哭了起来。
“师尊,虽然;这些天你一直努力装着跟没事人儿似的,可是暮暮晓得;你心里为着哥哥被那个妖精勾引了去,不知该是怎样的疼。。。。。。你是最不肯吐露自己的心伤的。。。。。。暮暮也难过;暮暮恨不得替师尊受了这折磨去。。。。。。”她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可是师尊,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不能这样欺骗自己,活在自己的幻想里。。。。。。师尊,你要走出来呀,你不能把每个略与我哥哥相似的人都看做他,却独独不肯看见真正的他。。。。。。”
我眨眨眼睛,又眨眨眼睛,不知道暮暮这是闹的哪一出。我把阿暖放到台阶上,腾出手来把她扶起:“暮暮,你在说些什么呀,你当真认不出,这个人,才是你的哥哥呀。”
然暮暮闻言又是哭的五内俱摧:“师尊,求求你,不要这样了。。。。。。没有哥哥,你还有暮暮呀。。。。。。你不可以这个样子。。。。。。”
她这一通大哭,早将始煌宫上上下下一干人等全引了出来。诸次俯身把直愣愣呆看着暮暮的阿暖抱到怀里,与我道:“大尊,公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