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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线,红娘”未岷看着那线,不知道想把它缠到腕上这冲动是因何而来。
“啊,我是姻缘司属下九代红娘,帝上。”那丫头伸手扯了红线的一端:“大伙儿都叫我九九。”
有什么在脑中炸开。无数光年的尘埃与碎末再阻挡不住,那苍白温柔的笑靥。
“九九。”九代红娘听到那温和如玉的帝上沉沉唤了这一声。不愧是帝上,便是这普普通通的一个名字,也比别人唤的好听。她清脆地应了一声:“哎。”
“九九。”帝上又唤了一声。
“哎,帝上,我听见了。”
“九九。”
“帝上,干嘛呀?”九代红娘奇怪了,她仰首毫无忌惮地看着这位年轻的天帝,但迎着夕阳,她看不清天帝的神色。她只听到天帝一遍一遍地唤着“九九”二字,她看到他突然毫无仪态地疯狂奔跑。
许多年之后,九代红娘也有了自己的弟子。虽阅尽人间春色,看尽无数悲欢,忙碌的间隙,偶尔瞥见夕阳,那个悲伤难以自持的身影总会浮现在她脑海中。
月老说,那是个劫。
是啊,那是他们的劫。九代红娘点头。
却没有注意到,月老说这话时,怜悯地看了她。
、念生(HE结局)
大漠孤烟;绿洲之中一间破破烂烂的客栈在风中呻吟。
“店家。”圆滚滚的中年店主正在打瞌睡;被这突兀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没听见外面有车马来往的声音哪;怎么不声不响地这客人就进了店?
“啊住店哪客官?”店主揉揉眼睛,看到面前只站了一个遮了头脸的黑衣男子;心中愈发奇怪:这来往大漠的官商僧匪皆是结伴成队而行;甚少见这独自一人的。他打起警惕之心;又细细打量这人。这一打量愈发让他察觉不对劲:外面的天气热的能烤熟鸡蛋,这男子身上却闻不到一丝汗味儿!
“店家;你可曾见过这画像上的女子?”黑衣男子掏出一卷绢帛在他面前展开。
“哟,这仙女儿似的女子!”画像上的人一时夺去了店主的注意力;他看了又看,啧啧称赞:“当真有长成这样的女子?没见过;决然没见过。这往来大漠的女子本来就稀少,若是有这样的天仙来过我这小店,我定不会忘记的。”
“多谢店家。”黑衣男子收了绢帛转身离开。
“哎,客官,这太阳就要落山了,方圆百里就我这儿这么一个能住人的地儿,您是要去哪儿!晚上的沙漠可是吃人的!”店主还有几分古道热肠,追着那男子的背影追了出去。
可是等他追出门外,大漠坦荡无垠,哪里有黑衣男子的踪迹?
“邪门,这事儿邪门!”店主慌张地退回店中,招呼跑堂的:“关门,今日不做生意了!”
。。。。。。
北国初春,繁华的大城之外,车水马龙的官道之旁,有年轻的小夫妻支起帏棚,摆上三五桌椅,布置了一处小小茶摊。他们年轻肯干,将茶摊收拾的洁净,故而不说那三五结伴步行踏青的读书人,便是那车马显赫的达官显贵,也多肯在他这处歇歇脚。
“客官喝茶?”刚刚散了一起人,摊主夫妻正准备坐下歇歇,就见一个遮了头脸的黑衣男子急急步入。摊主娘子忙起身招呼着。
“我不喝茶,想向娘子打听个事情。”
摊主娘子见他不喝茶,心下便倦怠了两分,却也少不得打起精神与他应付:“客官请说。”
“您这里每日人来人往,可曾见过画上这个女子?”
“哟,这画儿可真好看。这人是您的什么啊?”
“是在下走失的亲人。”
“这么好看的妹子,怎就叫她走失了?啧啧。不过小妇人的愚见,以这妹子这品貌,便是走失了,任是谁家捡着,断不会等闲让她出来抛头露面,您说小妇人说的是也不是?小妇人没见过。”
“多谢娘子了。。
等这黑衣男子走远了,摊主娘子与丈夫窃窃私语:“不知这大兄弟听明白我意思没。哎哟,那么好看的姑娘,怎么就不看紧了!定是让人拐了去,不是卖入高门大院就是花街柳巷!可惜了得。。。。。。”
“嘴上积点德罢!”
“你这憨头,好话歹话都不会听!”
。。。。。。
巴山楚水之中,年老而精神的艄公麻利地将船渡过河去。乘船的人们与他作揖致谢纷纷离去。不多时,船上只剩下一个遮了头脸的黑衣男子。
“老人家,向您打听个事情。”
“老汉在这乡野地方,见少识寡,但凡有知,绝不敢相瞒。”
“您渡人无数,可曾见过这画中之人?”
“美哉美哉!想我这一方山水倒也养出过不少貌美女娃。与你这画中人想比,皆落了下乘。老汉不曾见过。”
“多谢了。”黑衣男子跳下渡船,向山水深处行去。百草纷纷为他让路,群兽远远躲避俯拜。
忽然有刚健嘹亮的歌声从远去了的江上小船中响起,回荡在群山峻岭之中:
“若有人兮山之阿,披辟荔兮带女萝。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
他的心中瞬间一软,泪几欲夺眶。
那个含睇宜笑的人儿,她在哪里。
这黑衣男子正是未岷。他化身千万,奔走于三千凡界苦苦寻觅,已是十年时光。
从极西荒原到东方瀚海,从南疆深岭到北国雪域,他的双脚踏遍每一寸土地,却找不到那二人的任何踪迹。
“我说帝上啊,这样大海捞针,您真的认为您亲自找和安排底下人去找有任何区别么?”任词不赞同他的做法。
“自然是有区别的,只有我才能找到她。”未岷不为之动摇。
任词还欲牢骚,安初一个眼风过来,他只能认命地埋首到堆的摇摇欲坠的公文卷宗之中。
“说过多少次了!这些没用的东西怎么又送到本君这里来!”
伴随着任词的怒吼,几本奏章被扔到地上。其中一本微微散开,隐约可见“紫金之云”“天谴”几字。很快侍候的宫人便上前将这几本奏章收起,悄无声息地退下了。
“您可曾见过这画中女子?”无数次的相询,无数次的失望,未岷却依然信心满满的转向下一个人。
然这一次,得到的回复略有些不同:“你是。。。。。。未岷君?”
未岷闻言才仔细打量了下面前这人。这人一身普通布衣,却遮挡不住如上好美玉般的卓然气质。这容貌怎如此熟悉?许久,未岷拍拍自己的额头,自嘲的笑了:“魏悯,竟是你。”
“。。。。。。后来旋瑰知道了你是真正的未岷君,我不是。” 柴门,风雪夜,红泥小火炉。魏悯为未岷续上酒:“她的心终究是系在你身上,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激动之下,她甚至想杀了我们初生的孩儿。我独自带着孩儿,回了人间。”
“如此偏执,不是修行之道。”未岷摇摇头,又笑笑:“不过我原没资格对别人说这话。旋瑰偏执,倒与你无关,其实你在无形之中还帮了本君一把。本君向来恩怨分明,魏悯,若你愿意,本君可助你脱离六道轮回。”
魏悯微笑摇头:“脱离六道轮回又如何,漫无边际的长生中若只剩怨憎会求不得诸苦,那该是如何严酷的刑罚。魏悯一介凡人,原不过是错入神仙妖魔的离奇世界,做了一场恩怨纠葛的离奇之梦。梦再长,终归要醒来。魏悯有自知之明,不愿沉醉梦中。”
未岷举杯与他碰了一下:“敬有自知之明的凡人。”
“其实我不确定,”喝了几杯酒,气氛渐渐热络起来,魏悯捶了未岷两拳:“刚才若我说愿意,当真还可以见到明天的太阳吗?”
未岷翘翘嘴角:“这样大的风雪,明天本就见不到太阳的,呵呵。”
“闻说西方有大佛法。”临别之际,魏悯道:“既然现下用尽办法也无法找到他们的踪迹,何不去佛老处碰碰运气?”
未岷想也未尝不可。
“三生石上旧精魂,此身虽异性长存!”佛老见他大喜:“小友,你可是大彻大悟,愿意皈依了?”
未岷暗暗翻个白眼,然即有求于人,少不得把姿态放低了:“在下资质浅薄,不能悟贵教之大义,惭愧惭愧。今日前来,原是有一事相求大和尚。”
佛老忧愁地叹了口气:“吾许久不曾见你这等有慧根之人了。奈何你泥沼深陷,不肯悔悟。你可知你那执念不放之物,不过镜花水月,朝露泡沫而已!”
“大和尚此言,可是已知晓在下所为何来?”未岷不耐烦地抚开飞天洒下的花雨。
“六道万物,莫能逃离吾之慧眼!”佛老垂了眼睑,一派高深。
“那在下所寻之人现在身在何处?”未岷急急问。
“善哉善哉。小友,放下心中执念,入吾圣谛,得无上正觉。。。。。。”佛老慢悠悠答。
未岷扶了扶额头:“大和尚,你说你的法至高无上,那你有本事把我这执念取了我便信你,若你没这本事,你这法,又有何用。”
“罢了罢了,你既无心,岂能强求。”佛老慈悯地摇摇头:“一念生,百念生,沉沦孽海,泯灭灵根!岂有怆然泪下之事甚于此乎。。。。。。”
“大和尚!”未岷对他的唠叨深恶痛绝。
“去吧!”佛老无奈地摆摆手:“去那念起之地吧!”
“念起之地。。。。。。我竟没想到那里!”未岷连道谢也顾不得,瞬间人已在千里外。
“唉,如此着急奔向那一场虚幻美梦吗。”佛老缓缓合上了眼睛:“世事繁杂,这美梦当真如你所说,不会破灭么,老友?”
一念生,百念生。念生之地,有无边黑暗,逆天戾气,如火红莲。
归始涯地,深幽静海。
万余年前,他带着无尽的恐惧与绝望,堕入涯底。
如今,他满心的狂喜,迫不及待地扑向那黑暗的尽头。
黑暗的尽头,红莲怒放,那个人儿依旧在沉沉好睡。
他颤抖着伸出手去,把她拢入怀中。
你在这里,你在这里!
可是怀中人没有一丝的温度与呼吸。再仔细看,满身的伤痕与血污。
他的脑中瞬间空白,身体也无法动弹。
“她不是死人!你看着,我给她度一口气,她就活过来了!”有稚嫩童语,穿越时光,响起在他耳边。
是的,她会活过来的,她会活过来的!他深吸一口气,贴上她的樱唇。
活过来啊,软软的叫我一声未岷。。。。。。
活过来啊,告诉我你不会离开我。。。。。。
活过来啊,说你爱我。。。。。
是啊,你从未说一声爱我,我怎么甘心,你怎么忍心!
求求你,活过来啊。
有泪一滴一滴落在如玉却冰冷的脸颊上。
许久,他抬起头再次深吸一口气。
活过来。我要你活过来。
他再次低头寻觅她的唇。
然目光却与一双瞪得极大的眼睛相撞。
他愣住了。
那眼睛轻轻的眨了眨。
纤长如玉的手指俏皮地戳了戳他鼓鼓的腮帮。
“九九。。。。。。九九!”他把她紧紧拥入怀中,像要揉到自己的骨血里。
“你终于活过来了。。。。。。”男儿泪肆意纵横。
“你,是,谁?”纤细平板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他一边任由自己畅快地流着泪,一边疑惑地看了她:“九九,你说什么?”
“九九是什么?你是谁?”她看着他,目光清澈不带一丝**的杂质。
起点与终点重合,光阴逆转,岁月如梭。
所有的生离死别伤痛悲戚,似乎从未曾发生过。
、最终篇
“嫂嫂这是怎么了?”暮暮伸手在她面前挥挥。她茫然地看着她;宛如婴儿。
“失了神智;我猜是和龙吾大战了一场;灭了龙吾,却也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未岷心疼地看她:“九九;这是暮暮;你最疼的暮暮。”
她目光一动不动。
暮暮眼睛一酸;握了她的手哽咽道:“嫂嫂,你真的不认得我了;嫂嫂,你说话啊。。。。。。为什么会这个样子。。。。。。”
“无妨;终究,她回来了。”未岷却极满足。
“饿。”她突然冒出了一个字。
“什么?饿了?”安初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