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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冬天的，连皇帝吃口绿菜都是奢望，如若陈留真的在冬日种出绿菜，物以稀为贵，整个汴京必定会前去疯抢，到时陈留百姓自然会赚个满盆薪，有了银钱，过冬自然也就不是问题了。
一想到这些，宋徽宗精神大振，开始追问武大蔬菜大棚的细节。
到此为止，武大混淆圣听的计划，完美成功。
当然，守候在一侧的御史中丞宋大人，随时都有可能给武大致命一击！
251。第251章 对质
宋徽宗之所以对蔬菜大棚如此感兴趣，并不单单是为了满足他的口腹之欲。
如果真的能在隆冬时节种出绿菜，将来让天下都可以不分季节吃上绿菜，是一件功在社稷，利在千秋的大好事，这件事必定会被记录在史书上，而他宋徽宗的功绩，自然又会增加上重重的一笔。
古人常说顺应天意，天命不可违，这也是皇帝自称真命天子的原因所在。
可如若武大真的能够逆天而行，在冬日里种出绿菜，宋徽宗非但不会惩罚，反而会大肆嘉奖，因为这种“逆天而行”的大事，是在他宋徽宗治下出现的壮举，一举推翻古往今来，历朝历代的悖论，他宋徽宗势必会名流千古。
至于发明绿菜的武大，聪明的史官一定会将他一笔带过，重点在于记录皇帝陛下的英明神武。
武大看出来宋徽宗的意思了，他也索性不再藏着掖着了，坦言道：
“陛下，让天下百姓都吃上绿菜，短时间之内绝不可能。莫说是天下百姓，就算是汴京的百姓，微臣也敢断言，他们今年冬日依旧吃不上绿菜。”
宋徽宗微怔，“何解？”
“因为微臣会把冬日里这些绿菜卖的很贵，非常贵，贵到让百姓只是问一下价格便望而生畏！”
是的，还是那句老话，物以稀为贵。
整个大宋，只有他武大能够在冬日里绿菜，别无分号，平日里夏季卖十文钱的绿菜，搁在冬天，武大就敢卖十贯。
爱买不买，不买死去，哪凉快哪待着。
宋徽宗脸都绿了，咆哮道：
“武植，你好大的胆子！”
“陛下切莫生气，容微臣解释几句。首先，微臣为了在冬日里培育出绿菜，花费太多的成本，如若不卖个高价，得不偿失，微臣的损失谁来补偿？其次，陈留毕竟只是一个县城，而微臣的绿菜大棚也只是刚刚崭露头脚，种植出来的绿菜数量有限，不可能提供给整个汴京的百姓，恐怕连各大豪门都供不应求，而且微臣培育绿菜的本意便是为陈留百姓谋福利，既然如此，微臣为何不卖个高价？”
其实有句话武大没说出来，他这样做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从肥的流油的各大豪门手里赚来银钱，贴补到穷的叮当响的百姓身上，这也算是一种巧取豪夺了。
宋徽宗自然也明白这个意思，作为皇帝，他自然也乐得其所，只是他总觉得似乎隐隐有些不对，一时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眉头微皱。
便在此时，一直静静的站在一旁，低眉顺眼的御史中丞宋大人发话了，“早就听闻武县子极具巧言令色之能，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武大没有发怒，而是微笑道：“不知，大人您是……？”
宋大人微微一颔首，回道：“老夫添居御史中丞，只是区区从二品官职，武县子不认得老夫，也属常事。”
“哦~原来是宋大人，敢问宋大人，下官何曾巧言令色？难道下官说的不是实话吗？”武大似乎没听出宋大人话中带话，已经很是平静。
宋大人不再理会武大，对宋徽宗施礼说道：“陛下，武县子之前所言种种，老臣不敢苟同。说的天花乱坠，为陈留百姓解忧也罢，从权贵豪门身上榨取银钱补贴百姓也罢，终究绕不过一道坎，这绿菜你之所以要卖出个天价来，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你武县子想要大赚一笔！为了些许阿堵物，在陛下面前大放厥词，更牵扯到民生，武县子，你敢说你不是巧言令色？混淆圣听？”
好一个看似低眉顺眼，实则高深莫测包藏祸心的御史中丞宋大人，不愧是用嘴皮子混饭吃的，一语中的，正中武大命门。
武大嘴角一阵抽搐。
李师师的问题还没有解决，当下绝对不能再添新患，这个罪名打死都不能认。
于是乎，武大一边高呼冤枉，一边一字一字的缓缓说道：“陛下，微臣之心可昭日月，为表明微臣只是在为陛下分忧，为百姓谋福，微臣保证，此次绿菜种植成功后，所赚取的银钱，微臣分文不取，全都分散到陈留百姓身上，让他们安然过冬！”
其实说这句话的时候，武大的心头在滴血。
这损失的可都是钱啊，没办法，形势逼人，武大只能破财免灾。
宋徽宗露出一副朕心甚慰的恶心样子，可御史中丞却没有就此放过武大的意思。
“敢问武县子，李氏女子李师师，可还在你府上？”
来了，正题来了。
武大心头一震，脸上却惊愕道：“李师师？”
宋大人两眼微眯，玩味道：“怎么，武县子不认得此女吗？”
就连宋徽宗，也不由自主的望向武大，看武大如何作答。
“李师师在下官老家阳谷的名气极大，我自然是认识的，只是没想到宋大人居然也会认得她而已。”
“武县子承认便好，敢问武县子与她是何种关系？她为何会跟你一起从阳谷来到汴京？她又为何住进你的府上？你可知她是何种身份？”
宋大人步步紧逼，出乎预料的是，武大并没有按照他的算计去反驳，而勃然大怒，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
“好你个宋老匹夫，你我虽无深交，但同朝为官，份属同僚，没成想首次碰面，你居然就如此含血喷人！那李师师乃待选秀女之身，向来不已真面目示人，一直是带着面纱的，我只是在阳谷的时候听说过她的名气而已，何曾与她一起来到汴京？至于住在我府上，纯属无稽之谈！”
蔡京与御史中丞宋大人等人，想拿李师师秀女的身份来找茬，武大偏偏不给他们这个机会，主动把这件事情挑明，暴露出来，目的很明确，就是告诉宋徽宗，他武大知晓李师师是待选的秀女，绝对不可能与她有过深的牵扯。
宋大人没有继续落井下石，也没有故作退让，就那般退回去站在原地，笑而不语。
童贯、武大也不再多言，沉默以对。
大家都是演员，且都是实力派演员，演技不俗，事已至此，多说无益，结果就在皇帝陛下一念之间，就看他要做出何种决断了。
252。第252章 祸根
其实，李师师这件事，归根结底，就是一个皇帝的脸面问题。
御史中丞之所以特意到宋徽宗面前来点破此事，就是来揭伤疤的，他就是要告诉宋徽宗，您的秀女，与武植有染，这件事我们朝廷百官已经知道了，您看着办吧。
是的，这件事情就是这般简单，武大也根本无需过多辩解，这种事情解释就是掩饰，只会越描越黑，他只需要稍稍争辩一两句，表明自己不会碰李师师的态度，就够了。
信则有，不信则无，就是这么简单。
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何况帝王家从来没有家事，全部都可统称为国事。
而李师师这件事，在有心人的推动之下，整个汴京已经传的沸沸扬扬，瞒，是绝对瞒不住了，剩下的就全在宋徽宗一念之间，看他如何处理此事，确切的说是如何处置武大。
宋徽宗很犹豫。
按照常理来说，出了这等丑闻，他就应该不问缘由，直接先把人给宰了再说，可既然这个人是武大，那自然就另当别论了。
制盐、酿酒、锻体，这三样别出心裁的玩意，制盐为大宋换来了的大批的战马，锻体之术自从上次童贯上缴之后，已经开始在大宋境内全面推行，酿酒虽然与民生无关，可至少也算新生事物，起码在武大出现之前，大宋还没有这种纯度酒。
这三样加上新粮南瓜，甚至还有个马蹄铁解决了战马问题，宋徽宗起了惜才之心，这才封武大为陈留县子。
紧接着武大剿灭七星盟，进献拒马桩，这还不算完，从禁军抓获的七星盟杀手嘴里审问得知，武大手里有一种改良版的震天雷，似乎不需要火引，直接扔出去就能爆炸。
武大给宋徽宗带来的震惊实在太多，他正琢磨如何才能从武大手里把震天雷的改良秘方要来呢，结果御史中丞就突然前来捅出，武大与待选秀女李师师有染。
说心里话，初次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宋徽宗真的很想把武大直接就给杀了，可如若静下心来，宋徽宗不得不承认，他有些不舍得杀武大。
他还想继续看看，武大的肚子里，到底还有多少奇思妙想。
整个御书房内都静悄悄的。
不知沉默了多久之后，宋徽宗突然开口说道：
“武植，你还没用过晚膳吧？”
武大当场就愣住了，结结巴巴的说道：“额，臣，臣还没能顾得上……”
“既如此，那你不赶快滚出宫去，难不成还想让朕设宴款待你不成？”
武大懵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虽然您是皇帝陛下，也不能前言不搭后语，想一出是一出啊？这事到底怎么解决，您到是给个章程啊？
武大在发懵，童大将军可没闲着，躬身施礼告退，然后大手一挥，跟老鹰抓小鸡似地，把武大抓在手里，夹在腋下，龙行虎步，出宫而去。
更为奇妙的是，那位御史中丞宋大人，对此不闻不问，似乎对宋徽宗的处置结果没有任何意见。
宋徽宗撇了他一眼，淡淡说道：“辛苦宋爱卿了，退下吧。”
宋大人没有丝毫犹豫，叩首，退去。
李师师这件事，似乎就这样结束了？
没有，远远还没有。
文武百官依旧在议论纷纷，市井之中谣言四起，更有传言称，武大与宋大人退下后，陛下在御书房内大发雷霆，当场杖杀了两个小太监。
由此可见，陛下对这件事是何等的震怒。
只是，他似乎不想发泄在武大头上而已。
……
皇宫之内的雷声大雨点小，蔡府一系的百官群情涌动，表示极为不满，誓要找皇帝陛下要个说法。
不过，随着蔡京的一句话，所有人都安稳了。
蔡京的话很简单，“都回吧”，可就是如此简单的一句话，却让百官都闭了嘴，由此可见蔡京在朝堂之上的威势到底有多恐怖。
而在蔡府书房，蔡京、高俅、御史中丞蔡大人，威远节度使朱勔、太傅少宰王黼，以及蔡京最为宠爱的儿子蔡保诮幸怀”鹂娴拿孛芑嵛睢�
这些人，可以说是蔡京一系的真正决策者了。
“武植已经基本废了，无需理会，剩下的，就需要我们携手一起对付以童贯为首的那群粗人了。”蔡京淡淡说道。
王黼接话道：“此次北伐，无论成败，童贯都已不足为惧。他若赢了，功高震主，陛下势必会让他归老，那自然是皆大欢喜；若是败了，我等也可顺势上书弹劾，让他不得善终。只是，童贯一系，像梁守道那样的老匹夫，还需要仔细筹划。”
朱勔漠然道：“我正在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