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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个都起来吧,不知者不罪,是朕让门房不要告诉你们的,朕就是想看看润扬这厮在做什么?谁料想他坐在屋檐上发呆。”楚秀弦笑着抬手让他们都免礼起来。
“皇上,你这是想微服私访吗?”白娉婷见楚秀弦头戴束发金冠,白色箭袖锦袍,领口和衣襟都绣着金龙蜀绣,金色的腰带,系一条黄色玉环宫绦,腰间一块通体翠绿的羊脂玉佩,这件白袍却因为穿在他身上,王者气势一览无疑。站着宛如松柏,更似出水的白莲,皇家出品的相貌真真是生的极好看的,此时她笑着猜测道。
“也算是吧。”楚秀弦望着白娉婷,笑的光风霁月,明媚灿烂,点点头说道。
张润扬见楚秀弦不怪罪自己和母亲,他忙去把林悠然搀扶起来。
张润扬把楚秀弦引去松鹤堂正厅,让他坐在主位上。
“来人哪,上茶,要洞庭碧螺春。”林悠然忙嘱咐丫鬟水仙去倒茶,松鹤堂这边的丫鬟已经全换了个遍,如今林悠然身边的四个丫鬟名字分别以花为名,水仙和山茶是一等大丫鬟,月季和桃花是二等丫鬟。
水仙看见皇上长的这么好看,不由得脑补了一下被皇上亲一下会是怎么样的感觉?之前她觉得张将军俊逸绝伦,如今看皇上这个真龙天子,更是双眸荡漾着粉红色的桃心了。
水仙喜滋滋的去泡茶了。
白娉婷看水仙脸上的红晕,就晓得又是一个被楚秀弦秒杀的丫鬟。
“娉婷,你咋的也在这儿?”楚秀弦这次侍卫带的少,身边还带了高公公。
“皇上,娉婷是来看望伯母的,这不自己搬出去另外住郡主府了。然后又忙着开医馆和做首饰铺子的生意,都没有空来瞧伯母,今个得了空来将军府瞧瞧伯母。”白娉婷笑道。
“你倒是个孝顺的,如何好几日没有进宫来瞧你干哥哥朕了,还有太后她老人家也惦记你呢。”楚秀弦对白娉婷说道。
“那真是娉婷的错了,赶明儿我带了好东西进宫去瞧瞧你和太后娘娘,省的叫太后娘娘惦记娉婷。干哥哥,你说好吗?”白娉婷见他这么熟络,她也不好显得生疏了,于是笑着答话道。
“好。”楚秀弦修长完美的手接过高公公递过来的白玉杯盏,优雅的滑着杯盖,神情愉悦。
他的身后是两个贴身侍卫,勒冲和弥七,立在那儿侍候着。
白娉婷坐在他的左手边,手里正在捻着一块乳黄色的三角形的糯米香糕。
“皇上,你可是有话和犬子说?”林悠然想着是不是要和白娉婷避开?是以,她笑着问道。
楚秀弦马上明白了林悠然的意思,只是他淡淡一笑,说道,“不是的,朕就是出宫来瞧瞧润扬在做什么?”
“皇上,微臣是在看剑谱。”张润扬勾了勾唇,扬了扬手中拿着的深蓝色古籍,答道。
“剑谱?朕怎么瞧着你那剑谱压根就和崭新的没两样呢?”楚秀弦笑着戏谑道。
“咳咳,微臣让你看笑话了。”张润扬挑了挑眉说道。
“润扬,你因为跟着朕南征北战,蹉跎了几年,否则早成亲了,如今你还和你娘相依为命,这找媳妇的事儿可想好了?”楚秀弦放心白玉杯盏,视线看向张润扬,问道。
“皇上?你的意思是?”张润扬不确定楚秀弦的心思,他这是什么意思?皇上难道是想让自己娶谁?如果这样的话,皇上也不会特地跑自己家来说这个事儿了。
“你如果有喜欢的女孩子,朕可以赐婚的。”楚秀弦笑着开口。
张润扬闻言看了看白娉婷,瞧着她绝美的脸庞,好似盛开在皎月下的玉兰花,温润而美好。
“润扬!”
“皇上,微臣想再等一年。”是的,白娉婷还有一年才及笄。
白娉婷听到一年两字后,立马抬头看向张润扬,他这是什么意思?
“一年?”楚秀弦微微一笑,剑眉星目,犹如神来之笔的线条将他的面部轮廓表现的及尽完美,五官英俊,黑色的眼睛深邃而神秘,如宇宙中间的黑洞,深不可测,深不见底。
他干妹妹还有一年才及笄,也就是说张润扬这是在和自己说他这是在等白娉婷?
“是的,皇上,微臣如今要心无旁骛的把骁骑营整顿好。”张润扬信誓旦旦的说道。
“嗯。”张润扬和自己是生死之交,他断然是不会给他胡乱指婚的。
白娉婷对于楚秀弦和张润扬说的事情,心中一突,特别是听到一年二字,她眼底划过一丝诧异,莫不是张润扬真的在等自己及笄?
白娉婷低头不去想这些。稳住了心神,觉得在将军府呆的差不多了,便想告辞回去了。
恰好楚秀弦也要回宫,楚秀弦本想说要送白娉婷的,现在看来也不适合开口,皇上这边不好交代,他身份尊贵,你怎么也不送送我?
如此白娉婷就和楚秀弦一起离开了张润扬的将军府,白娉婷回去的时候,还带上了林悠然送给白娉婷的衣服和咸菜。
“娉婷,不请朕去郡主府住住吗?”楚秀弦在将军府门口问白娉婷。
“好啊,那娉婷现在就请皇上去府里吃顿好的,只是府里头没提前准备你喜欢的吃食,所以难免会有不周到之处,还请你谅解一二。”白娉婷心道皇上你自个儿提出来了,她还真的不好拒绝呢。
“嘿嘿,朕和你开玩笑的,时候不早了,朕要回宫了。你改天认认真真的请朕去你的郡主府吃一顿吧,但是一定要吃地道的农家饭。”楚秀弦看着她嫣然浅笑的面容,眸瞳转深。
“成。”白娉婷抿唇一笑答应了。
“如此甚好。”楚秀弦轻轻颔首,然后带着高公公和一干侍卫一起回宫了。
白娉婷上了马车,想起妹妹和桂嬷嬷想吃的芙蓉楼的芙蓉醉鸭,便让车夫王麻子朝着芙蓉楼的方向驶去,买了醉鸭直接回去了郡主府邸。
晚膳的时候,桂嬷嬷和白婉婷都说醉鸭美味好吃,白娉婷承诺明个路过再去买。
翌日晌午,白娉婷瞧着天气这么热,而这街上人还挺多的,心道这朱雀街倒是一如既往的繁华。
“郡主,今日可要奴婢再去芙蓉楼买醉鸭?”凝香笑眯眯的问道。
“行啊。王麻子,停车。”白娉婷笑着让王麻子停下马车,好让凝香下车去对面的芙蓉楼再买芙蓉醉鸭。
凝香笑着跳下了马车,正在这时,白娉婷瞧见一伙送葬的人,她有注意到棺材的底下有鲜血滴下数滴。
白娉婷微微蹙眉,然后吩咐沉香下去马车把那伙送葬的人给拦住。
“郡主?”沉香觉得白娉婷的这个举动太让人匪夷所思了,人家那好好去送葬,郡主咋的乱出主意让自己去上前阻拦人家去送葬呢?
“怎么?本郡主的话,你听不进去吗?”白娉婷双眸射出锐芒,冷声道。
“是的,奴婢遵命。”沉香马上点头,利落的下了马车,然后去和对方交涉。
但是人家死了娘子,还一尸两命着呢,那死者的相公本就伤心的不得了,此时还见沉香去阻拦不让他们去送葬,这还得了,差点儿要拿着扁担去打沉香了。
“谁敢打本郡主的人?”白娉婷见状,忙飞身下了马车,视线盯着棺材,然后迅速走到死者的亲戚们面前问,“棺中人是什么时候死的?”
虽然他们很恼火白娉婷拿出当郡主的架子,但因为自己是升斗小民,自然不敢和白娉婷硬碰硬,于是有软弱怕事儿的亲戚回答道。“是昨天晚上死的。”
“男人还是女人?”白娉婷急切的催促道。
“是临产的产妇。”
“那你们赶快带她回去,也许还可以救活。”白娉婷闻言,心中更焦急了。
此时此刻,沉香才恍然大悟,原来郡主是想救人性命,心中不由地对白娉婷肃然起敬。
“咱们郡主懂医术,是第一医馆的郎中。”凝香此时已经买了芙蓉楼的醉鸭过来,此时听说了这事儿,马上说道。
“对啊,对啊,咱们郡主懂医术的。”沉香点点头附和道。
死者的相公一听是第一医馆的郎中,他是咸阳人士,也是知道的,最近最有名的医馆是第一医馆,如今遇到了郎中,而且郎中还是郡主,他想着妻子还有一线希望,便冲着白娉婷下跪求救。
“郡主,求求你救救草民的娘子,草民回头一定给你做牛做马报答你。”
“本郡主才不需要你做牛做马报答呢,你啊先甭急,这事儿既然本郡主遇到了,自然不会不管的,现在本郡主跟着你们一起回去。”白娉婷感觉到事态严重,迫不及待的说道。
一路上围观的人越来越听,毕竟从未听说过死了还有希望救活的事儿,大家都很好奇来着。
马车车厢里,凝香和沉香看着越来越多的人,真是担心白娉婷万一救不活那个棺里的妇人,那么第一医馆的声威,也包括朝安郡主的声威,这可如何是好?
“你们不必为我担心,这事儿或许是好事呢?”白娉婷怡然自得的笑道。
“郡主,奴婢们可没有你那坦然的心境。”凝香沉香和白娉婷相处的时间虽说不久,可也知道白娉婷是个难得的好主子,对她们极好,她们自然不希望白娉婷出事。
匆匆忙忙的到了死者的家中,白娉婷也跟着下了马车。
凝香的嘴巴甜,一下就了解了死者家里的情况,死者名叫卫九娘,死者的相公名叫崔大郎,家住雀尾街。
“快些叫人打开棺材。”白娉婷跟着到了卫氏的家里后,立马催促崔大郎,说道。
“是的,草民马上让亲戚们一起撬开棺材。”崔大郎也是个急性子,已经喊妹夫,大舅子一起想法子去打开棺材盖子了。
白娉婷看见棺材盖子掀开了,立即移步走到棺材边,伸出一只纤细白皙的玉手按了死者卫氏右手的脉后,淡淡道,“可以救活。”
“真的吗?”崔大郎以为自己听错了,惊喜道。
“是的,你们快些把卫氏的身体搬回到床上去,脱去殓服。”白娉婷又说道。
然后崔大郎猛点点头按照白娉婷说的话照做了。
白娉婷取出随身携带的长针,解开死者卫氏胸前的衣服,当心一针,“哇”然一声,一个婴儿就分娩下来了,卫氏也马上恢复了呼吸。
围观的人无不佩服白娉婷的神奇医术。
“多谢郡主救命之恩。”崔大郎已经让妹妹去照顾他娘子了,他跟着白娉婷出了房间,来到正厅,他冲着白娉婷扑通一声下跪道。
“不用谢,救人乃医者本份。”白娉婷对崔大郎笑着说道。
其他人听了白娉婷这么说,都说这个郡主是个好人。
围观群众之中也有人去过第一医馆求诊的,已经有人认出来白娉婷是朝安郡主了。
“崔大郎,这是咱们咸阳城鼎鼎有名的第一医馆的朝安郡主,她也是郎中呢,我娘的顽疾也是她给治愈的。”
“是啊。是啊,朝安郡主还给我的儿子治过呢,医术是极好的。”
“……”
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但是白娉婷知道,这是群众给她的赞誉,她也乐的群众们说,他们口头传来传去的相当于给她的第一医馆做了一次广告呢。
“对了,郡主,你是怎么知道她还没有死的呢?”围观的群众里有人问道。
“刚才路上看见棺材底下滴下的血是新鲜血,所以知道人没有死,后来到了家里,我在号脉,方才确定是卫氏腹内的胎儿将卫氏的胞络给绕住了,而胞络与心相近,孕妇是因为心痛而晕厥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