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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你嘴儿甜,对了,你爹有没有为你去白鹿书院的事儿去四下走动?”戴氏关心的问道,这去白鹿书院念书可是事关小石头的前程,她不得不仔细过问。
“曾祖母,你就放心吧,爹说了会想办法的。”沈石头搀扶着戴氏去卧室休息,等戴氏睡下后,他才告退出了戴氏的屋子。
蓝氏给妙姐儿洗了澡之后,便先把妙姐儿放在凉席上先哄的睡着了,然后她才去为自己冲澡,夏日的乡下,蚊子很多嗡嗡嗡的叫个不停,沈土根正在拿着稻草点燃用浓烟熏死蚊子。
“咳……咳……”蓝氏打短褂端着一簸箩米出来,先用井水淘干净,方才闻见墙角那边沈土根用来熏蚊子的浓烟,忙咳了起来。
“相公,你甭再熏蚊子了,再下来我可要被熏的说不了话了。”蓝氏说道。
“嗯,我马上就好。”沈土根点点头,然后过来提了一小桶井水灭了点燃稻草的浓烟。
“你那好女儿光知道给杨浪吃葡萄,怎的不惦记咱们当爹娘的?这不,她还有一个妹妹妙姐儿呢。”蓝氏心中有些许不平衡,当初旱灾的时候那么困难,自家还给楚娉婷送去了两袋子米,如今不过是一些葡萄,她也不想着自己爹娘妹妹。
蓝氏这人想到什么就想抱怨几句,只是此时沈土根听说了她这么说,难免脸色不好,沈土根说道:“娉婷大了,已经成家了,还是皇上的干妹妹,她决定把葡萄送给谁,那便给谁,你胡乱妒忌什么?当初家里逮杀了野猪,我也不见你想着给娉婷婉婷送去野猪肉啊!”
“相公,你怎么这么说,当时家里多么困难啊,这怎么好比呢?”蓝氏不甘不愿的念叨着。
“我想杨浪去县衙肯定也送东西给娉婷了,不然娉婷也不会还礼的。”沈土根猜道,“我记得杨家有两亩莴笋地,兴许是莴笋大丰收了才给娉婷送了去吧。”
“反正那丫头就不想着咱们,瞧瞧现在这么近,她也不回来看看咱们。”蓝氏恼声说道。“当初她在咸阳也就罢了,如今这么近……”
“你别唠叨了,我们家已经和娉婷分家了,她的荣宠和咱们无关,你别妄想着去认亲,你也看见了吧,我娘带着小石头去浒县县衙认亲是什么结果!我想你没那么蠢笨吧。”沈土根闻言凶狠的瞪了一眼蓝氏,斥道。
蓝氏张了张嘴,此时她什么话也不敢说了。
她觉得她现在有点不懂沈土根了,自从沈土根开了一个米铺子,越发的不把她放在眼底了,有时候还敢瞪她训斥她,若是从前,沈土根那里敢那么对她?
会不会是楚娉婷之前偷偷塞银子给沈土根了?不然他哪里来的银子去开米铺?
这么一想后,蓝氏就想着等沈土根不在家的时候,好好的找一遍家里有没有沈土根藏的私房钱?
暂且不说蓝氏这边,就说蓝氏的娘家旺山村蓝家家里简直是闹翻了天。
“呜呜……”黄氏现如今疼的全身发抖,身上没有一处是好的。
要问为啥,还不是因为她在陈捕头面前诬赖尤氏勾引蓝二郎吗?
哪里知道陈捕头一问之下是蓝二郎和你那尤氏清清白白的很,人家压根没有黄氏想的那么龌蹉。那些起哄的人还想落井下石,却听见尤氏说道。
“如果我和蓝二郎真有什么私情,就会希望蓝二郎休妻娶我了,可是我没有那么要求,我着实冤枉着,况且荷姐儿还被蓝家的海哥儿推的摔了一跤,我不过是心疼荷姐儿,方才和黄氏理论了一翻,再者我哪里能被她冤枉,然后起了一丝争执,原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村人因为我的传言,便想落井下石才去报官的。”
陈捕头一看尤氏说话条理清晰,且紧紧的抱着那个叫荷姐儿的女孩子,可见有一慈母心的妇人,怎的会去主动勾搭别人的男人呢?
而且黄氏一看就是个蠢笨的,哪里有人大庭广众之下把家丑给揭发出来的?
陈捕头便以扰乱看戏为由头,狠狠的训斥了一顿,随后令蓝二郎也别摆芝麻糊担子了,早点带黄氏回去吧,省的留在这儿吵吵闹闹的影响别人看戏。
尤氏这次因为和黄氏大吵了一架之后,名声倒是好转了不少,之前那些误会她的村妇也有人愿意和她一边看戏一边交谈了。
黄氏回去旺山村的一路上还被蓝二郎训斥外加凶狠的揍了一顿。
黄氏简直是哭着回去的家里。
海哥儿见父母争吵,本来嘤嘤抽泣,后来发现爹娘都不搭理他,然后他就开始越哭越大声。
丁氏见蓝二郎两口子提前回来,而且二儿媳哭的那伤心样好像氏了亲爹娘似的,顿时觉得不吉利,然后朝着黄氏问道:
“怎的哭了?早上你们小两口出去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丁氏看见海哥儿越哭越大声,哭的跟小花猫似的,别提有多心疼了。
“你问她,我今个因为她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山了。”蓝二郎厌恶的瞪了一眼黄氏,怒道。
“黄氏,你说。”丁氏面色一沉,问道。
“我没什么好说的,反正我怎么说都是我错。”黄氏才不相信蓝二郎和那个尤氏清白到哪里去呢?
黄氏一边哽咽着扔下那句话,然后就独自去了厨房找吃的,她今天中午到现在肚子饿的咕咕叫呢。
等黄氏一走开,丁氏就从蓝二郎的嘴巴里知晓了事情的大概。
“居然敢骂你死人,气死我了。二郎,这媳妇儿嫁给你了,就得好好待你,居然还敢骂你来着,这样吧,今晚晚饭不许她吃!让她饿一顿也好记住这个教训。”丁氏心中担忧明个自己去小河边洗衣服少不了要被村妇们说家里的是非呢,她觉得自己的老脸都快要羞死了。
丁氏这么个决定,蓝二郎哪里有不答应的,本来若是黄氏不声张,他下次寻了机会还是可以去亲近尤氏的,如今尤氏说不准厌恶见到自己呢,该死的贱人破坏了自己的好事儿。
在蓝二郎的眼中,自然是家花不及野花香。
得不到的才是最惦记的。
丁氏此时正要去做晚饭,却瞧见黄氏在伸手捏了半块玉米饼子在狼吞虎咽的啃咬着,她哪里肯让黄氏吃玉米饼子,当即大步流星的走上前去,伸手抢下了黄氏手里的半块玉米饼子,还斥道:“二郎说的,我都知晓了,你给咱们老蓝家丢脸了,今个晚饭可没你的份。你自回屋去反省吧,滚。”
丁氏这滚字一说出口,气得黄氏全身发抖。
“你……你个老虔婆,你这么做太过分了,丢脸的事儿是你的儿子和尤氏那个贱人做下的,和我可没有一星半点儿的关系!”黄氏气得全身发抖,伸出手指指着丁氏骂了一通。
丁氏一听老虔婆三个字可不得了,一下就把手里捏着的玉米饼子往土灶上一扔,疾步冲到黄氏面前咆哮道:“你不服气对吧?那行,等下我便让二郎他休了你。看你还怎么在我面前唧唧歪歪的!”
“娘……娘……”海哥儿哭喊着找了过来。
“海哥儿快去找你爹,娘和你祖母有话儿要说!”黄氏此时顾不上海哥儿了,她侧目对海哥儿喊道。
海哥儿只得哭哭啼啼的走了出去。
黄氏一听老虔婆要和蓝二郎说让他休了自己,她哪里能不生气,她见丁氏冲过来好似再要扇耳光的样子,她干脆就气得拿土灶上摆放的砧板上放着的那泛着寒光的菜刀举起来壮胆。
已近黄昏,黄氏的一双眼睛在厨房阴暗的光线下冷冷盯着丁氏瞧,丁氏冷不妨被黄氏这样一盯着,乍然吓了一跳,见黄氏的眼神似凶狠的猛兽一般,像要吃人似的,顿时退了一步,警惕道:“你……你想干啥?”
被这个变故一吓着,丁氏刚刚的怒火倒是泄了大半,丁氏本能的觉得此刻的黄氏有些不对劲儿。
而黄氏今个受的气儿实在多了,如今还听到丁氏说不让自己吃晚饭,是以,黄氏这口气哪里还能忍耐,于是她直接不回答,就急吼吼的朝着她扑了过来,先蛮狠的扯散了丁氏的头发,再狠狠一刀便歪砍在了丁氏的肩膀上,溅起了血珠子。
丁氏吓了一跳,见到黄氏眼中的狠厉,半晌之后才反应过来疼痛,也幸好她躲的快,伤口不算太深,然后她就往外逃命,也是因为黄氏一瘸一拐的走不快,倒是让丁氏逃脱了。
“二郎,你媳妇儿要杀人啦!快点帮我!”她一边喊着,一边见黄氏追上来举了菜刀还要砍,顿时吓得胆子都破了,一边哭着,一边喊着。
蓝二郎因为天热,还在院子里提了两桶井水往自己身上冲刷。
这会子看见他自己娘丁氏的肩膀上渗出了不少血,还逃命似的奔跑,头发乱糟糟的,像个乞丐婆子。
蓝二郎刚才卸下去的怒火顿时又被点燃了,抽起墙角竖立的扁担就往黄氏身上打去,黄氏被打,而且还和婆婆丁氏撕破脸,那还顾忌什么,忍耐是被休,爆发了也是被休,那干脆反击了一顿再说。
黄氏愤怒的眼神盯着蓝二郎,蓝二郎拿着扁担的手倒是有点发抖了,从前黄氏都是被他训斥和揍的份儿,今个黄氏怎的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二郎,你傻站着做什么,快拉住那个贱人,你快点救我!”丁氏气喘吁吁的喊叫着。
乔氏等人也恰好回来,再加上路过蓝家的村民们听到了蓝家的哭声和喊声,一个个村民都赶过来围观。
蓝二郎扔了扁担,扑倒黄氏,黄氏一个被压,她手里的菜刀顿时滚路在地,黄氏此时已经被蓝二郎困住,蓝二郎骑在黄氏身上,一手扯着黄氏的头发,一手狠狠的抽黄氏的耳光,也不顾忌身边海哥儿的嚎啕大哭。
“你……你……你和尤氏勾搭,还打我,你……你太无耻了!我和你拼了!”黄氏顿时杀猪似的喊叫了起来。
蓝里正也听说了亲家家里发生的事儿,匆匆忙忙的来了,他过来的时候正好瞧见这一幕,然后好一顿劝说,他说这样下去啊会弄出人命的!死人了可是要一命抵一命的!这么一说,终于让蓝二郎停止了揍黄氏,但是蓝二郎坚持要休了黄氏。
黄氏自然是不愿意被休的。
“必须休了这个黑心肝的贱人!”丁氏现在浑身湿漉漉的,应该是吓尿了才这样吧。她咬牙切齿的盯着黄氏骂道。
“我黑心肝,是你黑心肝吧?乡亲们,你们知道吗?这个蓝二郎一路上揍我,她,丁氏刚才训斥我便罢了,还不给饭吃,还老想让她的儿子休了我,怎么的?我在蓝家不算劳苦功高,那也是有生育功劳的吧!乡亲们,你们说我说的对不对?”黄氏想着自己若是被休,家里的三个弟弟和一双父母可怎么办?
“丁氏,你们都是自家人,还是自己决定吧,我们都是外人,大家都散了吧。”蓝里正可不想掺合亲家蓝枇杷家里的破事儿。
蓝里正一声令下,大家都陆陆续续的散了。
蓝枇杷去请了藤郎中过来给丁氏看了伤口后,藤郎中说她的伤口不算深,涂抹了伤药之后必定能在一个月之内好起来结痂的,还说不用太过担心。
藤郎中一走,家里乔氏作为祖母,开口问起了蓝二郎对黄氏是如何处理?
“祖母,我反正想要休了她。”
“你若是休了她,那海哥儿怎么办?才四岁呢,若是来了个后母,你能保证后母能待海哥儿好吗?”乔氏是想起自家大外甥沈虎郎二娶之后,他待沈石头的态度还不如待萱姐儿呢,所以乔氏为小孙子海哥儿担心。
“那祖母你说怎么办?”蓝二郎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