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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荷摇摇头,做成这般模样,她还真吃不下。
几个孩子说起了自己的身世,无非是生逢乱世,父母双亡,想学强人拦路抢劫,讨口吃的。可往来经过的也多是流民,他们一连几天,毫无所获。
师父说,乱世之苦,升斗之民最甚。这一路,她看到的已经太多,也不想再看到了。
那就想办法,早点结束这乱世吧。
休息好,她再动身时,这几个孩子跟在她身后,任凭她如何驱赶拒绝,他们仍然不远不近地跟着。
她也想过施展武力,迫使他们远离。但是欺负不会武功的孩子,有悖她的侠义之道。可若是用轻功,她又没学会千里飞行,在这道路上跳来跳去,肯定会被人认为是师父所说的“神经病。”
她怎么可能是神经病?!
白荷有点头疼,师父教的与人相处之道,如何委婉拒绝别人,在他们身上根本没有用嘛!罢了罢了,跟便跟吧!
她不想承认是她心软,做大事的人,怎么可以心软?以后万不可如此了。
师父的旧友薛伯伯很好找,他在南边高张大旗,招兵买马。
听闻故人来访,见到师父的信。这个年近半百的男人竟然眼睛红肿,颤声问:“她现下可好?你,是她的女儿?”
白荷呆愣愣地点头,连声说好。她被这薛伯伯吓得不轻。他竟然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本质!她单知道师父被情所伤,避居凌霄谷,却不知道师父有没有女儿。她忖度着说:“大约不是,她只说她是我师父。”
薛伯伯拿着师父的信不肯松手:“她不肯见我,她不肯见我,她宁可一个人躲起来,也不肯见我……”
白荷连忙安慰,师父哪里是不愿见你?她是谁都不愿意见的啊,这不是连我都赶了出来吗?越想越伤心,她也忍不住掉了眼泪。
薛伯伯反过来倒要安慰她。
白荷擦了眼泪,说师父讲道,只有天下大定,世间再无饥馑,她才可以回去,回到师父身边。
薛伯伯当即表态:“如果这是她所想,我自当倾力如她所愿。”
白荷看着他,也许师父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让她出谷后直接找他。
只要能结束乱世,由谁结束的,又有什么区别?
薛伯伯孤身一人,无儿无女,颇有将她当女儿看待的意思,对她很是信赖。她所学很杂,自幼跟师父学谋略,学武艺,学医术,学算学……她在凌霄谷的日子过得并不算轻松。
可她所学之物又岂无用武之地?
她在军营中一面学习新的本事,一面大展所长。她美貌聪慧,胸有韬略,谁见了她,不夸赞一声?
甚至有人说她是老天派来的仙女。不过她倒觉得她的运气无人能及。师父教给她的财富够她受用终身,更不用说那一对宝贝玉玦。
崔家独子病重,无能治者。是她出手救回来的。崔家心中感激,遂将半数家产相赠。
江南才子柳嶅函也因为她救了老母的缘故,甘愿投到薛氏麾下,出谋划策。
……
白荷自己都不敢相信,她帮助的人里,大部分背后都有着不小的势力,或者其本人在某方面有旁人不及的本事。——当然,每个人都有优点,只是有些人他们自己发现不了。
她随薛伯伯出征,但凡是她的计谋,几乎被采纳,而且只要采纳的,就一定会成功。
她悄悄捏了自己无数次,确定不是在做梦。但这比做梦还可怕啊!
那些师父教的在她看来很浅显的应该为常识的东西,他们都不懂。师父说过的典故战术,他们也都没听过。他们一个个目光炽热看着她,夸她机敏,让她很是惭愧。
而且,很多师父教授给她的观点,并不能被他们接受。
她在这里,其实也是很寂寞的。
白荷在夜里乘着月色,悄悄溜出营帐,绕过巡逻的士兵,来到河畔。她盯着水里的倒影,想看看她身上是不是发着常人看不见的万丈光芒。
波光粼粼,看不大真切,她干脆往前走了一步。
身后有细碎的踩踏树叶的声响,她听在耳中,暗暗提高了警惕。正要回头,却被人扑倒在地,滚了好几滚。
“姑娘,好好的为什么要寻死啊?天下没有什么坎儿是迈不过去的……”
白荷愣了愣,也忘了把压在她身上的人推开。待他伸手探向她的额头,她才回过神来,一把推开了他,自己站起身,整了整衣衫:“多谢兄台搭救,不过我不是要寻死。只是这月色实在太美,一不小心入了神。”
月光下,她一身浅色衣衫,微微一笑,恍若月宫仙子。
那人不由得就呆了:“仙……女……”
白荷有些尴尬,她最不习惯的称呼就是仙女,叫她白姑娘,白大夫都行。有师父在前,就她的容貌,哪里称得上仙女了?
“我不是仙女,我是白荷。”
“哦,我叫姬堇。”那人挠了挠头。他穿着薛氏普通士兵的服饰,高高的,瘦瘦的,笑起来很羞涩的模样。
“什么?饥馑?”白荷强忍着笑意,心说这世上居然有人叫饥馑?
姬堇心想,她肯定是误会了,连忙解释:“不是怀瑾握瑜的瑾,是一种菜,很常见的……”
白荷敛容行礼:“原来如此,好名字。”
姬堇也笑了。他今天真的好幸运,睡不着溜出来,竟然遇见了白仙女,而且,她还夸了他的名字。她笑得真好看,她要是能一直这样对他笑,就好了。
这是他们的第一次相遇。这时的他们沐浴在同一片月光下,由误会而相识。他们都不曾想到,后来他们并肩作战,他们结为夫妇,他们共创盛世,再后来互为仇敌。
正文 72|10。1
福大命大么?也许是真的,可命这回事儿谁又能说的准呢?若真福大命大,也许就不会有这么一遭了。
顾嘉梦想不明白,明明梦里没有这一出啊,景王出京办差,在极短的时间内到达灾区,缓解了灾情,救助不少百姓,人人称颂。
为何偏偏现实中,他却和随行之人一起,失去了联络?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而且景王出事,粮草不见,等待着救济的灾民又当如何?
京城都传开了,皇帝派了袁大将军,率军沿途寻找,即使是掘地三尺也要将景王找到。
皇贵妃病倒,皇帝很是心疼。每日除了处理朝政,就去陪伴皇贵妃。至于灾民,赈灾的粮食都不见了,他们只能先等着。
顾嘉梦内心深处觉得景王不会有事,即使有事,他也能化险为夷。她相信景王有这个能力。何况,除了他身边的暗卫明卫,他自己也身负武艺,她坚信他一定会平安的。
这信任来得莫名其妙,可她就是固执地认为景王会平安归来。
顾嘉梦摸了摸玉玦,玉玦的空间里有大量粮草,是白皇后留下的。太子殿下也说过,粮食该用在有需要的时候,那么大概就是此刻了吧。
小七还在猜测着原因:“听说是在太平山附近不见的。太平山近来多强人,行人都绕着走呢。景王也是胆大,唉……但愿他没事吧……”
顾嘉梦对太平山并不熟悉,也猜不出其中缘由。但是小七本事大,消息多,应该不会有错。等小七说完,她才低声问道:“小七姑娘,我想见殿下,你,可不可以帮帮我?”
或许是错觉,小七竟觉得顾小姐的声音有些发颤。她仔细瞧了瞧,见顾小姐很是镇定,除了眼神略微有些躲闪,看不出一丝异样,她心想大约是她看错了。
不过顾小姐想见殿下么?小七算了算,距离他们上次见面,还不到半个月啊。但是顾小姐都提出来了,还真是不好拒绝啊。
小七认真思索了一番,点点头:“当然可以?为什么不行?”
反正殿下整日除了带领一番文人编纂书籍,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
“真的么?”顾嘉梦的眼睛瞬间亮了。
小七瞧了她一眼,不再回答了。她刚才不是错觉。
顾嘉梦有点讪讪:“谢谢小七姑娘了。”
其实,将玉玦交给小七,请她转交也是可以的。但是,这样的话,见他的机会就又少了一次啊。
她不知道将来怎么样,可现下能多见一次,自然有多见一次的好。
因为顾嘉梦说明事情紧急,小七也不含糊。于是,次日,顾嘉梦便收到了公主府的帖子。
近来,姚氏希望顾嘉梦多出去走走,公主府的邀请,她比顾嘉梦更上心。公主金尊玉贵,能与公主交好,机会难得。
是以,顾嘉梦轻轻松松就出了门,前往公主府。只是临近公主府,她越发不安,她很严肃地告诉自己,这不是私会,她这是去做很正经的事情。
但是一想到公主明知她是要见太子殿下,还特意下了帖子给她,安排机会,她就脸红耳热,心跳加速。连公主都知道了啊……
然而,有另外一个声音说,你怕什么?
真是……太不争气了。你这是有要事在身啊,作什么小女儿情态?这般自我调节一番,她一颗心才渐渐平静下来。
在公主府侍女的带领下,她穿过庭院,去了花园。
上一次来时,满塘的荷花,开得灿烂,京中闺秀赏花游玩,热热闹闹。此刻花儿凋谢,荷塘边亦无人烟,看上去颇为冷清。
远远地,顾嘉梦看到亭子里相对而坐的两个人,观其身形,她知道是两位殿下,心中一喜,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她隐约听到了公主的声音:“你若是有意……就该……真要拱手相让……拿什么许给人家……”
距离远,顾嘉梦听得并不真切,但是公主的声音一如她记忆中。等她赶到时,公主已经停住了话头,正在给太子殿下斟茶。
公主举止高雅,举手投足风华自现。
顾嘉梦施了礼,这是她在现实中第一次见到两位殿下坐在一起。细看之下,公主和太子殿下的容貌,与许多仿佛之处,毕竟是亲姐弟。相较而言,公主的模样更加柔媚些,仪态也尊贵。
不过,她还是觉得太子殿下的眉眼更熟悉。
公主笑着应了,又看了一眼沉默的弟弟,对顾嘉梦招了招手:“快过来。”
顾嘉梦依言上前。
公主执了她的手,含笑说道:“乞巧节时,本宫身子不爽利,也没叫你们过来,还怪想你的。”笑了一笑,公主起身道:“本宫才饮了些酒,有些乏了,去那边吹吹风。你且在这里待着。”
顾嘉梦脸颊隐隐发烫,低声应了。
待公主走远,她才抬起头来,将玉玦推向了太子。
太子知其意,也不多话,只郑重地向她施了一礼:“多谢。”
顾嘉梦忙还礼不迭,说道:“这东西本就不属于我,殿下谢我作甚?好东西自然要派上用场。只是,要怎么跟皇上解释来历呢?”
乍然拿出这么一个宝贝来,不大好吧?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她怕玉玦的现世会给殿下带来不好的影响。
太子笑了一笑:“你放心,孤自有办法。”顿了一顿,他问道:“如果有一天,孤……”
“什么?”顾嘉梦凝神听着。
太子叹了口气,没有继续下去,只笑着摇了摇头,温声说道:“没事,你要好好待自己。”
顾嘉梦莫名其妙,点了点头。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