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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真是那所谓的什么迟到的生辰贺礼?
顾尚书摇摇头,这更不可能了。当初双方交换了八字。景王如果真有心,何至于生辰贺礼还迟到?
思来想去,顾尚书也没猜透景王的心思。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梦儿的婚事,是该定下了。
顾尚书有点发愁,梦儿过了年就要十七岁了,已经不是议亲的最佳时机。何况她又被皇家退亲过,现在又有一个态度不明的景王。要找个各方面都合适的如意郎君,并不容易啊。
顾尚书在脑海里,将适龄青年划拉了个遍。好一些的,怕不愿与他们家结亲。差一些的,又觉得委屈了女儿。
——梦儿那两年已经吃了不少苦头,他想让她后半生过得好些。
不知怎地,他竟又想到了景王身上。若是没有退婚那一节,这两人其实倒也相配。——不不不,景王是皇子,将来可能被卷进夺嫡中。无论成败,顾尚书都不大情愿让女儿趟这浑水。
唉,顾尚书叹了口气,还是跟姚氏好好商量吧。也许,可以问一下梦儿自己的意思。
这种事情做父亲的也不好问,他只能托了姚氏去征询。
……
顾尚书说的含糊,姚氏听得心里惴惴不安,唯恐是顾嘉梦做出了什么不合礼法的事情。届时她这个做继母的,恐怕少不了要担一个教导不利的名头。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大可能。
姚氏使人唤了顾嘉梦过来,闲话时,问起了此事。
面对姚氏的问题,顾嘉梦笑容微滞,尽管她极力镇定,可那一瞬间的愣怔和眉梢眼角的情愫与羞意还是没能逃过姚氏的眼睛。
姚氏心里一叹,暗暗忖度着,顾嘉梦自幼受赵嬷嬷教导,为人刻板守礼;即使动心,大概也不会做出不守规矩,与人互许终生的事情。姚氏轻声问道:“是谁家的儿郎?”
她暗暗琢磨,不是庆之。可是顾嘉梦认识的人有限,会是谁呢?
顾嘉梦只低了头笑:“太太……”
姚氏很无奈地以手撑额:“若是他家世清白,门户相当。他自己又是个上进的孩子,那就叫他托人来提亲吧!”
顾嘉梦只笑了一笑。
“你又不肯说他是谁,又不愿教他来提亲,你想要如何?”姚氏轻轻抚了抚跳得正欢的眼皮,不大明白顾嘉梦的想法。
顾嘉梦这才低声说道:“什么他?太太莫不是忘了,我在慈恩寺求过签的,不宜早嫁。婚姻大事,历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将来还要劳烦太太操心。”
姚氏一呆,回想起来,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她笃信佛教,既是佛祖的意思,那么不然不好违背。她笑一笑:“倒是我疏忽了。”她挥挥手,叫顾嘉梦退下自去休息。
顾嘉梦施礼告退,走了出来,她摸摸藏在袖中的玉玦,有些茫然。她心里明白现在不是好时机,可是她也想他可以像姚氏说的那般,托了人,上门提亲。
她曾经是景王的未婚妻,他是景王同父异母的哥哥。他们如果真的要在一起,别说皇帝是否会同意,只怕民间的舆论也不会放过他们吧?
太子在民间声望极高,梦中得粮一事后,他更成了百姓心里的活神仙。她不想成为他羽毛上的尘埃。
……
姚氏将两人的谈话告知了顾尚书。
顾尚书沉默了一会儿,很惊讶姚氏竟然说梦儿心里有人。他下意识就觉得不可能,三年前,梦儿才十三岁,很少出家门,几乎没见过外男。她回到自己身体里还不到一年,接触过的,统共也没几个人。
不是姚庆之,不是景王。那是谁?
不宜过早婚嫁?顾尚书脑海里忽的闪过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这话似曾相识啊!
犹记得多年前,皇贵妃给太子选妃。人选已定,可惜泰山地震。钦天监言之凿凿,东岳地震,震在东宫。太子命格奇特,不宜早婚……如今梦儿的八字也被皇帝说古怪,弘明法师也说她不宜过早婚嫁……
太子今年二十又五,还是孑然一身。其中虽说有许多原因。但梦儿若真如同他一般,岂不要生生熬成老姑娘?
顾尚书想想自己如花似玉正处于碧玉年华的女儿,不敢想象女儿熬成大龄未婚女子的情形。他想,得想个法子,破解一下。
寻了机会,顾尚书向钦天监相熟的西门博士悄悄打听,如果命格奇特,不宜早婚,可有破解之法。
西门博士摸了摸长长的胡须,先眯着眼睛,抛了半刻钟的书袋,才猛地睁开眼睛,叹道:“顾大人,东宫的事情,不好说啊……”
顾尚书心说,太子的婚事,还真轮不到我担心。
西门博士又说了好一会儿,才凑近顾尚书,低声道:“什么时候不算早,还得看圣意啊!”他打了和哈哈,又继续掉书袋,仿佛方才的话只是顾尚书的错觉。
顾尚书耐着性子听西门博士说完,并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反倒是西门博士那一句“什么时候不算早,还得看圣意”教他心中一凛。
太子不得圣宠,果然是人尽皆知。
……
顾九九养了一段时日,身体渐渐康复。大病了一场的她,下巴颏尖尖的,眼睛也显得比以前大了很多,楚楚可怜,清秀可人。
罗太太小心翼翼,每日细心照料,见她康复,着实开心。
顾彦琛多日不来,听说是要去江南读书。顾家也不再有人过来,罗太太暗自琢磨着是不是这样一来,女儿就单单是属于他们老两口的?罗太太为自己自私的想法而感到惭愧。做人父母的,怎么能阻了女儿的前途?
女儿是大户人家的姑娘,一生下来,就该穿金戴银。她是遭了罪才到了他们家,做了他们的女儿。他们若是真为她好,该盼着她做回大家小姐才是。
但到底是舍不得。
罗太太不敢在女儿面前流露情绪,每日变着花样不着痕迹地逗女儿开心。她不大明白,既然顾家知道了女儿是顾家小姐,怎么就没一点表示呢?就算是不便接回去,至少也得寻个由头,认回去吧?
可是,丈夫说从没听说顾家有过世了的小姐,那么他们的女儿是怎么一回事?
可顾家的大公子,总不会无故诅咒自己妹妹吧?
……
顾九九请罗太太帮忙,重新置办了一身行头,静静地等待时机。
正文 94|10。7
罗太太只当是女儿身体康复后心情好转,才生出了打扮的心思。她心中欢喜,自当尽量满足女儿的心愿。
——虽然现在的女儿不是他们原本的碧玉,对他们也淡淡的。但到底是他们的骨血。看见她,就仿佛碧玉还活着。
顾九九知道罗员外夫妇对她好,暗暗感激。她心说,等将来得了时机,一定要好好报答这对淳朴善良的老夫妇。
……
十月初一,卫国公的幺女李绮外出,于浮香斋邂逅一个女子。那女子戴着轻纱软帽,身形袅娜,看衣着打扮,却是顾家姐姐。
李绮在去岁的上元节贪玩与家人走散,幸亏得遇顾九九,送她回府。这份恩情,李绮一直记得。顾家姐姐比她年长数岁,待她很好。可惜皇上下旨解除了顾家姐姐和景王表哥的婚约,不然顾家姐姐就是她表嫂了。
“顾姐姐!”李绮乍逢故人,喜出望外,连忙上前问好。
那女子却是守候多时的顾九九。顾九九要见李绮,除了想通过李绮见到景王,还有一个原因。
那两年的顾家人待她好,是把她当成顾嘉梦。罗员外夫妇对她好,是为了罗碧玉。在这世界上,只有李绮,只有李绮一个人赤诚相待,是因为她曾在上元节帮助过,照顾过这个小姑娘。
顾九九低咳一声:“绮儿。”
李绮拉了她的胳膊撒娇:“顾姐姐,前几日,我娘亲做寿,你都不来看我!你这些日子,怎么瘦……”她“咦”了一声,奇道:“你不是顾姐姐!”
轻纱软帽的纱巾甚是轻薄,凑近了,看得分明,那不是记忆中明艳端丽的容颜。
浮香斋里尽是女客。李绮在家受宠惯了,也不多想,直接掀开了对方软帽上的轻纱。
这张脸,文静秀美,不是顾家姐姐。
“哦,对不起,我认错人了!”李绮忙道,她心里却狐疑万分。这人的衣着打扮,分明是顾姐姐的模样,又不是京城时兴的搭配。而且,她唤顾姐姐,对方也应了啊!“你是谁?”
有人听到响动,看向这边。
顾九九叹了口气,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低声说道:“绮儿忘了去年的上元节么?刘记阳春面……”她语气微变,以极为夸张的语气,说道:“老板,我的阳春面,多放些面。多放些汤……”
她说着说着,眼睛发酸。这是她当日为了逗李绮讲的笑话。却没想到再重温时,竟是这般场景。
李绮讶然而迷茫。这动作,这语气,这话语,活脱脱是顾姐姐,可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顾九九道:“绮儿,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可好?”
……
在一个精致的小茶楼里,顾九九给李绮讲了一些事情。
李绮面无表情听着,心里却掀起了滔天巨浪。
顾九九苦笑:“你不信是不是?这种事情,谁会相信呢?”
她眼中的泪摇摇欲坠,眼神哀婉地让人心碎。
李绮也说不上信还是不信,顾九九的话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她心里唯一的念头是:表哥知道吗?
景王的婚约解除得莫名其妙,眼前这女子如果说的是事实,这一切倒也解释得通了。
不过,是真是假,其实跟她关系不大。这近一年,顾家姐姐似乎有意疏远了她,又有表哥的缘故,她们相处也很尴尬。
李绮站起身来,说道:“我还有事,先告辞了。”也许,她该给表哥透露点什么。
顾九九只笑了一笑。以她对李绮的了解,李绮肯定会听进心里,也会告诉景王。
至于景王,快一年了,也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她。
……
李绮思来想去,心中疑虑更重,难以释怀。她给母亲打了招呼,径直去了顾府。
数月不见,顾家姐姐气质沉稳,不同于旧时。
李绮心里一咯噔,看顾嘉梦,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儿。她试探着提起上元节的旧事,对方却眼神闪烁,不愿多提。
李绮开始倾向于顾九九所讲的“故事”了。当日救她的,不是眼前人。与表哥有情的,也不是面前这一个。
她瞬间觉得自己责任重大,但究竟是怎么责任,她也说不清楚。
匆匆告辞,李绮回到家里,也不敢说给母亲听。她借故进宫,瞧见也来请安的景王,直接将他截了过去。
景王不理解小表妹这怪异的举动,但还是习惯性地被她拉走了。
找了个僻静的所在,李绮张口便道:“表哥,你知不知道,你认识的顾姐姐和现在的顾姐姐,不是一个顾姐姐?”
景王一怔,眼中寒光闪过,很快又恢复了常态。他理了理衣袖,将被李绮抓出褶皱的袖子捋平,轻声道:“什么顾姐姐?你听到什么话了?”
李绮急了,仍是尽力压低声音:“我前几日,遇见一个人……”她小心翼翼把她遇见顾九九的事情,以及她试探顾嘉梦的事情,尽数告诉了景王。
景王却只点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