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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重重捶在易谨宁心头,胎儿不稳,孩子会流掉?
“孩子,你这一胎……恐怕不能留。孩子现在还小,流掉是很容易的,等长大了一点就比较痛苦了……”蝶谷圣手心疼地看了她一眼,又道,“若是你不流掉这孩子,等他长到六七个月的时候可能会威胁到你的生命,要知道……你身体里有一股莫名的真气,而且不定期地会让你浑身无力,这件事你没告诉过阿琛是吧?”
蝶谷圣手说了些什么,易谨宁已经没再听了,她现在只想知道该怎么保住她的孩子。要是流掉孩子……
不!不可以,孩子一定要保住。前世她到死都渴望能有一个孩子,却终究落空。这一世好不容易盼来了一个,她是说什么也要把他生下来的,无论现在的处境有多艰难,总会好起来的。
“高……先生可有办法保住我的孩儿?”
不知是那冰火两三重天发作了,还是害怕使然,她的唇一下子失了血色。腾地站起身来,跪倒蝶谷圣手面前。
“先生大才,定能保住我的孩儿,对吗?”
蝶谷圣手咕哝着,又很是无奈地将她扶起来。这孩子太过执着了,若果可以他很像劝她放弃这个孩子。这是阿琛的骨肉啊,他比她还要心疼三分,岂是说流掉就流掉的?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唉,叫我师傅又不会少你一块肉,你跟我叫个什么劲儿啊?”他想了想,还是认真道,“也不是没有办法!”
老头在她耳旁小声地说了些什么,易谨宁脸上顿时出现一坨红。
“你又不是我的师傅,这要我叫师傅总觉得怪怪的,好像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脸色越来越苍白,不好……那冰火两重天发作了,阿琛怎么还不出来!
蝶谷圣手将她抱起来放到自己的床上,开始运功替她驱寒。
这冰火两重天不定期地一会儿冷一会儿人,蝶谷圣手只为她疗了一阵子便满头大汗,自己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易谨宁还在昏迷中,手紧紧地捂着小腹,她艰难地回头看了蝶谷圣手一眼,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便倒在了他的身上。
又是一天一夜,易谨宁幽幽地睁开双眼,已是第二日的黄昏。
莫潋琛一脸焦急地握着她的手,见她醒来扯了扯嘴角,“你醒了,感觉如何?”
易谨宁强撑着虚弱的身子坐起来,揉了揉眉心,手又不自觉地抚上了小腹。
“我的孩子!”
她摸着,忽然大呼一声,吓到了莫潋琛和在屋外的蝶谷圣手。
“怎么了?”
蝶谷圣手从外边跑进来,问也没问就抓住易谨宁的手腕,触到她的脉搏时才松了一口气。
易谨宁尴尬地笑了笑,“呵呵,没事,他好像踢我了!”
“哎,我说你老是大惊小怪地,想吓死人啊!”
老头子喋喋不休,手放在背后踱着步子又出去了。
莫潋琛与易谨宁相视一眼,噗嗤一笑。
“这老头子最近总是神经兮兮的,别理他!”
莫潋琛扶着易谨宁躺下,给她掖了掖被子,动作轻柔地不像话,却还是责怪道,“你啊,喊得这么突然,我没个心理准备,也差点被吓到了!”
知道自己理亏,易谨宁调皮地吐吐舌头,险些又撩拨起了莫潋琛的冲动。
“孩子还这么小,一个月怎么就会踢人了呢?”他摸着下巴,直盯着易谨宁的肚子瞧。
看了一会儿又替她把把脉,把了脉又盯着她的肚子。看得易谨宁也跟着紧张起来,她没生过孩子,这些方面还不如莫潋琛这个男人知道的多。
对于这个孩子,易谨宁很是期待,“把得怎么样,是男孩还是女孩儿?”
“呵呵……”
莫潋琛只是傻笑,一脸幸福,看得出来,他对这个孩子也是满怀期待。
“现在还小,看不出来!”
易谨宁有些失望,她心里头却是希望可以生个男娃。太后一直希望她给莫潋琛生个男孩子,如今她去了,易谨宁想起来不免又是一阵难过。
莫潋琛揽着她,“别乱想些有的没的,你要是情绪太过激动了,孩子会受到影响的。”
忽然想到自己身上的冰火两重天会影响到孩子,易谨宁倏地问道,“我身上的冰火两重天什么时候可以解除?”
“那你不用担心,你只管保持好心情,为夫一定尽快配好解药!”他掰着指头算了算,“还差一味草药,等我明天去采了来就可以完成了。”
说完沉思着不说话,易谨宁觉得有些不对劲,摇了摇他的手臂,“阿琛,你有事瞒着我?我说过,我们是夫妻,夫妻本是一体,有何话不好当面说清楚,非得要遮遮掩掩的呢?你是故意要影响我的情绪,伤害咱们的宝宝是不是啊?”
易谨宁一嘟嘴,放下他的手不摇了,别过头不再理会他,独自生闷气。
老头子进来,看了看欲待上前,又不敢上前的莫潋琛,自言自语道,“哎,我说什么事儿呢,不就是采药那事儿吗?那药长在别人的地盘上就怎样,凭着我蝶谷圣手徒弟的本事,什么样的针法没闯过,害怕他小小的百花阵?”
他走过来,一拍自个徒弟的脑袋,骂了句:真是笨蛋!
“我是笨蛋,你就是大笨蛋!”莫潋琛也自言自语。
易谨宁没老头子弄得尴尬一笑,心疼地揉了揉自家夫君的头,“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那个……我给你揉揉肩!”
欢快地跳起来,易谨宁素手就往莫潋琛肩上袭去。
莫潋琛满头黑线,将背后的易谨宁往自己胸前一拉。猝不及防被落下,易谨宁跌入他的怀里,躺在他的膝上,那双如凤凰展翅般的眸子里秋水盈盈。
香软入怀,莫潋琛皱皱眉抑制住澎湃上涌的冲动,威胁道,“你再跳一次试试,我儿子要是有个万一怎么办?”
糟了,惹到了老狼!
易谨宁心跳漏掉了一拍,不在看他含情的双眼。该死的迷人眼睛,她陷进去就是那两汪桃花般灿若星辰的深眸。
次日,莫潋琛早早地起了床去泣盘山采药,蝶谷圣手担负起了照顾易谨宁的职责。老人家喋喋不休了半天,将早已赶往泣盘山的莫潋琛骂了个半死。自家媳妇让他一个年过七十的老头子来照顾,这说的过去吗?
“我说徒弟媳妇啊,你一个人坐在那儿发愣多没意思啊。来,陪老头子下盘棋!”
见易谨宁一个人心神不宁地坐在一旁发呆,蝶谷圣手实在过意不去,那日他说得有些严重了。泣盘山的人不会对莫潋琛怎么样的,那老头跟他一样经常不在家,也不会介意人家采摘他一棵小小的回魂草的。
只是那泣盘山的猛兽……唉真倒霉,想起上次他去找泣盘山的老头切磋棋艺,被那群野狼整整追了三天,真是……执着的畜生!
他咽了咽口水,将棋盘摆好,笑眯眯地看着易谨宁的肚子,“你要是在这样,孩子出了事儿,我可不负责!”
易谨宁一听到孩子,才回过神来。
“师傅,怎么了孩子有问题么?”
走神走到这样的境界,蝶谷圣手服了。
“你说一个晚辈,我老头子叫你,你怎么不理不睬的?是不是嫌弃我是个糟老头子,不愿意理我?”
蝶谷圣手板着脸,刻意装出一副严师的样子来,逗笑了易谨宁。他平日里在这无人的小胡同里没事儿干就只知道下棋,整天琢磨棋艺却不见棋艺有长进。看他小心翼翼擦拭没一颗棋子的模样,却看得出来是个爱棋之人。
易谨宁收起神思,坐在那盘棋旁边,头一次认真地跟老头下起了棋。她发现这老头走得棋路都是极为偏激的路线,不按常规出棋却总能在最后一刻扭转乾坤,转败为胜。
黑白棋子在棋盘上已成多番对峙之势,易谨宁还是没能将老头的棋局攻破,她这才不得不好好地收敛起玩的心思,认真与他对弈起来。
老头嬉皮笑脸地看着她举棋不定,愁眉深锁的样子,提醒道,“该出手时就出手,错一步满盘皆输!”
易谨宁忽然眼中一亮,白子稳稳落下,素手还按在那颗棋子上,漾起一抹深不可测的笑意。
“师傅,你输了!”
这一盘棋下来,易谨宁终是摸出了老头子的出棋路子,一个人的棋路可以看出一个人的性格。这样剑走偏锋的迂回走法,不仅将敌人玩弄于鼓掌之间,也自有一股王者之气和悠闲自在的轻松。
他……就是一个喜欢“不走寻常路”的古怪老头!
这“不走寻常路”一词还是骆笑笑教的,也不知她现在跟哥哥处的怎么样了,听说去了大漠。那边的偏远小国与中原相去甚远,连南陵都不能很好地控制住他们,就因那里的风沙走石是在太过诡异,一不小心就被狂风卷走,失了性命。
“你啊……又在发呆了!”
老头子出生打断易谨宁的凝神深思,将她拉回了现实。此时,莫潋琛也踩着踉跄的步子回来了,腿上鲜血淋淋。
“啊……阿琛,你的腿?”
易谨宁慌了,阿琛受伤了!
“小事,被野狗咬了一口而已,不用在意。”她握着她的手,才半天不见,他就想念她了,中蛊太深。
“去帮我拿药箱来处理一下就好了!”他心疼地替她擦去眼角的泪珠,吩咐道。
老头子颇为识趣地闪身了,这小两口打情骂俏的时间到了,他也该避避才是。
易谨宁小心地替他处理着伤口,泪水一颗颗往下掉。这整条腿都被咬的血肉模糊了,还说没事。
“那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啊,采棵草药回来就被伤成这样,那野狗来了你不会躲闪啊,不知道我会心疼吗?”
她边掉泪边替他上药,还是止不住泪水漱漱地流地唠唠叨叨,莫潋琛幸福地听着,一边扯着自己的耳朵道歉,一边又不住地替她擦眼泪安慰,“好了,别哭了,再哭就伤害到宝宝了。”
“哦哦!”易谨宁忙擦了眼泪,扯着嘴角笑了笑。
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莫潋琛随口就问,“相好给宝宝去什么名字没?”
这一往问,就把易谨宁问倒了,她连续三天都不好好睡觉,就为了帮宝宝取个好名字,把莫潋琛折腾地够呛。
三天后,她终于得意地跑来告诉莫潋琛,“阿琛,我想到了!”
“说吧,看你高兴的!”
他也很想知道,易谨宁这样的大才女会取个什么好名字,他想着一定是那种文雅别致的名字。哪知……
“我想好了,女孩就叫莫宁,男孩就叫莫谨!”
见莫潋琛一脸不可思议,易谨宁有欢快地道,“要不再加一个字,女孩叫莫潋宁,男孩叫莫谨琛!”
“那样不好吗,有我俩的名字诶,喂,喂,阿琛……”
莫潋琛被她弄得不知说什么好了,这个姓加上宁宁的名字和自己的名字给孩子取出来的名字着实怪异。
莫宁,不宁啊!怎么感觉起来这是他们即将大难临头的征兆呢?
莫谨,莫进啊!难道宁宁不再让他进她的房间?
莫潋宁,不要恋着宁宁?
莫谨琛,这是让他不要谨慎?
哦,这名字……“不行,不好!”
他一着急就嚷了出来,回头看到易谨宁黑着一张脸瞪着他,顿时泄了气。
“好,很好,好名字!”
这两人还在商量着给孩子取什么名字好,那边干柴堆里一个人影鬼鬼祟祟地不知道在做什么,忽然……咔嚓一声,那人踩到了一根枯枝。
“谁在那里?”
易谨宁警觉性极高,耳朵一动就发现了动静所在,她一提起,两脚离地就要轻身飞起却被莫潋琛一把拉着了后脚跟,差点跌落又被揽入了温暖的怀抱。
那躲在干柴后的人见状立即双腿就跑,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宁宁自从怀孕之后就心性大变,变得有些……活泼了。莫潋琛拍着她的小屁屁,“让你再跳一次试试,我的儿子还小,你咋能这样对他?”
“……”易谨宁无语,耳朵一竖,回头一惊,“哎,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