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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谨宁很是失望,真心相爱的人不会不愿意对她敞开心扉,不会不愿意与她分享秘密,更不会连身份都不告诉她。
“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强你说与我听。我要告诉你,现在我已经被皇上赐婚了,年后二月初八便是我大婚之日。你若真心对我,就带我离开,我……”
易谨宁话说到一半,却听到门外吵闹的声响。
只听得奴儿道,“四小姐,我们小姐还没起床,你不要进去!”
易谨宁听得一惊,易谨容来了!
这时,院内有个黑衣人从窗户飞身进来,他恭敬地跪在莫潋琛面前,“主子,有情况!”
莫潋琛立时回身对易谨宁道,“宁宁,此事我们以后再说,我现在有急事先离开一下。”他说完便与那黑衣男子一起从窗户跳了出去。
“我……”易谨宁看着晃动的窗帘喃喃自语,“我还没说完呢,你若愿意带我走,我就跟你去!”
此时,易谨容已经闯了进来,她大叫,“易谨宁,你个不要脸的,居然偷藏男人!”
易谨容刚才是收到了在竹苑打扫得眼线的消息,说是易谨宁屋子里有男人的声音,她这才起床便要赶过来看看。谁知没进得院门口,便被两个小丫头拦住了,其中一个小的还似乎有些功夫底子,扯住她的衣袖硬是不让她进来。
若是没有什么,这俩丫头也不会如此紧张地拉扯她。她越想越觉得可疑,就狠命一甩趁机冲了进来,却看到易谨宁端坐在桌旁专心地喝粥。
桌上的另一副碗筷早已被易谨宁收了起来,她安心地享受着有些冷掉的早点,全然不理会易谨容的大呼小叫,气得易谨容又是跳脚又是无可奈何。
这易谨宁被皇上赐了婚,圣旨还在祠堂前供奉着呐,她是嫉妒了。凭什么易谨宁这个贱人这么好命?为什么她可以由庶女变为嫡女,可以得到太后的看中嫁给皇室之人?
易谨宁终于吃好了,她放下碗筷,“四妹妹有事么?”
“哟,二姐姐吃早点呢!没事儿,我就来看看你。”她四下看看确仍旧没看到那个所谓的陌生男子。
易谨容看完就着桌旁的椅子坐下,看着小丫鬟将残羹收拾掉。她认真地打量了易谨宁一番后才道,“二姐姐真打算嫁给那瞎傻王爷?”
易谨宁笑了笑没说话,小桃进来替她捏肩揉太阳穴,以助她缓解头部的疼痛。近些日子以来,她天天准时在这个时候为她揉捏,小姐的头疼明显好了很多。
易谨容则自认为是为了易谨宁好,见她不说话接着道,“嫁给那个清王有什么好,难道姐姐愿意嫁给他是因为他的身份?那样的话就太不值得了!二姐姐难道想嫁过去之后守一辈子的活寡,还是姐姐另有打算?”
易谨宁起身,小桃会意地停下手来,给她端了一杯清水。她喝了几口,吐出一口浊气,“啊,今天真舒畅。谢谢你小桃!”
不是她愿意嫁给清王,不是她自愿守活寡,那是皇上的圣旨啊,谁敢不从?
她白了易谨容一眼,反问道,“你是想让我抗旨呢,还是愿意替我嫁给清王?”
“你看啊,大姐姐都嫁的这么好,郡王诶,多让人羡慕啊!我虽然只是嫁给个将军之子,却是良将之后,也算是对得起自己了。”易谨容呵呵一笑,忙道,“我这不是为姐姐你考虑么!”
“哦?”易谨宁笑了笑,眯起了眼,“那你就替我嫁给清王好了,我不介意替你嫁给那什么良将之后!”
易谨容的笑容僵在嘴角,“二姐姐说笑的吧?”
其实易谨容打扮起来还算不错,只是相府里的双生姐妹实在太过耀眼了,遮住了她的光华。她本就嫉妒她们的美貌,现在又见她们嫁的人身份都比她要好,她哪里会服气?但是,若真要她去嫁那瞎傻王爷,她还真不愿意。
“我怎么会说笑呢,既然妹妹那么担心我嫁的不好,何不替姐姐再分担一些?咱们是姐妹吗!”易谨宁说着就过来拉起她的手,柔声道。
易谨容迅速起身,抽出被她抓着的手,“易谨宁,你……”
“我怎么?恼羞成怒了?”易谨宁冷笑,“你不是挺为我着想的吗?”
想让她抗旨?那是杀头的大罪啊,这个糊涂妹妹存的什么歪脑筋她一摸就准。前头还对她冷嘲热讽,后头就替她忧心婚事,有谁变脸像她这么快?
“好你个易谨宁,我是好心好意提醒你。既然你不领情,到时候别哭着回来就成!”
易谨容甩袖出了竹苑,她冷哼一声,心道:既然那么愿意嫁给清王你就嫁好了,我等着你回来哭鼻子。
腊月二十八,相府忙里忙外准备年货,筹备新年贺礼。
易谨宁像其他闺阁小姐一样缩在竹苑里没有出门,快过年了,莫潋琛自那日受伤在竹苑住了一晚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
她心里很是不安,一会儿想着到底要不要逃婚,一会儿想着大婚当日莫潋琛来拦花轿将她接走也好。
现在头部又隐隐痛了起来,小桃嗔怪道,“小姐,别想那么多了,师傅他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这些天来,小姐每天都要拿着那串相思手链看个十遍八遍,她不懂一串相思链子有什么好看的,小姐却是看得那样仔细。
易谨宁这会儿又拿出了那串手链,她突然对小桃道,“小桃,你知道这串相思手链给我带来的震撼吗?”
小桃摇摇头,表示不懂。冬日午时的阳光不太强烈,还夹杂着风雪吹进来,她欲去关了窗户,易谨宁却叫住了她。
“先别关!这串相思手链不仅仅是一串由相思子串起来的链子那么简单,它里头还大有文章呢!”她举着那串手链,对着窗外透进来的阳光,“你快过来看,这里还有字!”
小桃立即凑上前,“哪里,我瞧瞧师傅到底对你说了什么情话,看你每天都要对着这手链老半天,也不怕风雪大吹进来受了寒!”
相思手链在阳光下煜煜生辉,圆润的红珠子上凸显出十二个小字来。小桃仔细一瞧,上头显示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宁宁潋琛。
这是师傅对小姐的真诚告白和对他的爱坚定不移的决心,怪不得小姐这么开心,每天看也看不腻。小桃会心一笑,原来真是写了情诗啊!
此时,奴儿满面风霜进来,掀帘那一会儿还带了丝丝寒气。她拍拍肩上的雪花,脱下头上戴着的风帽,露出稚嫩的小脸。
“小姐,门外有个自称是骆笑笑的人来找你,还说是你的朋友,让我进来通报一声。”
门外的姑娘拎着礼品,有些眼熟,是个漂亮姐姐,姿色与小姐相比却是差了一些。她看着不像是坏人,就把她引来了竹苑外,进来告知小姐一声。
“是她!”易谨宁大喜,忙道,“快让她进来,这外边天寒地冻的!”
奴儿又戴上了风貌出去,不一会儿便领着以为穿着朴素的姑娘进来。她一进来便不住地往手上呵气,搓了两下才脱下头上古怪的帽子。
易谨宁将相思链子套在左手上,忙上前喜道,“真的是你,快进来坐!”
“都这么久了,也不见你来看我!”骆笑笑嗔怪一声,过去拉着易谨宁的手,那光滑冰凉的触感让易谨宁又是一颤。
她笑了笑道,“前些日子你约了我去‘回头客’,我正想去来着,却因中途又是耽搁了。你莫要怪我啊,而且那地方离相府老远的,这冬天下雪,路上不好走,坐马车去都不太方面了。”
“敢情你是半路才放我鸽子啊!”骆笑笑抛出这么一句。
一屋子的人都不明所以,小桃看着她道,“小姐半路上真的事出了事才回了府,没去放鸽子。”
“噗!”
骆笑笑乐了,这古人理解错了,忒有意思的姑娘。
她解释道,“这个……,放鸽子的意思是没准时到达或者没来,是对人不守信用,含有欺骗的意思,而不是去放鸽子。这是我的家乡话,习惯了,一时难以改口。”
“呃……”一屋子的人又是不解,奴儿抢着道,“小姐没有不守信用,她没欺骗你!”
骆笑笑表示对这帮古人无语了,她耸耸肩,“这只是个打趣的说法,没别的意思!”
“好了,我们别再纠结那个放鸽子是什么意思了。宁宁,来,我今天给你带来了好吃的东西。”骆笑笑打开那个包装精致的礼盒,“当当当当,火锅料理!”
火锅这种东西古人还没见过,她决定了若是易谨宁尝过之后觉得还不错就准备在“回头客”加上一道时兴菜,亮瞎客人的双眼,强烈刺激客人的食欲。
易谨宁睁大了眼睛,“你带了这些食材来,就是要在相府做菜?”
“这个你可就不知道了,这是我们的家乡菜,叫做‘火锅’,你先让两个丫头去准备一个小火炉和锅,待会儿你就知道了!”骆笑笑露齿一笑,白牙闪闪。
屋里几个人手忙脚乱地弄了一通,终于吃上了火锅。
奴儿吃得热乎,不住地夹着滚牛肉和猪肚往嘴里塞,“好吃,这火锅菜原来这么好吃啊,比那些酒楼的名贵菜食不知好多少倍!”
“就是,比那‘回头客’的菜都好吃,那里的菜虽然便宜了些,娱乐节目也做得很到位,可是菜食就不吸引人了。但是,比起一般的酒楼啦还是好很多的!”小桃呷着牛肉片,嚼得正香,也是不住地夸赞。
那酒楼她和小姐去过好几回,也享受了不少优惠,菜食确实不怎么样,还不及这火锅好吃。这大冬天的,吃上一片滚牛肉,又香又辣,爽滑可口,暖胃多了。吃了身子暖和舒畅,还冒热气呢!
易谨宁确实只吃不语,这是她多年来的习惯。但是心底也是赞同小桃和奴儿的话,认为这火锅菜堪称一绝了。
“咳咳……”骆笑笑打断几人的话,“那个,你们说的那个酒楼就是我开的!”
一一语惊四座,满屋子人皆是瞪大了眼,“你开的酒楼?”
小桃眼里充满崇拜,“你就是‘回头客’的幕后老板?你真了不起,一个女人居然有这本事!”
易谨宁虽然吃惊,却也很快想明白了。酒楼开张那日,骆笑笑坐在那儿吃饭,还不住地夸赞这酒楼有油多好,将来会红遍西越,甚至红遍整个天下。原来这是她的计划啊,怪不得说的那样有自信,好似这楼的光明前景就在眼前。
一屋子人说说笑笑了许久,易谨宁这时倒也真心接受了这个朋友,两人都有心心相惜之感。
易谨宁摸了摸手上的相思链子,此生有人记挂着,有人真心陪着,真好!
临近黄昏,奴儿送骆笑笑出了竹苑。在竹苑外遇到了刚好来看妹妹的易谨宏,他走得太急,一不小心撞到了骆笑笑。骆笑笑摆手说自己没事,给他一个歉意的笑容道,“该我说对不起才是,我刚才赶得的太急了!”
是她!易谨宏心头一跳,那个豪爽的姑娘,那个给他安慰的姑娘!他这些日子找了许久,还到官府特地查了户籍,都没有找到一个外地来的姑娘。他几乎绝了希望,以为她已经离开了锦城。正准备过两天就出门经商去,顺便一路打探她的下落。
缘分啊,老天终于看到了他的苦心,让他再次遇见了这位美丽大方的姑娘。他此时的心情有多激动可想而知。
可是这位姑娘似乎忘记了他,她道完歉就赶紧离开了,只留给易谨宏一个美丽的倩影。那倩影直接勾走了他的魂,夺走了他的呼吸,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跟随而去。
窈窕苏女,君子好逑,他就喜欢这样的不羁和潇洒。丽影走远,他还没回神。
小桃在门口看到了他便喊,“大少爷,您是来找我们小姐的?”
易谨宏有些失落,回头道,“嗯!”
进了屋里,易谨宏全身凉冰冰的。他往火炉子边靠了靠,就着炉火不住地搓手道,“还是宁儿的屋里暖和,外边真冷!”
“外边冷还站那儿这么久!”易谨宁让小桃拿了一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