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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里才过来的,小桃也是认了那定情信物才记起来自己有个定亲的表哥。”
易谨宁发现自己最近说起谎话了也可以做到不眨眼了,她还真心佩服自己。
老夫人又捡了些话对她谆谆教导了一番,直到日迫西山才将她放回去。易谨宁打着哈欠回到了竹苑。她猜的没错,易长华根本就是知道阿筑的身份,看来他也偷偷关注竹苑好长一段时间了。
相府书房内,易谨安坐在易长华对面,眯着眸子看着蹙眉不已的父亲道,“爹爹可是知道妹妹院子里的那男子是谁?”
“他应该是保护宁儿的人,不会对她造成伤害。”易长华眯了眯眸子,那神情与易谨安无异。
易谨宁最近的行为太过古怪了些,他说怎么派去查看的人全都不见了踪影,原是她院子里有高手啊!
不是他要特意去怀疑自己的女儿,实在是这个女儿表现出来的行为太过不正常了,他不得不警惕。看那叫阿筑的对易谨宁的态度,完全是对主子般恭顺,哪里会像一个仆从对主人的敬畏?
他不禁有些怀疑了,易谨宁是不是他的女儿?
“安儿,过几日你就要嫁入郡王府了,凡事要小心谨慎。夫家不比的娘家,在外头被欺负了没人会管你,你要好自为之。”易长华绕过长桌来到易谨安呃身边,发自内心地嘱咐道。
易谨安看得出来,父亲对她是关爱的。
从什么时候起,她不记得了,有些时候她也迷茫了。舒优让他杀了易长华,她真的下不去手。这个她恨的也爱的父亲,虽然给她的关爱并不多,却是给了她从未有过的人间亲情。她迟疑了,那包药一直被她搁在袖子里,她不想下手了。
舒优说那药没毒,只是让他精神恍惚的药物,死不了人,而且她已经将解药也拿来了。易谨安也说不准舒优抱了什么心思要说想杀了易长华,有何必给她解药?
易谨安考虑再三,终是没有下手。
二月十二日,易谨容回门。
她本来在前几天就该回门的,却因为家中有事耽搁了几天。回到相府,门前冷落,来迎接的人只有几个。她忽然觉得甚是悲凉,抬头看见门口挂着的挽布更是心中堵塞。自己这是不受欢迎到了哪种地步?
进了屋子,易长华不在家里,易老夫人笑着接待了俞景德和易谨容夫妇。
“祖母您安康,孙婿给您见礼了!”俞景德弯腰行了礼,他是个打仗的粗人,不习惯给人下跪。
易谨容看了他一眼,拉着夫婿跪在地上给易老夫人行了晚辈礼,老夫人笑呵呵地给他们一人发了个红包。
易谨容又一一介绍了大房的姨娘和二房三房打几位婶子给夫婿认识。俞景德是个没脾气的主儿,媳妇儿要他说什么他便乖乖地说什么,媳妇儿让他做什么他也毫无保留地遵从。但是涉及切身利益的事,他一贯都是听从家里人的安排。
“起来吧,你爹也快回来了,待会儿一起用饭吧。”
刘氏淡淡地看了俞景德几眼,这个易谨容的夫婿不错,比她的香儿那位好很多了。长得也还过得去,功勋什么的就更不在话下,就是人有些木讷了。
易谨宁冷眼看向俞景德,前世她知道这个人。这个人毫无主见,嫁他就等于庸庸碌碌地过一生,了无生气罢了。要是易谨容那丑事没被发现还好,要真被当发现了,铁定吃不了兜着走。父亲也不知道发的什么疯,竟然就这样将易谨容嫁过去,像易谨容这样的残破之身要被发觉迟早被休弃。
晚上要吃回到家中,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了团圆饭,俞景德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岳父,喜得易长华眉开眼笑。
但是这饭吃得倒是有些冷清了,俞景德这个粗人不善言辞,好几次说话得罪了刘氏和易长华的六姨娘,还将易老夫人气得不轻。易谨容咬牙在桌底下狠狠地踩了自己的夫婿几脚。
吃了许久,易谨容终于发现了有些不对劲,她今儿回来已经一整天没见到四姨娘了。
“爹爹,四姨娘呢,我怎么没有看见她?”
她还不知道四姨娘抱着易文隽投湖自尽的事,易长华低调地处理了这事儿,对外严密封锁了消息,儿易谨容又嫁出去没回门。
所以这事儿她一点也不知情,总以为四姨娘是有事要忙才不在相府内。可是这都到晚上了,还不见她出现,再看其他人恹恹的神情和二房九姨娘那杀人的眼神,她心中又不好的预感:四姨娘出事儿了!
“你四姨娘做了那等子事儿,杀死了你二叔的小儿子文隽,投湖自尽了!”
易老夫人言简意赅,大致说了一下那天的事,易谨容听了悲戚不已。
“四姨娘!”易谨容没了胃口要去休息,“我累了!”
她丢下一句话掩面跑出了饭厅,俞景德追了上去。到了自己出嫁前的院子里,丫鬟小莉上为她沏了茶铺了床。
易谨容抓着小莉问道,“四姨娘的牌位在哪儿,我要去祭拜她!”
四姨娘是她的亲生母亲,养育了她十四年,还没享福就这么去了。她答应过她,等嫁给了俞将军就接她过去住一段日子,让她也享受一下被人羡慕的滋味。可是,四姨娘决然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死去了,她回来还不知道!
易谨容伤痛不已,她对不起四姨娘,跟恨自己为什么不早一点回来。
“小姐!”小莉提着茶壶,看着易谨容愤恨的目光有些害怕,她惊呼道,“你抓疼奴婢的手了!”
易谨容是太过悲伤了,她没注意到小莉早已铁青的脸,放下她的手后仍小声道,“我知道你是担心被责罚,没关系,咱们偷偷去看就成了!”
“不是啊,小姐!四姨娘她……她被火化后就直接填井了!”
小莉战战兢兢,小姐的眼神太可怕,像是要吃了她。
“你说什么?啊……娘!”易谨容发疯似的跑去了废弃院子那口枯井边。她的母亲居然被挫骨扬灰了?
这一刻她深深感觉到了无助,这一刻她彻底对易长华失去了信心。她以为父亲只是一时接受不了她的错处,才将她早早地嫁出去,她以为父亲只是对其他姨娘无情,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一个人,如此的狠绝无情。四姨娘花费了多少青春在他身上啊,就因为爱他,爱他啊!这些四姨娘都曾对她说过,她抱着年轻的梦想陪伴了父亲十四年之久,从未在意过身份,从未想到要争宠,全是因为爱他啊!
她苦痛地倒在地上,将自己紧紧地抱住缩成一团。
“娘!”
她不哭,她不能哭,可是她难受啊。胸中有一口闷气无处发泄,她没想到自己只是霸道了一点,就会招来如此横祸。先是被凌辱,后是草草出嫁,现在居然报复到她的亲娘身上了。
“容儿!”俞景德站在她身旁,他蹲下来抱起她,“容儿不哭,我陪着你!”
俞景德将她抱回了屋子,拥着她哄着她入睡。她太累了,很快便哭着睡着了。
易谨宁躺在小榻上看着小桃绣花,听着奴儿说易谨容的反应。她不是无情之人,易谨容是她的妹妹,她能感觉到自己不开心。四姨娘死了,那是一起有预谋的凶杀案,但是她不会说出去,相府是她的仇人。
她不会忘记前世自己苦苦哀求相府开门让她进去时四姨娘的冷嘲热讽,她不会忘记当初易谨容端着一盆洗脚水出来撒到自己身上,她更不会忘记易老夫人那声声带着谴责的“不知羞耻”。
眯了眯眼,她很快又收起情绪。
“小桃,你的花儿绣的真好!”
她用这句夸赞小桃的话来掩饰自己心中的不快和一丝丝郁闷,四姨娘有今日那是她的报应,可是易谨容更该死。她不想让自己变得很毒,她只是想冷眼旁观,看着这些人一个个都有报应。
易谨安是个好棋子,她是阿穆公主的棋子,也是自己的棋子。前世是自己眼拙没看透一切,如今她不能再被动了。一切隐藏在背后的主动都是有利的,她只需要看着那些人得到该得的惩罚。
明日易谨安就要行动了吧!易谨安喝了一口茶眯起了眸子,不得不说她与易谨安真的很像,那南陵国的秘术高手本事还真不是一般的强。
“奴儿,你去关注一下,若是易谨安没有行动,就助她一把!”
易谨容不会这么轻易就被放过的,阿穆的目标很明显:让易长华失去一个个家人,然后让他失去一切!
她很赞赏阿穆的做法,那也是她想要的。自前世那年冬天开始,易长华就不配当她的父亲,她心里已经不对这个家留有任何幻想了,哪怕是一丝丝的留恋也没有。
她等着,易长华身边的人一个个离他而去;她等着,相府渐渐败落。
“小姐,你……”
小桃吞了吞口水,小姐变了,变得有些不正常,变得有些狠毒。她看着以前温婉的小姐如今却在人前故作柔弱,看着以前遇事畏畏缩缩的小姐如今懂得利用别人来打击报复别人。她不知是该欣慰还是难过,小姐虽然对别人狠毒,却是依旧对她很好。
小姐从未对她吐露过心中的秘密,但是她知道小姐恨相府,不喜欢相府里的每一个人,包括老爷和老夫人。她能看懂小姐在老夫人面前故作甜蜜俏皮的假笑,也能看懂小姐对老爷刻意的冷漠和仇视。
她不怪小姐,小姐做什么她都愿意跟随。只是,小姐要是对世上的一切都漠不关心了,那不就是冷血无情了么?她不愿意看到没有感情的小姐,她喜欢看到小姐发自内心的笑,喜欢看到小姐毫无掩饰的哭,而不是惺惺作态逢场作戏,那样太不真实了。
“没事,小桃莫怕!”
易谨宁知道小桃在担心什么,她只是为自己活一次罢了,那样有错么?
次日清晨,易谨容早早起来给易老夫人请安,她从昨晚开始就没了心,她要麻痹自己。相府是她的家,也是她的恨,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得屏蔽自己的感情,漠视一切。
从老夫人院子里出来,易谨安对她笑了笑,“三妹妹昨晚睡得好么?”
“我很好,谢谢姐姐关心!”易谨容露齿一笑,“相公很疼我!”
她不愿意在提及四姨娘的事,幸好俞景德是个疼爱妻子的好相公,脾气也好。在她不开心的时候可以哄她,在她难过的时候给她温暖的依靠。
“哦?”易谨安眯起眸子,“他很疼你?”
易谨安与易谨容面对着面,她眼角瞥见了易谨容后头焦急赶来的俞景德,故意扯大了声音。
“是呀,他很疼我,嫁给他我很幸福!”
易谨容没有注意到她的后面不远处站了一个人,一脸幸福地道。
易谨安眯了眸子,故意忽略后面那人,“他真好,你这个残花败柳他也收了,还捧在手心里当宝!”
“你……易谨安,你个贱人,要是你敢说出去我撕烂你的嘴!”易谨容气得一跺脚,指着易谨安的鼻子就骂。她已经习惯了在相府里对人指手画脚,习惯了飞扬跋扈,日子久了难以改过来。
身后刚想抬步走来的俞景德听了这句话顿住了,他傻眼了。容儿怎么会是个残花败柳?她不是刚嫁给自己还没圆房么?
他两步并作一步走到易谨容跟前,扯住她的臂膀,“容儿,给我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疼!”易谨容隔壁被他粗鲁地一拉扯,险些脱臼,顿时眼泪飙飙,委屈不已,“你弄疼我了!”
“什么残花败柳?她说的是真的?”俞景德甩掉她的胳膊,指着易谨安问道。
易谨容急了,“当然不是,我们只是说闹的,你……你别当真!”
“啊!对不起,我刚才一时失言,抱歉!”易谨安欠了欠身,带着丫鬟款款离去。
俞景德怒了,他不得不相信,刚才容儿那焦急地样儿,分明就是有鬼!“易谨容,你要真的有事瞒我,给我当心点!”
“真的没有,我发誓!”易谨容将手举过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