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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文媚儿冷笑一声,对易谨宁道,“宁儿,把拿东西拿出来吧。让大伙儿瞧瞧,什么才是真正的礼物。礼贵在情义而不在贵贱,你们个个都拿了家里的钱来显摆,有意思么?”
大伙儿被说得面红耳赤,纷纷低下了头。
易谨宁让小桃取出那件肚兜,她也想快点看看媚儿给她绣的肚兜到底长啥样儿!
文媚儿不像其他闺阁小姐那边行为举止都有一定的规范,她亲娘死的早,收养在嫡母名下,却不得不照顾,从小就性子孤僻,喜欢男性化的东西,行事作风却也具侠女风格。她能坐下来绣些东西已经很不错了,就怕绣出来的会很丑,让她被人笑话了去。
小桃将那盒子拿给易谨宁,易谨宁小心地打开了,这是媚儿送的,里面的东西无论是什么都会让她觉得珍贵,她要好好珍藏。
谁知刚打开,易谨宁就皱了一下眉,这是……是鸳鸯戏水还是野鸭打架?
“哇!是一件鸳鸯戏水的肚兜诶!” 众人捧腹大笑,“这是什么啊,绣的跟个旱鸭子似的。”
“这是旱鸭子么?根本就是一只野鸡!”
章宝盈哈哈大笑,能抓住机会数落别人她是一刻也不放松。
“你说是野鸡就是野鸡吧!”
看到大家不可和自信的眼神和易谨宁的惊异,文媚儿无所谓地耸耸肩,别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她不在乎。
早在她的姨娘死了以后她就什么也不在乎了,尽管嫡母曾多次劝她不能这样,父亲也时常骂她不懂规矩,不像个女孩子。
“别这样!”易谨宁拉着文媚儿的手,将她抱在怀里,“媚儿,你送的添妆,我很喜欢,真的!”
“你喜欢就好!要是不喜欢,我也不介意你扔掉!”
文媚儿拍拍她的肩,恢复了笑容。
屋子里一下子又有了说闹声,大家相互调笑一番后,易谨宁忽然想起骆笑笑的添妆还没有给她。
“笑笑,你的呢?”
大家看向骆笑笑,这个威镇将军半路认回来的女儿,谁知道是不是假冒的?
据说是身上有胎记,好像是在身体的隐秘处,也不知道威镇将军是怎么看到的,说不定是在那万花楼里风流,不小心瞥见了。
有人掩嘴偷笑,有人私下细声讨论。但是骆笑笑却想没事儿一样,拿出自己的礼物。
“宁儿,这是我的礼物,你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礼轻情意重,送礼在于心态的情谊,不在乎礼物的贵贱。就像文媚儿给宁儿绣的肚兜一样,她送的也很平常,甚至比文媚儿送的还不堪。
“是什么啊?好期待!”
大家也都露出期待的眼神,易谨宁更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打开礼物,却是看了骆笑笑一眼后才敢动手。
她怕待会儿在众人面前展示的礼物不如别人的好,让人笑话了,骆笑笑会不高兴。
“没事儿,你拿出来吧,好东西就要大家一起欣赏,何况就算不好大家也不会笑话我的是不是?”
骆笑笑是个爱笑的姑娘,天天的笑容很是台讨人喜欢,几个喜娘也很看好她,都拉着她的手表示在她成亲之日要帮她梳妆。她们才不管这后院的芝麻小事,只要是有钱赚的活儿,又是讨她们喜欢的孩子,她们都乐意为她梳头送祝福。
“别介!”骆笑笑忙摆手,“我不打算嫁人了!”
“呃……”
几位喜娘露出尴尬的神情,众人也表示不解。易谨宁看着她有些发懵了,“你怎么可以不嫁人?”
虽说哥哥与她签订了协议,但是姑娘总得嫁人的嘛!要是她不能当自己的嫂嫂,当别人的嫂嫂她也不介意的。
看到易谨宁和屋子里众人偷来的奇怪眼神,骆笑笑尴尬地笑了笑,
“我只是想说…想说……我已经嫁人了哇!”
“你嫁人了?”易谨安不解,“你嫁给谁了?都不见你爹说这事儿,大家都不知道啊!”
威镇将军刚认回这个女儿时,她们可都是去喝了认亲喜酒和喜糖的,那时威镇将军明确地告诉大家,骆笑笑还没嫁人啊!
“是啊,在还没回到威镇将军府时,我就被一个小户人家救了。当时我试了记忆,就在那里当了童养媳,后来丈夫出门谋生了,我就去找他,现在还在找呢!”
骆笑笑说起谎话来,眼睛都不眨一下,果真高手。
小桃和奴儿在后头暗暗佩服,阿筑也是知道这个姑娘的,挺豪爽,上次还帮过他一把,心中也喜欢的紧。
“啊?你说你嫁给了谁?”
章宝盈就是个八卦之人,老是爱打听别人的私事,这会儿听得骆笑笑已经嫁人了,就又忍不住问了起来。
整个屋子里的人都有些好奇骆笑笑的身世了,都吵着要让她讲讲自己的经历和她的丈夫家里的事情。
骆笑笑哪见过这样的阵势,吓得懵了,连连扶额。
易谨宁替她解了围,她嘟着嘴,“笑笑今儿累了,改天大家再听她讲好不好?而且明日是我和姐姐的大喜之日,你们这是要听故事呢,还是来为我们姐妹送祝福,来添妆添喜气的呢?”
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没几个人再提骆笑笑的事,却有人心中疑惑,这个不是威镇将军之女么,怎么叫骆笑笑?
虽然心存疑惑,他们也没管那么多,又是添妆又是祝福,说说笑笑打闹了起来。
笑闹了一阵,众人就散去了。章宝盈留在相府与易谨安谈心。明日就是大婚之日了,她问易谨安紧不紧张。
后花园的小亭子里,易谨安忽然忧伤地看着远方,许久不说话。
“安儿妹妹,你不开心?”
章宝盈觉得易谨安变了很多,有些郁郁寡欢了。
“不是,我很开心!”
她不是不开心,只是感叹马上就要嫁人了,却没有母亲的祝福。她叹罢一声,安慰自己,有易长华真心疼爱她这个女儿就够了,还有什么好抱怨的呢!
易谨宁也带着骆笑笑和文媚儿来了后花园,后花园时值花开季节,没有哪个姑娘不喜欢花儿,文媚儿和骆笑笑也不例外。
“姐姐也在呢!”易谨宁绕过长廊,走到这个小亭子里,优雅地坐下。
章宝盈不喜欢易谨宁,觉得她很多时候太做作了。虽然姐妹两长得很像,但她一眼就能认出谁是谁来。
“宁儿妹妹也来了!”她扯着嘴角僵硬地笑了笑,无端端地冒出来这么一句,“不知道这妓子之女以后要是嫁了清王会有什么后果?”
“宝盈!”
易谨安也有些不快,她表面上也是易谨宁的双生姐姐啊,她怎么可以不看自己的面子呢?
“你说什么呢?”骆笑笑站在在易谨宁身边,“你再说一遍,谁是妓子之女?”
“呃……”章宝盈哽住了,她刚才一时口快想讽刺易谨宁一番的,却没想到将易谨安也给绕进去了。
啪!
易谨宁一巴掌甩过去,打得章宝盈眼泪直流。她最恨的就是这些无事生非的人,天天盯着人家的私事,一有风吹草动就到处乱说。
三姨娘的事情不是每个人都可以乱议论的,就算是易家人也不行,何况这个章宝盈还是昌邑侯府的人。
“你……你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么?我伯父可是昌邑候!你……你居然敢打我!我和你拼了!”
章宝盈气极,想要还手却被文媚儿一把抓住。
“是你先骂的人,现在还想打人,你还有理了?”文媚儿最是看不过这些阿猫阿狗在嚼舌根,跟她父亲后院的那群女人一样,喜欢用刀子嘴伤人。
章宝盈娇气惯了,她一下之下甩开文媚儿的手。
她是昌邑侯府二老爷章武雄的嫡女,章武雄是礼部尚书,清廉名声在外,但是她是个惧内的男人。夫人明氏无子只有一个章宝盈这个宝贝女儿,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当心肝儿一样疼爱。
如今易谨宁打了她,她还不得让她的那个泼妇娘亲来闹个够?骆笑笑隐隐地替易谨宁担忧了,易谨宁倒是无所畏惧,既然是章宝盈先闹出来的,她才不怕这些宵小闹了心。
章宝盈哭哭啼啼回了昌邑侯府,在明氏跟前大哭大闹了一阵,添油加醋说是易谨宁无理取闹打了她。明氏气愤不已,教唆自己的夫君章武雄去相府为女儿讨个公道。
章武雄是个明白事理的人,他自是知道女儿的坏脾气,都是明氏给惯坏了,才将她宠得那么无法无天。她也不想想,人家是相府的嫡女,是皇太后看上的人,自己的夫人明氏在家闹闹就算了,现在居然能还想到外边去闹。
“你个没良心的,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看上你的,我娘家帮助你夺得尚书之位是帮错了!”
明氏泼辣无礼竟至这种程度,她唠唠叨叨骂个不停。一会儿说章武雄是个懦夫,自己女儿被欺负了也不敢出头,一会儿说她瞎了眼才会嫁给他。
章武雄摇了摇头,没理会自家夫人的无理行径,带着些许的无奈被明氏骂着躲到书房去了。
明氏见他不理自己,又骂骂咧咧带着章宝盈自个儿去了丞相府,说要找易谨宁处算账,让易长华给个说法。宝儿是她的心肝宝贝,她是打小捧在手心里疼得,自己都舍不得打,居然给一个外人打了,叫她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你看看你教的好女儿,将我女儿打成什么样了?”
明氏进了相府,易长华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儿。见来者是客,就将她请进了客厅,泡上了好茶招待。
谁知,明氏一进客厅就骂个不停,易长华一张老脸顿时成了绿色。
“章夫人,请你放尊重一点,我好歹也是堂堂一国丞相,岂容你再次大呼小叫?易谋好心招待你,要是你不喜欢可以立即走人。阿福,送客!”
易长华霍地起身,凭什么他好心招呼却得了人家一顿好骂?宁儿的事不就是小孩子之间的打打闹闹么,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况且他刚才听说了,是章宝盈自己先挑起事端的,如今到还来冤枉人了?
“易长华,别拿丞相之位来压老娘,老娘才不吃你这套。今儿你要不让易谨宁出来给我女儿赔礼道歉,我就……我就不走了!”
明氏气呼呼地坐在贵客椅上,动作也不动。易长华彻底无语了,遇上这么一个泼妇,也不知道那章武雄是怎么捱过来的!
他一口喝掉杯中的茶水,懒得理会这种无理取闹这人,他甩了甩袖子,“章夫人,你若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就恕易谋不奉陪了!”
看着易长华愤然离去,明氏更是暴怒不已,她出了客厅,在相府大喊大叫。
“易谨宁,你个不要脸的,居然敢打我女儿?你给我出来,给我出来!”
明氏在相府的疯狂举动惊呆了相府上上下下的人,这明氏是疯了不成?
明氏抓着一个小丫头,“易谨宁住在哪儿?老娘要见她!”
不得不说,明氏真是一个疯子。确实,她只听了章宝盈的一面之词。还没弄清楚状况就跑来享福大闹,任谁看了都会认为她是疯子。
“易谨宁,你打了人不敢出来了是吧?”
明氏还在大骂,章宝盈却是拉着她让她赶紧走。相府的人都在对着他们母女指指点点了,章宝盈有些后悔了,自己的母亲是个什么样的性格,她当然清楚。
她以为只要母亲肯来,依着她的性子,一定会为她讨个公道,只是现在看起来情况不太乐观。她将头埋得低低的,没脸见人了,整个相府的人都来看热闹了。
“别,娘,我们走吧!”
章宝盈再次拉着她外外走,可明氏却是死都不肯走,扬言一定要为女儿讨一个说法。
“易谨宁凭什么欺负人,难道因为她要嫁给清王就了不起了?”
易谨宁本在午休,被吵得睡不着。
她捏着眉心吩咐奴儿一声,“奴儿,你把昨天用来扫茅坑的那个扫把拿去,将那泼妇赶出相府!吵死人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奴儿得令,欢喜地抄起一旁的扫帚,那是昨儿她踢毽子时不小心将毽子提到了茅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