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脓液,小心翼翼地塞进了个装着药水的透明小瓶子里!
把那小瓶子举到了眼前,夏侯瑛荷轻轻摇晃着那小瓶子,就着灯光盯着那小瓶子里透明的药水慢慢地泛了赤红的颜sè,嘴里却是朝着站在自己身边、跑得满头大汗的九猴儿吩咐道:“九猴儿,赶紧再跑一趟瑛荷苑!我里屋药架子后面有个暗格,把那里头的药全都拿来!”
答应一声,九猴儿扭头就朝着屋外冲了过去,好悬一头撞在想要跟过来瞧个究竟的纳九爷怀里!
像是也听见了夏侯瑛荷的吩咐,纳九爷一边让九猴儿赶紧照着夏侯瑛荷的吩咐去办,一边却是走进了屋里,朝着夏侯瑛荷颤巍巍地问道:“这位姑娘,有豹这病能有法子么?”
眼睛依旧盯在那颜sè不断变深的药水瓶子上,夏侯瑛荷微微点了点头,但却又缓缓摇了摇头:“纳九爷,咱们没见过面,可总算也都打过不少交道,论起来也不是外人。我这儿不瞒着您说话,这事儿一半一半吧!我有豹哥身子骨结实,要是能赶紧把对症的药给打进去,估摸着还能扛过来!”
眼睛骤然一亮,纳九爷赶紧追问道:“那对症的药,您那儿就有?”
把手里头那药水瓶子仔细收到了医药箱里,夏侯瑛荷却是无奈地摇了摇头:“我那儿也没有!能叫九猴儿拿来的药,也就能保着有豹哥多撑过去七八天”
着急得连连跺脚,纳九爷嘴里头都急得没了把门的:“那这不是瞎耽误功夫么?能多撑过去七八天,这有豹就得多受七八天活罪不是?!我说姑娘,求您一趟把话说全乎了行不?!这能救活了有豹的药,到底是哪儿有?都甭提价钱,哪怕是把我这火正门堂口归了包堆都给人家,只要能救回来有豹这条命,我纳九磕巴都不带打一个!”
估摸着也是瞧出来纳九爷已然急昏了头,夏侯瑛荷从炕沿上站起了身子,朝着纳九爷低声说道:“纳九爷,我跟您撂句实话——就咱中国地界上,压根就没人能造出来能治有豹哥这病的药!能拖个七八天,那也就只能是抢着这七八天的功夫,咱们大家伙四处踅摸去!能踅摸来这药了,有豹哥就能有救!要是找不来”
扭头看了看相有豹肚子上的伤口,夏侯瑛荷无力地摇了摇头:“这病压根就不是一般的来路!寻常治病的路数,拿着这病一点儿法子都没有!寻不来那种药,只怕有豹哥凶多吉少!”
第一百一十章 救命稻草 (下)
() 有了九猴儿脚下生风般取回来的药,才给相有豹胳膊上扎了一针药水下去,眼瞅着相有豹那抽风箱似的喘息就平定了不少。冰火!中文再隔得半个时辰,原本烧得赤红的脸颊瞧着也不那么吓人,紧咬着的牙关更是略略松开了些。
紧着这一会儿功夫,纳兰赶紧上伙房端了碗熬得浓浓的米汤过来,拿着小勺朝着相有豹嘴里头灌下去大半碗米汤。眼看着相有豹喉头蠕动着把那些米汤都咽了下去,隔了好一会儿也没吐出来,纳兰这才算是松了口气。
就这三天,除了勉强能给相有豹灌几口清水之外,其他的啥吃食只要入口,不出一支洋人烟卷的功夫,指定就得原样吐出来。
甭管怎么说,铁打的汉子也禁不住这么饿了三天。能喝下去几口米汤,总算是让人肚子里有了点玩意、暂且也能顶顶快塌了的五脏庙不是?
拿着块干净手巾擦拭着相有豹的嘴角,纳兰偏着脑袋看着守在炕边的夏侯瑛荷,压着嗓门朝着夏侯瑛荷说道:“夏侯姑娘,这可真是亏得您了。。。。。。。”
轻轻朝着纳兰摆了摆手,夏侯瑛荷也是压低了嗓子低声应道:“您是纳兰。。。。。。。照着岁数算着,我该叫您姐姐?都听着九猴儿那帮孩子说了您多少回了,今儿这才跟您见着。。。。。。纳兰姐,这会儿刚给有豹哥打过针,估摸着他能睡会儿,咱们把灯火都灭了,让他歇会儿?”
顺从地点了点头,纳兰小心翼翼地吹灭了桌上的烛火,跟着夏侯瑛荷一起走到了门口,伸手拉灭了屋里的电灯。
站在相有豹躺着的那间屋子外面,纳九爷与九猴儿、还有些在院子周遭探头探脑的小徒弟们只一看见纳兰与夏侯瑛荷从屋里走出来。立刻迎过来朝着两人低声问道:“怎么样了?”
“相师哥没事了吧?”
“瑛荷姐,我相师哥得的是什么病啊?这么吓人。。。。。。。”
朝着纳九爷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夏侯瑛荷又朝着空荡荡的院子里走了几步,这才回头在紧跟在自己身边的纳兰耳边低声说道:“纳兰姐。这事儿有些蹊跷,当着太多人说。。。。。。怕是不方便!您看。。。。。。。”
微一点头,纳兰转身朝着正朝着自己跟了过来的九猴儿说道:“九猴儿,叫那些个孩子们都回屋睡觉去。别在这儿跟着裹乱!去把议事那屋里拾掇拾掇,再把几位坐馆师叔和你二叔请过去!洪老爷子。。。。。。就甭惊动他老人家了!”
看着九猴儿领命而去,纳兰却是转头朝着夏侯瑛荷低声说道:“夏侯姑娘,我这儿托大。也就随着我相师哥叫您一声妹子了!我叫九猴儿请到议事屋子里的人,全都是我火正门里信得过的人物。还有九猴儿他二叔,更是跟您那**堂口里的长辈有过命交情的。有啥话。您就当着这些位直说好了!”
瞧着纳兰侧过身子。摆出来一副迎客的模样,夏侯瑛荷也不多说什么,顺从地跟着纳兰走进了那间议事的屋子。不过片刻的功夫,纳九爷与火正门中坐馆的几位师傅,也全都走进了议事的屋里。
引着严旭进了议事的屋子,九猴儿颇为懂事地退出了屋里,顺手带上了房门。却是站在离着议事屋子不远处,瞪大了眼睛巡视着周遭的动静。
朝着坐在上首椅子上的纳九爷微微一福,再朝着眼睛都盯在自己身上的诸人点头为礼,夏侯瑛荷这才开口低声说道:“这屋里的都是我有豹哥的长辈,事儿也急,我也就不说那些没用的了!敢问各位长辈,有豹哥身上这伤是怎么来的?”
彼此间对望一眼,再瞧着纳九爷微微点了点头,胡千里这才开口说道:“不瞒夏侯姑娘,这伤是三天前有豹跟几个拍花子的对上了手,一个不留神,叫那拍花子的在身上挂了两刀!当时就吃了严爷给的祛毒止血的药丸,回来后也用上了我火正门里的伤药。可就那么一个多时辰,伤口就全烂了,人也晕过去了!”
紧紧皱着眉头,夏侯瑛荷能有些迷惑地摇头说道:“那这就不对了。。。。。。有豹哥身上这伤口溃烂,其实就是我以往知道的一种病毒引起的!可这种病毒。。。。。。。拍花子的混混,怎么就能有这种病毒?”
同样紧皱着眉头,纳九爷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地低声交道:“啥玩意?病。。。。。。病毒?可同仁堂的刘老先生,还有专治刀枪红伤的沙二爷,可都说这就是病,不是毒啊?”
用细密雪白的牙齿轻轻咬着嘴唇,夏侯瑛荷犹豫了片刻,这才低声朝着满脸不解神sè的纳九爷说道:“这病毒。。。。。。说起来也容易明白,就是能把人折腾病了的一种玩意!但凡是沾染上了这东西,轻了大病一场,重了xìng命难保!”
蓦地瞪圆了眼睛,纳九爷禁不住惊声低叫道:“照着这么说。。。。。。。有豹身上的伤口,是叫人下了瘟病的药?是散瘟的路数不是?”
微微一点头,夏侯瑛荷朝着纳九爷低声应道:“您要这么说也对,只是有豹哥身上中的这病毒太过恶毒。要是我没瞧错的话。。。。。。。这还真不是那些江湖上散瘟的人物能整治出来的。估摸着。。。。。。。是菊社的人!”
只一听菊社的字号,坐在议事屋子里的人顿时面面相觑,好半天才乱糟糟地开口低声叫嚷起来:“菊社?就那家做南北杂货的买卖?”
“老板是姓左不是?挺气派、挺和气的一人儿,我还上他们那字号买过零碎玩意呢!”
“真没瞧出来,这做买卖的菊社,怎么还摆弄些散瘟害人的勾当?瞅着也不像啊。。。。。。。”
“这菊社,怎么还能跟拍花子的扯上勾连?!夏侯姑娘,你没弄岔了吧?”
依旧是紧紧皱着眉头,夏侯瑛荷却是等屋内众人那满是狐疑的问话声都消停了下来,这才开口接着说道:“这菊社。。。。。。明面上就是个做南北杂货买卖的寻常商家,可背后的老板,可是rì本情报机构!就从这菊社的买卖开张到现在,明里暗里的,我们已经收着不少的消息,说这菊社私下里压根就不是做正经买卖的,他们其实是。。。。。。。唉,我这可怎么跟您诸位解释呢?”
眼瞅着越说越乱,夏侯瑛荷着急得连连跺脚,坐在椅子上的纳九爷等人也是着急得直搓巴掌!反倒是站在议事屋子里的纳兰,猛不盯地朝着夏侯瑛荷开口说道:“瑛荷妹子,旁的说不清楚的事儿,咱们暂且放下。您就只说一句——那菊社里面,是不是就能有治我相师哥这病的药?!”
用力点点头,夏侯瑛荷应声答道:“照着常理,能传播出病毒的地方,肯定就得存着治疗这种病毒的疫苗!可就算是知道他们有这种疫苗,我们也肯定拿不到手,只能想旁的法子去寻!眼下有豹哥还能再撑上个七八天的功夫,咱们也就只能紧着这七八天的功夫,在四九城里赶紧去寻去!”
“上哪儿寻?”
“只能是去各个西洋人办的医院里找!估摸着。。。。。。。德国人开办的医院里,能有这样的疫苗!”
晃悠着脑袋,纳九爷听着纳兰与夏侯瑛荷一问一答的说得热闹,自己倒是听得越来越糊涂,禁不住唉声叹道:“这到底是。。。。。。。怎么档子事儿?先是东样人暗地里散瘟,这又扯上了拍花子的。寻能治有豹这病的药,还得上西洋人的医院里踅摸。。。。。。。我这脑袋里可都乱成了一锅粥了!”
抿了抿秀气的嘴唇,夏侯瑛荷伸手拿过了放在桌子上的纸笔,一边在那白纸上写着药名,一边开口低声说道:“这会儿也顾不上解释明白了,咱们先奔着去寻这药了再说!我把药名给写下来,咱们大家伙明儿天一亮就各自出去寻去!可要记住一样——只能悄悄打听,可不能大张旗鼓!要不然。。。。。。叫菊社的人听到了风声,只怕咱们想寻着这药,可就是难上加难了!”
伸着脑袋看着夏侯瑛荷在白纸上写出来的药名,佘有道不由得低声叫道:“这是。。。。。。。写的啥玩意?曲里拐弯的,一个字儿都不认识啊?!”
同样朝着夏侯瑛荷写出来的药名看过一眼,胡千里却是微微皱起了眉头,沉吟着低声说道:“夏侯姑娘,您写的这字儿。。。。。。我倒是像在哪儿见过?这。。。。。。怕不是咱中国字吧?”
很有些不习惯地用毛笔写下了一长串字母,夏侯瑛荷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是德文!现如今的西洋大夫,开方子的时候差不离都是用德文开方子。咱们要去那些西洋诊所、医院、药号里找这药,我也只能写这德文药名了!”
像是猛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佘有道猛地低声叫嚷起来:“这字儿我见过!咱们都见过!就上回有豹从散瘟的那。。。。。。。那位屋子里抄出来的药瓶子上,不就是这曲里拐弯的字儿么?!就那些写着这种西洋字儿的药瓶子,咱们不还藏在。。。。。。。”
不等佘有道把话说完,纳九爷猛地重重咳嗽了一声:“这当口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