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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张秋生入哪一层地狱,让鬼王们大费踌躇。他们本来就没有判辞,而每一层地狱都有一名判官负责。就好像阳间的监狱里都有检察院驻监办公室一样。
张秋生所犯的每一条罪过,都不够入地狱的。九世中他只做过两次人。第一次因见到有人调戏妇女,拿石头砸破了这人脑袋。照理说,这不算罪过反而是惩恶扬善。
最后一次为人,一口气杀了五个人。但被杀的五个人的手上都有血债,都jiān-yín过人家妻女。甚至有的逼迫妇女卖-yín,有的强买强卖欺行霸市。再说了张秋生是为亲人报仇,即使是为恶也算不上是大恶。
这几个鬼王间发生了内讧。路人甲首先发难:“这事我不干了。那所谓大善人其实是个大恶人,他才应该下十八层地狱。
我以前没过问此事,都是你们干的。我大不了把吃进去的吐出来,再大不了加上利息。”
三绺胡须与另外一个脸长的像鞋拔子一样的鬼王默不作声,似乎也是在考虑是不是要退出。
七大鬼王中倒有四个刚才受过张秋生的打骂。这四个鬼王中又以圆头与凶神恶煞的恨意最大。
圆头说:“话也不能这样说。你现在退出也不能免责了。事情过去这么久,在阳间都过千年,好事坏事都已石板钉钉跑不了了。
再说大善人的前九世也确实做过很多如敬惜字纸、修桥铺路,施舍棺材,赈灾施粥的善事,积有大量功德。
九世善人是实打实的,只是在第十世上因一时糊涂调戏妇女,才与大恶人结下不解因果。我们把这一关挺过去就万事大吉,你好我好大家好功德圆满。”
三绺胡须长叹一口气,说:“新死之鬼都要过十大阎王殿,一殿一殿的过一殿一殿的筛选盘问。你们胆子怎么如此之大?竟然九次都不过阎王殿?”
凶神恶煞耍无赖了,他说:“当初是你们懒得问事非要让我们办。事情已经这样了,你们想怎么样?我告诉你们,谁也别想跑。事情虽然是我们办的,但当初出主意的却是你们。”
圆头也说:“不是我们故意不过阎王殿,你们知道那些判官一个个铁青着脸,没有一点商量余地。善人如何敢从那儿过?”
鞋拔子苦着脸说:“我当初也只是可怜他修到九世不容易,同意第十世就马虎点放他过去而已。哪知道会闹成这样?”
三绺胡须摇摇头又摆摆手,说:“都别说了。事已至此,要死大家一起死吧。谁也别怨谁了,要怨也就怨自己太懒。”
三绺胡须说到这儿,又叹气:“唉,别个恶人都是一个比一个脑袋活泛,只有这个恶人却是死脑筋。放着能去阳间快活的好事不去,偏偏要去十八层地狱。他既然这样说,那必定就非去不可了。还是好好想想,到底把这恶人送哪个地狱去吧。”
路人甲沉思了一会说:“十八层地狱,每一层都有专门明目对付在阳间犯下的罪孽。这个所谓恶人哪一层都不合适。而且决不能找管事判官,只能找看守的王爷通融。
我看就请那儿的鬼王让恶人上刀山火海,再加上油锅。反正犯各种罪孽的人,如若罪孽过重这些都是可以罚的。”
众鬼王点头称是,圆头鬼王又说:“找看守通融当然是好的,可用什么说辞呢?那些王爷可不是好糊弄的。”
三绺胡须说:“这个倒是不难,到时由我来说吧。现在就走,免得夜长梦多。”恶人放那儿晾这么久,万一他又起什么恶意也是麻烦。
张秋生被众鬼王押送去十八层地狱,脸上没有一点愁苦之相,反而东张西望欣赏沿途景sè。
鬼王们大惑不解,别的小鬼被送往十八层地狱的途中无不悲天抢地哭哭泣泣。哪有见过这样悠闲的像去chūn游的小鬼?
其实幽冥界哪有什么风景好欣赏了。张秋生是暗记路途,以备过完刀山火海好回来。他当然不能指望到时鬼王们再来迎接。他知道自己在十八层地狱不会死,师父说了经怨孽海炼化过的鬼可以经受幽冥界任何刑罚。他内心里从来都当张道函为师父,从小没有父爱使他觉得张道函就是他父亲。
不一会来到一个所在。一个由无数残破的棺材组成的丘陵地带。两座小山中间有一座宫殿,宫殿的屋顶也似乎是一具无比巨大的棺材。整个宫殿散发着森森的黑气,还有逼人的寒气。
三绺胡须找到一个鬼王,一通寒喧过后,说:“我们有一个小兄弟,十分顽劣屡教不改。怕他今后闯祸,没办法送您这儿,想您帮他改改。”
这个鬼王长得五大三粗,穿一身短打皂衣,腰间扎着打鬼软鞭。这个鬼王呵呵笑着说:“自家兄弟,好说,好说。只是不知要如何帮他?”
三绺胡须说:“给他上刀山下火海,再下油锅,总是要他知道怕才好。”
这个鬼王大吃一惊,说:“如若是其它地狱,比牛鼻、舂臼、血池或是篜笼地狱,甚或是刀山、铁树地狱,弄坏了还可以重塑鬼身。唯独在火海,一个不好就被烧的灰飞烟灭渣都不剩,可不敢胡来。”
三绺胡须递过一黑黑的物事给这鬼王,又说:“不碍事,不碍事。我们这小兄弟修为是很好的,麻烦王爷再多加点小心。总之是要他真心怕了。”
这个鬼王收起那物事,说:“那我就不客气了。众位王爷莫怪。”
七大鬼王同说:“不怪,不怪。王爷尽管放开了做。真有什么三长两短,也不怪得王爷。”
这个鬼王说:“众位王爷稍坐,我去去就来。只要他怕了,就送还于你们。”七大鬼王也不好说你最好把他弄死。也只得坐在这宫殿里干等。
看守地狱的鬼王见张秋生没有丝毫害怕的模样,还以为真的是那七位鬼王的自家兄弟。别的小鬼被送到这儿哪个不胆战心惊哭哭泣泣软声哀告?
鬼王心想既是自家兄弟可不能弄坏了,回头那几个王爷翻脸就没意思了。先将张秋生带到油锅那儿,这个炸坏了可以重塑。
别的被油炸的小鬼无不拼命挣扎,都是被大力鬼卒捉起来扔进油锅。张秋生是自己爬进油锅,像进浴缸洗澡一样。先伸手试试油温,觉得很满意再下双腿再将全身浸进去。
张秋生一点都不觉得烫?烫,非常烫!烫的几乎令他昏厥,几乎令他尖叫。可是他咬紧牙关,一声不吭。他觉得应当更烫一点,好清洗他深重的罪孽,清洗他对亲人的负罪感。
十八层地狱的煎熬,利用受罚小鬼的罪孽使他们痛苦,却不能清除罪孽。在漫长的过程中,反复让被罚小鬼受煎熬。张秋生哪知道这些,炸的时间一长身体适应了,便不觉得怎么烫。这对于要自我惩罚的张秋生很是不满意,他大叫:“把火再烧大点!”
第十九章 还有一个好玩的所在
两个大力鬼卒拼命拉动风箱,还有两个大力鬼卒飞快的往油锅底下添柴炭。油锅的油沸腾着,泛起阵阵油花。张秋生还是大叫:“火再烧大点!”
看守鬼王心想这兄弟原来不怕烫,他的那些兄长叫我只管用手段,看来不是客气话。想到这儿鬼王下令:“停,撤火!”两个大力鬼卒累的筋疲力尽,听到停火命令如蒙大赦。鬼可怜啊,人累了可以出汗。鬼没有肉身,累了只能干闷着憋心里难受。
张秋生赖在锅里不起来,还叫道:“烧啊!怎么停了?”鬼王当他是兄弟,很客气的说:“这油锅莫奈你何。你跟我走,换一个更厉害让你玩。”
张秋生哪是要玩,只是越痛苦越能减轻他对家人的负疚感。听说有更厉害的,赶紧从油锅里爬起来,跟着鬼王来到另一个去处。鬼王找了一个小板凳在一旁坐下不说话,心想自家兄弟我也就不逼了。这小子要是怕了,肯定要求饶。我就可以带他回去,这忙算我帮到了。鬼王为什么这样自信张秋生会怕?很简单,这儿就是著名的刀山。
这是一座堆满枯骨与骷髅的山,山上布满密密麻麻的尖刀,黑黝黝yīn森森。胆小的别说上去,看这光景就会吓死。最起码也会腿肚子抽筋,全身打颤。
张秋生也怕。但他没有退缩。只有这样才能赎所负罪孽之万一。张秋生纵身向刀山跳去,出于本能他将全身气力集中在双脚,一时使他的双脚比jīng钢还硬。
嗯?站在刀尖上竟然没被刀戳破脚,也一点没感觉疼痛。尖刀在他的体重压迫下晃动,他就这样颤危危地站着。过了一会,张秋生想明白了。师父说了,yīn间的一切都是由yīn气组成。那这刀山也是由yīn气组成的了。组成尖刀的yīn气没有自己身上的yīn气jīng纯,所以伤自己不得。
想到这儿,张秋生微微有点失望。想受苦而不得的失望。不过他只是有很重的负疚感,并不是受虐狂。尖刀既然伤不了他,也就心态放松的玩了起来。在yīn森恐怖的刀山上有什么好玩的?有!他在这儿练起了梅花桩。你看他在刀尖上左三步右三步,前三步后三步。忽前忽后忽左忽右,如穿花蝴蝶四处翻飞。
在yīn曹地府当鬼王其实挺无趣的。像现在带着一个小鬼来上刀山,要是搁在阳间同样带小孩玩。大人可以泡一壶茶,放一包瓜子再来一盒香烟,找一棵大树。背靠大树,一边喝茶一边嗑瓜子抽烟,是何等的逍遥自在。
可是在yīn间,这一切都没有。没有大树没有茶水没有瓜子更没有香烟,鬼王只能干坐着看张秋生爬刀山。鬼王看张秋生玩的越欢实就越郁闷,这都叫什么跟什么嘛。玛比的,是不是那七个老鬼故意寻老子开心,找这么个小鬼来消遣咱?
张秋生的梅花桩练的越来越得心应手,又加上一些拳法。很久以前他打拳就已没了固定章法,随心所yù行云流水却又虎虎生风。他觉得练武最好就要在刀山上练,这样才能真正练出拳法。
鬼王却不耐烦了,老大的不耐烦。可又不好发火。一来这是那七个老鬼的兄弟,不是判官送来受刑的小鬼。二来看他在刀山上练的武功,身手定然不弱。还是对他客气点的好,别一不小心弄得他不高兴,自家必定是打他不过。七个老鬼已经言明,他们这个小兄弟生xìng顽劣。他真要与老子打将起来,吃亏的肯定是我。鬼王朝刀山上喊:“来来来,小兄弟,咱们换一个地方玩去。”
张秋生这一趟梅花桩练的顺手舒畅,听了鬼王的话高高兴兴的下了山来。问鬼王道:“换什么地方玩,是火海么?”鬼王点点头,说:“正是火海,怎么样,怕了么?”张秋生现在老大的纳闷,传说中的十八层地狱的鬼卒都是凶神恶煞的,怎么这个鬼王倒和蔼可亲?他哪知道那七个鬼王撒谎,这个鬼王当了真将他当成小兄弟了。既然是兄弟那就是自家人,总是要客气的。
张秋生说:“那火海怕也要下,还不如不怕。”鬼王却说:“怕有用,你只要说怕了,我就带你回去。”鬼王认为受人之托便当忠人之事。那七个老鬼要把他们的小兄弟吓怕。那只要他说怕了,自己就算完成所托之事。
哪知张秋生却说:“既然来了,即使是火海也是要下一下的。”鬼王郁闷的想到,看来这小鬼就没得个怕。难怪说他顽劣,人家这是有顽劣的本钱。只是不知道这小鬼的一身修为是如何练出来的,难道是天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