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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着司宸夜看了一会儿,上官桦笑了:“或许是这样吧。”
“你到底有什么信心能让他们把祁舒嫁给你?就凭她也喜欢你?”见对方如此若无其事的样子,司宸夜有些不悦起来。尽管他很看不顺眼这个男人可他却无法杀了他,他真讨厌这个束手缚脚的自己。
“司盟主,从前的我渴望自由,就算死也想要得到自由,自从我遇到祁舒之后我发现自由并不重要了,所以就算死我也想要和她在一起。”上官桦说着,满足地笑了,“我什么也不求,不求五花马,亦不求千金裘,我只愿此生在她身边度过。”
“真是没有志气没有野心的男人。”司宸夜冷冷道。
“谁说我没有野心,我的野心就是她。”上官桦直视司宸夜,然后笑了,“还有其他野心的你在这点上是比不过我的。”
深吸了一口气,司宸夜拂袖离去了。听到上官桦的话后,他平生第一次有了退意。他很喜欢秦祁舒,很想娶这个女子为妻,可是与上官桦的野心相比,他的心意实在是渺小。他不明白为何上官桦能够做事能够细小到这种地步,可是不得不对这个人心生敬意。
三天之后,秦远未将秦祁舒许配给了上官桦。虽有不甘,司宸夜到底还是放弃了,然后离开了长乐镇。而向来热闹的长乐镇也因为佐守镖局的大小姐要嫁人一事变得更加热闹了。
戚老板又开始赚钱了,所有婚事所需的东西都由戚老板帮忙购置,当然银子也进了这位戚老板的口袋。其他未嫁们也开始为礼物头疼,当然也为了又嫁出一位而感到高兴。
尽管早知秦祁舒的钟情于上官桦,薛裁扇和应小笃对这个答案仍是不满。她们俩倒是更喜欢司宸夜。结果因为戚大奸商的一句话,两人不得不举起双手向上官桦投诚了。奸商那句话是——“小心点,不要得罪了上官老板,他现在可是我的合伙人”。
听到这句话后,两人争先恐后地往佐守镖局奔去——多了个发工资的主,她们可不能得罪啊。
而同样也听到奸商这句话的司徒千矜立马跑到了奸商身边,发起问来:“那上官桦哪儿来的钱跟你这个大老板合伙的?”
“他可是前朝太子,他可是手握着藏有前朝宝藏的宝图的前朝太子,你以为他会没钱吗?”戚忱笠笑道。
司徒千矜不禁一惊:“什么?他到底有多有钱?比我还有钱吗?”
“那倒是不比你有钱。”拨着算盘的戚忱笠思索着说道,“不过也够有钱的了。”
“真是看不出来。”司徒千矜叹道。
“他在来找祁舒他们护送他上京前从那藏有宝藏的地方拿出了一部分金银财宝存进了你家的钱庄里。”戚忱笠小声地向司徒千矜解释道,“另外他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结果戚忱笠给的锦盒,司徒千矜犹豫着打开了锦盒——锦盒里静静地躺着她最钟爱的稀世珍宝——麟龙七彩暖玉以及包裹着麟龙七彩暖玉的求凰织金帛锦。
“好,我答应了,从今以后你我二人就多了他一个合伙人。”半刻犹豫都没有,司徒千矜用力地点了头。
若是这番话被其他未嫁听到一定会很不爽——奸商从来不坑司徒的原因原来不仅仅是因为很难坑到她而是因为她们两个根本就是一条船上的。
交换了一个颇有深意的眼神后,戚忱笠和司徒千矜都笑了。
佐守镖局,练武场。
对此事怀着种种好奇的庄添等人见总镖头出现,立马围了上去。
“总镖头啊,那司宸夜可是夜煞盟的盟主,他要是成了我们佐守镖局的姑爷,可就没有人敢得罪我们佐守镖局了啊。”庄添相当激动地说道,毕竟姑爷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这一事让他感觉很不愉快。
连向来淡泊于世的齐飞白也对此感到疑惑:“按理来说,总镖头应该会选司盟主吧?”
“就是说啊,大哥你怎么会毫不犹豫地就选了那小子呢?”周筹也很在意秦远未到底是怎么想的。
还不等他们多说什么,秦远未那一声惆怅地长叹就将他们余下的话打了回去。
“怎…怎么了?”庄添战战兢兢地问了出口。
“哎…”又是一声长叹,秦远未缓缓开了口,“还不是因为夫人她…”
周筹大感惊讶:“夫人?夫人她怎么了?难道这事是夫人决定的?”
“是啊,我夫人说我们家里好几代都是习武的大老粗,就连女儿也是武习得好,却没什么学识。所以夫人交代了,一定要选那个有学识的,也就是现在这位姑爷了。”
听完这个解释,众人都深感赞同地点了点头——他们这些大字不识几个的粗人其实很欣赏那些个读书人的啊。这么说来,他们就相当理解了。不过他们不知道正是那位读书人的一席话让秦夫人有了这么个看法。
事情是这样的,与戚忱笠商谈之后,上官桦回到了佐守镖局。见司宸夜没有回来,上官桦来到了秦总镖头的房前。他本是想同秦远未谈谈的,可是不巧秦远未不在房间,秦夫人却在。于是他转念一想决定将原本想对秦总镖头说的话说给秦夫人听。可事实上他并没有说多少感天动地的话,而是咬文嚼字了好一阵子。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的秦夫人便决定一定不能让孙子孙女跟自己一样连话都听不懂,所以他们的女婿只能是这个说了一堆她听不懂的话的上官桦。
可见为了能够娶得美人归,上官桦可是下了不少的功夫,费了不少的唇舌的。司宸夜想错了一点,上官桦远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在张府那个复杂多变又可怕的宅院里待了这么久,上官桦学到的最有用的事便是察言观色,以其言与行来判断此人是何种人。上官桦掌握了秦祁舒身边所有人的性格,就连司宸夜也未能逃脱。他一早就知道司宸夜一定会答应跟他来长乐镇;也一早就知道长乐未嫁里说话最有分量的就是戚忱笠;更知道秦总镖头就是大老粗,而且不求不凡只求生活安详,而秦夫人和秦总镖头一样。至于秦祁舒,从喜欢上这个女子开始,他就在想尽一切办法得到她的芳心。
上官桦是个心思细腻又有几分阴沉的人,可是不得不说为了得到心爱的人的芳心不择手段的他还是有几分可爱的。若不是如此,他又怎么能得到那位顶尖顶尖的奸商的认可呢。狼与狈总是有几分相似的,又总是很欣赏对方的,所以才会狼狈为奸。而事实上狼与狈之间交易的东西很简单——上官桦用自己那无懈可击地深情让大奸商将羊卖给了她,这笔生意就连羊都没有吃亏。
没过多少天,佐守镖局大小姐欢欢喜喜地嫁给了这位来历不明地外乡人。原本对上官桦身世很好奇的庄添等人高兴得都忘记了这样一件重要的事。
带着绣着鸳鸯的红盖头,穿着红色的嫁衣,踩着红色的绣花鞋,秦祁舒向她的未来缓步走去。盖头下她的脸已一片绯红,脑中回忆这一幕幕与那个男人有关的事。细细想来,她其实并不够了解他,可是他却吸引着她。这样的他让她毫不犹豫地走向了他。
凝视着向自己走来的秦祁舒,上官桦只觉得就算此刻死了他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了。这个女子,那样坚强,那样执着,那样的与众不同。如果不是她,不是她出现在他无光的生命力,他或许已经放弃了一切,好在上天待他不薄。
“一拜天…”司仪那浑厚的声音响起,只可惜还没有落下就被人打断了。
“慢着!”来人对大多数的人来说是陌生的,可是对某些人来说却并不陌生。那人左眼布满了青紫色的花纹,不是张家大小姐还能是谁?
“你来这里做什么?”薛裁扇纵身跃到新人面前,拦住了正打算往前走的张家大小姐。
“不用紧张,我只是替大理西南王送点贺礼。”她说道,然后抬起手拍了拍手掌。接着便有人抬着一个箱子走了进来。张家大小姐命人打开了箱子,那箱子里装着大大小小各种各样的小玩意。
“这是我们王爷送的,祝你们早生贵子。”顿了顿,她接着看向了戚忱笠等人,“还有谢谢诸位了,如果不是诸位我们就无法在一起了。”
“客气了。”薛裁扇冲她抱了抱拳。
露出了一个让人惊艳的笑容,她离开了,来时很突兀的她走得也很突然。而上官桦盯着那箱子里的东西半晌,最终露出了笑容。
那是他和上官泓儿时的玩具,像兄弟一样的两人却因为野心勃勃的张丞相变得像仇人一样。看了他也希望他们还像儿时一样,是血浓于水的亲人。
“拜堂吧。”轻咳了一声,岳父大人发话了。
深深地看了身边的人一眼,上官桦深吸一口气露出了此生最灿烂的笑容——从今以后他再也不是前朝太子了,他,只是秦祁舒的夫。
此生,他只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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